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徐池彎腰假意伸手逮捕董承時,在徐池那只摁放在刀柄上的手一移開,董承閃電出手,“噌!”的一下拔刀在手,整個人在徐池手還未碰到他肩膀時,突然一躍而起,右腳還一踏徐池彎下的后背,使他整個人一連兩次迅速拔高。
身在空中的董承一舞手中鋼刀,在一片刀光的光暈中,暴喝一聲,“殺!”
隨著董承的一聲暴喝,正在移交和準備接收董承那一群部屬的曹軍士兵中立時慘叫聲起。有一部分曹軍士兵不是將兵刃對準了董府的私兵,而是突然揮向了身旁的同伴。
董府的護衛也乘機一把奪過受傷曹兵手中的兵刃,開始瘋狂地向許諸等人沖殺過去。
“你們瘋了嗎?徐池……”
許諸被突如其來的異變驚得腦筋一時轉不過來,當他大叫著徐池的名字時,突然徐池就出現在了他面前。
“將軍吩咐!”
“怎么搞……呃……”
許諸還沒來得及大發雷霆,只覺腹部一涼,在他呃叫出聲時,低頭一看一柄匕首直插入他的小腹下。而匕首的手柄上一只熟悉的手正使勁握在那里,許諸慢慢抬頭,徐池狠毒地眼神正瞪視著他。
“沒想到吧!”
“啊……我想你媽……呯!”
接著就見徐池偷襲得手的身影突然高高躍起了,像斷了線的風箏,止不住的往后飛去。
“呯!”
在徐池的后背狠狠著地時,他都沒想通過,這個許諸被自己整根匕首刺中的腹中,但迸發的這一腳還是這么強勁,這人到底是不是血肉之軀做的?
在徐池半跪著身體嘔血不止時,許諸嘶啞的聲音高叫而起,“大家小心,我們的人中有叛徒……”
從董承突然暴起,到許諸被徐池刺傷,說來筆墨挺長,其實差不多是在幾秒鐘內都發生了。許諸雖說負傷的情況下,忍痛發出了警告,但還是晚了。
最先暴起的董承一改先前斯文、懦弱的表現,自上而下,先一刀劈了一名曹兵,然后就揮刀直尋亂軍中的賈詡而去。
賈詡和荀彧一時都被突然的混亂弄傻了眼,直到一截明晃晃的刀尖刺進了賈詡的肩胛,吃痛驚醒的賈詡一路暴退,一路大叫:“抓住他……”
賈詡正在為先前得意的一巴掌加一腳付出代價之時,荀彧也在跌跌憧憧中急往董府外退卻,不是身邊兵衛保護,怕是也早已挨刀了。而在這所庭院中的曹軍士兵也是一時觸不及防身邊的戰友會在此時叛變,變成了敵人,所以庭院中明明還是占優的許諸手下,由于不明敵我,被百十來人的董府私兵加上徐池的幾十名親信,就把許諸千人的手下攪得一片混亂。
曹軍主將許諸又在此時被刺受傷,接著就是賈詡的慘叫聲起,軍心一下子就亂了,千余人沖進來時,氣勢洶洶,現在都急著往門外奔逃,潰不成軍,擠成一團,那誰還走得了。
董府說大不大,但千余曹軍一擁堵到一塊,那就肯定是擁擠不堪了。這倒是便宜了董承和徐池的人,一路窮兇極惡的追殺。有甚者曹軍士兵因為不知徐池已經叛變,冤死在他的刀下。
“各位弟兄跟我殺出去,我們進宮,見到皇上我有信心扳回這一程……”董承振臂高呼,向自己的手下做著鼓動。
他認為這個時代,只要挾持到獻帝,一切都是有可能的。這種例子以前是屢見不鮮的,今天他董承也要搏一把!
“你見不到皇上了,你只能見到鬼!”
就在董承話音剛落,一聲斷喝來自門外,所有人對這聲音都有些熟悉,雙方人馬不由一愣之時,兩條人影從天而降,兩道匹練似的寒光,立時粉碎了幾把兵刃,劈開了幾個人的身體。
“屯騎都尉趙云在此,不要亂,跟我沖!”
“中軍校尉史渙在此,跟我殺……”
一聽曹方兩方將領之名的曹軍士兵,立時精神一振,有好些在趙云和史渙的兩聲斷喝下,立即挺矛、持戟返身跟著趙云、史渙身后迎上董府的私兵,拼殺在一起。
“你們這群廢物,這么點人,就把你們嚇破膽了,都給我殺進去!”剛才董府外斷喝的聲音在趙云等人呼喊之后又在董府外響起。
“主公……是主公……”
“曹將軍到了,曹主公回許都了……”
有已經退出門口的士兵先發現了曹智的身影,之后就是亂糟糟的曹兵起哄叫嚷起來。
“主公到了,,跟著老子殺回去,再敢后退一步,軍法處置……哎喲……”夾在人群中,被擠的像塊五花肉似的許諸終于找到機會揮刀咆哮。
董承再次確認到曹智的聲音時,心道:“完了!”
戰斗迅速呈一邊倒,董府除首惡董承和曹將叛徒徐池被趙云和史渙活捉外,其余雞犬未留,一場血腥屠殺在黎明的第一縷曙光照進董府時,基本結束。
曹智摁劍步入董府。在門廳曹智先瞥了一眼一身狼狽的賈詡和荀彧,賈詡正由士兵在包扎傷口。賈詡此時臉色差極,簡直到了氣色敗壞的地步。照成他這樣的原因:一是因為自己意外受傷,還差點丟了性命的驚嚇所致。要不是身邊兵衛拼死相救,他此時就成了董承的刀下亡魂。二是作為一個謀士,賈詡在前半身一直算無遺漏,但這令他驕傲的成績,今天差點就一敗涂地了。身邊有敵方的潛伏人員,賈詡一點也未察覺,差點就被董承以區區百十人翻了盤。
賈詡認為自己很失敗,荀彧一樣低著頭不敢正視曹智的目光,他倒是沒受傷,自是全身污跡斑斑,可能是剛才連摔了好幾跤的緣故。現在雖說局勢被控制了,但荀彧也覺得很丟人,他們在此事上前面諸多的功績,在最后這一番丟人的潰敗下,已經全部付之東流了。而且兩人都明白,曹智早已在暗處看清了他們慌亂、失敗的全過程,這讓他們感到無地自容。
曹智對于他們沒多說什么,只是問了句:“兩位還有力氣跟我進去嗎?”
“嗯,哎!”
曹智帶著賈詡和荀彧步入剛才發生混亂的庭院時,許諸正捂著流血的肚子,一手抽打跪在地上的徐池,一邊罵道:“你個叛徒,你媽的,我許諸那點對不起你,你竟要做叛徒,你個狗娘養的……”
殊不知許諸每抽打徐池一下,腹部剛被包扎的傷口就迸裂一次,人也跟著搖晃不已。看著他那踉蹌的身影,很多跟隨許諸多年的士兵,都跪在周圍,含淚苦勸著。
“停手!”曹智快步走上前,一把扯開還要逞強的許諸,轉首命令跪在地上的士兵:“立刻把他送到郎中那里治療!”
“大哥,大哥,讓我殺了那個畜生……讓我殺了他……”
許諸的聲音漸漸遠去了,有了曹智的命令,那些士兵就敢把許諸往病床上摁。
曹智慢慢走到也是搖搖晃晃中止住身影,滿臉鮮血的徐池面前,慢慢探下身,盯著神情呆滯的徐池看了幾秒鐘。
接著抽出一條隨身的布帕緩緩的為徐池擦拭起臉上的血跡,“徐池你是初平二年就跟的我吧?”
任由曹智施為的徐池聽了曹智的問話,木訥的點著頭。
“我一直以為我的軍隊中是這個世上最團結的一支隊伍,沒有人會背叛我,但我錯了……這個天下沒有百之百的事情……”
曹智說這番話時,語氣平靜到了極點,周圍沒有人感覺得到曹智對于徐池的背叛而燃燒起的一絲憤怒。
徐池也沒有,他臉上的血跡慢慢被曹智擦拭干凈,露出了他本來清秀的面目。他的呼吸也隨著曹智平靜地話語,而變得平緩,他愣愣地看著同樣也在審視他的曹智。
兩人就這樣相互對視了會兒,接著曹智對著徐池笑了笑,緩緩站起了身,再接著就是曹智轉身準備離開。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么要背叛你嗎?”徐池在曹智起步時,從牙縫中迸出一句問話。
曹智止步,但沒有回身,只是輕輕的道:“記住你是個軍人,我希望你死也要死的有尊嚴!”隨后揮手讓一名捧著先前徐池用來刺殺許褚所用匕首的士兵,開始走向跪在曹智身后的徐池。
徐池看見那把還帶有許褚血跡的匕首,再驚恐的一抬頭時,曹智已起步行向董府后院。
“這都是你的錯,你不該將我埋沒,我比那個黑臉的許褚強十倍,但我一直超不過他,一直做他的副手,我不甘心,你本來可以更好的重用我,但你沒有,這都是……你的錯……”
徐池嘶啞著狂叫著,做著他最后的歇斯底里。曹智聽到了徐池最后的解釋,但那沒有使他停頓腳步,妒忌不能成為理由,背叛就是背叛,軍人背叛的下場只有一條。曹智很清楚,徐池也很清楚,慢慢地抽搐、哽咽、悲呼的聲音漸止,最后曹智聽見一聲徐池人生最后鼓足勇氣的大叫,然后就是有人轟然倒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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