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坐。”
胡憂最后還是決定在書房會見野原初春。就他一個人,沒有劉伯度,紅葉在把野原初春帶進來之后也出去了,這是胡憂事先吩咐過的。
野原初春的目光停在了墻上的壁畫,那其實是地圖,一共有三幅,其中的一幅是文武界的,另外的兩幅野原初春看不出是哪里。
“這三幅地圖很特別。”野原初春道。將門出身的她可不僅僅只是會打仗,琴棋書畫各個方面她都有所涉獵,不敢說專精,至少是懂的。
“是嗎?”胡憂做了個請茶的手勢,自己也拿起了桌上的酒杯,既然野原初春不急于進入正題,那他也不需要那么著急。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三幅地圖應該都是出自少帥之手。”野原初春邊品著茶邊說道。單是這份氣定神閑,就足以表現出她的不凡,要知道她可是多少和胡憂在戰場上相搏之人,這里又是胡憂的地盤,胡憂要取她的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何以見得?”胡憂不動聲色。這三幅地圖確實都是出自他的手,除了一幅是文武界外,另外的兩幅分別是天風大陸和胡憂的出生地。
“感覺。”這次野原初春只說出兩個字。
胡憂沒有接話,他知道友好的談話差多不也要結束了,接下來就要進入正題,這也是野原初春今天坐在這里的原因。
果然,接下來野原初春是直進主題。
“少帥既然能畫地圖,對天下大勢必然是了然于胸的。德非軍已經投我們黑暗帝國,東陽城不聲不響的加入林河帝國,武界三大勢力已去其二,不知道少帥對將來有何打算?”
面對野原初春的咄咄逼人,胡憂淡然一笑,道:“想必貴主人已經幫我打算好了,不如說出來聽聽。”
“其實說不說都一樣,少帥應該知道,有些事應該堅持,而有事些越早放,對大家來說就越好。”
“我胡憂曾經放棄過不少,今后必然也還有要放棄的,只是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不死鳥軍團。”野原初春道:“我家主人說了,只要您愿意解散不死鳥軍團,無論是榮華富貴,還是金錢美人,只要少帥開口,一切應有盡有。”
“你信嗎?”胡憂突然問道。
“什么?”野原初春一下沒反應過來。
“你覺得我解散了不死鳥軍團后,我還有什么資格擁有金錢美人、榮華富貴,怕就算是得享一時,怕也不會長久,對嗎?”胡憂的聲音很和氣,不像是在談判,到更像是在探討學術上的問題。
野原初春的主題還沒有正式的說出來就離開了,因為胡憂說的是對的,無論黑暗帝國承諾給他什么,都不過是一紙空文,當不死鳥軍團不再是威脅,胡憂也就失去了他的價值。面對如此清醒的胡憂,野原初春知道無論她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收獲。
戰爭的氣氛越來越濃重,似乎隨時都可能開戰,可戰爭卻像個笨重的老婦人,遲遲見不到她的身影。
在這樣的氣氛下,銅城飄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東部的雪花總是要比其他地方來得要更早一些,洋洋灑灑、落英繽紛,惹得綠葉紅花也忍不住隨雪飛舞。
下雪了,也就快過年了。
記得胡憂的城鄉結合計劃開始實施的時候是春天,下雪之前,他們收獲到了第一份回報,雖然受戰爭氣氛的影響,可收獲的心情還是愉悅的。大家都希望這樣的美好能繼續下去,老百姓有什么可求的呢,無外呼平平淡淡,日有三餐,夜有一宿。
結束戰爭這種事,老百姓暫時不敢去想,他們現在最大的心愿是能好好的過個年,隨著文明的發展,科技的進步,年節一度被人們看得很淡,戰爭讓人們再一次把年節看得很重要,能一家人一起過一個團圓節幾乎已經成了所有人的心愿。
可這個年,注定不會太平。據情報部門收到的消息,黑暗帝國正在集結部隊,很可能會在近期有所動作。
黑暗帝國和林河帝國交戰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就目前的局勢來說,對不死鳥軍團用兵要更符合他們的利益。
長期備戰已經成為不死鳥軍團的習慣,戰爭的到來并不會把他們嚇到,反到是一個解脫,用士兵的話說,要打就打個痛快的,這么愛打不打的,算個什么事。
“要來了嗎?”胡憂的目光從地圖轉到窗外,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已經有一尺多深,看情行短時間之內怕是停不下來。
“這樣的天氣并不適合戰爭。”紅葉道。對于戰爭,她同樣也不陌生。
“是呀,這樣的天氣并不適合戰爭,黑暗帝國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開戰呢?”胡憂沉呤道。
世上的事,很多都是說不清楚的,往往說發生就發生了,跟本就不跟你講什么道理。就在第二場大雪紛紛擾擾的時候,從前方傳來情報,黑暗帝國大軍開始向東部地區逼近。
“也許我猜到了。”畢克林看著手里剛剛獲得的情報道:“黑暗帝國這是要我們和德非軍自相消耗,從中收取漁人之利。”
與會眾將也紛紛認同,因為從情報上看,這一次黑暗帝國動用的主力部隊大多都是原德非軍的人馬,就連主帥用的都是楊方亮,要說這不是為了消耗德非軍和不死鳥軍團的戰力,這很難有人會信。
胡憂皺著眉,一開始他也是這么認為的,可這個事越想他就越是感覺不尋常。要知道現在可是最不利于交戰的冬季,德非軍又是剛剛轉投黑暗帝國的,在這樣的情況下讓德非軍主力向不死鳥軍團發起進攻,難道不怕軍心有變嗎。就算是想要坐收漁人之利,再忍幾個月,等到明年春天不是更好?
冬季開戰,以德非軍為主力,這兩大疑點讓胡憂百思不解卻又很可能是關鍵。
“你這一招,胡憂怕就算是到死都想不明白。”
軍帳溫暖如春,碳火烤紅了楊方亮的臉,更烤紅了林詩玉的如玉肌膚。
是的,林詩玉就在楊方亮的軍帳中,表面上這一場楊方亮是總指揮,事實上這次開向不死鳥軍團的部隊跟本就不是德非軍,他們之中九成以上是黑暗帝國的部隊。
選擇冬季進攻和假扮德非軍主力,林詩玉的目的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讓胡憂大決定而一戰立威,干掉胡憂和他的不死鳥軍團,讓天下人知道胡憂其實也沒什么了不起。
林詩玉之所以要這么做,一是海向陰的話把她給氣著了,二是林詩玉發現胡憂的城鄉結合相當的有力,不但讓他大量的解決難民的問題,還充實了軍部和經濟,更可怕的是向心力,城鄉結合讓人與人的關系更為緊密,也讓人再一次找到家的感覺。家是人們心中最重要的地方,為了保護家園,很多人都是可以用命去拼的。
只短短一年,在城鄉結合的制度下,不死鳥軍團實控區的人口足足比之前多出五千萬,經濟更是無比的活躍,曾經有人給林詩玉算了筆帳:再讓胡憂按這樣的速度發展下去,胡憂的不死鳥軍團將會變成一個可怕的不死之軍。
這里的不死當然不是真正的不死,而是指胡憂轄下的人口眾多,倒下一批再招一批絕對不是困難的事。戰爭打的是什么,有人說是科技有人說是錢,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因素——人。
準確來說戰爭真正拼的是人。無論武器還是錢,那都得由人來操控吧。黑暗帝國現在是強大,可要是一下失去九成的人口,黑暗帝國還會強大嗎,怕不說去攻打人家,能不被人欺負就算是不錯了。
隨著不死鳥軍團對難民的政、策傳得越來越廣,難民到不死鳥軍團后的生活情況不斷的被世人所了解,將會有越來越多的,甚至跟本就不是難民的人以難民的前往不死鳥軍團以希望獲得一個家,不死鳥軍團的人口基數只會是越來越多,當依附在不死鳥軍團旗下的人越來越多,多到一個數量之時,不死鳥軍團就不再怕戰爭來帶的減員,損失一個他們能馬上招入十個,這不是另一個不死傳說的傳在嗎。
林詩玉看到了這其中的可怕,她不能讓胡憂的不死鳥軍團再膨脹下去,她要在那之前,把不死鳥軍團給滅掉。
在林詩玉的軍中有一個人無論是衣著還是武器,和周邊的人比起來并沒有任何的分別,但他的心和別人卻是不一樣的。
他的心當然也是紅的,可他考慮的并不是怎么滅掉不死鳥軍團而是考慮怎么幫不死鳥軍團。這個為不死鳥軍團擔心的人正是黃云忠。在屬下拼死的保護之下,黃云忠保住了一條小命,如果他從此隱姓埋名,那他的下半輩子也許能過上曾經渴望的普通人的生活,可是他過不了自己的良心,他的命不是屬于他一個人的,兩千人的性命背在他的身上,他怎么能放得下。
逃得一命的黃云忠知道只單單靠他一個人的力量是做不了什么的,要為兄弟們報仇必須要等待機會,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黃云忠成功的混入了黑暗軍,以頂替別人的身份,成為了軍中一個普通的士兵。
半個月前,黃云忠發現了軍中的異樣。接上級的命令,他所在的部隊全部換下原來的軍裝而換上德非軍的軍服。以黃云忠的經驗,他知道這是某個戰術計劃正在實施,經過半個月不動聲色的調查,黃云忠發現這支部隊的目標是胡憂的不死鳥軍團。
德非軍轉投黑暗帝國不是什么秘密,想要知道的人都可以通過各種的渠道獲得更詳細的情況。可德非軍雖然成為了黑暗帝國的一支,到德非軍的戰力絕對不能和黑暗軍同時而語,如果被攻擊的人以為他們的敵人是德非軍而實際上來的是黑暗軍,那么將會在各方面都會因嚴重的判斷錯誤而造成嚴重的后果。
反戰勢力只剩下胡憂的不死鳥軍團這么一支,黃云忠要報仇也要靠不死鳥軍團,他絕對不能眼看著不死鳥軍團有事,為此,黃云忠決定要給胡憂報信,讓胡憂對陰謀事先有個準備。
黑暗軍和別的軍有什么不同,真正在這支部隊中呆過黃云忠才知道黑暗軍與他原來所在的德非軍最大的不同之處正在他們的紀律。這么大的雪,這么冷的天氣,升火取暖本應該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可是上頭一個命令說不許升火,全軍沒有一個士兵敢隨意的升火,這在德非軍那是不可想像的。
黑暗軍無論在行軍還是安營之時,沒有命令不可離隊,這對黃云忠造成了很大的困難,他現在有情報,可是出不去就無法通報給不死鳥軍團呀,那和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分別?
黃云忠試了幾次都無法找到機會脫離黑暗軍,這讓他急得不行,隨著距離東部地區越來越近,留給黃云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怎么辦?
這是擺在黃云忠面前的問題,看著那鵝毛一樣的大雪,黃云忠哭的心都有了。突然,黃云忠咬緊了牙,他決定拼一把。成功當然好,失敗也不算是對不起死去的兄弟。
趁開飯同營帳的士兵都走出去,黃云忠抓住機會以最快的速度藏入事先已經看好的雪地之中。厚厚的雪一下就把黃云忠整個人埋住,讓他憑空消失。
這就是黃云忠想到的辦法,同時這也是一次把命押上的賭、局,要是被其他士兵發現,他是必死,要是計算錯誤,空氣不夠用,那也是必死,要是體力不支,扛不了那么久的低溫,同樣還是必死。
能成功活下來的機率真的很小,但黃云忠已經沒有選擇。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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