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去，你休要和那不正經的人來往，你一個大閨女要注意名聲。”張氏抱著大哥兒出來說道。

巧巧為難的看看芳姐兒又看看張氏，才小聲道“姐兒和她也好···。”

張氏把孩子往巧巧懷里一放呵斥道“俺千叮嚀萬囑咐的不讓你給姐兒說，你的嘴咋就不上門兒？還專程給姐兒說說？”

巧巧咬咬嘴唇抱著孩子也不敢言語，大哥兒直往巧巧懷里拱，張氏看了看才道“你去喂奶吧，姐兒在家不許出門。”

芳姐兒急忙道“娘，俺就去看看娟子咋樣了。”

張氏坐在炕上看了看芳姐兒的針線活道“有那功夫你還不如多做些針線，出去跑什么跑。”

芳姐兒坐到張氏跟前，小聲道“又不是娟子一個人兒的錯，咋就成日里說她的不是。”

張氏看了芳姐兒一眼道“俺都知道你們倆好了一場，但你看看她的品行，哪家閨女跟她家那般？她要是個好的能死皮癩臉的當妾？她的名聲十里八鄉都臭了，有些話俺們沒法子給你明說，你休要去趟這渾水，以后你半步都不許出門，買菜讓你嫂子和你哥買，俺買也使得，你不許出門。”

“娘，娘，俺就去看一眼。”

張氏聽見小哥兒在哼唧，忙去看，聽芳姐兒這般說扭頭道“半步都不許出門。”芳姐兒懊惱的看著外頭，聽見張氏對里屋喂奶的巧巧叮囑“巧兒，俺要是不在家，不許放姐兒出門半步，要是她出去了你就去跪牌位。”

芳姐兒這幾日被張氏盯的緊緊的，去個茅廁都要問一聲，根本就沒個機會，巧巧看芳姐兒實在坐不住悄悄的問了豹子打聽了娟子的情況，才知道娟子的情況很是不好，自從回來就沒能起得了床，也沒有離過藥，喬家倒有幾分情面打發人來送了些藥和幾兩銀子。

巧巧聽了這話冷哼一聲道“真是笑話。把人折騰成這個樣子就打發了幾兩銀子。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

豹子躺在床上笑道“你也真是地。喬家為了自己地名聲還給些銀子。有些個家里半吊錢也不給妾地。那個去說？”

巧巧抱著小哥兒喂了奶哄睡著了。去張氏屋里接大哥兒。在屋外頭見芳姐兒在外頭發呆。巧巧喊了芳姐兒。芳姐兒這才回過神來。道“嫂子。難道娟子真地很不好嗎？”

巧巧為難道“姐兒。你快睡去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娘地意思。要是俺給你說了。娘會不依地。”

大清早張氏見芳姐兒在沒精打采地燒火。心里本想答應然想著自己家地名聲也就硬著心沒理芳姐兒。

晌午地時候有人捎了口信來說張文章家地福哥兒昨個兒晚上添了個小子。讓張氏趕緊地去。張氏一聽很是歡喜。收拾了些吃食。有包了兩根金簪子收拾妥當讓家里地奴隸四兒趕著馬車去鎮上。

芳姐兒見張氏前腳出門后腳就去了娟子家，剛到門口就聽見娟子娘的哭聲，芳姐兒推了門進去，娟子娘見是芳姐兒，趕緊的擦了淚忙問道“姐兒今個兒咋來了，你娟子姐病了，你家去吧，仔細給你過了氣。”

芳姐兒忙拉著娟子娘道“嬸子，俺來的匆忙也沒有拿什么，你也別見怪，俺來看看娟子，也是俺們好了一場。”

娟子娘本強壓下去的淚又流了出來，手巾捂住臉哭道“俺們也不知道做了啥孽，你能看她俺記住你的好，你一個大閨女也別平白的帶累壞了你的名聲。”

芳姐兒也擦了擦淚道“嬸子，過去了，娟子只要病好了咱日子照過，大不了咱在給娟子找一家，也大不了自己單過，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俺去勸勸娟子興許她還聽些個，也說不準病就好了。”

娟子娘聽了也點頭道“那就難為你了，哎娟兒的事兒就沒敢給她奶奶說，娟子住在后院的客房里，俺帶你去。”

芳姐兒進了院子，見各處有些破舊，娟子娘嘆息道“俺們家現在都沒心思打理家了，倒是讓姐兒笑話了。”芳姐兒嘆息道“俺知道，只要過了這個坎兒就好了。”

進了屋子里頭一股濃濃的藥味很是不好聞，只見娟子臉色蠟黃，氣若游絲，形容槁枯，芳姐兒一看忍不住用帕子捂著嘴哭，娟子聽見有人來了，緩緩睜開眼睛，一見是芳姐兒掙扎的要起身，芳姐兒忙攔著，道“娟子你快躺下來，趕快的養好病，開春了在一起去西山上耍。”

娟子才露出笑來慢慢道“那··那時候··多好，你給俺念詩給俺說···說···說道理，咱們一起···繡花，···一起···一起多好。”

芳姐兒捂著嘴生怕哭出聲來，忍著淚道“是呀，你快些好了咱們再在一起耍。”

娟子說著流著淚搖頭道“俺···知道···俺的品行不好····老天要···罰俺，···俺不孝順····頂著挨打也要做妾，俺·····還說了你·····其實俺從來···都是羨慕你····的，俺要去了，下··輩··俺不要做女人····”

芳姐兒拉著娟子哭著道“胡說甚話呢，你咋會去了呢，你定會好的，你不記得咱們說好了，以后還要跟著俺學廚藝，學作詩呢。”

娟子流著淚望著床頂道“你說的對···女人···不能走錯一步，走錯了··一輩子就沒了，俺是個···是個傻的，一輩子就這般了。”

芳姐兒捂著嘴哭，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娟子流著淚嘴角含笑道“咱們從小好了一···場··最后你能看俺一眼俺就是死了也瞑目了···咳咳”

芳姐兒捂著娟子的嘴哭道“休要這般說，說啥子死不死的。”

娟子含著笑道“妹子，俺雖然一步走錯，你卻沒有小看了俺，還來看俺，讓俺···如何咳咳感激你···俗話說千里搭敞篷，沒有不散的宴席····你會嫁人，桃花已經嫁人了，俺也該走了，你能想著俺，能···來看俺，俺心里···”

芳姐兒擦了淚笑道“娟子，快別說了，你要是病好了你可要好好的過日子，可不能在胡行亂做了，讓那浪蕩子給咱一封休書，咱好好的過日子。”

娟子搖了搖頭道“俺知道俺要不行了，俺要見俺那沒有見面的孩兒了。”

芳姐兒見她這般心里一陣痛，捂著嘴哭，娟子娘擦了眼淚上前道“姐兒，今個兒家去吧，她會好的，有你來看她，她心里好受多了。”

芳姐兒見娟子昏睡了過去，擦了擦淚道“嬸子，多勸勸娟子吧，俺不能常來，要多開解些。”

娟子娘送芳姐兒出了門，芳姐兒剛到門口就見幾個人指指點點，娟子娘倒是見怪不怪了看了一眼，芳姐兒心里很是不舒坦，對娟子娘道“嬸子這些個人兒在作甚？”

娟子娘嘆口氣道“姐兒以后你也少來，俺這門口是非多休要說了你。”

芳姐兒看看外頭那些個人高聲道“有甚說的，俺站的正怕甚，那些個說人是非的也不怕嘴里生瘡爛到肚子里。”

“這姐兒說話真是好稀罕，那些個品行不好的還不興人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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