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袖子里面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一種屈辱感漸漸上升。她穩穩心神將原本低的很低的頭慢慢抬起,眸子里有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驚異光芒。
她原本有些僵硬的面容慢慢的變得舒緩起來,顯露出一個親切溫柔的微笑,“舅母,我從小便是陸嫂帶大的,這么些年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今兒個這件事,其實然兒早就知道了,索性那月錢然兒花不了多少,放在那兒也沒有什么用。倒不如讓陸嫂用著讓她應應急。”
“哦?怎么我聽說這件事情你以前并不知情?”李氏一臉的淡漠,平靜的問道。
莫然心里暗罵這個婦人討厭,表面依舊是謙恭有禮、和順恭敬的微笑著,然后說道:“舅母這話是從哪里聽到的?呵呵,舅母糊涂了啊,若是然兒真是一點也不知情,又怎么會這么容易的就原諒陸嫂?說起來,舅母怎么能聽信那些人的話?難道然兒的話,舅母就不相信嗎?”說到最后,莫然的眼圈一紅,拿起帕子輕輕的擦拭著眼角快要奔涌的淚珠,一副傷心難過、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樣子。
李氏依舊面無表情,彎彎的細柳眉微微挑起,打量著這個自己從來沒有關注過的外甥女。眼眸中先是閃露出一種贊賞和驚訝,隨后又漸漸消逝。李氏真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自己曾經以為軟弱膽小的侄女,居然是個這么不好欺負的主。心里不免有些惱火,今兒個她本是要以自己主母的身份,來壓壓莫然那邊手腳不干凈的奴才,卻不想居然被這個小小的侄女給說住了。
現在若是莫然站了上風,自己這臉面可是要放在哪兒啊。
莫然依舊在那兒抹著眼淚,心里暗暗竊喜。哼,老巫婆!居然敢欺負到我的頭上!
李氏說話的口氣已經慢慢的軟下來,“好了好了,然兒你也別難過了。舅母提醒你也是為你好,陸嫂的事情知道的人會說你心善。可是那些不知情的人便會說,是我管家不嚴,也可能會說我們沒有照顧好你,讓你被一個奴才欺負。”
楚夢婷知道,自己的娘親是在找臺階下,便在一旁迎合著,“就是,然兒妹妹我娘親可是為你好,你怎么能怎么不知道好歹?這件事情可不是說的玩,你可千萬別好心當作驢肝肺。”
“夢婷!住嘴。”李氏見自家的寶貝女兒說的話越來越不像樣子,便厲聲呵斥。“真是的,都多大的孩子了。怎么說話的,越說越不上道子了?平日里先生是怎么教你的?!”
莫然見好就收,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連忙跪下,給李氏又重重的磕了一次頭,一邊吸著鼻子一邊說道:“舅母,然兒自然知道舅母一切都是為了然兒好,然兒心里念著,自然是感激萬分。陸嫂的事情是然兒考慮不周。嗚嗚~都是然兒的錯,請舅母責罰然兒。”
李氏心里也明白,知道自己在這件事情也不能做的太絕。畢竟,說的客觀一下,那位陸嫂也不是楚府的人,所以,她也不再追究。只說自己只是好心想告誡莫然一下,不要讓那些下人,欺到了主子的頭上。
“好了好了,瞧你,就怎么點事情就這樣哭鼻子。說起來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年紀小,其中的厲害不清楚罷了。然兒你知道錯就好,以后這些事情還需小心為好啊!”李氏再次端起了已經蓄好茶水,細細的品味著,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在那兒自顧自的感嘆著。
一旁的楚夢婷走到莫然身邊,然后將莫然扶起柔聲說道:“好妹妹,你也莫要自責了。索性這些事情,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恩,然兒你先回去吧,好好養著身子別又病著了。”李氏最后做出了總結,便不再言語了。
莫然在楚夢婷的扶持下站起身子,然后又向李氏說道;“舅母,那然兒就先行告退了。”
“然兒妹妹你的臉色怎么那么差啊?還是讓我扶你回去吧。”楚夢婷滿懷關切的,好似有些心疼的看著莫然。
莫然搖搖頭面露感激之色,“好姐姐多謝你關心,莫然身子雖然不好,但是還是可以自己走回去的,夢婷姐姐你也別太擔心了。”
楚夢婷沒有再和莫然客氣,便任由她離去了。
莫然走后,楚夢婷坐到了李氏的身邊拉著李氏的衣服,可憐兮兮的撒嬌,嬌聲說道:“娘親,你剛剛為何要那樣責罵我。真是的,娘親你也不給那個臭丫頭一點顏色看看!”
李氏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摸摸她的臉,柔聲說:“你也莫要著急,往日你那然兒妹妹遇到這樣的事情,只知道唯唯諾諾的聽我的話。卻不想現在會是這個樣子。想來以前她那個樣子也都是給我們做做樣子罷了。”
“就是的!夢婷以前也沒有想到,然兒妹妹居然是這個樣子!”楚夢婷閃現一種狠厲,隨后又說道,“娘親,向然兒這樣那么多個心眼,可千萬不能長期留在家中啊!”
李氏沉默,思量著莫然自那次生病后便性情大變,聽說還記不得以前的事,想來也不過是把她的真性情顯露出來了啊!
“娘親?娘親!你怎么不說話了啊!”楚夢婷繼續撒嬌,“娘親,夢婷不想帶著然兒妹妹去京都城!”
李氏閉目,有些煩惱,然后又嘆氣,無奈的看了看楚夢婷說道:“上次你爹爹寄來的家書里特地提到過要將莫然帶上,還說要在京城給她找一門好親事!我剛剛正式向她說起這件事情,算是已經答允她了。又怎么可能再反悔?唉~說來,你爹爹到也是好心,只是……唉,算了,你先退下吧,我乏了。”
李氏在梨香的攙扶下站起身子,拍拍楚夢婷的肩讓她回去,自己便回到廂房里去了。
莫然回到梅苑后歇息了一時,她看了看陸嫂微微嘆口氣,說道:“陸嫂你知道咱們梅苑里有多少是舅母的人嗎?”
“小姐,你問這個做什么?”陸嫂有些不理解,問道。
莫然看了看陸嫂,歪歪頭,好似在思索著什么,然后,搖搖頭,好似要揮走一切煩惱,然后說道:“陸嫂,咱們在這兒待了那么長時間,你也莫要在這兒給我裝作不知道了。”
“小姐…”陸嫂面露難色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其實梅苑有夫人的人,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她有些不明白,小姐今日為什么會提起這件事情。
“唉,陸嫂你在這兒呆那么長時間了,難道其中厲害關系會不知道?”莫然問道,語氣之中有些不耐。一想到自己生活的地方天天有人在監視,心里就很是不快,再加上李氏話語中略帶諷刺的口氣,很顯然是在暗指,自己連個小小的梅苑都不會管理,還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小姐,老奴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這些年里梅苑里一直就有夫人的人,可那也是夫人怕咱們對小姐照顧不周,才會特意做這樣的安排啊!說來那也是夫人的好心啊!”
哼,好心?莫然冷笑,“我本來也以為,舅母雖然冷漠,但是待我也是很好的,我自然是心存感激的。只是今兒舅母跟我提起了你的事情啊!陸嫂!”
“啊?小小……小姐。您是說夫人知道了我的事情?”陸嫂心驚,驚詫的看著莫然不敢相信啊!這究竟是為什么?自己一直做的很隱蔽啊。小姐知曉到也算了,畢竟這個月的用度,而且現在的小姐畢竟與往日不同。可是夫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莫然點頭,看著驚詫不已的陸嫂,心里有些不忍,便安慰說道:“唉~好了,你也莫要擔心。今兒個我已經跟舅母說了這件事是我默認過的。”
“謝謝小姐~”陸嫂感激的跪下身子,對莫然磕頭。
莫然連忙扶起陸嫂,“你也別這個樣子,在我心里陸嫂您怎么說也算是長輩,不用這樣的。”
陸嫂的聲音有些哽咽,這些年來自己服侍小姐一直是勤勤懇懇的,從來沒有出現過一點差池,卻不想今兒個為了自己那個不爭氣的混小子,居然給小姐帶來那么大的麻煩!真是慚愧啊!卻不想,自家的小姐居然怎么的慈悲?還會袒護他們這些下人,陸嫂只感覺自己心里五味俱全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時歡喜,一時憂愁,又是愧疚,又是不安。
莫然自然曉得,這個時候,陸嫂的心里一定不好過。便沒有再說話。
現在,她要打算的事情,就是陸嫂的那個兒子的事情了。只是,再過幾日就要過年了。莫然對陸嫂說道:“陸嫂,有件事情我還是要事先更你說一下你也好有個數,你家寶哥的事情恐怕年前是不能出來了。不過我還是會更表哥說一聲讓他心里有個數。你也莫要擔憂了,明天綠蕊和粉桃也就回來了,明日你還是安心回家,好好的歇息幾日吧!等快到過年的時候,你再回來。”
陸嫂細細鼻子,然后說道:“多謝小姐的美意,但是老奴還是想陪伴在小姐身邊。”
莫然點點頭,沒有再糾結在這個問題上,“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同一時間,楚榮軒一直將趙嘉懿送到了鄰近的一個城鎮,安置好他們在客棧住好后便要告辭。
趙嘉懿對于這次的江南游玩很是滿意,尤其是認識了楚榮軒這個朋友。今兒個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便難免有些不舍。
“哈哈!趙兄,天下無不散筵席我們來日方長啊!”楚榮軒與趙嘉懿爽朗的告別,便騎上馬奔馳而去了。
趙嘉懿慢慢的品味著那句來日方長,心里有些好笑,呵呵,是啊!來日方長他若是沒有記錯的啊!楚兄的父親是楚延年楚尚書,聽聞那位楚尚書在京城的府邸,前些日子剛剛完工……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是啊!來日方長。
“哥哥~哥哥~”趙珍兒歡歡喜喜的來到了趙嘉懿的面前,然后呵呵笑著,向一旁追過來的趙珠兒做了個鬼臉,吐著舌頭好似獻寶一般,對趙嘉懿說道:“哥哥你看,珍兒今兒個找到了一副好看的畫畫!”
“胡說!這個明明是我找到的!”珠兒嘟著嘴,不甘心的說。滿臉的委屈,苦著臉,看著自己的孿生姐姐。
趙珍兒哪會在這個時候估計自己的妹妹?她展開手中的那張宣紙,嘿嘿笑著,“哥哥你看!”
趙嘉懿看后眼睛一亮,便問道:“好妹妹,這幅畫是你從哪里找到的?”
“是在楚姐姐送的禮物里找到的!這個是用來包裹禮物的!”趙珠兒在一旁搶險說道。
趙珍兒瞪了妹妹一樣,然后狡黠的看著自己的哥哥一副貓咪偷腥的樣子對自己的哥哥說道:“哥哥你猜猜這張畫是誰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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