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離別遠行
第六十五章離別遠行
第二卷最后一章,明天進入第三卷沐清在東京的生活
沐清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眼神不知飄向哪里。一剎那,眼前一黑,整個人像掉進了深潭,沒了知覺。
轉瞬,有個聲音在她腦海中回響:
清兒,我要你做我的妻……
清兒,你就是我的桃花仙……
沐清在心里一直對自己說:“不會的,舒泓不會答應的。“
陳愈擔心地看著低頭不語的沐清,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他怕沐清受不了刺激。
良久,陳愈才試探性地喚了句:“清兒,清兒——”
沐清低聲應道:“嗯,我聽著呢。舒泓不是負心薄幸之人,我不信他會背叛于我。”
“唉,清兒,即使舒泓心里不愿,但皇命難違。萬一他被逼無奈,你該如何?”陳愈突然變得很嚴肅,雖然他仍舊擔心自己說的話會傷害到沐清,可他還是決定要讓沐清心里有個底。
沐清抿唇,不無嘲諷道:“若真如此,我也無可奈何。誰叫皇權至上!”
陳愈放下的心來,說道:“清兒,爹也不忍心看你難過。只是爹離開京城以前,你姑奶奶告訴我,是宮里有人傳話出來,透露了太后的意思。你姑奶奶揣摩上頭的心意,讓咱們主動退婚,免得說太后棒打鴛鴦,詆毀太后的名聲。姑奶奶她老人家也心疼你,想著把你許給你莘表哥,以此當借口退了舒家的婚事。”
“不必了。姑奶奶的好意清兒心領了。”沐清思量了一番,看向陳愈,“我與莘表哥沒有男女之情。況且清兒不是輕言放棄之人。爹所說之事都是聽別人講的,清兒還需求證。所以,爹,清兒想去京城一趟。”
沐清異常認真,即使陳愈反對,她也要去。
“清兒你——爹不同意!你一個女兒家怎可獨自往京城去?”陳愈搖頭不允。
“爹,你不是迂腐之人,該知曉清兒的性子。清兒不是墨守成規的閨閣女子,這些年拋頭露面的次數還少?!您大可放心。再說,京城有姑奶奶在,清兒也不是無處落腳。”
“舒泓日日呆在宮里,你一個女子,從何處求證?”陳愈有些惱火,即使沐清再有本事,但她仍是女子,出門在外不比杭州,怎叫人不擔心。
“馬家三少爺與清兒相熟,還有白鈺,他如今在宮中當差。事關清兒終身,清兒必須親自求證。求爹體諒!此去京城,我會帶走櫻寧和明陽。至于娘問起,就說我去散散心。”
陳愈咬牙不松口,沐清無法,只得跪下。
“爹,其實清兒早知自己身世,這些年來爹和娘的養育之恩,清兒銘記于心。但清兒不想像六叔與瓊娘那樣生生錯過……爹,清兒求您!”
陳愈驚呆了,看著沐清給自己磕頭,竟一時回不過神來,“你何時得知?”
“老太君去世前,已告知清兒。不論如何,對于清兒,你們是一輩子的爹和娘。”
“清兒——”陳愈心疼地扶起沐清,“你也是爹最疼的女兒!”
沐清拉著陳愈的衣袖,懇求說:“爹,清兒知你們疼我,可我只想問個究竟,若無力挽回,清兒自不會強求。”畢竟她是現實主義者,不是愛情至上論者。愛情于她來說不是一切,她也不會為了愛情放棄所有,但也不想因誤會而放棄,因未努力而錯過。
陳愈看著沐清眼中的堅持,想起了曾經那段傷心的往事,終于艱難地點了點頭。
“去吧!爹不攔你!到了京里,給爹來信。”
“謝謝爹成全!”
陳愈與沐清商量了日子,又給陳霞、張齊去了信,尋了鏢行請了兩名鏢師。沐清把鋪子交給了猗蘭打理,從鋪子里支取了一萬貫兌成銀票帶上。
做好了準備,沐清才去見了陳念。
一進門,陳念坐在椅子上,手緊握著扶手,語帶薄怒道:“知道來看我了?你怎可如此任性?如今要走了,才來知會我?!”
“嗯,因為我必須要去。早說晚說,都是一樣。”沐清面色沉靜,坐下后繼續道,“若我無心,來都不來了。”
陳念細細思量沐清的話。片刻,忽然抬起頭,眼中似有淚光閃動:“清兒,你原諒……大伯了?”他想說“為父”,可怕她反感,還是改了口。
沐清沉默了,開口又岔開了話題:“陳行已經殘廢了。你打算怎么處理二伯家?趕他們出府?大翁翁會同意嗎?”
“出府,何氏背地里還會接濟。等他們可憐巴巴的樣子讓你大翁翁看見了,定會心軟。與其這樣,還不如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至于能不能像以前那般過日子,那要看我的心情……清兒有何要求?”
沐清微微搖頭,“隨你!陳行綁架我時,問我你私藏的陳家家產在何處。我怕他經此一事,未必肯甘心。您別掉以輕心……錢總是能讓有些人失去理智。”
“清兒,那你不想知道我手中握有什么嗎?”
“不想,知道了又怎樣?財寶?家產?這些我不感興趣。”
“可那本來就是留給你的。”
“那是你掙得的,不是我的。我也不需要!”
沐清越固執,陳念越堅持。
“不管你接受不接受,那些都是你的。日后,你若需要,可帶著印章往京城福通錢莊。茶樓的份子錢,每月你只管在京城陳記茶莊支取。”
沐清沒有再應聲,低頭坐在那里,半晌才說:“此去京城,短時間可能回不來。我爹和三哥那里拜托您多照應些。”
陳念靜靜地看著她,無聲地嘆了口氣,隨即吩咐道:“放心!如今說讓你留下也是晚了……你自己路上小心。若四郎所說屬實,你切不可做傻事。多想想家里人。你一定要早些回來,我和你爹、你母親都等著你!”
聽出陳念關切之意,沐清低聲應道:“嗯,我會的。天涯何處無芳草……我只求心安,不會想不開的。”
“那你一路保重!有事派人傳信回來。”
沐清站起身行了禮,轉身走到門口,突然停下腳步,靜站了一刻,似在掙扎,緊握的手松開了,回頭又問:“那株瓊花樹,是我娘走那年移植來的嗎?”
陳念點頭道:“是!”
沐清回頭出來門,“爹,我原諒你!你多保重!”
陳念微微一滯,直到沐清走遠,他才回過神來,淚水不知何時留了下來……
三日后,沐清坐上了馬車,伴著親人告別之聲,踏上了京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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