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進京（二）

第二章進京（二）

聽到靈漪的話，紅袖一下子就楞了。漸漸的，她眼中的淚花閃爍起來，點點晶瑩無暇的像是天空中璀璨的星星，一時間，靈漪不由得自責起來，她看著僵直在當場的紅袖，不由得暗悔自己對紅袖的關心太少！忽然間，“哇”的一聲啼哭傳來，卻是紅袖如乳燕投林般撲到在了靈漪的懷里，水一航見狀后悄悄的離開了，房中只剩下這對相依為命的主仆。聽著紅袖的哭聲，靈漪只覺得心都揪緊了，直到這一刻，她才感覺自己是活生生的，也有著熱烈的情感和在乎的親人。不知道過了多久，紅袖抬頭，她嘶啞著聲音說道

“小姐，紅袖不勸你了，我知道你得知后一定會進京的，小姐，紅袖雖然幫不上什么忙。但是紅袖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無論你到哪兒，直到、直到有一天你不需要紅袖了，、、、”

“紅袖，你又說什么胡話呢？我怎么舍得讓你離開我呢？你呀，傻丫頭，你忘了嗎，咱們曾經說過的，咱們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只可惜，福伯早早的離開了我們，紅袖，我不希望你再有什么事情，我想、我想讓你跟著玲瓏一段時間，你、你能答應我嗎？”

紅袖一下子爆發了，她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只聽她大喊道

“為什么，小姐，你剛剛還說我們永遠在一起，現在你又要把我推到別人那里去，我不、我這次說什么也不離開小姐半步了。嗚嗚，小姐，你要是嫌紅袖沒用，嫌棄紅袖礙事，我、我這就絞了頭發做姑子去，也省得跟你添麻煩！”

她掙扎著就要離開，靈漪嚇得趕忙緊抱著她不放，嘴里更是慌張的說道

“你個小丫頭。你看看你，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唉，你現在就跟個火藥庫似地，一點就燃！”

紅袖雖然搞不懂什么事火藥庫，但是靈漪的話也沒讓她放松下來，她兀自哭著，靈漪暗悔只得深深的嘆了口氣，復又接著說道

“紅袖，這個咱們先不說了好不好？以前無論我做什么決定你都一定會支持我的，可能分開的太久了，你個小丫頭的脾性倒是越發大了！罷罷罷，我管不了你，等我閑下來了就給你找個婆家，呵呵，到時候做了人家的娘子，看你還敢不敢這么鬧騰！”

紅袖聽了不以為然，一來靈漪連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定，估計這話也只是說說而已；二來紅袖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反正不管靈漪怎么說，都別想把她給打發掉。拿定主意后。紅袖乖乖的不再頂嘴了，靈漪也怕再惹得她不快，兩人都不約而同的轉移著話題，這時候，門外匆匆的腳步聲響起，靈漪忙對著紅袖說道

“看你哭的跟只花貓似地，這么大人了給人見了多不好，好了，其他的事情咱們晚上再說，你先去洗洗臉，順便給我做點吃的，想起紅袖的手藝我就流口水，呵呵，我可真的餓了！”

隨著她的話落，一陣雷鳴就響了起來，紅袖本來是趴在她懷中的，自然是聽個正著，她“撲哧”一聲破涕為笑，靈漪臉一紅，只聽紅袖捉狹的說道

“小姐，誰讓你逞強的，剛剛還說自己沒那么嬌弱，嘿嘿，現在可被我逮著了吧？不過小姐，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樣子了，不行，我得給你好好補補，要不然一航哥哥該說我了！”

她一邊擠眉弄眼的，一邊說著調皮話。惹的靈漪氣急，可又不舍得打她，只得悶悶的端了茶杯喝茶。敲門聲響起后，紅袖先去打開了房門，隨后玉玲瓏跟云兒和月兒急急的奔了進來，見到靈漪好端端的坐著，玉玲瓏一把拉起了她隨后就在她身上摸索著，靈漪無奈的苦笑，口中更是不停的念道

“沒事、真沒事兒，我是一點事都沒有。玲瓏，你先坐下來好不好，你這樣弄得我頭都暈了！”

“好、好，你坐，你坐，靈漪，你真的什么事都沒有嗎？”

靈漪無奈的點了點回道

“先前你不是見了嗎？我可好生生的的。對了，鐵鷹呢，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

見她好生生的，玉玲瓏眼圈一紅說道

“你還是一心只念著別人，我是個沒腦子的，原本在云上月鄉的時候就讓你替我擋了一災，等小綠死后我也只顧著難過，都沒有好好的看看你。靈漪。我、我錯了，要不是我你也不會被那小綠抓住。靈漪，請你受我一拜，如果不這樣，我心里會不好受的！”

拜就拜吧，總好過玉玲瓏哭哭啼啼的難過。就這樣，玉玲瓏主仆對著靈漪行了個大禮，等她們施完禮后，靈漪才開口說道

“這下總沒事了吧？對了，鐵鷹呢，他不是跟著你一塊兒料理星兒的后事了嗎？還有云上月鄉那頭是怎么判的？”

玉玲瓏忙把所有的事情跟靈漪說了一遍。靈漪邊聽著邊不住的點頭。先說星兒，因為沒什么親人再加上是枉死的緣故，也就沒有大肆的操辦，再加上玉玲瓏為了讓星兒能夠如愿，既然她生前一心念念不忘那死去的江州富商，玉玲瓏就把她埋在了富商的墳墓旁，雖然兩人生前沒有成親，可是這樣做也算讓兩人死后同丘了；而那小蓮，玉玲瓏則給她選了一塊兒好的墳地，再加上感嘆她是為了星兒才落得這樣的下場，所以為她置辦的時候極為的用心。順帶說上一句的是，玉玲瓏主仆三人安葬了星兒后還給她燒了紙錢，不管怎么說，星兒都是喜歡歌舞的，玉玲瓏請求靈漪有時間就把她所會的舞蹈整理成冊，到時候玉玲瓏替她上墳的時候燒給星兒，而靈漪聽后自然也答應了，其實就算玉玲瓏不提，靈漪也會這么做的，畢竟她是答應過星兒的，唉，響起星兒那日說過的話，分明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要不是這樣，星兒也不會露出破綻后被小綠給害了！

再說嬌娘，劉知府問過王員外和鐵鷹的意見后，倒也沒有重判，但是嬌娘居然糊里糊涂的為虎作倀了這么久，多少也要有點懲罰的。當下里劉知府當場宣判打嬌娘板子，而且不許用銀錢贖罪，就這樣，五十大板下來，只把嬌娘給打的是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想來經過這一遭，嬌娘定然會牢牢的記住這血的教訓！至于她的云上月鄉，劉知府征求了下玉玲瓏的意見，最終還是還給了嬌娘，但是有一點。下令嬌娘的云上月鄉三年內不得參加群芳會的芳主爭奪，據說嬌娘聽到這個消息后就暈死了過去。再來說這客似云來，雖然嬌娘是付了銀子后盤下來的，可是劉知府問過王員外和鐵鷹的意見后下令沒收充公，當然了，至于要不要在另尋買家，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聽到這里的時候，靈漪不禁一陣奇怪，按說這事情是有了個完結，可是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于兒戲了呢？靈漪自然是把她的疑問給問出來了，玉林兩年聽了后回道

“其實我也想不通，不過鐵鷹說了，這沸城一來本就是以青樓揚名，端端容不得一家獨大的，否則，這斂錢或者是干些藏污納垢的勾當都會給當地的治安帶來危害；二來嘛，經過這云上月鄉和客似云來的事情，畢竟還是有給人家背后的主子一個臺階下的。”

靈漪聽完后也就不再追問了，畢竟這些事情已經解決了，再者，跟她又有什么關系呢？見靈漪平靜的坐著，玉玲瓏忐忑的說道

“靈漪，你、你可是覺得有什么不妥嗎？”

靈漪一怔，隨即想到了什么，她便開口說道

“對了，那王貴呢？他的尸體是怎么處理的？”

玉玲瓏忙回道

“我聽鐵鷹說了，那廝的骨灰已經被送往京城了，靈漪，我不知道該不該問，你、你是不是打算進京了？”

與其說玉玲瓏知道的這些是鐵鷹說的，倒不如說是鐵鷹借著玉玲瓏的口專門回稟給靈漪的，靈漪聽完倒也不置可否，反正她跟這些沒什么關聯，怎么樣處置與她何礙？當時當玉玲瓏問到最后一個問題的時候，靈漪不得不答，她點點頭后回道

“嗯，我是要進京一趟，玲瓏，你也知道了嗎？”

玉玲瓏點點頭，她激動的拉著靈漪的手說道

“那、拿我們可以一同進京的對嗎？”

靈漪一愣，隨即問道

“鐵鷹說的嗎？”

玉玲瓏臉一紅回道

“他說這回帶著我一起回京，還說到時候你會跟我們一起走。對了，王員外會先行一步，說是要回京安排一些事宜，靈漪，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靈漪苦笑一聲，不用說這肯定又是王員外的安排了，心下稍微的一琢磨，靈漪就明白了王員外的心思：鐵鷹畢竟有個家世在哪兒擺著，如果靈漪要是跟著他一塊兒進京的話，那多少會省掉很多的麻煩；再加上靈漪幫了鐵鷹和玉玲瓏不少的忙，王員外這樣安排不但是為了靈漪的安排著想，也是為了能夠給靈漪在京城尋個助力。退一步來講，靈漪的行蹤也能夠掌握個一清二楚。只是，靈漪沒有那么打算，只聽她開口說道

“玲瓏，恐怕讓你失望了，我并不打算跟你一同進京，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是分開走比較為好？”

“為什么”

玉玲瓏激動的站了起來，她惴惴不安的望著靈漪，嘴里復說道

“你可是對我心里有怨？還是、還是你打算不理我了？”

靈漪聞言不由得翻了翻白眼，玉玲瓏這會兒簡直可以說是智商低下，不知道是不是陷入情網的女子都會這樣呢？靈漪心中腹誹著，但是玉玲瓏的情況她還是知道的，本來嘛，這人要是到一個新的環境，肯定是需要適應的，但是在出行的時候，尤其是玉玲瓏這種從來沒有離開過沸城的人來說，就算是有鐵鷹陪伴在身邊，她也是希望能夠有個讓她安心、讓她信任的人在一旁的。而從某方面而言，靈漪一直在玉玲瓏的身邊扮演了一個智囊的角色，玉玲瓏現在要跟著鐵鷹到另一個環境中，心里面自然是惶惶不安的，所以聽到靈漪的回答時，她心中只會往不好的方面去想，這不，說的話都沒經過思量。

這邊，靈漪苦笑著拉著她的手坐下了，隨即開口說道

“玲瓏，你想到哪兒里去了？唉，實話跟你說吧，你應該記得我跟你提起過的杜鵑吧？我不是還跟你說過我認識她后我們還弄了一個鋪子嗎？”

玉玲瓏點點頭，她回道

“我記得，你說過的，好像叫什么玩偶之家什么的！”

“沒錯，就是玩偶之家，其實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寧愿不再回京城，不再踏入那個是非的圈子！唉，可惜由不得我呀，你可能不知道，那鋪子出事了，杜鵑的相公被拿下了大獄，我這才不得不進京！”

她話說得籠統，可是玉玲瓏畢竟是玲瓏剔透之人，當下里喃喃說道

“這、這怎么會怎么巧呢？靈漪，你要做好準備，會不會有人借此生事呢？”

靈漪點點頭，她低沉的聲音響起，慢慢的，她把所有發生的事情都跟玉玲瓏講了一遍。玉玲瓏一聽就傻眼了，鐵鷹只是跟她說靈漪可能會進京，可是根本就沒說的這么詳細，而玉玲瓏也只是以為靈漪是單純的回京，畢竟那里也是靈漪的家鄉，可是現在聽來，她的心神一下子被打亂了，只聽她喃喃自語道

“秦太師？還有秦貴妃，再加上那個侍郎的秦夫人，她們都是一家子的！這、這怎么會怎么巧？靈漪，你要小心，她們就是沖著你來的！”

靈漪點點頭回道

“沒錯，可是我已經沒辦法了，子歸完全就是代我受過，我豈能安心的撒手不管？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只能硬闖下去！”

玉玲瓏聞言驚呆了，她激動的說道

“靈漪，你為什么老是這么委屈自己，你從來只是替別人著想，為什么不能自私一點呢？這些事情你怎么可能解決的了，不行，我去找鐵鷹，我求他想想辦法，決不能讓你一人獨自面對！”

靈漪見狀忙攔住了她，只聽靈漪開口說道

“玲瓏，你放心吧，若是你真的想幫我的話你就聽我的，鐵鷹的家世你已經知道了對嗎？”

玉玲瓏點點頭，這些鐵鷹今天都已經跟她講過了，靈漪接著又說道

“你要是真的想幫我，那你就趕快隨著鐵鷹回京，要是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的親事盡快的定下來！對了，王員外已經說過了，到時候回京的話有位徐師爺會認你為義女，玲瓏，你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因為等你以后嫁給鐵鷹后徐師爺就是你的靠山，你先不要問我為什么，以后你就知道了，不管是為了你的將來，還是為了在我最難的時候能夠幫我一把，你都要好好的跟徐師爺一家搞好關系，知道嗎？放心吧，具體的鐵鷹肯定會交代好你的，我問過王員外了，那位徐師爺膝下只有兩個兒子，并沒有女兒，玲瓏，記得我的話，一定要好好的孝順他，知道嗎？”

玉玲瓏點點頭，每一次都是靈漪在為了她而奔波、操勞，可是她從來沒有替靈漪做過什么，一時間，玉玲瓏的內心堅定了起來。在她而言，不禁把那秦府的一家當做了敵人，也把徐師爺一家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因為，她知道，靈漪決計不會害她的，而她一定要按照靈漪說的，只要這樣，在靈漪需要幫忙的時候，她才能夠幫到靈漪。

就這樣，兩人拉著手又說了很長時間的話，靈漪畢竟是在京城和大院戶里呆過的，她恨不得把自己所知道和所了解的都講給玉玲瓏聽。而玉玲瓏則是認真的聽著、記著，見靈漪說的口干舌燥，玉玲瓏忙斟了杯茶給靈漪，借著靈漪喝茶的當兒，玉玲瓏開口說道

“靈漪，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提，你、你真的想好了嗎？如果、如果你進京的話，總會、總會碰上鐵鷹他們的主子的，到時候、到時候你怎么辦呢？還有水公子，我看他對你真的很好。靈漪，我只是希望你能夠替自己的將來好好的打算打算，唉，聽你說起的杜鵑、蕙蘭都是成雙成對的，你呢，你這樣拖著好嗎？”

靈漪一滯，恰好這時候紅袖端著托盤進來了，靈漪忙轉移話題說道

“這個事情以后再說，眼前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呢，玲瓏啊，我跟你說，紅袖的手藝那不是一般的好，嗯，比起月兒也無須多讓，來來來，你也來嘗嘗！”

玉玲瓏無奈的起身，既然靈漪不想提，她是不會讓靈漪為難的，只是，玉玲瓏下定了決心，她一定會會看著靈漪受委屈的，哼，鐵鷹最好也是！

這廂，鐵鷹本來是跟王員外在談事兒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背后突然有了一陣的涼意，鐵鷹不禁縮了縮脖子，王員見他心不在焉，不由得氣道

“枉我為你擔了這么大的干系，你在想什么呢？誒喲，我這么怎么命苦呢，早知道說什么也不摻和你們這檔子渾水！鐵鷹，你給我記住了，到了主子的跟前，嘴巴一定要把嚴實了，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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