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浩一聽高懷遠的吩咐,頓時心驚不已,高懷遠的胃口還真是大的要死,居然要將生意做到吐蕃諸部去,還要從吐蕃想辦法倒賣馬匹回來,但是黃浩也是個比較喜歡有挑戰的人,高懷遠的胃口大,也正好滿足了他的追求,聽罷之后,黃浩立即站起來拱手答道:“小的遵命,年后小的便安排好這邊的事情,然后前往成都去,只是能否做到少爺的要求,小的現在不敢打包票,但是小的一定會努力的,這一點請少爺盡管放心好了!”
高懷遠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就是看重了黃浩敢于接受挑戰的這一點,他也知道想要做成這件事恐怕是很難,如果沒有一點勇氣的話,跑到成都去,估計根本就做不成這件事,這也是他當初和黃真選定黃浩的主要原因。
“你盡管放手去做好了,錢財方面現在對于我們來說不是什么問題,有錢能使鬼推磨,舍得花錢的話才行!這次你過去,我給你安排十個護衛,保證你的安全,至于做生意需要的人,你自己選擇,但是要注意一條,就是所用之人要誠實穩重才行!不要走露了風聲!還有馬如果不好搞的話,就想辦法先給我弄回來一些吐蕃的獒回來,這東西也是好東西,我一直想搞一些回來,就是苦于沒有機會!”高懷遠接著對黃浩吩咐到。
“小的遵命!多謝少爺體諒,小的一定會盡力而為的!”黃浩有些興奮了起來,他知道假如自己能把這件事做好的話,那么便等于進入到了高懷遠最親信人員之中,到時候獲得的利益絕對要比現在他當鄂州醉仙樓總店掌柜的要多的多,他也早已看出來,高懷遠是個做大事的人,別看他眼下只是一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但是高懷遠背后現在隱藏的實力之大,絕對已經相當龐大了,所以他覺得,這輩子假如跟著高懷遠走下去的話,很可能會成就他一番事業的!故此黃浩很有點躍躍欲試的架勢,想要年后去四川一帶大展一番拳腳。
處理過這件事之后,高懷遠也不再耽擱時間,離開了鄂州返回了大冶縣,這個時候便已經臨近春節,基本上官府也沒什么事情了。
而劉知縣待到高懷遠回到縣衙之后,對他更是客氣了幾分,他一個知縣想見一下趙方這個一方大員基本上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而高懷遠一個小小的九品縣尉都被趙方招去接見,這可是件稀罕事,他還真是有些想不通高懷遠這家伙何德何能,居然能引起像趙方這樣的高官的重視,于是更加不敢小看于高懷遠,見到高懷遠的時候頗有點溜須拍馬的感覺,仿佛高懷遠才是大冶縣的知縣大人,而他是高懷遠的手下一般。
對于這次回來之后,劉知縣等人對待他的態度,高懷遠頗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人的眼皮也太薄了點吧!他不過就是去見了一下趙方,回來這里至于讓劉知縣這幾個同僚們如此客氣嗎?
但是高懷遠還是接受了紀先成的意見,不驕不躁對待劉知縣等人還是一如既往的保持著尊重的態度,讓劉知縣等人很是欣慰,覺得高懷遠這人不錯,起碼沒有因為抱上趙方的大腿便輕視他們這些同僚。
“知縣大人,下官有事想要回家一趟,特來向大人告假幾日,還望大人恩準!”高懷遠眼看春節臨近,而今年因為他出任縣尉之后,已經不再是自由身的緣故,故此紹興的老爹高建沒有再招他回紹興探親,可是算來他也好長時間沒有回過臥虎莊看看了,所以便找劉知縣告假想要回莊看看情況。
“哦?高縣尉想要回家看看,沒有問題,你只管回去吧,縣里面這段時間地面上有你在之后,太平許多了,這里的事情你不必操心,有本官等人在,你只管放心好了!”劉知縣連個嗝都沒打,便一口答應了下來,現在他可是覺得招惹不起高懷遠了,別說告假幾天了,就算是高懷遠不來衙門報到,他也連個屁也不會放的。
一年的時間之后,臥虎莊從外面看起來并未發生太大的變化,但是進去之后才能發現,其實里面卻已經和以前大為不同了。
高懷遠在這一年之中,一邊忙于縣里面弓箭社的事情,一邊逐步的開始轉移臥虎莊之內的一些產業轉移出了臥虎莊,之所以這么做,原因無他,就是因為他的產業發展實在太快,眾多作坊擠在莊子里面,根本早已容納不下了。
故此高懷遠利用手頭的資源,在縣里偏僻之地,再次以黃真、薛嚴、周昊等人的名義,盤下了幾塊山地,逐步將莊子里面的幾個作坊都轉移了出去,鐵匠作坊被他率先遷出了莊子,要不然的話,莊子里面日夜不停的打鐵聲,令這里的人想睡個好覺都不容易,而鐵作遷出之后,被安置在了山中礦場里面,那里只有一條路可以到達,一般人是絕對不允許進入鐵作之中的,是他最為隱秘的所在,也歸于薛嚴一手管理,這樣一來便使他的礦場形成了一條龍的產業鏈,更加可以合理的利用他手頭的資源。
當鐵作搬遷完成之后,第二個被遷出的便是蔣鵬的肥皂作坊,說起來雖然還是肥皂坊,但是現在的肥皂坊也早已不再是當初只生產肥皂的單一作坊了,在高懷遠和蔣鵬的鼓搗下,現在可以說基本上形成了一個新型化妝品的作坊,產品不但有肥皂、香皂,還形成了甘油的精煉灌裝作坊、雪花膏生產作坊、香精提取作坊和香水的生產作坊。
如此一來,肥皂坊極大的擴張,令臥虎莊開始容納不了,不得已之下,高懷遠也只得將蔣鵬趕出了臥虎莊,將他遷至了距離臥虎莊二十多里外的一個曹姓的大莊子之中,這家曹姓人本來是個大戶人家,祖上曾經在北宋是個大官,但是隨著北宋的覆滅之后,曹姓人家一代不如一代,偌大的家業被后代的敗家子給折騰了精光,最后連偌大一個曹家莊的地產也不得不盤了出去,高懷遠得知之后,立即出手高價盤下了他家的莊子,選作了肥皂坊的新址。
現在的臥虎莊里的作坊也只剩下李通的琉璃坊暫時還沒有遷出,不過高懷遠也已經在另外一處地方,重新找到了一處莊子,并且開始在那里建造新的大型玻璃窯,年后建成之后,也會將琉璃坊遷走。
最終臥虎莊再次恢復安靜,只剩下制衣坊繼續留在莊子里面,讓這里逐步恢復清凈,省的煙熏火燎的讓人老遠便聞著不舒服,這么做也是為了擴大養鴿場的規模,經過一年多的擴繁之后,現在劉福的寶貝鴿子已經擴繁到了上千只之多,每天早晨放飛的時候,呼啦啦一大片,看起來蔚為壯觀,單是跟著劉福專門學著養鴿的男女少年,便達到了三十余人,還有點忙不過來。
照這么發展下去的話,高懷遠還真擔心養活不了這么多鴿子了,幸好這些鴿子倒也不是都可以用來作為信鴿使用,劉福專門挑選其中歸巢能力強、善于長途飛行耐力好的鴿子作為種鴿進行繁殖,剩下的鴿子便淘汰掉,總算是將鴿子的數量給穩定在了可以控制的范圍之內,不過劉福有個規矩,即便是淘汰的鴿子,也決不許人吃它們,最終只能送人拉倒,要不然的話,這個鴿癡會跟人翻臉的。
現在有了鴿子之后,高懷遠和外界名下產業之間的通訊聯絡便方便了許多,特別是遠在兩浙一帶忙活的黃真,更是經常鴿子來鴿子去的,讓高懷遠可以時時掌握黃真那邊的進展情況,這樣的信鴿這一年之中,還逐漸被送往各地的醉仙樓分店之中,專門安排人照看,這對高懷遠掌控自己產業幫助著實不小。
而且這樣的鴿子連遠在軍前效力的黃嚴那里也被送去了一批,讓黃嚴可以經常將軍前的事情也及時反饋給高懷遠,逐漸的初步形成了一個情報網絡,使高懷遠也可以隨時了解江北宋金兩國的戰況。
至于趙同的養犬場,也被趕出了臥虎莊,被安置在了很偏遠的一個山溝里面,而始作俑者還是鴿癡劉福,他的理由很簡單,說趙同所養那些大狗經常偷吃他的鴿子不說,還使他的鴿子經常性的受到驚嚇,犬吠聲甚至使他的一些鴿子不敢歸巢,嚴重影響了他訓練信鴿的效果,如此一來,高懷遠也只好委屈趙同和他的那些猛犬們一下了,將他們趕出了臥虎莊。
最后連臥虎莊外面所設的火藥坊也被一起遷走,跟著趙同的養犬基地也一起被遷入到了山中,省的一旦出了事故,儲備的火藥將偌大一個臥虎莊給炸成平地。
這兩年連高懷遠的火藥作坊也得到了很大的發展,逐步的形成了一套嚴格的生產流程,另外專門還增加了一些生產火藥所需的器具,逐漸完善了生產的工藝。
黑火藥是一種很易被引爆的東西,一不小心便會出問題,這一點高懷遠很清楚,他比這個時代的人更清楚其中的厲害,所以對于火藥作坊他投注了很大的精力,生怕出了什么問題,引發大爆炸,否則的話,他的秘密可能就隱藏不住了。
而要想解決生產安全問題的話,除了明火之外,一點火星可能都會引發爆炸,另外靜電便是一種最令人頭疼的事情,故此高懷遠在許多進行破碎的工具都下了大本錢,采用了銅質,避免產生火星,同時火藥被生產出來之后,還要采取陰干的措施,就連封裝成品方面,高懷遠都特意使用了鐵皮桶來進行封裝儲存,成本雖然大幅提高,但是安全性卻得以了保證,除此之外他對每一個步驟都制定了嚴格的制度,任何人不得違背。
這些被挑選出來在火藥作坊做事的人們當見識過了火藥的爆炸威力之后,各個都咂舌不已,知道了火藥爆炸的厲害,故此也都很小心了起來,對于制度的執行每個人都很注意,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高懷遠時不時的都會到火藥作坊突擊檢查一下,這么一年多來,總算是沒有出現什么大的問題。
當高懷遠從縣城返回臥虎莊之后,莊子里面的人們也都已經做好了過年的準備,像這樣和大家一起過年,高懷遠已經好幾年都沒有過了,這也是高懷遠特意告假回來的主要原因,前些年他不是回紹興便是在軍前,一晃幾個年頭過來,這里的人們漸漸的都習慣了高懷遠不在的日子。
可是大家沒想到的是高懷遠今年居然能在年前趕回莊子,于是各個都高興萬分,每個人都喜上眉梢,紛紛前來對高懷遠拜年。
而向他這樣的大財主,自然不會吝嗇,提前便讓柳兒準備了一大堆紅包,見者有份,都分發給一個紅包,讓大伙都很是高興,大家在意的倒不是紅包里面的錢有多少,像這樣的過年,大家圖的也就是個喜慶罷了,好生的讓莊子里面熱鬧了一把。
而高懷遠跟車軸一般的四下奔忙,每處地方都轉了一遍,將紅包發放到了每個人手中,最終才落腳在了礦場,到了這個時候,礦場的雇工們也都早已領過了賞錢回家過年了,只留下了看守礦場的人還在這里留守,當打賞過了這些人之后,高懷遠跟著薛嚴進入了后山之中的鐵作。
“小老兒參見少爺,可有段時間沒見少爺過來咱們這里了!小老兒帶這幫人給少爺拜年了!”剛進入鐵作的院落之中,滿面紅光的周伯通便聞訊帶著幾個手下迎了出來,遠遠的便對高懷遠抱拳施禮笑著問候道。
高懷遠疾走幾步攙住周伯通也朗聲笑道:“這段時間我比較忙,所以沒時間來看望諸位了,周師傅您可是越來越精神矍鑠了呀!看來你在我這里的日子過的還算是痛快吧!”
“痛快痛快!小老兒這輩子還從來沒這么痛快過呢!托少爺的福,看來小老兒我還有幾年的好日子過呢!”周伯通笑得合不攏嘴,下巴上的白胡子都跟著亂顫了起來,可見他的心情確實相當不錯。
高懷遠將一個個紅包送到這里每個人的手上,讓大家歡喜了一場之后,才隨著薛嚴和周伯通等人進入了工棚之中。
雖然已經到了臨近過年的時間了,但是鐵作卻依舊沒有停工,叮叮當當的打鐵聲不絕于耳,到處依舊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氛圍,看來鐵作壓根沒打算因為過年停工,這讓高懷遠深感欣慰。
畢竟能在他鐵作里面做工的都是屬于他的親信人員,其中不少人還都是少年,而且其余的人不是北方人,便是家眷也遷至臥虎莊的工匠,對于他們來說,在這里便是家,無所謂過年不過年之說了!
高懷遠隨手拿起貨架上的一把刀坯,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之后仔細打量了起來,這把刀的刀坯一看便知道是他們臥虎莊特有的流云彎刀的式樣,看起來似乎是新手所制,形制上不太標準,不過刀鋼打制的還算是可以,算是學徒的試手作品。
“這些不用看了,都是今年才到我這里學手藝的徒弟們打的東西,入不得少爺您的法眼的!到里面看看吧!那些刀基本上都算是成品了,還算是說得過去!”周伯通對高懷遠說道。
“嗯!學徒能打出這樣的刀坯也算是不錯了,說明你這個師父教導有方嘛!刀我便不看了,今天我來主要是想看看我們的鐵甲打造的情況,另外就是要看看幾個月前我交代你們鑄造的那種東西,到底有沒有眉目了!”高懷遠將這把刀坯放回了架子上,抓起了筐子里面的幾個鑄造出來的箭頭看了一下,又用指頭試了一下箭頭的鋒銳程度,然后直起身對周伯通和薛嚴問道。
“少爺放心,您吩咐的東西,小的們現在已經基本上準備妥當了,請隨小的到后面看看吧!”周伯通對高懷遠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高懷遠于是舉步跟著周伯通等人朝鐵作后面的工棚走去,當他走入一間工棚之中后,抬頭看到了一個人形木架上赫然掛著一副黑黝黝的鐵甲,于是立即疾走幾步到近前,伸手向鐵甲上摸去。
這幅鐵甲明顯和現在的宋軍的各種制式鐵甲有所不同,因為這個時代,無論是宋甲還是金軍的鐵甲乃至是西夏國的鐵甲基本上都是屬于札甲范疇的甲胄,多是用一片片打造好的鐵片用皮索穿起來形成的護體甲胄,而眼前的這副鐵甲卻明顯脫離了宋代札甲的范疇,頗有些歐式騎士鎧的味道。
“好!這正是我想要的東西,此甲有多重?你們可曾已經試驗過這種甲的防御能力了嗎?”高懷遠在對周伯通等人問道。
“回少爺!此甲重三十五斤,由肩甲、頸甲、胸甲、背甲等甲片組合而成,均由百煉鋼所打制,此甲無十步之內,一石二斗硬弓不能透,對于刀槍防御能力更強,穿著更加方便,比起現在的札甲要好許多!”周伯通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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