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曼這一下帶上了火氣,連昨天的帶今天的,不知覺就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氣。
雖然她是女子,力氣也大不到哪里去,可是關白狼平日養尊處優慣了,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哪里經得起這么一摔,躺在地上眼黑了半天,才想起來哼哼。
他那幾個隨從一見主子吃了虧,趕忙過來,將他扶了起來,“少爺,你沒事吧?”
“你看我像是沒事嗎?”關白狼捂著被摔疼的屁股,沒好氣地瞪了隨從一眼,又怒氣奔騰地盯著海曼,“好啊,你竟敢對本少爺動手,本少爺今天饒不了你!你們,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臭娘們兒!”
幾個隨從答應一聲,便朝海曼撲了過來。
“誰敢動她!”廖叔揮舞著木板擋在了海曼跟前。
那幾個隨從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突然分成兩隊,朝廖叔撲了過來。廖叔雖然有一膀子力氣,可是畢竟不是練武之人,不出幾招,就被其中一個隨從重重地打在了肚子上,幾個趔趄跌坐在地上。
“爹,你沒事吧?”小虎急忙跑過去扶住他,又不由得惱怒起來,掄起旁邊的斧頭就朝其中一個人砍了過去。
那人側身躲過,順勢抓住了他的手,將斧頭奪了過來,揮手便砍了回來。
海曼正憑借著靈活的身段,放倒了其中一個人,一抬頭就看到那人要對小虎不利,急得大喊,“危險啊,小虎……”
眼見小虎就要被斧頭看中,只聽嗖地一聲,有什么東西從門外破空而來,直直地打在那隨從的手臂上。
“哎呀……”那人痛呼出聲,斧頭脫手,落下來正好砸在了自己的腳上,痛得跳了起來。
海曼驚魂未定,抬頭望去,就見易云一腳邁了進來,臉上帶著凜凜的怒氣,“你們還真是屢教不改,無惡不作啊!”
“易大哥!”小虎看到他立刻露出歡喜之色,海曼也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
關博朗看到易云,立刻變了臉色,他的那隨從也個個都露出了懼色。他們可都是見識過易云的本事的,知道他們全部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走!”關博朗深諳打不過就跑之道理,立刻招呼了隨從要跑。
易云已經怒了,哪里肯就這么放他們走?冷哼一聲,身形動了起來,別人根本就沒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關博朗和他的隨從便已經紛紛地飛了出去,在門外疊起羅漢,叫痛之聲此起彼伏。
“滾!”易云咬牙切齒地喝道,“再讓我看到你們出現在這里,要了你們的命!”
那些聽了心膽俱寒,再也不敢停留片刻,紛紛爬了起來,狼狽竄逃。
“你沒事吧?”易云疾步走到海曼跟前,關切地問道。
海曼搖了搖頭,“我沒事。”又急忙看向廖叔,“廖叔,你沒事吧?”
“啊,沒事,沒事!”廖叔揉了揉肚子,笑呵呵地說道,“那樣的小拳腳還傷不到我!”
“謝謝廖叔了!”海曼誠心地跟他道謝,“今天要不是有廖叔幫我擋著,還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呢!”
易云也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廖叔,謝了,改日我請你喝酒!”
“好說好說!”廖叔笑道,又跟沒事兒人一樣招呼了小虎去干活。
“也謝謝你!”海曼看了看易云。
易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眼帶疼惜,“以后有我在,你不用逞強!”
這個人,還真喜歡大包大攬。再說她又小女孩兒,內里也有二十幾歲了,竟然摸她的頭,海曼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又笑什么?”他不解地看著她。
海曼含笑搖了搖頭,“沒什么!”
易云心里有事,也不再問,看著她說道:“那些人剛被我打跑,不會再來了,你不要擔心。我要出去辦點事情,很快就會回來。”
“嗯,你去吧!”海曼點頭。
兩個人那么自然地說著,沒有意識到他們之間的對話像極了夫妻。不止梅杏兒,連廖叔和小虎聽出來了,都露出某種意味的笑意來。
易云出了錦銘,攔了一輛馬車,直奔長達街而來,在一處大宅門前停住了。他抬眼望了望門楣上那塊書寫著“易府”的門匾,略一躊躇,才邁步走了進來。
“少爺回來了!”家丁見到他立刻恭敬地招呼。
易云似乎很不喜歡這個稱呼,皺了一下眉頭,“我爹呢?”
“這會兒老爺應該在書房!”家丁答道。
易云點了點頭,便徑直往書房走來。
易正山正捧著一卷書看得入神,聽到有人走了進來,以為是丫鬟來倒茶的,也沒做理會,目光依然在書上掃著。
易云站門口稍稍站了一下,才邁步走了過來,“爹!”
易正山神情抽動了一下,抬頭,看到易云,目光閃了閃,臉上現出怒色來,“逆子,你還有臉回來啊?”
“爹你不要動肝火嘛!”易云趕忙賠笑道,“不管怎么說我也是你親生兒子,你怎么一見我就跟見了仇人一樣呢?”
“哼,你還知道你是我親生兒子嗎?”易正山怒色不減,拍著桌子吼道,“你整天在外面不務正業,還弄了一個什么三刀四刀的名頭,我的這張老臉都快被你丟盡了!”
易云頭疼地拍了拍腦袋,“我說爹,每次你都說一樣的話,難道不累嗎?”
易正山冷哼,“你要是個省心的,我還會說這些話嗎?你不煩我都煩了……”
“煩了就不要說了!”易云知道依著他說下去,他能說到天黑去,趕忙說正事,“爹,朝中是不是有一個戶部郎中,姓關的?”
易正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問起關泰干什么?”
“那,爹,這個關泰是姓忠的還是姓奸的?”
“在朝為官的人,個個都是身不由己,哪能簡單用忠奸來分辨?”
易云見他擺出正臉來,怕是又要長篇大論了,趕忙說道:“我看他不是什么好官,好官能放任自己的兒子欺壓良民嗎?”
“怎么?你認識關泰的兒子?”易正山感興趣起來。
“見過幾次,每一次都看到他在橫行霸道,欺男霸女,因為他是朝中大臣的兒子,老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背地里給他起了外號,叫關白狼。”易云說著瞄了瞄他的臉色,“爹,不管怎么說,你也要為老百姓做主啊,怎么能放任朝廷官員的家人去欺負人呢?”
易正山冷冷地看過來,“你什么時候對朝廷百姓這么感興趣了?你不是又在外面闖什么禍了吧?”
“我可是規規矩矩的良民,哪能闖什么貨啊?”易云知道不再刺激他一下是不行的,“我就是今天看到他砸了一家鋪子,欺負那鋪子里的人,看不過眼,教訓了他一頓……”
“你果然沒干好事!”易正山不由再次惱怒起來,“我當初同意你練武,是讓你強身健體的,不是讓你拿來打架斗狠的……”
“那我該怎么辦?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關白狼的人拿斧頭劈死人吧?”
易正山皺了一下眉頭,“怎么?他們還敢用斧頭劈人了?”
“要不是我及時出手,那孩子已經沒命了!”
“孩子?”易正山眼神一凜,“這個關泰,看起來不像是個昏庸之輩,怎么能把兒子養成那副德行?簡直是豈有此理!”
易云見這招奏效了,心中暗喜,還沒喜多久,就被易正山給瞪了回去,“哼,我也沒臉說別人,我自己養的兒子也不爭氣!”
“拜托啊爹,我可是什么壞事都沒做過,你不要把火兒發到我身上來好不好?”
“哼,整天更那些所謂的江湖人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前途?這次回來就不準出去了,我會在朝中幫你謀一個職位……”
易云立刻苦了臉,“爹,你饒了我吧,你知道我不喜歡做官,我可受不了那樣的日子……”
“受不了也要給我受……”
“爹,我去看我娘了!”易云不想再跟他糾纏這個問題,這些年來他已經聽膩了談論夠了,反正他的目的也達成了,以他爹那眼睛里揉不下沙子的性格,一定回去教訓關泰讓他好好管教兒子的,關泰再怎么傲慢,也要給他幾分面子,那關白狼就能消停了!
不過跟這老爺子說話實在是太累了,比押一趟鏢還累!如果不是為了海曼,打死他也不會來利用他爹的權勢!
他長舒了一口氣,直奔后院而來。
易夫人正在院子里澆花,看到易云露出欣喜的神色,“云兒,你回來了?”
“是啊,娘!”易云微笑地走過去,從她手里接過水壺,“娘你還是這么閑不住,也不怕累壞了!”
“身子不活動活動才會壞呢!”易夫人眼帶慈愛的打量著他,“怎么又黑又瘦的,在外面沒有吃好嗎?”
易云摸了摸臉,“不是,我押鏢去了一趟景城。”說著從袖袋里摸出一個盒子來,放到她手上,“這是我從景城帶回來的,七色香粉,聽說女子都喜歡這個!”
“唉,娘都人老珠黃了,還用什么香粉呢。你要能送給中意的姑娘,娘就開心了!”
易云聽她這么說,想起海曼來,忍不住揚起嘴角,“我已經送給她了!”
“怎么,云兒你已經有了中意的姑娘了嗎?”易夫人眼睛頓時亮了,追問道,“是哪家的姑娘?長得什么樣子?要是方便,你干脆去帶她來給娘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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