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哥,你怎么……”海曼有些吃驚。
常九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昨天把牛給賣掉了,想著找個長遠的活計做做。今天一出來,就碰上這位少爺了,說是要招伙計,沒想到是給海掌柜招伙計,早知道我就直接來你這兒了!”
“是啊,我要是知道常大哥想做伙計,昨天就讓你留下了!”能找到一個認識的人做伙計,海曼很是高興,雖然加上這次,她只見了常九三次,但是也知道他是個憨厚老實的人,也算知根知底了,放心多了!
另一個年輕人叫孟書,雖然穿著粗布衣服,但是一身的儒氣,樣子像是讀書人,看面相也是忠厚老實的人,海曼便將他也留下了。
跟他們談好了工錢,又簽了契約,分別按了手印,雙方各保留一份,各自收好了。海曼又問了一下他們兩個的意愿,常九要回家照顧老母親,所以晚上不會在這里住。孟書則是上京趕考流落至此的,無親無故,只能住在鋪子里了!
海曼安排他住在齊文皓留宿的那間耳房,也給常九留個一個鋪位,以備他午休或者偶爾在鋪子里留宿。
安排妥當,錦銘又多了兩個人,顯得愈發熱鬧了!
“瞧你這名字取的,怎么聽都像是占人家便宜的!”梅杏兒跟孟書開玩笑地說道。
“是啊,明明跟我們差不多大!”月香也掩嘴直笑,“一叫名字就叫老了!”
孟書被她們兩個說得臉上都紅了,“姑娘見笑了,不過名字乃父母所取,我也只能感恩接受了!”
“咦,說話還文縐縐的!”梅杏兒依然打趣著他。
海曼正缺一個賬房,感覺孟書寫寫算算應該很合適,便有意栽培他當賬房,于是讓梅杏兒帶著他熟悉熟悉鋪子里的事情。
常九不認識字兒,不過拉活兒拉多了,對這城里的大街小巷都很熟悉,適合去跑腿兒送衣服,而且他喜歡擺弄牲口,那輛一直閑置的馬車也有人管了。
齊文皓見海曼對這兩個人都很滿意,便放心了,高高興興地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做給海嫻的衣服,月香給弄丟了,海曼只好又剪裁了一件,讓屈嫂縫制。還給常九和孟書一人做了一件伙計穿的衣服,總不能讓他們穿著那破破爛爛的衣服出去干活,有損鋪子的形象。現在鋪子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人管了,她也能專心地畫那十八套陪嫁衣服的圖樣了。
一連畫了三天,才將全部圖樣都畫好了,叫上常九一起來到江府。
江惜月看了十八套衣服的圖樣,贊不絕口,“很好,你就幫我照樣都做出來吧!”
“這個沒問題,不過我想讓江小姐看看布樣,因為價錢是要根據布料來定的!”海曼將帶來的布樣拿出來,對照著沒一副圖樣給她列出合適的布料。
江惜月嫌麻煩,讓海曼給她推薦了最合適的,便照單全收了。
“對了,我要連同你這個圖樣一起買下來!”選好了布料,江惜月看著海曼問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
“我明白,等衣服做好之后,我會把這些圖樣一并拿給江小姐,以后也絕對不會為別人做這些樣式的衣服!”海曼笑道。
江惜月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好,你可以去找江叔談價錢了!”
海曼出了繡樓,跟江叔來到賬房,連圖帶衣料手工,總共二千兩銀子,按照規矩收了百分之二十的定金,也就是四百兩。
出了江府,直接讓常九驅車去了到孫寡婦的鋪子,拿了相應的布料,回來便開始剪裁。鑒于江小姐比較挑剔,海曼十分謹慎,就連屈嫂縫制的時候,她都仔細把關,針腳稍有粗糙的地方,便要返工重做。
兩個人埋頭做了半個月,終于把十八件衣服都做好了。海曼又仔仔細細地檢查過,沒有任何疏漏,才打包好了,跟常九一起驅車來到江府。
“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情要問你呢!”一見面,江惜月便臉色冰冷地看著她。
海曼心里升騰地一股不祥的預感,“出什么事情了嗎?”
“翠兒,拿過來!”江惜月吩咐著身后的丫鬟。
那叫翠兒的丫鬟便去里面拿了一件衣服出來,往海曼眼前一亮,“這個海掌柜應該認得吧?”
海曼一看到那衣服便吃了一驚,這件衣服跟她給江惜月做的十八套陪嫁衣服其中的一套十分相像。
“我說過我要連圖樣一起買下,海掌柜你也信誓旦旦地說過,不會再按照那圖樣給別人做衣服了,為何會有同樣樣式的衣服出現呢?”江惜月冷冷地盯著她,“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自己鋪子做的衣服海曼如何忍不出來,一眼就能看出這衣服是別人仿制的,不管是布料、剪裁還是縫工,都比自己做的那些衣服要粗糙一些,而且有些該特別注重的接縫和省道并沒有特別處理,讓衣服有些走形。
“這不是我做的衣服!”她對江惜月說道。
江惜月冷笑一聲,“你當然不會承認了!”
“江小姐不信的話,可以看看我做的衣服!”海曼知道空口給她解釋,她是不會相信的,于是打開包袱,從里面找出跟那件相似的衣服來展開給她看。
江惜月看到海曼拿出的衣服,眼睛亮了一下,細細看了半晌,確實覺出不一樣來了,雖然她說不清楚到底哪里不一樣,可是也能感覺出海曼手里拿的那件衣服比她拿出來的衣服好看太多了!
“是我們錦銘做的衣服,我都會在領下和側縫縫制上這樣的標記!”海曼將衣服翻過來,指著錦銘的標記給她看。
江惜月看了又讓翠兒翻找那件衣服,果然沒有看到錦銘的標記,將信將疑地看著海曼,“這衣服真的不是你做的?”
“不是!”海曼搖了搖頭,“我能問一下,江小姐的這件衣服是從哪里得來的嗎?”
“是紅兒姐姐出去辦事,在一家叫祥云布莊的鋪子看到的,感覺跟海掌柜給小姐畫的圖樣很像,就買了回來。”翠兒告訴她說。
海曼疑惑地皺起了眉頭,她畫的這些圖樣,或多或少地都加了一些現代的元素在里面,她敢保證這個時代的人是想不出這個樣式的。唯一的解釋,就是她的圖樣被偷或者偷窺了,偷竊者就是那祥云布莊。恐怕偷的不止是那一個樣式!
“海掌柜,就算那衣服不是你做的,但是樣式也應該是從你們鋪子傳出來的,我不管你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還是有什么隱情,這都是你們鋪子的責任!”江惜月見海曼蹙著眉頭不語,開口說道,“你要給我一個交代才行!”
江惜月很自負,不希望自己穿的衣服樣式跟別人一樣,可是她已經費時費力費錢做了一十八套,如果她不要了,對海曼來說可是要虧好大的一筆,畢竟這些衣服都是按照她的尺寸,根據她的喜好做的。當成衣也不是賣不掉,價錢肯定會低許多!
“江小姐,不如你先看看我給你做好的這些衣服,我們之后再商議解決的辦法,如何?”她這么想著,開口征詢江惜月的意見。
江惜月遲疑了一下,剛才她看了那件衣服,心動不已,對其他的也就充滿了期待。雖然圖樣她已經看過了,但是成衣畢竟比圖樣要鮮活好看得多!
“那我就先看看吧!”她雖然明白海曼的意圖,還是沒能忍住誘惑。
海曼見她答應了,就知道有機會了,趕忙把衣服盡數展示給她看,并說服了她穿上試試。衣服是很神奇的東西,看圖樣跟看成衣不是一個感覺,拿在手里看跟穿在身上更不是一個感覺,江惜月試穿了一件,立刻舍不得脫下來了,在鏡子前照來照去。她太喜歡這件衣服了,樣式新奇,做工精細,最妙的是將她身段的全部優點都顯現了出來,讓她整個更顯得光彩照人。
海曼見她愛不釋手的模樣,趁機勸說:“江小姐,我的圖樣可能被人偷窺了,所以才會有相似的衣服出現。不過那些圖樣,全部都是按照江小姐的氣質臉型、身體尺碼和體型特點來畫的,只有穿在江小姐的身上才最合適最好看,別人就算是照樣馬馬虎虎地做了出來,也穿不出這個味道來的!”
“真的嗎?”江惜月依然心存疑惑。
海曼知道不拿點實例出來,她是不會相信的,于是拿起那件仿制的衣服,“江小姐不妨穿上我做的這個樣式的衣服,而這件就讓翠兒姑娘來穿上,你們對比一下,看看是什么感覺?”
“會不一樣嗎?”江惜月有些不太相信,按照海曼的要求穿上了那件衣服,又吩咐翠兒穿上那件盜版貨。
二人穿戴完畢,在鏡子跟前一對照,雙雙睜大了眼睛,不一樣,太不一樣了,相差太多了,如果沒人說出來,根本就看不出是同一個樣式的衣服。
“真的呢,為什么會這樣呢?”江惜月驚奇不已。
海曼笑了一笑,“因為這衣服是專門給江小姐做的,只有江小姐穿在身上,才會跟你整個人融會貫通,渾然一體,衣服不單單是衣服,而是你的一部分,處處都要映襯你的音容笑貌,與你一舉手一投足相輔相成!”
“聽起來很有趣也很深奧的樣子!”江惜月贊賞地打量了她幾眼,“雖然出現了不愉快的事情,不過這些衣服我還是全要了,你可以去找江叔領錢了!”
“那么圖樣……”
“不用了,我有這些衣服就夠了,我相信你不會為別人做就是!”江惜月露出會心的笑容來。
海曼謝過她,去找江叔領了錢,出了江府,眉頭卻緊緊地皺了起來,她的圖樣一直都是放在房里的,外人想要偷走不是那么容易的,除非有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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