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的春雨一來就是一副戀戀不舍的態勢,雖然已經下了將近3個多小時了,卻還沒有停止的意思,漸漸的由小雨轉到中雨,從中雨轉到大雨。
就在這嘩啦啦的春雨之中,一只龐大的聯合強拆軍團悄然摸進了第八紡織廠棚戶區附近,一副小鬼子進村的架勢,而丑天王錢二喜坐在自己那輛高大的悍馬車內,在距離棚戶區還有300米左右距離的時候,便果斷下令,“全體下車,跑步前進,出聲的不要,直接圍住小賣部,拖出里面的人員,然后推土機隨后跟上拆房!”錢二喜對著對講機大聲的吼道。這一刻,他仿佛感覺到自己就是指揮千軍萬馬發動侵華戰爭的指揮官,他喜歡這種倚強凌弱的感覺,因為此時,他感覺到自己是那樣的厲害,那樣的驕傲,他可以蔑視那些平頭百姓,這是一種另類的虛榮,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其強烈的滿足。
隨著錢二喜一聲令下,立刻所有大巴車全都停了下來,車內的痞子們紛紛拿出自己趁手的工具,[放輕了腳步,在大雨和黑夜的掩護下,悄悄的摸了上去。
此刻,因為黑暗和滂沱的大雨,整個夜空中能見度極低。
在小賣部外面墻角的黑暗角落中,謝磊的警衛員小楚依然站得筆直,就如同一座雕塑一般,大雨早已打濕了他的衣服,滴答滴答的順著他的發梢、額頭不斷的流下,但是小楚卻一動都不動,雙眼緊緊的環視著四周,注意著四周的風吹草動。
但是能見度太低了,在小楚并沒有發現前面已經來了大隊的人馬。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影悄悄來到小楚身后,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要說話,趕快進屋去叫醒兩位老人家,就說拆遷的人已經來了,人很多。”
小楚頓時渾身立刻打了一個冷戰。他知道,身后的人肯定是劉飛留下來的那個人,他雖然不清楚對方為什么知道對方來了大隊的人馬,但是他相信,對方不會無端戲耍自己,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點頭,立刻邁步走出黑暗,來到小賣部門前,伸手推開小賣部的房門,快速走了進去。此刻,小賣部內,老謝頭和謝磊兩個兄弟剛剛借著醉意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小楚進去之后,立刻走到床邊,壓低聲音急促的喊道:“首長,起來吧,外面來了不少強拆的人,恐怕咱們得避一避了!”
謝磊翻了一個身,側過了身子,沒有搭理小楚。小楚有些著急了,連忙伸手推了推謝磊,聲音加大了一些喊道:“首長,趕快醒醒,出事了。”
一句出事了,把謝磊從睡夢中驚醒,而老謝頭也醒了過來,謝磊睜開眼睛,問道:“出什么事情了?”
小楚臉上露出焦急之色說道:“外面來了不少人,估計應該是奔著拆遷來的。”
老謝頭一聽,臉上頓時露出憤怒之色說道:“真是豈有此理,今天可是下大雨,他們居然要來拆遷,那我們老百姓住在哪里?難道讓我們在雨水里面澆著不成?”
這時,謝磊臉上也露出憤怒之色。
然而,就在此時,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而后面拆遷機那巨大的馬達嘶吼聲也轟隆隆的響了起來,緊接著錢二喜那粗嗓門便響了起來:“快,一組把這個房間包圍起來!龍堂的高手配合警察進去抓人!”與此同時,警笛聲也開始鳴響起來,藍紅兩色爆閃不斷的閃爍著,一個警察十分暴躁的聲音通過擴音器響了起來:“小賣部里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快出來!雙手放在頭上,不要進行無所謂的抵抗,你們這個建筑屬于違規建筑,沒有獲得城建部門的批準,現在我們要對你們這個小賣部依法進行拆遷。”
謝磊皺了皺眉頭,他坐起身來,他的身上穿了一身藍灰色的睡衣,褲子和外套都是疊好了放在床邊的柜臺上的,他正準備穿外套,就聽到外面已經噼里啪啦的打了起來,還伴隨著有人慘叫的聲音。
謝磊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問道:“小楚,外面怎么回事?怎么打起來了?”
小楚心中對葉星有些感激,他暫時頂替了自己的位置,才使得自己有機會向首長報信,所以他連忙說道:“外面那個人是昨天晚上與您下棋的那個叫劉飛的人留下來的,說是讓他保護你們兩位的安全。”
謝磊聽到劉飛的名字,臉上不由得露出驚訝之色,隨即輕輕的點點頭,說道:“嗯,這小子的確是個人才。”說完之后,謝磊立刻對小楚說道:“你去外面看看,情況如何了。”一邊說著,他一邊批起了外套。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小賣部的大門被人一腳踢開了,從外面沖進來4個膀大腰圓身穿警服的男人,這幾個家伙進來之后,兩個沖著小楚沖去,另外兩個則沖著老謝頭和謝磊沖了過去。
小楚能成為謝磊的警衛員,自然身手不凡,進來的警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三下五出二就被小楚給撂倒在地。而此刻,那兩個沖著老謝頭和謝磊去的兩個警察怎么也沒有想到,原本正在穿外套的老頭突然外套也不穿了,直接一記老拳快速的打在走在前面的警察左肋上,直接把他、打的疼倒在地上,而另外一個警察一看那個警察倒在地上,頓時就有些急了,嘴里罵罵咧咧的說道:“草,你居然敢打我們林隊長,真他媽的活膩味了!”說著,一拳狠狠的沖著謝磊的面部打去。
但是可別忘了,謝磊那是實實在在的正軍級的省軍區政委,他這一輩子也是從部隊里面摸爬滾打起來的,而且平時每天都還練練太極拳,此刻,見那個警察一拳打來,謝磊不慌不忙,身體輕輕一側,閃過這拳,與此同時伸出雙手抓住這個警察的手腕,往前這么一帶,他立刻失去了平衡,然后老者在提膝蓋狠狠的頂在那個小子的肚子上,一下子便把這個家伙給收拾了,動作干凈利索。
小楚此刻已經收拾完另外兩個警察,回過頭來一看首長居然也擺平了兩個人,不由得充滿佩服的說道:“首長,您可真是老當益壯啊!”
謝磊心理也感覺挺不錯,雖然很長時間不和人動手了,但從今天的效果來看,還是不錯的!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就見拆遷機已經走到跟前,咣當一聲脆響,一跟尖利粗壯的鋼柱子便插進了房子的墻壁里,房子便有些搖搖欲墜了。
謝磊皺了皺眉頭,他沒有想到這幫拆遷的家伙膽子居然這么大,屋子里面還有人就敢動手,連忙說道:“走,咱們先出去!”
說著,小楚頭前開路,后面謝磊和老謝頭也沖出了房間,鉆進了茫茫雨霧之中。
此刻,在小賣部的外面,已經是打成一團。
劉飛留下來的葉星就仿佛一只下山的猛虎一般,在幾十號龍騰拆遷公司痞子的圍攻下,來回穿梭著。他的手中那著一只從小痞子手中搶過來的棒球棍子,在人群之中穿梭著,每一棍子下去,都能打倒一個痞子,但是無奈這些痞子人數實在太多了,而且悍馬車上的錢二喜看到葉星的勇猛之后,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拿出擴音器說道:“把這小子給我圍起來,不要靠近,圍著他,他進你們退,他退你們進!”
這一下,葉星可就有點頂不住了。一個人的力量再大,也是有限度的。更何況此刻還有錢二喜這么一個精于戰斗指揮的人在那里,葉星漸漸的便被幾十號痞子圍在了當中,想要出卻充不出去了。這也是為什么后來小賣部的房門被那幾個警察踹開的原因。
看著小楚、謝磊、老謝頭三個人沖了出來,錢二喜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對著擴音器說道:“包圍他們!”
頓時,又過來三十多個小痞子把謝磊他們圍在了當中,然后漸漸的把他們逼得遠離了小賣部。這時,屋子里面被打倒的那幾個警察也相互攙扶著走了出去!
“拆房!”錢二喜一聲令下,拆遷機揮舞起那巨大的螃蟹爪子一般的拆遷手,當當當一陣穿鑿,原本用轉頭壘起來的小賣部立刻轟然倒塌,連同里面老謝頭的床鋪、電視機以及各種煙、酒、小吃等貨物也全都埋在了下面。
看到眼前這種情形,老謝頭心疼的當時就暈倒在地!他不是心疼錢,而是因為這個小賣部他整整在里面住了10年了!這里面的一草一木,一針一線都是他一手經營的,對于這個小賣部他已經有了深深的感情!因為這里就是他的家啊!此刻,家被拆了,他一著急便背過氣去。
謝磊一見哥哥受傷了,連忙蹲下身去,把哥哥從地上扶起來,拍打前胸,推拿后背,終于把老謝頭這口氣給順了過來。
瓢潑的大雨傾瀉而下,老謝頭那兩行渾濁的滾燙的熱淚瞬間便被雨水給帶走了。老謝頭仰望著那漆黑的蒼穹,無力的舉起雙手,長嘆一聲:“天殺的拆遷者啊,你們還讓我們老百姓有條活路嘛!”
看到哥哥那無助的眼神、痛苦和無奈的表情,謝磊心中的怒火熊熊的燃燒起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剛才被老謝頭打倒的警察從旁邊一個痞子手里搶過來一根鐵棍,沖著謝磊當頭狠狠的砸下。
與此同時,正在曹晉陽房間與他商量如何阻止拆遷事情的劉飛手機突然響了,“劉飛,我是省軍區司令陶吉,軍政委謝磊現在已經去了你們東寧市,他隨身僅帶了一名警衛員,請你務必想辦法找到謝政委,保護好他的人身安全!否則后果將會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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