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夜色漸漸籠罩了氣勢雄偉的咸陽城,云集列國商賈的尚商坊卻是燈火透明,別有一派熱鬧的景象。酒肆、青樓,處處人頭攢動,樂女的紅唇、大商的狂笑,幻化出大戰前這一派虛假的繁榮。
穿越男趙括穿梭在光與影的交錯中。那份愜意勝似閑庭信步。“每逢大事需靜氣!”此乃趙括這穿越男總結出來的一條出奇制勝的經驗之談。此時的趙括,看似休閑地踱著步,置身咸陽險境卻面色從容。看得一旁的魯云和劉俠心底暗暗佩服不已。
此時的趙括,面對著觸目可及的繁華,心底泛起了陣陣漣漪:“大秦之強盛,咸陽之繁華,實非空中樓閣。”
剎那間,歷史的記憶,如洪水般一股腦地涌上心頭。秦國自商鞍變法后,歷經秦惠王、秦武王、秦昭王,國勢呈現出蒸蒸日上之勢。秦國敞開國門,廣納列國胸懷大志的士子,對列國的客商更是優猩有加。秦國君臣深明貨通天下,互通有無以致富強之理,這尚商坊的富麗堂皇,實乃秦國歷代明君強臣傾力打造。
趙括心頭,歷史的畫面倏然切換到秦末,史載那西楚霸王項羽引兵西屠咸陽,殺秦降王子嬰,燒秦宮室,火三月不滅,收其貨寶婦女而東。“三月不滅!”趙括微微沉吟。仿佛看到了眼前熊熊的大火,四周盡是殘垣斷壁。
“噓”趙括定了定腳步,昂首長出一口氣。趙括想到按照原本歷史的洪流,數十年后,這繁華的都城。將被殘暴的項羽搗毀殆盡,心里不禁喘噓不已。
“大將軍,這咸陽尚商坊比之我邯鄲,看來略勝一籌。”貼身衛士劉俠,輕聲言道。那雙眼睛四處張望。視乎要把周遭的繁華深深地刻在心底。
“哼!”聞聽劉俠此言,趙括卻輕聲冷哼,心底豪情壯志驀然涌起。心道:“他日若我趙括獨掌乾坤。且看我打造出一個十倍、百倍的咸陽尚商坊來!”
柔風吹過,趙括攏了攏被撩起的發絲,放下了心底的沉重,繼續徜徉在這咸陽繁華深處。
一口吃不成個胖子,這一切的一切,還要慢慢來。
三人徐徐前行。行走在喧鬧街市的趙括。耳畔傳來就似的喧鬧聲和樂坊的笑語,趙括嘴角微微一笑。原來這夜市古今并無不同,不過是吃喝玩樂而已。
和適才那迫人的凝重感相比。此時的趙括多了一份輕松與愜意。望著前方前方一處人頭攢動、紅男綠女穿梭其間、熱鬧無比的紅漆樓。再看看那字體彎彎曲曲的招牌。趙括已猜到了這是一處什么所在。心動間,嘴角扯起一絲冷笑。
魯云忙熱情地解說道:“大將軍六
趙括眼神陡然一凜,徑直往魯云掃去。
那魯云見狀,馬上醒覺過來。忙改口道:“祝先生且看,此處乃魏國大商漪山之產業,名曰:醉風樓。據可靠情報,祝先生要找的人,此時就在其間。”
提前數日趕到咸陽的魯云,早就收到了趙括的密報。把那應侯范睢大恩人鄭安平的一切行動,全部置于自己的監控之下。這鄭安平還留在咸陽,沒有去白起的藍田大營,看來那應侯范睢還沒找到合適的時機舉薦大恩人。魯云的情報。這讓趙括萬分慶幸,不然的話,再想玩自己精心謀發的“無間道”那將大費手腳。
“好所在!”趙括望著眼前熱鬧非凡的醉風樓,面色微微一笑。心道:“好一個銷金窟,今日咱趙括且來漆一番一擲千金的闊商。”
“魯先生、劉先生,且請樓上一敘如何?”趙括瀟灑地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魯云、劉俠相視一笑。隨即會意,忙陪著趙括步入了飄蕩著脂粉香氣的紅樓。
醉風樓上,早已是高朋滿座。趙括在小童的指引下,專門選了一個精致的雅間。
待三人一行在雅間坐定,趙括定心往樓下望去,只覺這雅間的位置實在是絕妙。這雅間正是在一拐角處。端坐雅間的趙括,稍稍靠窗即可看清四周的動靜,而樓下卻看不清這旮旯里的情況。“真是敵在明。而我在暗。”趙括對著雅間非常滿意。
稍后,醉風樓的伙計滿臉堆笑的走進雅間,對著三位大商熱情地招呼。看著趙括三人這氣度非凡,這伙計心里一陣激動,心想看來今晚有大生意到場了。說話時,那口舌激動得已經有些不順溜:“三…位尊客,敢問一今晚作何安排?”
趙括稍稍瞄了一眼魯云,局目傳意道:“你大商魯云,才是今晚的主人!”魯云恰如與義弟趙括心靈相通一般,眼神交接之時已明白了趙括的示意,忙緩聲回道:“速速上來幾個雅致的小菜,再上一壇上好的蘭陵酒。”
“尊客稍等!酒菜馬上就來!”那伙計唱戲一般吆喝著,突然眉眼一笑,接著問道:“三個尊客,可有相熟的樂女,我醉風樓的樂女琴藝出眾,相貌俊俏”那伙計巧舌如簧,賣力地推銷著陪侍的樂女。樂女陪侍,其實這才是醉風樓得以在寸土寸金的咸陽尚商坊立足的本錢。
“樂女么”魯云裝作風月場的老手一般,故作色迷迷地摸著下巴。稍稍沉吟后言道,“聽人言醉風樓的樂女子薇才藝雙絕”
魯云話未說完,那伙計連連作揖賠罪,“三位尊客,實在不好意思。子薇姑娘今日有相好的客,您看六
其實魯云早就清楚知道了這小子薇的動向,此時不過是想再確認一下而已,“相好的客,那是六
那伙計接著堆起滿臉的笑容“要說這位客人,那可是大有來頭,乃是秦國承相應侯范睢的恩人鄭安平俠士。鄭俠士與我們的樂女子薇姑娘已是相熟。”
不覺間,那伙計的聲調高亮了起來,仿佛和應侯范睢扯上了關系,這醉風樓的名頭立馬牛上了天,就連他這小伙計也威風了起來。
聞聽此言,趙括面色微微一笑。心想:“我這結拜大哥,果然情報準確,不枉我趙括一番苦心!”
趙括心思轉動間。只聽那魯云繼續問道,“不知鄭俠士在何處雅間。我等仰慕鄭俠士的威名,總無緣得見,今航”
“這個么”那伙計說話遲疑,面露猶豫之色。
看著那伙計一臉為難的神色,魯云連忙摸出幾個成色上好的齊國刀幣。伸手遞了過去。
燈,丁,丁”聽著這悅耳的財富之聲,那伙井頓時雙眼放光輕聲言道:“這鄭俠士不喜熱鬧,更不喜被人打擾,每次來我醉風樓,必在雅間汀蘭軒與子薇姑娘敘情六
趙括見能從這伙計口中掏出的情報已經差不多,他這原來的客商不客氣地開口招用”我們的洱菜快此卜來,樂女點衛二個吧!”,那伙計聞言,點頭哈腰正要出去,趙括急忙叫住了他,接著吩咐道:“伙計,過會兒等鄭俠士走了,給子薇姑娘通稟一聲,就說我們這里有三位客人久仰芳名,要見她一見。”
那伙計收了好處,心里美滋滋的,連聲贊嘆今夜的好運,心道竟然遇到了出手這么闊綽的客人。聽了趙括的吩咐,忙點頭如雞啄米一般,連聲應和。
只片刻的功夫,幾樣雅致的小菜。一壇上好的齊酒,已擺上了案頭。那劉俠一掌拍開了封泥,陣陣酒香撲面飄來。劉俠先倒了一爵,稍稍品了品,見酒中并無異樣,忙動手將趙、魯人的酒爵慢慢地斟上。
“來來來”趙括已端起了酒爵。故意高聲言道,“魯先生,你我先滿飲此爵,愿我等日進斗金。生意興隆“咕咚咕咚”待一爵酒喝下。趙括輕輕抹去嘴角的酒清,緊接著沾著酒水,食指在案頭輕輕寫了幾個小字,那正是:見子薇,問鄭的約期。二人看見,忙連連點頭。稍后,趙括順手一抹。那字跡早已變成模糊的酒水一層。
“尊客安好!”三個媚骨的輕柔女聲響起,隨即婷婷裊裊般三個,樂女飄然而至,尋得酒案一旁的軟席。悄悄跪坐下來。
趙括細細地打量著這三位樂女,只見雖無驚艷之姿,到也清秀可人。別有一番鄰家小妹的韻味。想來那伙計也是個敞亮人,知道這雅間的客人品位不俗,這才精心挑選了幾個上品的樂女。
“尊客,我等先為尊客歌舞一曲,以助酒興說話間,一個嘴角長著美人痣的樂女,輕輕放下懷抱的古琴,穩穩地置于案頭,玉指輕輕一撥,“叮。”悠揚的琴聲已經響起。
另兩個苗條的樂女,隨著音樂的節拍,緩緩舒展著長袖,身子如沒骨一般柔情地扭動起來。在另一個時空里看慣了華爾茲、街舞的趙括。乍一見這戰國之世說不出名字的舞蹈,頓時覺得大為新奇。
靡靡之音、窈窕之舞,趙括細細地品著低度的齊酒,瞇著眼睛,腦袋隨著音樂的節拍輕輕晃動,漸漸沉醉在柔美的樂音、悅日的舞姿之中。
“略帶苦澀的味道。”酷愛音樂的趙括,從“丁叮”琴音中聽出了別樣的滄桑,趙括仿佛聽出了流浪歌手的滄桑之音。音樂乃人情感抒發,這“丁,丁”琴音中。似乎蘊含著三個樂女不為人知的哀怨之情。醉風樓雖繁華,顯然這三個紅樓樂女生活得并不如意。
樂女們見趙括三人雖是大商的闊綽打扮,但并不像別的客人那般粗魯淫虐、動手動腳,三個,樂女于是漸漸放松開來。連看向趙括三人的眼神也柔和起來,再無網進來之時的小心翼翼、躲躲閃閃。
正所謂“眼睛乃心靈的窗戶”。穿越男趙括漸漸從樂女們柔和的目光中,看出了些親近之意。“這三個女子雖淪落風塵,能對我趙括有好感,倒也品位不俗!”一時間,出神的趙括竟自作多情起來。
徒然,趙括心頭一震:“色乃刮骨的鋼刀,此行深入秦國咸陽這虎穴。怎可因色而誤事”。心念至此,趙括細細地抿了一口酒,在酒意的刺激中,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伴著黃鶯出谷般的脆生嗓音,雅間內柔靡的曖昧被打破。歌舞琴音頓時停了下來。三個樂女忙起身相迎。
“這醉風樓的大牌要到了”。趙括嘴角微微扯動,回首間,只見一身姿曼妙的少女帶著一股香風飄了進來。“好香!”趙括心底一聲驚嘆。穿越來快一年了,心思幾乎全放在練兵抗秦大業中的趙括,到現在還未搞明白,這戰國之世的女子,到底用的是什么香粉。
“在下魯云,魯氏商社的社長。今日得睹子薇姑娘的芳容,實在是榮幸備至!”酒席的主人魯云略略拱起雙手,對來人客氣地言道。
“尊客言重了小女子福分淺薄之人。怎敢勞尊客如此掛念”。子薇這一番話說得順溜無比,趙括甚至想起了另一個時空中那職業性的客套。說話間。那姑娘已款款落座。
趙括雙目如電,在乎薇面上微微掃過。俗話說:“相由心生,觀相而知心趙括只見這女子雖也容貌俊俏,但額頭微尖,一雙丹鳳眼中美則美矣,卻難掩那股子市井風塵之氣。待相面完畢,趙括心底竊想道:“那俠士鄭安平原來是這種口味!”
趙括心頭一動,忙端起酒爵,對子薇套著近乎道:“子薇姑娘,我乃楚國銷商祝成。今日得睹姑娘之風姿。實乃在下的榮幸,請姑娘賞臉滿飲此爵
“哦!”子薇微微一怔,“子薇這薄名,竟然傳到了楚國大商耳中!”話音網落右那銀鈴般清脆的笑聲響了起來。這一笑,直笑得花枝亂顫。
趙括無意間,眼神掃到了子薇胸前衣衫下那上下抖動、若隱若現的白鴿,不禁心意一蕩:“靠!這小子薇能打動鄭安平,果然是有些本錢”。趙括忙一口喝下爵中美酒。掩飾著自己的本能的反應。
“啊。就在那姑娘一飲而盡,一雙丹鳳眼瞄向闊商趙括時,只見趙括有意無意間,輕輕扯動衣襟。那只黃金獸頭的勾帶已露了出來。
眼前金光一閃,子薇眼神微微一動,已被那燦然的金光吸引過去。隨即眼神一閃,掠過了趙括衣襟的黃金獸頭鉤帶。
這一切雖是發生在瞬間,但那刻意而為之的穿越男趙括卻盡收眼底。滿臉笑容的趙括,心頭一陣冷笑:“有門!這突破口就在眼前了!”
一爵酒飲下,樂女子薇已是桃腮緋紅。趁著這熱乎的氣氛,闊商魯云忙問道:“子薇姑娘。可是與那鄭俠士相熟?”
“哦!尊客也識得鄭俠士?適才鄭俠士已離開這醉風樓了樂女子薇好奇地地問道。
“應侯范睢的大恩人,這咸陽誰人不知?”魯云慨然嘆道,“鄭俠士與子薇姑娘相好,不知羨煞了多少闊商俊尖。
“嗤嗤”數聲,那子薇掩嘴竊笑起來,“鄭安平,俠士,我看他是個呆子,每隔三日,他必定來醉風樓會我!”說話間,少女心性的樂女子薇,仰著小臉,滿臉的洋洋得意。
趙括看著子薇那得意的神態,心底卻是稍感不快,甚至又看到了另一個時空里。女人炫耀追自己的男人排成排一般。
接下來,魯云和子薇虛與委蛇地寒暄著。趙括只是面帶笑容,再也不插話,只是靜靜地聽著一切有用的消息。“三日后,好!”待確認了鄭安平下次與子薇相會的日子。趙括接連使著眼色,忙示意魯云撤退。
臨走時,闊商魯云,又是慷慨的滿滿的一袋老齊刀打賞。
第一百一十九章密捕
秦風古寓,跪坐在長案前的趙括。面色肅然,凝神靜聽著魯云的匯報。
趙括望著魯云一張一合的嘴唇,聞聽密捕的一應事宜已被魯云籌備得精細無比,心底漸漸淡定下來。
“醉風樓的子薇,可已經買通?”趙括語氣恬淡地問道。這小子薇可是關鍵人物,密捕的計劃,若無子薇的“幫忙。”一切都是徒勞。
“大將軍,果然如你所言,那樂女子薇果然是貪婪之輩,我三鎖黃金奉上,那雙丹鳳眼眼睛都直了!”魯云嘴上說著。隨即瞪大了眼睛學著子薇貪婪的模樣。
趙括嘴角淡然淺笑,心底嘆道:“連自己身子都能出賣的人,還講什么信義?這俠士鄭安平,這次算是栽到女人懷里了。”
“大將軍,列國分社調撥的人手已經到位,現隱身在尚商坊之中,靜待大將軍一聲令下!”豪爽的魯云躍躍欲試,神色緊張地匯報著“臨戰”前的一應事務。
“嗯!”趙括輕聲應答,微閉雙眼想著一切的細節,這次不容有失的行動,關系重大,趙括不得不慎重。“歸路可曾疏通?”
“回大將軍,臨淄分社的掌柜田黃。已被我緊急招來籌備歸路,歸路之事,還請大將軍安心!”魯云對自己的這位屬下很有信心,這說起話來底氣十足。
當年計賺田單之時,這臨淄分社的掌柜,曾立下汗馬功勞,田黃也豬呢正是首批的軍功爵獲得者之一。此時聽聞這位老手出馬,趙括心底登時定了下來。
“好!”趙括拍案一聲大贊,隨即肅然發令,“今夜兵發醉風樓,密捕鄭安平!”
燈火輝煌的醉風樓,雅間中全無外間酒客的喧鬧。
今夜這酷酒香唇,果然令人沉醉。俠骨柔腸的鄭安平陶醉在樂女子薇刻意營造的無限溫柔中時間。醉眼朦朧的鄭安平不知身在何處、今夕何夕。
“鄭俠士,來,再請滿飲此爵!”子薇白玉一般的柔胰端著滿爵香氣撲鼻的蘭陵酒,滿臉媚笑著湊了上來。
今夜,子薇彈琴鼓瑟、鶯歌燕舞,幾乎使出了全身的解數。魯云許諾事成后另有三鎖黃金,金燦燦的光芒,早已晃花了她的雙眼,為了那令人意亂神迷的之物,今夜,子薇就要把鄭安平這千金不換的有情郎賣了出去。
鄭安平輕輕撫摸著子薇的一雙玉手。滿足地接過了酒爵。醉臥美人膝的鄭俠士,早已松懈了下來。此時他無論如何也料想不到這爵溫柔的酒飲下。將會讓他后悔莫及。
“咕咚、咕咚”鄭安平喉結上下蠕動,滿滿的一爵蘭陵酒被一飲而盡,“蘭陵酒酷兮,美人如斯”鄭俠士靈感突來,緩緩吟出了的意無比的詩句。
驀然,鄭安平突覺一陣眩暈。詩句余音尚在,鄭俠士的身子已是搖搖晃晃。
“哦,今夜喝多了?”鄭安平面色疑惑地晃了晃腦袋,平日里自夸海量的他,不信自己會醉酒一般,不過那眩暈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終于鄭安平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軟,委頓在地。
鄭安平到地的那一霎那,子薇身子微微一顫:“那大商魯先生到底給的是何等藥粉,竟然如此厲害!”自幼生長在北地的子薇,當然不曾見過此物。
那撒在酒里的,正是趙括令那都商就得密煉制的蒙汗藥,那原始的材料,正是西南蠻荒之地所產的曼陀花花粉。趙括珍藏了數月。此時終于派上了用場。
子薇大著膽子,悄悄上前試著推了推鄭安平,見鄭俠士爛醉如泥一般昏沉,登時子薇心里的慌亂漸漸平息下來,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順手解下了鄭安平腰間的錢袋。
緊接著,子薇輕移蓮乒,緩緩走向了琴案。
“錚”地一聳脆響,子薇一下猛力撥弄,那琴弦應聲而斷。
“速速行動”。聽到汀蘭軒中暗號響起,魯云肅然沉聲下令,突然間。藏匿在周圍雅間三位“客人。”迅速地沖進了汀蘭軒。一位身形粗壯的“客人。徑直走上前去,一把拉起軟到在地的鄭安平,就往肩上背去。
“咚咚咚吱呀”鄭安平昏睡身子的壓迫下,背人者腳步沉重。直踩得木樓梯一陣作響。
擦肩而過的店東望著“客人”背上軟癱昏睡的鄭安平,登時面露疑惑之色,正要開口相詢,那稍后跟來的子薇嬌聲道:“客喝醉了,這幾位格好的先生送他回去歇息!”
說完,子薇微微一笑,沖了店東打了個醉風樓專用的手勢,匯報著今晚的收獲。那店東一看,頓時喜上眉梢:“今晚老子又大賺了一筆”。剎那間,店東那滿是疑惑之色的臉,堆起了膩膩的笑容:“尊客慢走,當心,當心!”
天色朦朦亮,尚商坊引口藥材大商田黃,招呼著年下,早早起來收拾著馬銷一相箱精心采辦的藥材緩緩裝載上車,田黃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田黃在這咸陽呆了四五日,上等貨色的藥材已是收了不少,那錢袋也漸漸癟了下去。昨夜最重要的一箱“藥材”收到,收獲頗豐的田黃。這一大早就打算上路了。
兩個“伙計”吃力地彎腰抬著一只碩大的木箱,看起來沉重無比。
“此箱藥材甚為貴重,伙計們當心了!”田黃高聲地吆喝著,有條不紊地指揮著伙計們將碩大的木箱裝到馬車上。接著又在這木箱旁邊碼放了幾箱普通的藥材。
待藥材裝車停當,大商卑黃賞賜了伙計們一頓豐盛的早餐。回程的路還遠,伙計們要補充好充足的體力。
日上三竿時,人畜俱飽的二十余人商隊。六輛馬車。浩浩蕩蕩地駛出了咸陽的北門,直奔平坦的直道而去。
待行至北圾,一處密林旁,緩緩而行的馬車稍稍停了下來。
“布谷布谷”田黃攥緊雙手,嘴唇貼近兩大拇指的縫隙中。一股股氣流沖出,“布谷鳥”已叫了起來。稍后片玄,只見那密”直奔田黃的商隊而來。
那為首之人,正是扮作楚國大商的趙括,一身寬袍大袖的綢衫下。包裹著大將軍英氣勃發的身姿。
“祝先生。您要的貨到了!”田黃高高拱起雙手,望著翻身下馬的趙括高聲問候。
“哦!田老板,這貨辦得利索,你辛苦了!”趙括面含微笑隱約間那夸贊的意味已經流出。趙括看著這位已得“上造”爵位的愛將,心底一陣陣溫熱。
自臨淄一別,又是數月未見。這田黃掌柜真是愈發的滿身銅臭氣了。縱然那秦軍黑冰臺警怯性再高,怕是也難相信這精細油滑的大商,竟是自己的死對頭趙國密探。
田黃雙眼滿是感激之情,目光灼熱地掃了趙括一眼。見昔日威風凜凜的大將軍,竟然裝扮成這幅模樣。不惜以身犯險來到秦國,看來這要辦的“貨”真是硬實得很!
面色冷峻的劉俠,自為首的一輛馬車搜起,待到三輛馬車按索完畢。只見那按過的木箱中,滿滿地堆放著驀然間,劉俠在第四輛馬車上。發現了層疊的木箱掩映著一個稍顯寬大的木箱,這木箱堆放得誰巧妙。若非旁邊的木箱挪開,還真的不容易發現。
劉俠心神一凜小心地打開了這珍貴的木箱。開箱后,劉俠小心地撥弄著表層的藥材,漸漸地,藥材下面一個人形顯露了出來。待看清箱中的“藥材”貨色,劉俠轉過頭,對趙括微微頓首。鄭安平的畫像。趙括造就讓劉俠熟記在心,此番辨認,料來不會有失。不過鄭安平此人關系重大,乃趙括“無間道”奇策中的關鍵棋子,絕不容有失。密捕行動前,趙括早就細心地交待了魯云、田黃,這昏睡中鄭安平的一日三餐,一定要保證。趙括需要的活生生的鄭俠士。
趙括緩緩湊近過來,待望箱中一看,只見俠士鄭安平蜷縮著身子,似乎誰得分外香甜。
“大將軍,今日的早餐,已給鄭俠士喂下!”田黃比劃著,把撬開牙關強灌下羊肉湯的動作又表演了一遍。
“好!”趙括回首望著田黃。一雙電目中盡是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欣賞。
趙括簡短有力的一個好字,給了田黃莫大的鼓勵。要知如今在御林軍中,趙括已被奉為神明一般。能的到天賦奇才的大將軍贊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樹林中,一陣冷風吹來,趙括頓覺身心一片清涼。趙括愜意地伸展著脖頸極目遠望。密林外蒼茫無垠的北圾之地,盡收眼底。
“天蒼蒼,野茫茫”詩興大發的趙括突然頓住了嗓音,趙括訕然一笑,“風吹草低現牛羊?這里分明是山地,哪來的牛羊啊!不過,鄭安平這應侯范睢的大恩人,實乃千金不換的肥羊啊!”
這咸陽北圾,曾見證過一場酣們淋漓的勝仗,那正是秦惠王登基初年,秦軍步奇方陣大敗隴西蠻族之役。此時的趙括。撫今追昔,無限感慨:“呵呵百年前秦惠王大破蠻族,百年后我趙括順手牽羊,痛快!痛快!”
“田老板,辛苦一趟,等貨到邯鄲會賬,走勒”得意的趙括,拖著長音一聲高喝。
“駕”話音網落,趙括拍馬集奔。
“駕駕駕”趙括只聽一聲聲吆喝聲,次第響起。
田黃的藥材商隊沿著直道,追隨著飛奔疾馳的大將軍趙括,直往東方奔去。商隊身后,那滾滾黃塵匯成一條長龍,遠遠望去,煞為壯觀。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