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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樂陽和劉正辭別了天書真人。立刻離開了上海城郊的破落道觀。
兩個年輕人沒走出多遠。就一起停住了腳步。劉正看著溫樂陽:“你也覺出不對勁了?”
溫樂陽點點頭。說的話莫名其妙:“按理說。你師父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兒!”
天書真人心胸豁達。不僅對溫樂陽和顏悅色。明言前輩之間的恩怨與他們這些后生小子無關。又派劉正和溫樂陽一道。去畫城尋找線索。
從不說不做被四位老爺子帶走之后。溫樂陽心里時時刻刻都在警醒著。他算不上聰明但是也不傻。人之常情還是明白的。
不對勁的地方就在于天書居然遣劉正和溫樂陽一起去辦事。
黑白島鎮妖天錐被萇貍打碎了一根。對于世代忖秉承天意隱世護天的劍仙們來說。無異于被挖了祖墳。何況三位黑白島劍仙中的天歌真人還被拓斜與萇貍聯成了重傷。元神散亂一直閉關修養了兩千年。換成誰都會引為奇恥大辱。更別說活了不知幾千年的天書真人。
雖然現在最重要的事情莫過于找到并且降伏旱魃。逼著錐子重鎮黑白島。但是以天書真人視極高的性格。絕對不會讓弟子和拓斜傳人一起去辦這件事。況且溫樂陽又不是什么絕頂高手。他能做的事。小掌門劉正也都能做得來。
不過說句實話。溫樂陽和劉正兩個人倒是挺投脾氣。
劉正的表情有些凝重:“師父他老人家知道有利害對頭來了。所以才支開我。而且敵人肯定不是我們能對付的。嘿。他的一番苦心我又怎能不懂。”
溫樂陽指了指劉正背后地大喇叭:“憑著雷心痧。咱們未必就落了下風……”
劉正知道師父有了麻煩。當然不肯離開了。又不愿意留在道觀里讓師父擔心。只好先告辭出來。準備先替天書真人擋上一陣。對著溫樂陽說:“黑白島的事情與你無關。你把大喇叭借我。只要我不死。以后的人情我一定……”
溫樂陽拉著劉正伏低了身體。皮膚收縮開闔釋放出己的靈覺。牢牢蓋住了周圍。目光盯著視線盡頭天書真人容身的那座破落道觀:“我倒不是想幫你。我是怕黑白島的仇人會和我兩位師祖有關。再說你會用小易的鳥銃嗎?”
說完。溫樂陽頓了一下。看著劉正有些狐疑的眼神笑了:“要是敵人太橫。我再跑也不晚……”
他的話還沒說完。倏然一陣輕輕松松的笑聲。從他們兩個人地耳邊響了起來:“兩個小子心眼夠狠的。想拿雷心痧對付和尚?”
隨即一個光頭和尚從道觀中閃身而出。遠遠沖著他們兩個人揮揮手。劉正猜到了會有敵人來。但是沒想到對方早就已經瞞過了己的靈覺。潛伏在道觀里。當下目眥盡裂。怪叫了一聲翻手解下身后的大喇叭。隨即愣了一下。不由主的把槍口垂低。從道觀里施施然溜達出來的。是他的老熟人。大慈悲寺小兔妖方丈善斷。
溫樂陽臉上的神色也是驚疑不定。他知道小兔妖善斷是萇貍地徒子徒孫。怎么說也是一千多年修煉的妖怪。可不會像溫樂陽那么宅心仁厚。真沒準會殺了天書以絕后患。省的天書以后還要找萇貍報仇。
善斷輕飄飄的抬腿邁步。幾個縱躍就到了兩個人跟前。看著哥倆的表情。笑著搖搖頭:“天書真人現在好好的。和尚可不敢傷他老人家。不信你們回去問問。”
劉正勉強笑了笑:“神僧當然不會害我師父。您是什么時候到的?”嘴上說著。心里還是不放心。一邊從兜里摸出手機。給他師父打電話。
溫樂陽一愕。沒想到像天書真人這樣的劍仙也用手機了。看來黑白島的基建也不錯。應該還有信號……
劉正打通了電話。還沒說話。表情就明顯松懈了下來。[.mhtxs.cc超多好]顯然接通了天書這人。
溫樂陽滿心歡喜地拉住小兔妖善斷:“您什么時候到得上海?”
善斷笑呵呵的回答:“剛到。我去了鵝羊山沒找到樂羊溫。就直接來了上海。趕到城隍廟的時候。正遇到你們撤出來。就跟過來了。”說著。表情閃過了一絲戾色。放低了聲音:“如果不是你和天書在一起。我就直接弄死他們了。嘿。沒想到。昆侖道源黑白島!”
善斷的聲音好像一根線一樣。從他地唇間直接流進了溫樂陽地耳朵。一邊打電話的劉正根本聽不見。
溫樂陽嚇了一跳。趕緊搖著頭直勸:“天書真人人還不錯……”
善斷哈哈一笑:“你怎么知道他人不錯?他早就知道我跟進了道觀。當然要說幾句冠冕堂皇的大話!你這孩子厚道。我要是當著你的面出手。你肯定得拼命阻攔。我就等了一會。天書老道的腦筋也不錯。看我不動手就明白我顧忌著你。才派徒弟和你一起走。想要保住劉正那小子。”
這些老妖精動輒都成百上千年的活。腦細胞都養的又肥又大好使無比。溫樂陽心里嘆了口氣。問善斷:“那你為啥沒殺他?”
善斷悻悻地搖搖頭:“進道觀之前。我是一心殺他地。不過你離開道觀的時候。我已經沒了這個念頭。殺天書易如反掌。但是最終羈押柳相孽魂地事情。還是要著落在他們身上。”
找旱魃這件事雖然兇險。但是在善斷看來。還是有成功機會的。但是即便找到了柳相的孽魂。如果羈押住它。無論是佛門神通還是妖門法術都辦不到。只能依仗黑白島這樣千千萬萬年都在和柳相打交道的玄門正宗。現在黑白島三大高手。一個閉死關。一個重傷昏迷。只剩下了天書這小半條性命。善斷偷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就打消了狙殺天書地念頭。
善斷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遠遠眺望著天書所在的那座道觀。語氣也愈發的鄭重了:“你這個孩子心眼厚道。但是和黑白島打交道的時候。要時時刻刻提著一顆放人之心!”
溫樂陽嘆了口氣。沒說話。
善斷斷的語氣卻倏地森然起來:“尋找旱魃、擠壓柳相孽魂。這件事我們要靠著黑白島的老道。而他們不用依仗我們什么。咱們已經落了下風!你捫心問。如果你是劉正。在尋找旱魃、柳相的時候。有機會坑掉萇貍師祖。你會不會做!”
溫樂陽悚然而驚。一下子明白了善斷的話。他們這些拓斜和萇貍的門人。需要依仗黑白島地法術來羈押柳相的孽魂。而黑白島根本不用他們幫忙。然溫樂陽等人不能去害黑白島。但是黑白島的人如果找到機會。會不會害大仇人萇貍。可就誰也說不好了。
溫樂陽琢磨了片刻之后。對著善斷鄭容點了點頭。隨即笑著岔開了話題:“您和我們一起去畫城?”
善斷卻搖了搖頭:“我身上還有一件無比重要的事情。不能跟你去畫城。好在樂羊家應該不是什么兇險的地方。只要不碰上旱魃。大可應付的來。”
溫樂陽皺起了眉頭。心里有些驚疑。善斷來上海肯定就是來接應他的。眼下居然又有了重要的事情。
善斷笑著解釋:“我也是聽了天書老道地話。才想起來這件事。咱們也算是雙管齊下。一起尋找萇貍師祖的下落。”
溫樂陽稍微釋然了一些。剛想追問到底是什么事情。善斷就搖頭笑道:“專心去畫城。其他的事情多想無益。等你從畫城出來。給我打電話就成!”
說著從懷里取出了一顆龍炎大小的紅色佛珠。遞給了溫樂陽:“這顆佛珠。從大慈悲寺起建的那天起。就被供在佛前。受了一千多年的禪意。用來克制陰尸的煞氣是再好不過的寶貝。萬一遇到了旱魃。靠著這枚佛珠。想要逃命還是有機會的。不過這件寶貝只能算是法器。不是法寶。只能用佛家地大慈悲之意來化解尸煞的陰戾。對普通人沒用的。”
溫樂陽小心翼翼的把佛珠放進了懷里。這時候劉正也打完了電話。笑呵呵地湊過來對著善斷施了個禮:“神僧您什么時候喜歡聽窗根了?害得咱們還以為來了敵人。”
善斷趕忙還禮。笑著回答:“失禮莫怪。和尚也有不得已地苦衷。這就告辭了。”說著又望向溫樂陽:“你己多加小心。九頂山上現在一片太平。用不著擔心。另外。我已經吩咐希知。讓他把小易她們三個人送回溫家村。省的拖累了你的手腳。”
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兩個人一直目送小兔妖善斷消失在視線之外。劉正在把目光轉回。望著溫樂陽:“他也是你們拓斜門人?”
溫樂陽搖搖頭。
劉正笑了:“原來是萇貍門下!”隨后又補充了句:“其實也不難猜。除了萇貍門人之外。誰會這么一心一意的袒護溫家。”
溫樂陽岔開了話題:“那你還去不去畫城?”
劉正沒回答溫樂陽的話。而是淡淡的問:“為什么善斷和尚沒動手加害師尊?”
溫樂陽實實在在地回答:“神僧地意思。和你我一樣。一切以重列黑白島鎮妖大陣為重。”
劉正點點頭:“如果萇貍和拓斜重現世間。在大事辦完之后。黑白島和他們遲早一戰。”
溫樂陽笑了:“有什么事到那時候再說吧!咱倆先在打了也是白搭。”
劉正愣了一下之后也笑了。又恢復了剛才平時那副笑嘻嘻的表情:“剛才師尊沒收回法旨。我估摸著他老人家是覺著。反正已經丟臉了。干脆就丟到底吧……你倒是走啊。去畫城。”
溫樂陽一跺腳:“畫城在哪啊?我知道該怎么走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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