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斤后娘庶女讀客吧
“東海,你知道那家鴻運樓嗎?”到映川縣之后。一行人都住進了費家老宅,如今費家老宅遠比上京城的宅子人多,費仲的三房妾侍和那些庶子,大部分都在老宅住著,老宅的面積,已經擴大了兩倍。
幾個人一路騎馬,費嬌嬌雖然沒有什么武功,馬術卻并不比幾個人差,到家以后,并沒有覺得多累,洗了個澡,就思量著到外邊去吃。
就是那座鴻運樓,讓她從此萬劫不復,認識了該死的燕長卿,這一生的壞運氣,都是拜那鴻運樓所賜。
“在,只是沒有我們家生意好,怎么,姐姐想去鴻運樓吃飯?”
“嗯,我們去看看,對了。那個陳卓庭還在老家嗎?”
幾個人出了費家老宅,一邊走,一邊聊天。
費東海笑道:“姐姐的記性還真好,居然還記得陳卓庭,他連著考了幾年,都沒有考上秀才,所以就放棄了,現在來往于高密和映川之間,在做陶瓷生意,他那個人讀書雖然不行,倒是一個做生意的人才,他還開了兩家銀樓,賣的珠寶玉器,都是他自己設計的,在映川的銀樓,是他妹夫在做掌柜。”
費嬌嬌一挑眉,“陳玉婷?”
費東海點點頭,“是啊,她從小定親的那戶人家的公子,十五歲上抱病而亡,想讓她過去守寡,然后過繼一房兒子給她養老,她哥哥心疼她,就頂著壓力退了親事,然后重新嫁了一個不第的書生,后來帶契著做了掌柜,現在已經生了三個孩子。過得還算不錯。”
費嬌嬌狐疑的看著他,“你怎么知道這么清楚?”
“我回來的時候碰到他了,后來在高密,也見過幾面,他還托我帶話給大哥,日后回映川一定要找他。”
費嬌嬌心有了另外的主意,笑道:“嗯,這兩天有時間的時候,我們就去看看。”
費東海帶路,幾個人來到鴻運樓的門口,費嬌嬌仰頭看看鴻運樓,十幾年了,鴻運樓一點都沒有變,這家酒樓能夠開這么久,一定有他的過人之處。
小二笑著迎上來,幾個人上了二樓,選了靠窗的位置。
選定了座位,費嬌嬌來到欄桿前,雙手扶在欄桿上,舉目向外看去。
映川縣繁華依舊,不論朝堂上如何變幻。只要沒有戰爭,老百姓的日子,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他們最關心的,不是誰做了皇上,而是官府今年是否能夠少收一些稅賦。
歐陽也起身來到他的身邊,樓下的喧囂圍繞著鴻運樓,讓費嬌嬌有種回到人間的真實感。
“喬毓,映川縣還真不像是一個小縣城,很繁華,趕上一個地級市了。”
“嗯,我也覺的很好,如果以后真的能夠自由了,我愿意在這里生活一輩子,你看,街上的男女女,即便是粗衣襤衫,也是笑容滿面,知足者長樂,就是如此吧。”
歐陽笑道:“你現在不自由嗎?”
費嬌嬌搖搖頭,目光一陣陣的淺淡,“不自由,我希望我是真實的費嬌嬌,但是,我現在還不能,這一天,似乎還很遙遠。”
涼秋的晚風吹過她的臉頰,寒意沁人。她打了一個寒戰,不由得向后退了幾步,無意間向西一回,天際的紅日被紫灰色的暮云所掩蓋,天地間似乎都被這一片暮云所侵擾,變得蒼茫起來。
費嬌嬌嘆了一口氣,退回了座位,并關上了與外界相通的那道門,歐陽在她身邊默默的坐下,瞟了一眼費嬌嬌,沒再說話。
“姐姐,我只說讓他們把拿手的菜肴多上幾樣,又要了一壺紫金泉,我知道你早就想喝酒了,反正到家了,本公子就恩準你喝上幾杯。”
前半句話本來還挺好的,后半句一出來,費嬌嬌氣得低頭在他腳面上狠狠的跺了一下。
費東海齜牙咧嘴的低聲咆哮,“姐姐,你也太狠了吧!”
費嬌嬌得意的笑道:“在我面前裝大爺,就是這個下場!”
因為人少,酒菜上得很快。
費東海先給姐姐倒了一杯酒,費嬌嬌端起酒杯。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酒香清冽純凈,確實算得上好酒。
費嬌嬌舉杯笑道:“來,為了我的新生活,大家的新生活,干杯!”
酒入喉甘冽、綿甜可口、空杯留香,費嬌嬌笑道:“好酒,東海,再來一杯。”
“姐姐,你要少喝。”
“我沒事,再來一杯。”
歐陽笑道:“東海。你明知拗不過她,最后還得給她喝,還是趕緊給她倒上吧。”
費嬌嬌連喝了五杯酒,臉色開始紅潤起來,話也多了。
歐陽只好用英語提醒了她一句你喝多了。
聽到英語,費嬌嬌自然而然的就用英語回了過去,“炎龍,我覺得這個時空有很多地方的氣候和水土條件都適合釀造葡萄酒,你現在已經研制出來玻璃杯,自然玻璃瓶也不在話下,我們找地方各一個葡萄酒莊,也釀出這個世界的人頭馬,一定大了,怎么樣?”
歐陽看著其他三人詫異的眼神,趕緊給費東海使了一個眼色,費東海奪過費嬌嬌的酒杯,“姐姐,你喝多了,先吃菜,否則你的胃受不了。”
歐陽喚過小二,點了一碗熱湯。
很快,熱湯端來,費東海一勺一勺喂給費嬌嬌,費嬌嬌擰著費東海的臉蛋,口齒不清的說道:“東海,你這個小白臉,一個男人,長得太好看不好……”
看著失態的費嬌嬌,費東海真想捂上她的嘴,帶著她趕緊回家,太丟人了。
歐陽淡淡道:“你姐姐這段時間心情不好,酒入愁腸,用不了幾杯酒,就會喝醉,我們趕緊吃,吃了回去。”
“還吃什么,讓小二找個食盒裝上。我們回家去吃吧。”慕容說著,已經起身去招呼小二找食盒裝飯菜。
慕容天楓把費嬌嬌放在費東海背上,費東海沉著臉說道:“幸虧你瘦了,否則我一定給你扔在這兒!”
慕容天楓想起了初見費嬌嬌的時候,不禁笑了,幾個人下樓,找了一輛馬車,回了費家。
因為不想暴露費嬌嬌的身份,費東海把她安置在了自己的院子,把房間讓給了費嬌嬌,自己睡在了書房。
青鸞看到費嬌嬌酒醉回來,趕緊給她去廚房燒熱水。
想著費嬌嬌有可能會多話,費東海沒敢離開,和慕容天楓守在外間,一邊吃東西,一邊想剛才的事情。
“東海,你不覺得怪嗎?”
費東海點點頭,當然覺得,而且他比慕容天楓察覺的更早,只是他不愿意讓別人察覺出姐姐的異樣,所以只告訴了費東河。
費東海笑道:“二哥,姐姐會說盎格魯話并不稀奇,她飽覽群書,而且天資聰穎,說盎格魯話不稀奇,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我不是好奇這個,我是說她和歐陽之間,好像很熟悉,我甚至有種錯覺,她和歐陽之間,也許比我相識還要早,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姐姐是和我先認識的。”
費東海默然出神,外邊好象下雨了,淅淅瀝瀝的雨聲,敲打在屋頂上,就像是一曲迎接初冬到來的樂章,房間內一下變黑了,風吹過窗欞,窗紙沙沙作響。
點亮了燭光,費東海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慕容天楓笑道:“你也想喝醉嗎?好在離著書房近,不用背著跑。”
“二哥,你說姐姐到底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們?姐姐從來都不會瞞著家人任何事情,就算不跟我說,也會跟大哥說,可是,這件事,很蹊蹺,如果不想,沒覺得怎樣,可只要一想到這件事,我心里就覺得堵得慌,總想弄個明白,我是怕是怕突然有一天,她就不見了,我們該到哪里去找她。”
慕容天楓笑了笑,“東海,多慮了,你姐姐不是那種人,她斷不會拋下家人遠走他鄉,如果想走,她早就走了,不至等到今日。”
費東海嘆了一口氣,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就是云翹楚也不曾讓他如此,他很依賴姐姐,其實,他們相差不過一炷香時間,可是,姐姐在他的心,就如大哥一樣,是擎天柱,以他的心靈的依靠。
青鸞提了水進來,直至灌滿大木桶,也不見費嬌嬌醒來,試了試水溫,還有些熱,索性就讓她再多睡一會兒。
費東海掃了她一眼,道:“青鸞,你還沒有吃飯吧,吃過東西,睡覺去吧。”
“我還是陪著小姐睡在她的房間吧。”
費東海一皺眉,“不必了,我姐姐不喜歡別人跟她共處一室,這里有我們,你去吧。”
青鸞沒再反駁,轉身走了。
兩個人一邊吃,一邊推杯換盞,一壺酒喝完,雨還在下。
費東海笑道:“莫非這雨要下一晚上,二哥,我們還是別喝了,我也有點頭暈了。”
慕容天楓收了酒杯,酒壺,菜已經冷了,走到門口,雨越下越大,想要找個人熱菜是不可能了。
“東海,菜冷了,不要吃了,你進去看一眼嬌嬌。”
費東海站起來,腳步有些虛浮,扶著門框,伸手一推,走了進去。
費嬌嬌蓋著被子,雙頰如火,睡得正香。
費東海搖了搖頭,看這樣子,姐姐今天是不會醒了。
轉身退了回來,對慕容天楓說道:“二哥,姐姐睡得正香,你也回放去睡吧,書房有傘,我坐一會兒,就睡……”
次日,費嬌嬌醒來,看到床頭放著干凈的衣服,笑了笑,換上。
起床以后,推開了窗戶,一股清新的泥土味,撲面而來,原來昨晚下雨了。
費東海正在院子里練功,看到姐姐剛起床,收了招式,嘲笑道:“姐姐,你看看現在都什么時辰了?”
費嬌嬌轉頭向東邊看去,霧蒙蒙的天空下,一輪紅日正懶懶的躲在云層里面,含羞半遮面。
青鸞看她起床,趕緊伺候她洗漱。
費嬌嬌忙完,去吃早飯。
費東海已經吃過,坐在她的對面,看著她吃的香甜,笑道:“姐姐,這餐飯,可是我們的姐姐親自下廚做的,好吃嗎?”
“姐姐?”費嬌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費東海撇著嘴說道:“就是費月月,她被休了。”
“被休了?”費家現在正得圣寵,如日天,巴結還來不及呢,怎么會被休了回來?
費嬌嬌算了算,費月月現在應該三十一歲了,三十多歲被休回家,這輩子基本只能孤獨終老了,她怎么會被休了呢?
費東海不疾不徐,慢慢地說道:“因為無所出,善妒,所以被休,男方家現在攀上了一個有錢有勢的寡婦,娶進了家門,人家不愿意做小,費月月只好回家來了。”
費東河三兄妹,與庶子女們一向不親近,只因柳氏當時年紀小,總被婆婆和小妾們算計,直到費老爺夫妻過世以后,多年的媳婦熬成了婆,逐漸強大起來。
“有錢有勢的寡婦?是誰?”
“不知道,我是聽張姨娘說的,張姨娘的眼睛都哭腫了,費東森的妻室容不下費月月,非要逼著她搬出去,費月月現在靠著做女紅維持,今天看到我去廚房,她跟著過去,給做了一頓飯,無非就是想讓我幫幫她。”
費嬌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怎么說費月月與他們有一半的血緣,還是應該管。
“東海,費東森現在管著我們家多少鋪子?前些日子我讓你盤賬,怎么樣了?把我們名下所有的鋪子,都收回來,我要重新理一遍,費東森的妻房是誰?我們費家容不得這樣的人,不管怎么說,費月月她姓費,我們不能讓她受欺負。”
對于費嬌嬌的改變,費東海有些吃驚,他們一向不管那些人的,爹娘也不靠著費家的鋪子生活,費家的鋪子,每年象征性的交一點銀子給上京城,剩下的,都給了庶子女們,庶女們出嫁以后,四個庶子都回到了映川縣,各自打理生意,過得還算安穩。
男人一旦成家立室,枕邊人就是最親的人,枕頭風一吹,初時可能會反感,時間一長,就會變了,姐姐妹妹,哥哥弟弟就不再是最親的人了,再有了自己的子女,與家人的距離,就更遠了,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抓緊自己的口袋,然后再想辦法把別人口袋里的放進自己口袋,變成自己的。
人人都有私心,費嬌嬌認為,她比任何人都自私,但是,她維護家人。
“張姨娘怎么不說?”
“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娘親最痛恨的就是張姨娘,當年她在外祖母身邊,挑撥離間,娘親吃了多少苦,現在我們長大成人,父親又不在這邊,有什么事情,她就算想找爹爹,也不見得敢給爹爹送信。”
費嬌焦點點頭,這個張氏,仗著自己是祖母的之女,非橫跋扈的,根本不把娘放在眼里,聽大哥說,娘親三次流產,都和她脫不了干系。
只是費月月好歹是自己的姐姐,還是管一管吧。
現在賺來的錢,實際上都是給四大家族服務的,若是想自己留下,必須的有自家的產業,費家的產業,放在外邊算不得什么,可是在映川縣,也是數一數二的了,要想拜托并打敗四大家族,路還長呢。
“東海,從今天開始,盤點我們家所有的鋪面,田莊,笛生和二哥,歐陽都可以幫忙,正好可以把四位哥哥各自把持的鋪子來一個徹底大清理。”
費東海點點頭,“姐姐,最多五七天,我一定能夠理清。”
“嗯,東海,送信給韓林,讓他來見我,還有,我想見一見陳卓庭。”
費東海怔住,“姐姐,你見陳卓庭做什么?”
“等我見著了再說,你現在設法安排一下。”
費東海笑道:“安排什么,我們現在就可以到他的銀樓去,他十有都是呆在銀樓的。”
費嬌嬌喃喃自語,“不知道陳卓庭現在變成什么樣子了,他還會認得我嗎?”
費東海笑道:“姐姐,到了銀樓,你先進去,然后看著那個像,告訴我,看看你猜的對不對?”
他這么講,肯定是陳卓庭變化巨大,自己不認得了,費嬌嬌的腦海里不禁浮現出一個大腹便便的富家翁模樣。
有人影擋住了門口的光,費家姐弟不由的轉頭看過去。
費東海脫口道:“你怎么來了。”
他不喜歡管費嬌嬌以外的人稱呼姐姐,他不認為那人是他的姐姐。
“東海……”費月月咬著下嘴唇,怯怯的叫了一聲。
“費月月,我這院子里都是男人,你來不方便,有事快說吧。”
費嬌嬌直視費月月,一時間,她有些慶幸起來,如果她是庶女,就算再能干,再聰明,也不會得到爹娘的寵愛,甚至有可能得不到施展才華的機會。
費月月一點都不像是三十歲的人,懨懨的病容,面容枯黃憔悴,顴骨很高,襯得她的下巴更顯得尖了,這讓費嬌嬌想起了前世那些拼了命整容的明星們,下巴尖的,足以當錐子了。
看著她滿眶的淚水,費嬌嬌開口道:“進來吧。”
費月月猶疑的看著費東海,費東海沒說話,她不敢。
今天三更,這是第一更,每更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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