“陳大哥,你老家怎么叫做獅頭嶺,好奇怪的名字。”
過了最后一道河,沿著一條蜿蜒的山路繞了兩個山頭就看到村子了,越野車后面坐著的幾個女生見到到了地方,也就把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村子上了,眼前的村子實際上和其他的山村沒多大的區別,都是那個樣子,要說有區別也就是獅頭嶺這個聽起來有些怪的村名了,其他幾女雖然對村名奇怪不已,但她們卻都不好意思張嘴詢問陳然,也只有王珍珍一點不好意思的意思都沒有,叫陳然還叫的這么親熱,好在一路之上,大家也都習慣了,最多也就是暗中翻一個白眼。
“因為我們村子就是在山嶺上的,這個山嶺的山尖上有一塊很大的石頭,這塊石頭像是一個獅子頭,所以就叫獅頭嶺了。”
陳然對王珍珍的熱情倒也沒放在心上,聽到她這樣問,也就隨口回答了她的問題,其實他老家除了獅頭嶺這個名字之外,還有一個名字的,這個名字叫做石廟嶺,之所以叫這樣的一個名字,和獅頭嶺一樣,在山尖上那座獅子頭旁邊還有一座不大的石廟的,只不過是現在這座石廟已經塌了,由于這年頭不流行這個了,也就沒人搭理了。
事實上,早些年的時候,山村里的村子一般每個村子里都會有一座石廟,特別是山腳下的村子里,這和海邊的村子一樣,海邊的村子都會有一座海神龍王之類的廟,而山腳下的村子也同樣如此,有可能是山神廟,有可能是山大王廟,以山大王廟為最多,山大王也就是山里的妖怪了,村民們可不管妖怪是正是邪的,再說在那個年代,妖怪也并不都是邪惡的,對于村民們來說,妖怪同樣也是神,也就是這一二十年電視看多了,才會覺得妖怪好像就是可怕的魔鬼似地。
而獅頭嶺這個名字其實也并不算奇怪,也只有在都市里待習慣的人才會覺得有些怪,而對于偏遠山區的人,一點也不怪的,因為村子叫什么名字,大多數都是直接以地名而命名的,地名也都是這個山坡,那個山嶺的,名字不都這樣嘛。
說著的時候,陳然的越野車也就進村子了,由于獅頭嶺是在一個山嶺上建著的,所以房屋也都是從低到高的往山嶺之上建造的,中間蜿蜒著一條村路,整條村路都是上坡,兩邊的房屋也都是在一個山包一個山包上的。
越野車登上了第一個山包,向左一拐,也就是陳然的爺爺家了。
陳然爺爺家就一個大院子,也沒大門,越野車停在院子里,屋里就出來了幾個人。
陳然有兩年沒回來過了,但那些記憶中的容貌卻是一清二楚,下了車,就連忙迎了上去,叫了一聲:“爺爺。”
陳然能記住他們,那是因為他們大都沒多大的變化,只是蒼老了許多,而陳然卻不同,陳然變化太大了,出來的幾個人怔了怔,遲疑了一陣,才把陳然給認了出來:“是陳然啊,老梨叔,是你老二家的老大回來了。”
“是阿然這孩子。”陳然的爺爺也把陳然給認出來了,咧嘴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看這孩子都長這么高了,娃,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嗎?”陳然的奶奶現在差不多都有七十歲了,記憶和眼力都不好使了,聽了其他人說,才知道是自己家的大孫子回來了,頓時親熱的拉著陳然不放手了。
“奶奶,就我一個人回來了,小文小妹過段時間就回來。”
陳然有些顫動的叫了一聲,心里卻愧疚的很,自從上大學后他就再也沒回來了,逢年過節的也沒回來過,之所以沒回來,除了不方便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和他的爺爺奶奶并沒有多深的感情。
他在老家里也就生活了那么幾年,那幾年里雖然他很小,但卻正是長記憶的時候,可是在他那段記憶里,他的爺爺奶奶只是陳敏的爺爺奶奶,甚至是陳小文的爺爺奶奶,卻不是他的爺爺奶奶,這個想法很奇怪,但事實上就是這樣,主要是他的爺爺奶奶在那個時候太偏心了,根本就不拿他當孫子,這可能是和他老爸陳平有關,在他有記憶的時候,正好是陳平和家里分家的時候,那段時間自然是冷戰期,家里的風俗都很傳統,傳宗接代的一般都是老大,家里什么都分給老大,他老爸陳平可以說是赤身落戶,直到有了陳小文的時候關系才緩和了下來,后來起起伏伏的,也就不用說了。
以前怎么樣,都過去了,也就不說了,就算長輩的做的再不好,自己總歸是晚輩,該做的那就要去做,何況那種骨子里的感情是怎么也消融不了的。
陳然的奶奶拉著他激動的說著話的時候,郭海,王世恩,白冰燕,穆校花,陳慧娟,王珍珍也都從車里下來了,陳然的爺爺還有村子里的幾個人連忙上前招待起來,郭海也是個自來熟,不一會就和幾個人打成一片了,還和陳然的爺爺嘻嘻哈哈的招呼著:“大爺,還記得我不,那一年夏天我跟著你上山掏馬蜂窩……”
白冰燕幾個女孩子聽得有趣,都笑嘻嘻的望了過去。
“我記得你是要給你媽治病的是不?你媽現在病好了嗎?”陳然爺爺的記憶力還算不錯,想了想也就想起來了。
郭海咧嘴一笑:“好了,已經好了。”他說的這事是在高三的時候,他從別人那里聽到土法說馬蜂窩還有鐵皮石斛能治他媽的病,就和陳然一起偷偷的跑到陳然老家里來弄了,馬蜂窩當時就是陳然爺爺給他掏的。
“奶奶。”
穆校花下了車后,卻是既尷尬又緊張,遲疑了半晌,才鼓足了勇氣,走到陳然身邊,跟著陳然脆生生的叫了一聲,俏臉紅撲撲的,心慌的厲害。
“阿然,這女娃好漂亮,是你啥人啊?”穆校花太漂亮了,像是仙女似地,陳然奶奶看的也有些晃眼,砸了咂嘴,這才不敢確定的望向了陳然。
“奶奶,這是你大孫子給你找的孫媳婦,怎么樣,漂亮不漂亮?”還沒等陳然回答的,郭海就大大咧咧的把話接了過去,惹得在場的人都哄笑著起來,不過說實話,穆校花也的確是漂亮,像是花一樣,幾個老少爺們看都不敢看。
老太太也連連點頭:“漂亮,漂亮。”說著就松開了陳然的手,熱情的抓住了穆校花的手。
陳然淡淡一笑,讓穆校花陪著老太太說話,他這才和其他人打起了招呼,這些人也都是村子里,他也都有一些印象。
打過了招呼,就招呼上郭海和王世恩把車里買的禮品成箱成箱的都搬了出來,村子里的幾個人也都過來幫忙。
等下還要去爬山,陳然把禮品都搬到屋里,見到屋里沒其他人,就和他爺爺說了說哪些禮品是給他這一大家子拿的,他這一大家子,也就是他爺爺家,大爺家,小叔家,其實也就是一大家子,因為他大爺是一個光棍,基本上吃喝都是在他爺爺家里。
除了給自己家的禮品之外,其他的像好煙好酒,村子里每家都發兩條好煙和一箱好酒,整個村子也就十幾家,所以倒也不算多,這是這里的風俗,在外地的人回來了,一般都要帶些東西給每家發一些,只不過是沒陳然這么大方罷了。
“阿然,給他們拿這么多?你爸上次回來就給他們發了條煙的。”陳然的爺爺顯然是有些不舍得,這些煙酒,他還是看的出來的,都是好東西,而且陳平前段時間也回來了一次的,現在村子里的人也都知道陳然家發達了,陳平回來的時候也帶東西了,所以陳然現在不拿就行了,畢竟是一家人的。
“爺爺,沒事,都拿去吧。”
陳然沒怎么把這事放在心上,都帶回來了不送出去留著干嘛用?
“那好吧。”陳然的爺爺倒是一副好脾氣,也是老好人,陳然都這樣說了,那就這樣辦唄,反正這樣他臉上也有光。
陳然嗯了一聲,隨即又問道:“爺爺,怎么沒見我大爺還有小叔,他們都不在家嗎?”他大爺小叔和他爺爺家都是在一個大院子里住著的,老大和老三在市里,陳平在縣里,在家里就他小叔一個,也沒必要分家了。
“都上山了,昨個來了一個什么考古隊說要上山考古的,把你大爺叫去一起上山了,你小叔也跟著一起去了,那唄,車都在那邊停著的。”
聽到陳然的問話,陳然的爺爺就咂嘴說道,還走出屋子伸手給陳然指了指。
“考古隊?”
陳然一怔,隨即奇怪的問道:“咱們這里有什么考古的?”
這里除了山還是山,在這樣的窮山辟嶺里,根本不可能有人把墓選在這里的,再說了這里又不是什么古跡,山上那些地方早被他們摸遍了,除了有個地道戰場外,其他的就什么都沒了,原始叢林進都不好進,那就更不可能了。
至于考古隊為何叫上他大爺,陳然倒是沒奇怪,因為他大爺是村子里的村支書,而且在村子里的威望很高,可以說他爸爸那一輩的幾個兄弟以前可沒少指望他大爺的,這考古隊進駐了村里,自然要找上村支書幫忙了。
陳然跟著出來,順著他爺爺伸手指向的方向望了望,發現屋后的坡下面果然停著三輛車……
“誰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們問了問咱們這里有沒有什么霧松山,你大爺說沒有,他們就又問了問咱們這里的大山里有沒有湖……”陳然正疑惑著的時候,耳邊就傳來了他爺爺的納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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