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回頭要塞海軍自己防守的話,至少要一個海兵連――他們是拿不出這么大的本錢的,所以肯定需要我們協防。”何鳴說,“另外要確保田獨鎮的安全,處于內陸――周邊環境復雜,不但有明軍和鄉勇進攻的危險,還有黎情,必須有部隊保護。”
“三個連豈不是不夠了,還有一個安游樂市需要防御。”
“安游樂市可以讓民兵負責警備。把主力和營直屬隊布置在榆林堡,用船只機動,隨時支援安游樂市,必要的話,支援鹿回頭或者田獨鎮。”
最終的陸軍的三亞派遣營兵力由3個步兵連、1個炮兵排、1個工兵排和營直屬排組成。算是混成營。海軍則派遣一支分艦隊和少量岸防部隊駐扎。
在總參謀部舉行的陸海軍聯席會議上,陸海軍代表何鳴和明秋達成了關于三亞地區設防的《陸海軍中央協定第一號》,規定鹿回頭海軍基地由海軍派遣要塞炮兵和1個海兵排駐守。陸軍派遣1個連協守。原先由海軍駐扎的榆林堡移交給陸軍使用,陸軍分駐榆林堡和田獨鎮。
雙方確認:由陸軍三亞派遣營營長兼任三亞特區衛戍司令,統一指揮陸海軍。
當地將組建民兵。民兵由陸軍負責組織和訓練。指揮上受三亞特區行政首長和三亞衛戍區司令的雙重領導。
陸海軍的補給,由海軍負責運輸――實際上整個三亞特區的補給全是海軍的事,增加這一條是陸軍的要求,以保證陸軍物資在運輸中享有必要的優先權。雙方爭議的一個焦點是三亞地區唯一的電臺歸誰掌握,最后決定電臺由陸軍人員操作,電臺臺址設在海軍鹿回頭基地。
雙方簽字完畢,馬千矚帶頭鼓起掌來,隨后海軍的女通訊兵們端來了盤子,盤子里放滿了斟滿了加入水果汁的格瓦斯,氣泡直冒。
“讓我們為陸海軍在三亞地區的合作行動干一杯。”馬千矚在執委會總參辦公室里舉起了酒杯,陸海軍代表們一起舉杯。
明秋和何鳴都是老軍人,部隊里喝酒很猛,倆人的酒量都不差,格瓦斯這種只能算是漱口的啤酒而已。馬千矚見他們喝了還有點意猶未盡,關照“給兩位換朗姆酒來。”當下又送來了朗姆酒。
馬千矚親自給他們斟上,又給自己倒了一小杯。
“這次行動是D日之后我們穿越集團的第一次大規模行動,也是陸海軍各自成軍之后的第一次大規模聯合行動。”馬千矚斟酌著字句,“三亞地區的行動,說得隆重些,事關‘國運’,你們二位過去都是PLA培養出來的老軍人,在大局上要為陸海軍把好舵,不要被某些因素所干擾。”
倆人如何不明白馬總長話中的意思,當下立刻將酒一飲而盡:
“請您放心,總長。”何鳴當即表態。
明秋也沉穩的點了點頭,他因為身份的關系,至今只算是海軍的客卿,馬總長這話的意思,是把他當作真正的自己人看待了。
“一定做到。總長!”他說,接著他說,“開發三亞特區的行動至今還沒有代號,叫起來不方便,正好乘此機會您取一個代號吧。”
“我看,就叫巨人行動吧。”馬千矚說,“我們穿越集團即將從這里成長為一個工業巨人。”
阮小五正在巡邏艇上帶隊擦洗甲板,阮小五現在已經是一個非常合格的海軍士官生了,不再是不占編制的實習人員,他成了一艘二百噸帆船的槍炮長,這艘帆船是林佰光從策反來的諸彩老殘部中的一艘。經過全面的清理整修和改造之后,已經成為海軍風帆戰艦中的一員,這種傳統式的中國大帆船因為受限于船體結構,不大好安排西式的炮裝,加上航行起來速度慢,也不宜做近海巡邏船,基本上是被海軍作為武裝運輸船使用。簡單的取名為“臨運7號”。
“用力擦洗!”阮小五尖著嗓子吼叫著,他的袖子挽了起來,胳膊被海水浸泡的通紅,手里拿著一塊書本大小的石頭――穿越集團海軍的水手們就是用這種方形的石塊來將甲板打磨光亮的。這種習慣是文德嗣從風帆時代的英國海軍那里學來的。
臨高的海軍人員,大部分來自于收編的海盜,小部分是沿海的貧苦漁民。不管是海盜還是漁民,對每天拿浮石擦甲板這種事情都表達了極大的不理解。不僅這個,還包括許多他們覺得完全是“白費勁”的事情。
每天早晨5點,當班的水手就開始沖洗甲板,洗刷完畢之后用“書本石”來把甲板磨得潔白光亮,然后用拖把把甲板弄干,同時也把艙面上所有的金屬件表面用布和細沙擦得發亮,任何多余的纜繩都必須整理好盤成圈待用。不用的船帆要捆扎起來。沒有一樣東西是可以隨便堆放在甲板上的,任何東西都必須歸納整理。
這種紀律對在海上散漫慣得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誰也不明白為什么要把甲板擦洗干凈還要打磨得發亮,一出海甲板不就立刻沾上海水了?至于把纜繩盤好更是不可思議,堆在那里一樣可以用得。
但是海軍的軍官和士官生們一絲不茍的執行著這套規章制度,不許任何人違背。海盜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軍隊紀律。過去在掌柜們手下干活也有軍紀,比如臨戰前不許喝酒,晚上睡覺不許大聲喧嘩之類,但是總得來說對個人的干涉很少,空暇的時候很多,到了澳洲人這里可就不一樣了。即使船只不出海待在港內,只要沒有放上岸假,水手們也要嚴格的按照4小時一班作息,不當班的人固然可以睡覺聊天,當班的人一樣要整理艦務、保養船只和操練。
不管是海盜出身還是漁民出身的水兵,一開始對海軍的紀律都有難以忍受的感覺,但是陳海陽對紀律不允許有半點走樣,他對士官生們還不夠放心,經常自己上船艦去檢查艦務和操練狀況。
樂琳曾經勸說陳海陽不要親自上船――畢竟這些水手只經過了魏愛文幾十天的洗腦學習,這玩意對海盜中的老油子們有多少作用是件不好說的事情。萬一有人搞起兵變就會白白送命。
“越是這樣越要有膽氣。你自己膽怯了,還指望去壓服他們?”陳海陽笑著說,“幾個海盜算什么?敢露頭就狠狠的收拾他們。”
在隨后進行的“整軍訓練”中,一些老油子果然聒噪起來。煽動水兵們起來鬧事。事實證明魏愛文的“政治學習”不是白給的――多數新加入的水兵雖然對海軍的嚴格紀律不滿,但是在政治學習中已經見識了澳洲人的強大,而且澳洲人的海軍給得待遇也是這個時空里最高得。
海兵隊指揮官老狄帶領海兵進行了一次干凈利落的鎮壓,四十多名騷亂參與者中有十八個為首分子被吊死在博鋪港海軍碼頭上,其他人“無期限勞改”。
阮小五的注視著甲板――十幾個水手趴在甲板上賣力的擦洗著,擦洗工作已經進入尾聲,甲板上的雜物被整理的井井有條。8門24磅炮位上的卡隆炮的炮身擦得閃閃發亮,炮彈堆成標準的金字塔形。
“鄭大水,你這叫擦甲板?!,回過去重來!”阮小五看到有的地方擦得不夠發亮,立刻命令返工。
“是!”叫鄭大水的水兵立刻回過去從新擦。論年齡,鄭大水是阮小五的一倍,論資格,鄭大水在諸彩老大股里混了十幾年了,是個不折不扣的老海狗,但是在士官生面前一樣要服從命令。陳海陽從“整軍訓練”伊始就狠抓了上下級概念,建立起了軍官的絕對權威。
阮小五的目光掃視過海軍碼頭,十八具已經風干的尸體被鐵鏈吊著在海風中搖曳,這是違抗命令最直接的下場。提醒著每一個參加澳洲人海軍的土著們。
碼頭上,整備完畢的大帆船們一艘一艘停泊著,這些船的模樣簡直和剛來博鋪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阮小五有時候不僅驚嘆人到了臨高之后的變化,甚至象船只這樣沒有生命的東西,到了澳洲人手里似乎也會變成另外一種完全不一樣的新物體。
破損的船殼、開縫的甲板,歪扭的桅桿全部整修過,任何一個損壞的小地方,即使完全是無關緊要也被修補過。原先打滿補丁,甚至用草席湊合的船帆換成了整體的新帆,七零八落的繩索換成了標準化的新纜繩。阮小五是海上人家出身,知道這些修整工作即使不做,這船也能繼續用上好多年不會散架,照樣跑南洋。難怪有人說澳洲人酷愛面子。不過,面子好了,的確讓人有不一樣的感受。阮小五覺得,一艘船到了澳洲人手里,就好像重新變成了新船――不,還不是這樣簡單,不僅是象新得一樣,還被注入了一種全新的活力。這種活力是原先他在任何一艘船上都感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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