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琴有些扭捏地說道:“不是,我聽說他受傷了,想給他送點傷藥去……”
“怎么,墨竹師傅受傷了嗎?”海曼感覺有些意外。
“嗯,聽說是被花鋤割傷了。”林紫琴點了點頭,又扯住海曼的胳膊撒嬌,“二嫂,好二嫂,你就陪我去一趟吧。”
自從懷疑花匠闖入自己的臥房探問什么之后,海曼十分不想跟他碰面。她對清苑八角房子里面關著的人沒有興趣,對墨竹跟那個人有什么關系也沒有興趣,她只希望別再有人為了那件事情找自己的麻煩就好!
“二嫂,不行嗎?”林紫琴見她沉吟不語,眼巴巴地看著她。
海曼見她這副模樣,有些不忍心了,情竇初開,青澀羞怯的愛慕,人這一生只能經歷一次。自己情竇初開之時沒能留下美好回憶,每當回想起來都會遺憾,所以她希望林紫琴能擁有可以回味無窮的記憶。
反正等林光治好了病,她也打算離開林府了,見一次就見一次吧。
“好吧,我陪你去。”她笑著起身。
“謝謝二嫂,還是二嫂最疼我啦!”林紫琴高興了,迫不及待地挽著海曼的胳膊出了玉芷院,直奔后花園而來。
墨竹正坐在花棚下喝茶,見海曼和林紫琴來了,趕忙起身見禮,“二少奶奶,小姐。”
海曼對他點了點頭,目光相接之時,她感覺到他看似平靜的目光之下隱藏著銳利,這個人果然不是簡單人物。
“那個……我聽說你受傷了,給你送點傷藥過來。”林紫琴拿出一個小巧的荷包來,微紅著臉,鼓足了勇氣遞上去。
墨竹有些發愣,狐疑地看著那個荷包,不是說傷藥嗎?怎么變成荷包了?女人送男人荷包可是有特別意義的,他遲疑著不肯去接。
海曼也感覺意外,沒想到這個丫頭學大膽了,竟然偷偷繡了荷包給人家,還瞞著她。想來這荷包是那傷藥的贈品。眼見墨竹不接,林紫琴尷尬得快把頭快碰到地面了,要助她一臂之力才行,于是笑道:“墨竹師傅,紫琴送你傷藥呢,你就快接著吧。這可是上好的外傷藥呢,她特地從老爺那兒討來的!”
“是這樣嗎?那就謝謝小姐了!”墨竹聽海曼這么說,也意識到林紫琴把那傷藥裝進了荷包之中,趕忙雙手接了過來,笑著道謝。
林紫琴把東西送了出去,才松了一口氣,臉色也恢復了一些,還不敢正眼看他,眼神游移地囑咐道:“這個藥是外敷的,一天擦兩次,很快就會好了!”
“多謝小姐關心!”墨竹又很客氣地道謝。
這工夫海曼把墨竹細細打量了一遍,也不見他哪里像是受傷的,正疑惑,就聽到林紫琴問道:“墨竹師傅,你傷到哪里了?”
“哦,這里!”墨竹指了指左上臂,笑道,“一不小心被花鋤劃了一下,沒大礙的。”
海曼目光閃了閃,那個部位被花鋤劃到難道還真有點高,如果真的是被花鋤劃傷的,只能說他太倒霉了!
“對了,二少奶奶和小姐坐下喝杯茶吧,我這幾天剛制了一些花茶,正好也有剛燒開的水,請二位嘗嘗味道如何?”墨竹微笑地邀請著她們。
海曼看了林紫琴一眼,那丫頭毫不掩飾地露出期盼的神情,只好答應著,在花棚下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墨竹很殷勤地給兩個人倒了茶,等二人都喝了幾口,問道:“二少奶奶,小姐,覺得這茶如何?”
“清香可口,很好喝!”林紫琴有些陶醉地答道,她現在心里是甜的,給她喝黃連湯都會說好喝。
海曼對茶沒研究,不管什么樣的茶水喝在嘴里都覺得一個味道,不過墨竹這個茶味道確實有些特別,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喝一*齒留香。
“很好喝!”她由衷地夸贊。
“既然二位喜歡這茶,不如就帶一些回去喝吧,我制了許多呢!”墨竹說著便起身進屋去,不一會兒就拿了兩個竹筒出來,分別遞給海曼和林紫琴,“如果喝完了,可以差人來知會一聲,我再給二位送過去。”
林紫琴像是得了寶一樣將那竹筒抱在懷里,歡喜之情溢于言表。海曼自然不會跟她那樣,道了謝,平靜了收下了。
三人又閑聊了幾句,氣氛實在不是很融洽。海曼不想做個完全燈泡,一直創造機會讓林紫琴和墨竹說話,可是那丫頭膽子還是那么小,說不了幾句就紅臉就低頭,而墨竹對林紫琴則顯得心不在焉,目光會不自覺地飄到海曼身上去。
“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海曼實在感覺無聊,決定下次再也不陪林紫琴來了,她想跟墨竹談戀愛,拉著自己夾在中間渾身不自在的算是怎么回事?
墨竹這個人也很沒情調,除了聊茶聊花就沒別的話題了,林紫琴以后要是嫁給了他,還不被他悶死啊?
“好吧!”林紫琴似乎并不覺得悶,頗有些依依不舍地站起身來,還緊緊地抱著她的茶筒,怕丟了一樣。
“我送二少奶奶和小姐!”墨竹說著起身,有什么東西順著袖管落在了地上,發出叮地一聲響。
林紫琴眼尖,趕忙提醒他道:“墨竹師傅,你掉了東西!”
“哦,是嗎?”墨竹低頭,撿起一枚像是玉佩一樣的東西,圓形,通體血紅,雕刻著繁復的圖案,被從花棚縫隙射下的陽光一照,閃動著異彩。
他見海曼和林紫琴望過來,放在掌心舉起來,“這東西是我撿到的,還沒能找到失主,不知道二少奶奶和小姐可認識此物啊?”
“不認識!”海曼和林紫琴都搖頭。
“那我只好慢慢打聽了,這東西看起來很貴重,失主一定會很著急的。”墨竹笑道。
雖然他的舉動和神態都很自然,可是海曼總感覺他好像是故意要把那東西拿出來給她們看的,或者只是想給她看而已。
她是做服裝設計的,對珠寶也有一定的接觸,能看得出來那塊玉石絕非凡品,而且雕刻那般精致,也不像是普通人應該擁有的東西。
她當然不會傻到認為那東西真是他撿到的,那么就是故意要試探什么的。難道那東西有什么特別的含義嗎?是她應當認識的嗎?
她心懷疑惑,跟林紫琴離開了后花園。
“二嫂,是他親手制作的花茶!”林紫琴在那竹筒上嗅了嗅,美滋滋地說道。
海曼看了她一眼,索性將另一筒也塞給她,笑道:“是你的心上人親手做的,那你就留著慢慢品嘗吧!”
“二嫂你不喝嗎?”
“我對茶不感興趣,你如意郎君親手制作的茶也不例外,還是你拿回去好好享用吧!”海曼調侃她道。
林紫琴紅了臉,卻還是很開心地把另一筒也抱在了懷里。
墨竹眼看著海曼和林紫琴走遠,才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進門來,在那擺放花茶的架子上拍了兩下,只聽得吱呀一聲,整個架子往一旁移動開去,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來。
他邁步走了進去,在旁邊摸到火折子,晃亮了,點燃一盞燈籠。又在旁邊拍了兩下,那架子又回歸了原位。他提著燈籠順著一條斜下的石階走了下來,轉了兩個彎,前面開闊起來,露出一個小石室來。石室里面的擺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床頭坐著一個頭發散亂的男人,燈光昏暗,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能感覺到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怎么樣?試探過了嗎?”不等墨竹開口,那人就先開口了。
墨竹點了點頭,恭敬地答道:“是,但是她并沒有什么反應,好像根本不認得這枚血玉符。”
“之前你不是調查過她的身份嗎?有什么收獲?”那人又問道。
“已經派人仔細調查過了,她確實是富商海宏昌流落在外面的女兒,半年前因為母親過世,才來投奔父親認祖歸宗的。因為在海家受到排擠,被蒙騙嫁入林府,新婚之夜尋死未遂,之后似乎就安心留在了林府,還跟西院的大少奶奶和小少爺有了過節……”
那人目光閃了閃,“那你認為她不像是那邊的人了?”
“是!”墨竹老實地答道。
“那夏冉又是怎么回事?”
墨竹遲疑了一下,“這個屬下也感覺匪夷所思,屬下派人仔仔細細調查過,跟海、林兩家有關聯的人中,并沒有一個叫夏冉的,連姓夏的都沒有。”
“那么都有些什么人跟她來往呢?”那人沉吟了半晌,又問道。
“在林府,跟她比較密切的就是林家小姐,表少爺,還有丫鬟梅杏兒,前些日子請來一位屈嫂,還從海府帶來了一個月香,這些人的背景都沒什么可疑的。在林府外面,倒是有三個很可疑的人跟她有來往……”
那人似有驚異地哦了一聲,“三個?都是什么人?”
“一個是街井小有名氣的綢緞莊掌柜,孫寡婦;一個是唐家藥鋪的大夫,唐年;還有一個就是易云!”說到易云的名字,墨竹加重了語氣。
那人似乎很是吃驚,目光連閃,“易云?是不是易正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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