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戰撤出了鐵城。
他是哭著離開的。
太慘了,十幾萬部隊,在短短不到半天的時間里,能跟著林戰撤出的不過五千人,其實大部帶傷。
林戰成功的打開了鐵城的大門,可他得到了什么。
停下腳步,林戰的目光再次射向那座地獄一樣的城市,犧牲了十幾萬士兵的生命,他卻甚至連這已經變成廢墟的城市都沒有真正擁有過。
槍聲肆意的告訴所有人,城里的戰斗還在繼續,可林戰已經不敢去想像那里面的情景。他心里很清楚,里邊的帝國士兵不過是暫時活著,死亡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時間的問題。
不是沒想過去救援他們,是沒有那樣的能力。鐵城的那頭通向的是地獄大門,沒有人能從地獄里把人救出來。
林戰也不能。
他已經無比清配的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軍事天才,在胡憂的面前,他就像個剛剛從村里出來的放牛姓。
這一戰,林戰的信心受到了極其嚴重的打擊。他感覺自己的臉就像被胡憂的大腳踩過,火辣辣的扭曲變形,他甚至不敢抬頭去看身邊的士兵,他害怕有人問:為什么會輸。
是呀,為什么會輸。
他們明明占據著《長《風《文《學,ww¤w.cfwx.ne↑t主動,他們擁有比胡憂更強大的戰力,他們的士兵同樣血里來火里去,同時不怕死。
可在胡憂的面前,他們就是輸了,輸得那么徹底,輸得找不出一條可以為自己辯解的借口。
士兵麻木的走著,整個部伍死一樣的安靜。沒人愿意開口,也不知道可以說些什么。
突然,有士兵嚎啕大哭,哭得傷心欲絕。
沒人笑話他。因為他們也同樣想哭,只是已經哭不出聲音。
“我們要打回去嗎?”也不知道是誰在這樣不恰當的時間里問出這么不恰當的問題。
這要人自身回答。
一些目光偷偷的落在林戰的身上,那個身影曾經給予他們無窮的勇氣,現在看著卻是那么的普通。
那也是個普通人嗎?
一個士兵心中升起這把他自己都嚇一跳的念頭,他驚慌的趕緊想要壓下,卻怎么都壓不下去。
那似乎就是一個平凡人。
那曾經被譽為林河帝國最天才的天才將領如果真是平凡人,那么胡憂呢,他是什么?
他絕對不會是一個平凡人!
士兵再次被自己的肯定給嚇到。他不敢再往下想,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腳下,加快速度。全力的往前走。
只有這樣才不會再有精力去想那些問題。那不是他一個小兵應該去思考的。
士兵并不知道,他突然的加還讓這支已經受驚的部隊一下慌了,是敵人追上來了嗎,他們是要斬盡殺絕嗎?
每人都有腦子,可他們卻不敢去思考,甚至不敢回頭看上哪怕一眼。他們怕回頭看到的是不死鳥軍團那殺氣騰騰的部隊。
還看什么,快跑吧,要不然命都沒了。
是勝利了嗎?
胡憂的目光掃過硝煙未散的城市,鼻間滿是血腥氣息。遠處斷斷續續的槍聲告訴他戰斗已經進入尾聲。
確實是贏了。不可一世的林戰灰溜溜的撤出鐵城。可這樣的勝利代價太大。林戰看到的是不死鳥軍團士兵的勇猛,可他并沒有看到士兵們犧牲。這樣的勝利是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
付出了這么多,收獲的不過是暫時的勝利,這樣的勝利。不死鳥軍團還能獲得幾次?
一座城市就這么在戰火中毀去,人們用了幾十上百年的時間來建設,毀掉不過是短短半天的時間。
林戰敗了,下一個對手是誰。林河帝國的百萬大軍已經在路上。周邊的勢力也在虎視眈眈,不死鳥軍團就像位披著輕紗的絕世美女,數個大哥級的老流氓已經盯上她。她能逃出狼吻嗎。
“第七十六,八十九軍減員三分之二,六中隊,九中隊,第七獨立大隊全員戰死。”畢克林找到胡憂,心痛的匯報著戰后統計。
這一戰,畢克林的集團軍損失總計達三分之一,鳳飛琳帶來的援軍損失甚至過半。
“還要加入鐵城的損失。我們欠鐵城一座城市。”胡憂長長的嘆了口氣。
“銅城……還這么打嗎?”畢克林完全沒有勝利者的喜悅。用不了多久,林河帝國的百萬大軍就將壓境,領隊的是林戰的老師林子卿。這個普通的名字從來沒有被加上天才的名號,可他教出來的學生占據整個林河帝國中上層軍官的三分之一。
這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銅城比鐵城大得多,是不死鳥軍團的總部所在。它位于鐵城的后方,它將直接面對林子卿的矛頭。
還要這么打嗎?
畢克林的話像重錘砸在胡憂的心口,那可是人口過千萬的大城呀,難道也要這樣在戰火中毀掉?
可就算是毀掉銅城,就能擊敗林子卿的百萬大軍嗎?
“不。”胡憂肯定的搖頭,道:“林子卿不是林戰,那樣的戰法對他沒用。而且,我們也不能毀掉銅城,我們賠不起。”
畢克林暗松口氣的同時擔心道:“可不這樣,我們打不過林子卿。”
林子卿的手中本身就已經有百萬軍隊,而以他穩扎穩打的性格,入進武界之后,他肯定不過發起像林戰那像不留余地的進攻。他會先控制武界的勢力,裹挾著他們頂在最前面打消耗。在這樣的戰法下,不死鳥軍團要面對的就不只是林子卿的百萬大軍,而可有是這個數字的幾倍。
不死鳥軍團到是也能拉出百萬大家,這是他們的所有,可與林子卿硬碰過后,他們還會剩下什么。
不要忘了,林河帝國正在進行更加恐怖的五百萬征兵計劃,那是更加可怕的危機。這樣打下去。不死鳥軍團又還能剩下什么。
答案已經寫在了畢克林的臉上。
“知道怎么才能不讓玻璃不被別人打碎嗎?”胡憂突然開口。
跳躍的思維讓與會一眾不死鳥軍團高層將層全都一愣。這里是銅城,正在招開的是不死鳥軍團最高級別的緊急會議。討論的是怎么應對林河帝國即將來到了百萬大軍。
這是一場關乎生死的危機,與玻璃有什么關系嗎?
“用布把玻璃包起來?”紅葉試著回答。以她對胡憂的了解,她知道胡憂在這樣的會議上問出這樣的問題一定大有深意。
胡憂搖了搖頭。
“把它鎖進保險柜?”
“為它裝上鐵甲”
一個個辦法得到都只是胡憂的搖頭。
會場在吵雜過后變得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胡憂的身上,他們想知道胡憂會給出自樣的答案。
“一塊玻璃在沒人惦記的情況下是不會碎的,可現在無數在惦記著要打碎它,就算是再怎么去保護,它也難逃粉碎的命運。”
說到這里,胡憂站起來道:“不死鳥軍團現在就是一塊玻璃。林河帝國、朱芳菲、無數勢力無數的眼睛都在盯著我們,要打碎我們。要想讓這塊玻璃不被別人打碎,唯一的辦法……”
全場與會之人猛的一震,很多人瞪大了飽含血絲的眼睛,連窗外的鳥兒都不再鳴叫,天與地都安靜的等待著胡憂的答案。
“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們親碎它!”
胡憂的話把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難道說為了不讓人打碎,就要親手去打碎嗎?
胡憂沒有馬上解釋,而是轉身離開會場,在眾人面面相覷的等待中。他抱著一塊玻璃回到眾人的面前。
“這是一塊玻璃。純凈,透亮,引人注意,每個人都想摸上一把。因為它不會傷害到任何人,摸了,也就摸了。軍師,請把它傳下去。讓大家都感受一下。”
玻璃,文武界最常見的生活用品,沒誰不見過摸過。傳遞下來的這塊是玻璃中最普通的。可每個摸過它的人都感覺到異樣。
一圈之后,玻璃又回到胡憂的手中。
“大家都已經摸過,有誰受傷嗎?”
在眾人的搖頭中,胡憂繼續說道:“之所以沒有人受傷,那是因為我們每一個人都有掌控這塊玻璃的能力,可是……”
說著,胡憂突然一甩手,把玻璃重重的砸在巨大的會議桌上,玻璃瞬間碎成大小不一的形狀。
“現在,誰再來試試看?”
砸碎的玻璃帶尖的帶刃的,散發出逼人的寒光,它不規則也不再漂亮,但無比的危險。
所有人都明白了,他們聽懂的胡憂的意思。
現在的不死鳥軍團就是那塊玻璃,它完整但易碎,林子卿的百萬大軍正是為了打碎它而來。
如果這塊玻璃在林子卿或是更強大勢力到來之前就已經碎了,那會怎么樣。
“誰碰扎誰!”
這是胡憂給出的答案。
不死鳥軍團要碎,碎成像砸碎的玻璃那樣不規則,碎得有棱有角,碎得充瞞殺傷力。
一個個師團將要被打碎,分散到文武界各個地方,聽到消息的士兵一開始無法理解,他們好不容易集中在一起,好不容易有了完整的編制,有近百萬的規模,為什么要解散。
在各基層軍官抱著玻璃告訴士兵砸碎和解散的不同之處后,部隊的砸碎工作非常之順利。每一個人都看到了那被砸碎玻璃的利害,那些人不是想來欺辱嗎,讓他們來試試碎玻璃的利害。
短短十天,總部已經被清空。這里再看不出軍事禁區的嚴肅,有人甚至計劃著把它變成一個娛樂場。
各種的資源被分配下去,軍裝被珍而重之的暫時藏起來,士兵在忙碌之于,都在背著各種奇怪的暗語,這些暗語有些是軍部直接發下來的,有些是師部下發的,有些是大隊、小隊自己發明的。
各種奇怪的暗語五花八門,這是維系不死鳥軍團的紐帶,通過暗語的組合,士兵能找到隊長,隊長能找到上級軍官,軍官能找到上級,上級的命令能下達到士兵的身上。
玻璃碎了一地,但依然是玻璃。不死鳥軍團碎成千千萬,但依然是不死鳥軍團。士兵是不死鳥軍團的士兵,這是被刻進心臟的理念。
“我們會更強!”
每一個士兵都堅信最后的勝利一定屬于他們。在離開軍營的時候,有士兵撿起一塊玻璃碎片藏在自己的衣服里,而有些士兵則把玻璃的寒光印在自己的記憶之中。
部隊的打散并不是隨意的,參謀本部加班加點的制定每一支部隊的去向和目標,每一支離營的部隊都有主線任務,他們也可以自己制定支線任務,參謀本部下達的作戰指導是:保存實力,消耗敵人,壯大自己。
消耗不是消滅,而是消滅的前奏,消耗的持續最后換來的一定是消滅,在保存實力的同時壯大,是每一塊‘碎片’的目標,當一塊小碎片變成大碎片的同時,大的碎片也就變成了更大的碎片,他們可以再打碎,再壯大,當有一天,在胡憂的命令下碎片重組的時候,那將會是一片巨大的,擁有著強大爆發力的玻璃。這塊玻璃可不是誰想砸就能砸的。
“我期待著那一天!”
半個月來,胡憂的臉上終于再才露出微笑,迷茫已對過去,有目標的人生將更加的燦爛。
“我也是。”劉伯度也笑了。這半個月來,他組建了新的參謀本部,這是一個由總部和十個分部共同完成的蛛網式部門,這個部門將以絲線的形勢指導各塊碎片的動行,以達到胡憂要求的分而不散,能聚能離的要求。
劉伯度被任命為參謀本部的第一負責人,與同時成立的后勤本部主管黃金鳳平級,紅葉是統籌部的,負責調配,通過這些部門,胡憂甚至能比以前更自如的指揮不死鳥軍團。
來而無影去無風,讓敵人聞風喪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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