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調戲”與“反調戲”
第九章“調戲”與“反調戲”
巷子并不長,可沐清總覺得走不到頭。
其實是她自己心里有事,一步一步挪動得太慢,甚至沒有注意自己一直任由舒泓牽著走。
舒泓也不催促,默默地牽著沐清冰涼的小手往前走。幸好是過年,店鋪后的巷子里鮮少見到人,所以這兩個男人手牽著手不會引得大家驚叫出聲。
“唉!蟻食龜行,延年益壽,你這行還真如龜!”舒泓撇撇嘴,揶揄道。
“我就想當縮頭烏龜!”沐清低聲反駁道。
她沒想到白鈺會對自己有意,雖然她心比身成熟,可突如其來感情讓沒談過戀愛的她有點不知所措。
沐清思考著,自己是打心眼里喜歡小白,不過該是姐姐對弟弟的喜愛。男女之情即使身未體會,見也見多了。初初朦朧多疑,情到深處讓人意亂情迷,魂不守舍。可自己對小白真是一點都沒有,不然也不會急著推銷櫻寧丫頭了。
想到櫻寧,唉,又是一筆桃花債。
沐清慶幸,幸好小白說出口.的時候她不在跟前,不然還真不知如何回應。若要真說出來,自己要焦頭爛額到什么程度。
“愛當就當,沒人攔著!”舒泓駁得隨意,一臉淡然。
沐清心情本就亂糟糟的,沒想到.舒泓處處拿話擠兌,再看著他那張云淡風輕的臉,沒由來地更生氣了。
她氣鼓鼓地扭過頭,想要快步.往前,才發現自己的手被舒泓牽著,小臉一紅,掙脫開舒泓:“誰讓你牽著的?”
舒泓挑挑眉毛,興趣盎然地看著沐清羞紅了臉:“烏.龜臉是綠的,怎么還會臉紅?”
“你——”沐清一時不知怎么回嘴,氣得直跺腳,疾走了兩.步,走到了舒泓前面。
舒泓呵呵笑了兩聲,看著落荒而逃的沐清,甚是.得意,終于勝了小丫頭一回。
舒泓沖著沐清.的背影,笑道:“其實,他開口說出的人未必就說你!你這般火急火燎地跑,小心跌跤?唉!早知我不攔你了。”
誰承想,沐清沒走兩步,突然停下腳步,回過身來,眼波流轉,嫣然一笑,青澀的臉龐竟有股說不出的嫵媚風情。
舒泓呆了呆,就聽見沐清輕啟朱唇,柔聲細語地說道:“狐貍,你是不是看上本姑娘我了吧?!你看我家小白生得英俊,心里吃味,所以巴巴地跑來阻止!”
舒泓聽得嘴角直抽,冷汗直冒,額上隱隱有青色的痕跡。
沐清大樂,心中暢快,嬌笑道:“唉!狐貍,雖然你長得不賴,可你太老了!老牛吃嫩草,不大好!”
狐貍面部徹底垮塌了,沐清喜氣洋洋地哼著小曲向大街方向走去。
舒泓望著她不再苦悶,恢復了又蹦又跳的樣子,心中一暖,回想起她剛才的話,沖著她的背影大聲笑道:“此言不妥。陰陽調和方屬正道,在下對陽陽沒有興趣。不過,若換了陳少爺,在下可以考慮……”
沐清腳下一滯,差點跌倒,穩住身子。好你個狐貍,說我是男人婆!!
只聽見后面有人走上來輕笑,沐清哪里咽得下這口氣,回過頭頗有幾分憐憫地看著舒泓,嘆道:“狐貍,不要迷戀清兒,清兒只是個傳說!哈哈!”
“噗嗤——”舒泓差點笑破功,這小丫頭口沒遮攔,臉皮還不是一般的厚。轉念想想,她從小便與別人不同,小人精一個,不然也不會小小年紀已開起了兩家鋪面。
她那些大膽的話語,非但讓人無法生厭,反倒覺得那是率性而為,天性使然……
他看著沐清挑著眉毛,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自己,略帶挑釁和不屑,不禁玩心大起,慵懶狹長的狐貍眼似被瞬間點亮了一般,目光忽然變得熱切。
他挺直了腰板,走上前抓住沐清的手,說道:“小丫頭,你這臉皮還不是一般的厚。話別說太滿了!萬一……”
“沒有萬一……我要走了!沒工夫和你斗嘴!”
沐清對上狐貍那雙滿是情意的眼睛,火熱的目光燙得人心慌。沐清下意識地往后退,心跟著怦怦亂跳,嘴里結結巴巴地說道:“那個,咳咳,剛才開個玩笑,你莫當真,舒大哥!”
沐清想掙脫他的手,可卻被牢牢握著。呀!又被狐貍占便宜!
“舒大哥,呵呵!你大人大量,饒了小妹一次吧!您不是說不好陽陽之道,這,這讓人看見,還以為您有那個斷什么的癖好……嘻嘻”沐清笑得諂媚,不過小臉已經飛滿紅霞,
“啥?”舒泓裝作沒聽清,手一松,沐清再也不敢吭聲,掉頭就跑。
看著沐清的狼狽的身影,舒泓心情大好,嘴角噙著笑,提步跟了上去,心底感到有些異樣,忽然覺得這般笑鬧一輩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搖頭,自己不會真瞧上這丫頭了吧?!應該不是……只是一時興起逗逗她而已。
被調戲了,竟然被狐貍調戲了!!!雖然他長得不錯……想什么呢?!該死的家伙,趁人之危,姑奶奶跟你沒完!
沐清坐在車里咬著食指,惡狠狠地想到,明天是不是該讓猗蘭給他飯里加點料,拉得他滿地找牙,或者在床上下點藥……嘻嘻……
車里陳徥、陳徇兩兄弟閉目養神,沒發現沐清的異樣。唯有櫻寧看著沐清與手指作戰,時而目露兇光,時而低聲奸笑。櫻寧伺候了沐清幾年,多少了解沐清的喜好,看著她舉止怪異,渾身冷汗直冒。
櫻寧往沐清身邊挪了挪,湊在她耳邊低聲問道:“小娘子,您又要算計誰啊?”
沐清斜睨了她一眼:“沒,我能算計誰啊?小孩子家家,不要問。”
“哦!”
明明你比我還小。櫻寧不信,小娘子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定是誰惹她不高興了。不會是白大哥吧?
櫻寧不禁擔心起來,就聽見沐清在旁邊說:“不是白鈺!”
櫻寧大驚,自己的主子就是不一樣,小竟看穿自己的心事。她縮回自己的位置,不再說話。
沐清沒有再出聲,低頭繼續尋思明日怎么小小地報復一下舒狐貍。可惜后面幾日,她卻被別的事絆住了,無暇再去算計某狐。
初二,老太君突然病倒了。尋醫問藥,陳府上下折騰了一整天,各家的人都擠到了中院來,有真擔心的,也有望風聲的。沐清急得差點去尋舒泓過府,礙于舒泓不愿暴露行蹤,所以才忍住沒去。等三個大夫會診后說是偶感風寒,并無大礙,她才放下心。確診后,各懷心思的眾人如鳥獸散去。
后來幾日,張媽不在,沐清不放心別人,每天守在旁邊伺候著老太太。憑著前世記憶,親自下廚做簡單的藥膳,給老太君調理。
病的這幾日里,老太君也不知怎的,總是拉著她的手,念叨著萬一有天自己去了,留她一個人怎么辦。沐清笑著寬慰她,自己有爹有娘,還有鋪子,不愁吃穿,咋能養不活自己。老太君每每聽見,一笑置之,心里卻惦記上了件事。
好在平日里老太太的身子骨不錯,病得倒也不重。在床上躺了四五日,便能下地了。只不過病后,老太太身子還有些虛,不敢多走路,免得再受風。
剛巧張媽也好利索了,老太君死活不讓沐清貼身伺候。沐清不跟著,老太君就私下吩咐張媽正月一出,就去找了杭州城里最有名的上等媒人張羅給陳徇、陳行說親,另外還順帶讓媒婆看看哪家有十四五歲少爺還沒訂親的。
可想而知,沐清也被算在說親的行列里,只是她本人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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