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過后,更為寒冷。
寒風呼嘯,寒氣籠罩延江城,可城墻上的滕青山、燕莫天二人心中卻更加冰寒。
滕青山那冷冽的目光透過頭盔面罩,掃向下方的銀蛟軍,低沉道:“燕長老,按照時間計算,這情報傳到宗里,大概需要三個時辰,從宗里再傳到我們這。估計也需要一兩個時辰。也就是說……青湖島的大軍,應該已經行軍四五個時辰!”
燕莫天鄭重道:“如果那青湖島,不惜一切急行軍,今天白天期間,就能抵達延江城城下!”
情報知道太少,只能推斷出大概時間。
滕青山冷笑道:“這青湖島島主‘古雍’竟然親自領軍!而且他們先攻鐵衣門,后攻我歸元宗。現在諸方人馬匯合,派出的人手,肯定要比攻擊鐵衣門時派出的人手要多。還真瞧得起咱們歸元宗!”
‘瞧得起’并非好事,歸元宗眾人們寧愿青湖島瞧不起自己,派少點人馬。
“一旦‘古雍’帶領大軍過來,我們想逃都逃不掉,該撤退了。”燕莫天低聲無奈道,“本來想趁機,狠狠多殺些青湖島的人的。不過……青山你殺死那鐵萬茂,咱們這次大軍出動,也算值了。”
滕青山轉頭笑笑:“鐵萬茂?太自大,只能欺負后天高手罷了。”
“龐統領。”滕青山喊道。
遠處的龐山立即朝這走來。
“不甘心,也得走。”滕青山暗嘆,當即和龐山、燕莫天一同商量撤退事宜。
延江城下,焦枯的尸體殘骸正散亂在地上,一些銀蛟軍軍士們正奉命收殮執法長老‘鐵萬茂’的尸體殘骸,而其他集結著的銀蛟軍軍士們都低聲議論紛紛,時而朝城墻上,那個手持銀色輪回槍的黑色重甲人影看去。
“長老,將軍!”兩名銀蛟軍軍士,一人捧著包容尸體殘骸的包裹,另外一人則是拿著風雷刀以及內甲、臂甲等。
“放下吧。”灰袍中年人淡漠吩咐道。
“是。”
這兩名銀蛟軍軍士將包裹、風雷刀、內甲等放在地上。
“胡長老!”在灰袍中年人身側的身穿重甲的大漢低沉怒聲道,“趙師祖他們,率領大軍滅了鐵衣門。十名先天強者一個都沒死,可我們這一邊,在延江城下就死了鐵長老!這奇恥大辱,我們就這么吞下?”
灰袍中年人看了他一眼:“藍將軍,你想要干什么?陣前叫戰?對方根本不出戰,你又能怎樣?強攻?”
“可這是數年來,我青湖島第一個死的先天!而且是在陣前被斬殺!這是奇恥大辱!”這位藍將軍雙眼瞪得滾圓,氣憤難平,“我們一口氣強攻,我就不信,攻不下來!”
灰袍中年人眼中掠過一絲譏諷,淡漠道:“如若強攻,城門厚重,肯定重兵把守。我們不可能破開。而攀上城墻?敵方有城墻之利。我青湖島這邊雖然有上萬銀蛟軍。可是要攀上城墻,能沖上去廝殺的只是少部分。只會被那黑甲軍給慢慢吞噬掉!而且,別忘了……對方還有隱藏著的暗器高手。”
“暗器高手?”藍將軍一窒。
五百金鱗衛,片刻便死掉近一百五十人,藍將軍可清晰記得,那一個個金鱗衛倒下的場景。
“死一個鐵萬茂,是小事。”灰袍中年人淡漠道,鐵萬茂已經一百多歲卻依舊只是‘先天虛丹’境界,按照這年齡,這一輩子怕都難達到‘先天實丹’。這樣的人物,青湖島并不算太重視。
青湖島真正看重的,是胡長老,趙丹塵等幾名先天金丹人物!
“滕青山的實力,才是大事!”灰袍中年人低頭看向地面上那些殘骸。
“滕青山。”那壯碩大漢‘藍將軍’盯著那內甲中央的大窟窿,忍不住道,“十七歲的先天強者!而且那最后一槍……威力真是強,連鐵長老尸體都瞬間燒焦了,先天虛丹高手,怕的都難抵擋。放眼整個九州大地,千年來,這滕青山也僅次于那摩尼寺的妖僧。”
胡長老卻抬頭,遙看遠處延江城城墻上,如鬼神般的黑色重甲人影。
“不,他比妖僧更可怕!”胡長老低沉道。
“嗯?”藍將軍驚訝道,“妖僧項凡塵,六百多年前,可是十六歲就達先天了。”
胡長老目視遠處的滕青山,緩緩道:“妖僧從小被摩尼寺重點教導,修煉的是四大神典之一的《金身佛陀》,而滕青山從小卻是生活在山林間,沒有師傅,靠的是自己。他的槍法,我根本沒見過,應該是他自創!初達先天,便能擊殺達到先天數十年的鐵長老……一想想,將來的滕青山,我都感到害怕!”
藍將軍一窒。
“如果再給歸元宗數十年,怕到時,我青湖島,都難滅歸元宗。”胡長老緩緩道,“死了一個鐵長老也好,讓我青湖島,知道滕青山這個可怕的天才。此次滅歸元宗,不管如何,最好活捉滕青山,捉不住,就將其擊殺!”
藍將軍聽胡長老這么說,也連點頭。
堪比妖僧‘項凡塵’的可怕天才,而且還是敵人,如果不殺,真的寢食難安!
可惜……
他們不知,滕青山并非是一個經驗少的天才青年,在追殺、跟蹤、潛逃等各個方面,可以這么說,整個九州大地上能與他比肩的都沒幾個。以前世殺手經驗,加上對身體的如意控制。
誰能追殺他?
時間流逝,青湖島人馬在城下坐著休息,他們在等待大軍趕來匯合。
“將軍,將軍!”
一名銀蛟軍軍士立即沖進了大帳內,藍將軍和胡長老二人正在這喝茶靜等。
“什么事?”藍將軍皺眉道。
“將軍!”這軍士急切道,“歸元宗黑甲軍從城墻下逃了。”
呼!呼!
藍將軍、胡長老二人瞬間便沖出了大帳,遙看遠處延江城城墻,果真……城墻上此刻估計只有數百名黑甲軍軍士,這些黑甲軍軍士們正一個個迅速地從各個通道迅速地往下逃,兩個呼吸功夫,這些黑甲軍軍士便消失在了城墻上。
“金鱗衛!”胡長老猙獰一聲大喝。
三百多名金鱗衛迅速沖出來。
“跟我殺上去。”胡長老身先士卒,當先帶頭飛速沖向城墻,只見他身形飄逸卻快如箭矢。在他身后,三百多名金鱗衛一個個也飛奔向城墻。
“咚!”“咚!”……
集結的鼓聲,響徹天際,一萬銀蛟軍也迅速地集結在一起。
胡長老腳下一點便輕松地躍上了城墻墻頭,以胡長老的六識,卻聽不到墻頭上有一絲呼吸聲。
“全部逃了?”胡長老大吃一驚。
呼!呼!呼!
在他身后,一名名金鱗衛好似矯捷的豹子上了城頭。
“隨我下去。”胡長老一聲令下,一個個直接從城頭跳進城內,便發現……城門處竟然沒有一個守衛,有的只是一根根巨木將城門抵住。那一根根粗壯的黑色金屬門閂,將城門也死死鎖住。
“開城門。”胡長老喝道,他自己卻遙看北方。
這大街上商戶家家關閉大門,遙遠處隱隱有著模糊的黑色,密集的馬蹄聲引起地面的震動,胡長老還清晰感覺得到。
金鱗衛們迅速搬掉巨木,拉開城門的一個個門閂,“轟!”隨著城門轟然開啟。
頓時大量騎著戰馬的銀蛟軍軍士們便迅速地沖進城內,一聲嘶吼聲響起:“沖!殺死一名黑甲軍軍士,獎勵百兩白銀,殺死一名百夫長,獎勵千兩白銀……”一名名銀蛟軍軍士們嚎叫著迅速地追趕著。
對方只顧著逃,那追殺將會很輕松。
黑甲軍數量畢竟太多,即使井然有序地逃離。可是在大軍末尾處的軍士們,跟后方追殺的銀蛟軍軍士也就大概近兩里地。而且因為在末尾,黑甲軍軍士太多,每一匹戰馬極限速度不一,在前面的軍士能肆意地奔跑,可在后面的,卻跑不快。
“哈哈……兄弟們,殺。”
銀蛟軍軍士們一個個嚎叫著,戰馬飛奔著,令整個延江城都顫栗著。
距離不斷拉近!
“快,快!”滕青山怒吼著,他和燕莫天二人,正在黑甲軍最后面。銀蛟軍不斷靠近。
一里地,半里地,八十丈、五十丈、三十丈……
“咻!”“咻!”一根根從后面射來的箭矢,落在末尾的黑甲軍軍士身上,只聽得‘鏘’‘鏘’的聲音,偶爾有一兩根箭矢走運地插入戰甲縫隙處。
呼!呼!
如一陣風,黑甲軍全軍終于沖出了延江城北門,此刻在延江城北門外兩端,聚集著數百名黑甲軍軍士,二十名黑甲軍軍士抓著絆馬索,十人抓著一邊……當黑甲軍軍士全部跑出來后,銀蛟軍剛追出來時!
“起!”一聲大喝。
一條條絆馬索從泥土中拉出來,絆馬索高度不高,距離地面一兩尺左右。每一條絆馬索之間,間隔四丈距離,足足五條粗壯的絆馬索。城門口,除了這一百名抓絆馬索的軍士外,其他黑甲軍軍士們都持著戰刀。
“轟隆隆”
極速飛奔下的一匹匹戰馬轟然跌下,砸的地面都震顫起來,一個個銀蛟軍軍士也摔了出去,戰馬飛奔的速度,并不比滕青山前世的一些轎車速度慢,銀蛟軍軍士們雖然再壯,也是跌的頭暈目眩。
呼!呼!
早就預備好的黑甲軍軍士連沖上,手中戰刀,立即對準對方面罩下縫隙刺去!因為人要呼吸,眼睛要視物,所以是有縫隙的。
一柄柄戰刀無情地刺下!
噗哧!噗哧!
鮮血飛濺。
“啊”慘叫聲響徹天際,不少銀蛟軍軍士被摔地還未清醒過來,就被殺死!
“有埋伏!!!”急切喊叫聲響起。
“律律”
馬嘶聲、怒吼聲不斷,城門處完全亂了,來不及停下的戰士連跳下馬。整個城門處,一瞬間就被跌倒的戰馬,死去銀蛟軍軍士尸體,以及絆馬索給完全堵住了。
“走!”滕青山一聲大喝。
黑甲軍軍士們一個個立即上馬,迅速地逃逸而去,只留下滿是馬蹄印的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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