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補昨天的,晚上再發一節。
“不統一思想,沒有一個正確的指導方向。穿越之后的失敗是必然的!”杜雯的聲音穿過秋天的暮色,直入天高云淡的萬里夜空。
在圍繞著操場轉圈子的人一群人當中,沒有一個人吭氣。在操場上打球玩羽毛球的人穿越眾不少,眼睛尖的人已經發覺了,這群繞場散步的人都是執委會的五六名主要委員,還有幾個他們不太熟悉的人――上這些人是目前尚未公開的政策資詢小組的成員,以歷史、法學、社會學專業為主的人士組成。青年歷史學家于鄂水是組長,副組長則是杜雯女士。
“統一什么思想?”良久,馬千矚才說了這么一句,“大家會買你的賬么?”
“笑話,一個政治性組織居然連自己的政治目標都沒有,思想都不能統一,還想去拯救中華民族?”
“拯救中華民族?”文德嗣說,“那這個就算最高理想吧。起碼比共產主義容易實現一點。”
“現階段目標就是搞腐化了吧?我要養蘿莉――”
男人們嘴角都露出了曖mei的笑容。
“低級趣味!小資產階級的局限性暴露無遺,歷史證明……”杜雯開始痛批。
“我們不要扯遠了。”青年歷史學家于鄂水開始把話題扭轉回來,“近期和遠期政治目標之類眼下都不需要考慮,其實關鍵只有三點:權力架構、利益分配、行事底線。”
“執委會目前運作的不是很好嗎?以后再完善一下就是了。”蕭子山對這個問題顯然并不感興趣。
“你這是行政至上主義。”文德嗣說,“執委會只是一個行政機構,它并非權力機構。”
“可是現在的執委會效率很高,要是搞一個全民大會的話,任何事情都得投票,那還能辦得成什么事情?別看這里不少人每天上網就是罵民豬柿油的,以后他們搞起民豬柿油比誰都起勁,到時候不挖個廁所也得開幾天會!”
“所以更得有。”文德嗣承認執委會的效率的確不錯,“但這樣的狀態遲早是要出問題的。等群眾站出來索取他們的權力的時候,執政者就被動了。”
與其到最后被迫接受民主要求,不如早早的就把還沒明白過來的群眾納入對執政者有利的政體框架內。此時穿越眾們還沉浸在準備工作的狂熱氣氛中,等穿越之后,一切穩定下來之后,難道大家就心里沒自己的小算盤――誰愿意一輩子當個群眾呢?
執委會成立伊始,雖然各個組的組長都是委員,實際卻是文德嗣、王洛賓和蕭子山的三寡頭掌握核心權力。當發現馬千矚在整個準備過程中嶄露頭角,威望漸顯的時候,執委會迅速的將其結合進決策層。對中國人來說耍弄政治手腕幾乎是天生的本事,大伙心里都雪亮的很。眼下穿越者之間沒有利益分配和利益沖突的問題。當做領導只意味著更多付出的時候,多數人還是樂于做醬油眾的。
“我們的權力架構呢?代議制還是全體大會。”
“顯然是全體大會。”
穿越者統共也就五百多人,坐一起二個籃球場也容納下得了。代議涉及到選舉制度問題,太復雜了,眼下宜簡不宜繁。
“未來參加我們的,嗯,土人的權力呢?這個你不能不考慮吧。”
“早期我們不需要考慮土人的權益問題。我們和土人的關系就是利用與鎮壓。”鐘利時博士悠然說,他是一個紅果果的實利主義分子,“他們肯合作的,干活征地買東西我們都給淺,不肯合作的,嚴厲鎮壓到他們肯合作為止。”
“你這作為和日本鬼子有什么不一樣?他們可是我們的同胞。”
“人也得認你是同胞才行。我們這幅模樣哪個土人會覺得我們是同胞?”
“在未來,肯定要考慮到參加我們的當地人的利益――就叫‘歸化人’吧,適當給予政治權力是完全應該――沒有長遠的利益,人憑什么給你賣命?”于鄂水說。
“融入政策嗎?”蕭子山擔心起來,“歸化人未來會很多,即使代議制也會造成話語權旁落的問題。”
“小資產階級的一個特點就是害怕發動群眾!只有發動群眾才能有廣泛的社會基礎,我們才能夠對抗腐朽落后的封建政權。你們倒好,就想著自己當老爺。我反對這樣的討論!”杜雯對大家如此赤裸裸的討論如何控制權力壓迫人民感到憤怒――更關鍵的是對她的發言徹底的綠壩化。
“我的話沒說完,我設想的是類似古羅馬那樣的政體,”于鄂水繼續解釋道,“貴族共和制或者叫權貴民主制――都一個意思。”
“元老院?”
“對,我們穿越者全體都是元老,元老院掌握一切權力。在元老院內部充分發揮民主。對于廣大的歸化者,可以給予有限的政治權力,設立一個下院或者類似的機構來代表他們的權力。”
“所有動物都平等,但是有些動物比其他動物更平等。”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于鄂水說,“不過這是后話。早期我們不需要這么復雜的政治體制。簡單的說:穿越者全體大會選舉產生執委會,由執委會行使行政權力。重大決策和立法,由全體大會投票決定。每個穿越眾都有選舉和被選舉權、還有投票權,不分男女,十八周歲以上一人一票。”
“如何決定多數?”
“這個屬于細節問題,如果要照顧到全面的民意,可以規定為90%的穿越眾參加會議,投票才是有效的。在90%的投票基礎上,三分之二為多數。”
“這樣的大民主會不會有問題?群眾有時候是盲目的,很容易會被人煽動,萬一剛順風順水的發展了幾年,打了幾次勝仗就有人要去澳洲殖民或者要搞什么屠日滅美的怎么辦?投票一通過不就成了決議。”
“呵呵,的確是這樣。”于鄂水笑著說,“如果在穿越者內部實現民主,那么作為民主,眾人皆醉我獨醒與民主是一對矛盾:如果你發現團體中的大多數人都持著一種‘錯誤’的觀念,那民主的結果就是你該屈服于這種觀念。
“在一個多數人都想養蘿莉的團體里,你堅持養蘿莉就是摧殘少女必需取締的結果只能是失敗。除非你能說服大家認可你的理念――這也許得很多很多年才能做到,或者極端一些通過某種途徑奪權獨裁,這樣你獲得了改造他人思想的權力。”
“輿論,關鍵是輿論。”蕭子山說。
“沒錯,輿論可以作為一種導向。控制輿論一定程度上也就是控制了民意。”
圍著操場散步的眾人又轉了一圈,期間杜雯不斷的批判資產階級民主的虛偽性。
“在穿越眾內部實行三權分立嗎,司法搞獨立體制?”有人問。
“沒必要,至少一開始沒必要,內耗太大了。我們人少不需要這么復雜的均衡。就算要制衡也不在法律領域里。”于鄂水的話雖然沒說明,意思是大家都懂的。
“呵呵,我覺得我們有點太細了,政治體制說到底還不是一個利益如何分配的問題?”代表穿越者中的北美利益集團的錢水廷發言了,這位40歲生物學碩士已經默默的聽了許久,這時才開口說話,“搞思想統一的領導核心是不太現實的。現代人什么思潮都有:左、中、右;黃俄、黃德、皇漢……要讓這些人統一思想再干事,估計大家都得給明朝軍隊殺光――要不也餓死了。這里高學歷的又多,個個自視甚高,很多人都有了成型的思想,要想樹立唯一的核心根本不可能。所以,穿越者的合作只有尋求利益上的共同點,而不是理念上的一致。我個人認為以股份制形式最適合作為利益分配的基礎和方向。股份制就是搞公司。公司是干什么的,為了中華民族的繁榮富強?這也太高尚了吧。穿越者的利益或者需求是什么?和一般人沒兩樣,除了少數舍己為人的理想主義者外,多數人不外乎金錢,名氣、女色和權力的。所以即使集團成員的政治理念各不相同,也還是有機會求同存異的進行合作的。”
“這樣鼓吹利益核心導向,穿越者個人利益不能滿足的時候必然會叛變革命么!”杜雯質問道,“歷史證明,為自身私利而投機革命的人是根本靠不住的――他們隨時會拋棄革命事業,只有那些愿意為理想獻身的人,才能做成大業。”
“如果我們的目標是為了建立17世紀的第一個社會主義社會,您愿意為這一事業而獻身嗎?”
“我會培養出許多愿意為這事業獻身的人的。”她堅定不移的說出了這句話,大家頓時昏倒一片,個別人還口吐白沫。只有馬千矚神色如常。
“我們需要一個基本憲法,五月花當年還有個公約呢。”
“說到這里,我現在有個很奇妙的感覺――象是一次十七世紀的遠洋探險。”于鄂水興奮的搓著手,“一群社會的失意者和幻想者希望能在另一個世界得到新的起點,到新的世界去發財去掠奪去滿足玉望。他們有全新的殺戮技術和武器,他們有大堆的緊俏商品。他們冷酷無情的進入新世界。最初只是要求一小塊土地容身。后來他們成為帝國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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