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從旭日東升一直到夕陽西下,一連三日,鄴城外的一處山坡上蘇由的身影始終矗立在那里。()他的身影從淡淡的晨光到火紅般云彩似飄在天邊的夕陽產生,都把他的身影照著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影子。蘇由一日三遍的勸降之詞是如此的動聽,把個投誠曹營的好處,說得只應天上有,不應人間在,是何其的天花亂墜。
只是此時蘇由的聲音已經嘶啞的不能在嘶啞,動聽絕對與他無緣了。但蘇由的敬業精神還是令諸多曹軍將領感動和敬佩,這其中就包括曹軍主帥曹智。
寒風卷著雪花,卷得曹營的大旗不斷地抖動著。曹智背負雙手站在大帳前,向西北方向望去,自此往西北,綿延數十里,駐扎的十余萬大軍。這些軍隊都是他的,這些軍隊很快就會沖入眼前這座巍峨壯觀的城池,很快整個北方四州都將落入他的囊中。
想至此處,曹智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風小了,雪卻更加的細密了。蘇由這些天幾次登上山坡,向著鄴城喊話。他曹智也沒閑著,一直駐高聳的地域眺望城內情形,積極排兵布陣,等候著最終的勸降結果,等待著最后決戰的時刻來臨。
此時已是下午蘇由的第三次登上山坡勸降了,然而遠處仍是一片平靜的白色和幾點黑衣兵甲在城防上的走動,并沒有什么經蘇由勸降后的異樣。
曹智抖一抖肩上大氅上沉積的雪花,搓搓凍僵的雙手,哈了一口白氣出來。此時蘇由由許攸、郭嘉陪著來到了他安營扎寨的高地近前。
“主公,蘇由未能為主公建功,城內敵寇無人……”
聽得回來復命的蘇由,正自出神的曹智聞聲,神色一動,一擺斷了蘇由的自責,轉身扶起蘇由,道:“沒關系,審配手段毒辣,自你叛逃一事后,肯定大索全城,你留在城內的家人、親朋可能都以糟了他的毒手,以儆效尤。在如此峻嚴和殘酷手段之下,相信短期內無人再敢生了叛逃之心……”
曹智說到此處,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同樣臉色發白的許攸一眼。許攸也一直擔心著家人的安慰,他就是因為家人被審配下獄,而反叛曹營的。但據他一直以來得到的消息,審配好像還沒殺他的家人。但是此時審配所表現出的決心,和對袁氏的忠貞,已讓許攸生出的不好的預感,也許等他們攻進鄴城時,他的家園已被夷為平地,他的家人已是尸骨無存。
“哼,哼,既然沒人再會降了,那我們就攻城吧!”
曹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身邊所有人精神一震。去了所有的胡思亂想,轟然應命之下,各自四散而去。
同日,天色已近黃昏,天空的晚霞血一樣紅。
雪停了,正想返回城下的審配,目力極處,忽地看到遠處白茫茫的雪野中一條黑線蜿蜒挺立出現了。
審配連忙手搭涼蓬向遠處看去,那條移動著的黑線明顯是一支軍隊。他們正在鑼鼓聲中,漸漸地走他的城防,風雪中高擎的那面旗幟只有一個大字。遠遠的,加上地理和雪景的反射擋視線,還不能看清旗幟上的大字。
但是看到那面熟悉地旗幟,審配已經認出那是曹智的隊伍,曹智的引軍旗。
“他們終于行動了…….”
在震天的鼓聲、吶喊聲、鼓噪聲和兵甲的隆隆腳步聲中,很快,曹軍一個個黑色方陣,整齊的出現在了鄴城守軍的視線之內。
曹軍整齊的軍容,浩大的聲勢,讓所有見到的守軍都心有余悸。盡管他們的小腿在抽筋,他們的心下著實不愿意上城防,再去接受戰火的考驗。
但他們還是被一排排的督戰隊和上級將官,向鴨子一樣的驅趕上城防。去接受命運的安排,戰火的洗禮。他們只能乞求上天的憐憫,能保佑他們從容過了此關,留的Xing命。
“呼呼呼……”
在袁軍士兵的一番祈禱中,戰事終于不可避免的展開了。首先飛向他們的還是曹軍傳統遠程重武器——投石。
一排排石彈、火彈在一片呼嘯聲中,便從袁軍城防上空呼嘯而過,旋即向著城防上下的各處目標一頭扎了下來。
“轟轟……”
頓時間,鄴城城防上下便騰起了一團團耀眼的紅光,早就已經標定射擊諸元的投石營曹軍官兵,像是早已憋急,憋壞了,一上來,就是個十輪急射。頓時,將個完完整整的城防打得是爛泥四濺,碎木石屑漫天飛舞。
翌日,旭日高升,對于硝煙彌漫,還未散盡的鄴城,曹軍在第二日的進攻中,攻城部隊也就開始在幾輪投石的掩護下,渡護城河,開始了正式的攻城進攻。
大約兩千人的部隊,乘坐百艘小船率先過河,直奔南城下而來。時間僅僅過了不到半刻鐘,曹軍的這兩千前鋒隊就已經接近了護城河的彼岸。
曹軍隨后的主力也紛紛登上大小船只,向著河彼岸呃鄴城各個城防,各面城門氣勢洶洶地撲了過來。
鄴城城上城下立時響起了一片戰斗警報的鑼鼓聲,隨后很快的喊殺聲、弓弦嗡鳴聲、石彈擊中城防的爆裂聲、慘叫聲就在整個鄴城內外響起。
但除了一地,那就是南城城防的某處,這里的袁軍很想立即放箭,打上幾發投石,以阻止曹軍渡河和反擊一番列兵城下的囂張曹軍。
不過作為此時鄴城內的實際最高指揮官的審配卻始終沒有下令反擊,而是一直冷冷的注視著曹軍的行動,他在等什么?
審配知道自己此時的軍事實力和武器配備遠遠不如城外的曹軍,投石車等犀利武器用來打擊密集步兵隊形或者大型固定目標,殺傷力還是不錯的,可如果用來打擊水面上的移動目標,那命中率就沒法看了,而且他們這些武器的儲備都不多,好鋼要用到刀刃上,可不能胡亂消耗。
當然,審配如果能有象曹軍中的犀利火器,審配也是絕不介意將敵人的渡船擊沉在水中心的。
只可惜,他手上沒有這種犀利武器。但審配還是有一招殺手锏,不過他要等關鍵時刻才拿出來使用,爭取給曹軍和曹智一個驚喜。
水面上,曹軍的兩千前鋒小隊已經呈扇狀靠近城下的岸堤,爬上岸堤,后面就是鄴城的壕溝和墻基了。
曹軍的戰術其實非常簡單,就是要以兩千前鋒小隊先行奪取登陸點,替大部隊的登岸、登城掃清障礙,和吸引、分散城上敵軍的注意力,最終以這里為突破點,攻破鄴城。
一旦曹軍的大部隊能夠順利上岸、上城,并迅展開攻擊隊形,那這一仗就真沒什么懸念了。
曹軍的前鋒隊距離登陸岸邊還有四五十米時,這段南城城防上終于在審配的指示下,巨弩和弓矢率先開火了。四十多架重巨弩以每分鐘數箭的速度,將一支支巨箭瘋狂地潑向了城下護城河的水面,打得水面上水花四濺,幾十艘曹軍運兵船頓時就被打成了一個個漏水的篩子。
無數曹軍士兵也在守軍密集的普通箭矢下,永遠的躺在這條護城河和鄴城外圍壕溝和墻根下的墻基下。
不過曹軍不愧是精銳部隊,戰術素養等方向,身經百戰的士兵將領的確出色,反擊更是犀利。
在受到攻擊后,絕大部份曹軍士兵迅跳進了冰冷的河水里,一邊泅水一邊推著船只前進,少部份曹軍士兵則在同伴騰出來的船艙里半跪下來,架起弓矢、弩弓開始反擊,只聽箭弦聲嗡嗡轟鳴下,一排排的箭矢上飛下擊之下,不時有城上城下的雙方軍士發出中箭的悶哼、倒地或是飛落城防的慘叫聲音。
“嗵嗵嗵嗵!”幾聲悶響,一排十彈的石彈攻擊向著右側城防呼嘯而去。隨后迅速撞擊上城防的某一部分,或是那個人的身體迅即爆發出巨響和血光。
趁著這個空隙,趙云火速跳下自己所乘的戰船,握緊了手中地銀槍,沖著身后的士兵一揚,高叫道:“沖過去,我們要奪城!先登城頭者,晉一級,弒敵酋者,晉兩級,兄弟們上啊!”
“殺!”當曹軍士兵在趙云的激烈下,迅速越過壕溝,奔到城下時,所有的曹軍將士都在發出了一聲聲的怒吼。就好象洪水找到了渲泄的口子,二千士卒同聲吶喊,在夜色中掀起一片可怖地聲浪,席卷向這座雄偉的城池。
作為聲援,寂靜的夜色中,后面的大部隊也是在聽到趙云和他二千軍士的怒吼,傳出吼叫聲援的同時,“鏗鏗”的一片聲響,那是整齊劃一的隊伍同時行動下,衣甲摩擦發出地聲音。鄴城周圍的山坡上陡然像是高出一片,鋒利地劍戟鋒刃在日光下閃耀著寒冷的光芒。簡易的沖城工具被士兵們迅即抬起,他們象潮水似地向山坡下沖去,腳步聲漸起,如巨象跺地,大地轟隆。
在另外的方向,同樣戰刃揮舞,粗大尖頭的沖城工具撞擊著厚厚的城門,發出的陣陣沉重撞擊悶響。空中一片片火箭像流星雨似的向城中傾瀉,鮮血和火光沖天而起。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