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望著高懷遠忍不住冷笑了起來:“哼哼……原來是你,那么我來問你,你為何要派兵將本宮軟禁于太子府之中,難不成是你要造反不成?”說著將手中的劍又抬了抬,對準了高懷遠的胸口位置。
高懷遠面不改色的抱拳笑道:“想必太子殿下一定是誤會了,末將也是聽聞傳言,有人想要謀刺于太子殿下,故此才受命派員來保護太子殿下,又何來造反之說呢?太子如此冤枉我等將士,恐怕會寒了將士們的心呀!現在刺客尚未捕獲,為了太子的安全,還望太子暫回府中安歇,待到殿前司捕獲了刺客之后,自會立即撤兵回營的!”
太子幾乎要被高懷遠給氣樂了,開口啐到:“呸!滿口胡言,本宮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何來刺客謀刺于本宮?你們這些宵小之輩,以下犯上還要編造一套托詞來蒙蔽于本宮,難不成當本宮是傻子不成?我來問你,到底是放還是不放本宮離府?”
高懷遠再次躬身恭敬的答道:“末將不敢,末將也是為了太子安危著想,請太子不要難為小的們為好!”
太子聽罷之后,真是怒從膽邊升,被氣暈了頭,二話不說抬手便朝高懷遠刺去,口中接著喝道:“找死,難不成你真當本宮不敢殺你不成?”
高懷遠眼看太子挺劍刺來,他其實也早有準備,而他的身后官兵這個時候齊聲發出一片驚呼,陳震更是竄上來叫道:“都統小心!”
而高懷遠不躲不閃,眼看太子的劍就要刺入他的胸口的時候,只見他左手猛的一抬,一把便握住了太子的劍刃,如同鐵焊一般,令太子手中的劍再也無法寸進,而他的手也立即被鋒利的劍刃劃傷,一股殷紅的鮮血隨即便從指縫之中流了出來,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引得眾人一片驚呼之聲。
而高懷遠似乎絲毫不為手上的傷口所動,仿佛跟個沒事人一般,依舊保持著一副微笑的表情,朗聲對太子說道:“殿下貴為太子,如此動刀動槍的總是有失太子的威儀,下官能受太子所賜一劍,也乃是下官的榮幸,只是下官有命在身,不管太子如何對待下官,下官也不能撤兵離開,還望太子自重,先請太子回府吧!”
太子也是氣急而發,雖說刺出了一劍,但是也沒想過真的就殺了高懷遠,而且他萬萬沒有料到高懷遠如此硬氣,居然用肉掌生生抓住了他的劍刃,令他再也無法拔回寶劍,而且看到了高懷遠手中的鮮血之后,他頓時有點被嚇到了,說起來他長這么大,沒事的時候也學了一些劍術,但是卻從來沒見過這么鮮血淋漓的場景,一下子勇氣便頓時消失無蹤,用力拉了幾下之后,沒能將劍從高懷遠的手中奪回來,于是趕忙松手放了劍柄,面色蒼白的后退了幾步,指著高懷遠顫聲叫道:“你是個瘋子!”
高懷遠將太子的這柄寶劍收起來,握著劍柄再次躬身對太子說道:“恭請太子殿下回府!”
而跟著他的那些護圣軍將士,看到高懷遠如此硬氣,也都立即附聲叫道:“恭請太子殿下回府!”
而跟著太子的那些下人和侍衛,也都被高懷遠所震懾,不敢再跟著太子胡鬧了,趕緊紛紛勸太子回府,省的弄僵了動起手來,他們這些人第一個倒霉。
太子臉色蒼白,看了看高懷遠,目光中充滿了怨恨和驚恐的神色,使勁的盯了高懷遠一眼之后,張了張嘴,最終卻沒有說出一句話,然后被他的侍從們簇擁著再一次返回了太子府,這一次他的“突圍”行動再一次以失敗而告終,太子府大門再一次咣當一聲被關了起來。
高懷遠將這柄寶劍交給了親兵收起來,手下人等立即圍過來檢查高懷遠手掌上的傷口,大家剛才手足無措之中,正不知道此事該如何收場,沒想到高懷遠出面,這么快便將事情擺平,以他的手受傷而中止了這場可能的重大沖突,讓所有人暗自欽佩不已。
“高都統,卑職……”陳震來到高懷遠面前,一邊幫他包扎手上的傷口,一邊想說點什么。
但是高懷遠隨即便打斷了他的話:“我的傷不要緊,不過一點皮外傷罷了!陳統領不必說了,陳統領你們的為難之處高某自然清楚,大家能守在這里,受得委屈我更是明白,你們在這里,我也就放心了!這里就有勞諸位了!”
陳震心生感激,點點頭道:“多謝大人體諒,這里交給我等好了,即便是只蒼蠅,也定要它飛不出來!”
高懷遠這才放心的帶了親兵離開了萬歲巷,朝沂王府而去,背后留下一片將士們恭送他的聲音,這次的事情他算是再一次震撼了護圣軍的將士們,使之更加對他佩服了許多。
當高懷遠又一次見到貴誠的時候,貴誠一眼便看到了高懷遠包扎著的手掌,騰的站了起來,迎向了高懷遠,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急問道:“你怎么受傷了?外面出了什么事?”
高懷遠收回自己的手,笑道:“沒事,剛才我去了趟太子府,太子試圖闖出來,讓我給擋了回去,一點皮外傷罷了,沒有什么大礙!”
雖然高懷遠沒說太明白,但是貴誠也聽出高懷遠應該是太子所傷,于是立即咬牙道:“豈有此理,他竟敢傷了你,以后我定放不過他!來人,趕緊拿金瘡藥過來,給高都統敷上!”
高懷遠擺擺手道:“罷了!不必大驚小怪的!對于太子來說,也是氣不過罷了,怨不得他什么!成國公就莫要掛懷了!”
貴誠親手拆開了高懷遠手上的繃帶之后,看到他的掌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直到現在還在沁出鮮血,趕緊將上好的金瘡藥為他敷上,又親自用繃帶將他的手給包扎了起來,有些苦惱的說道:“難不成非要流血不成?”
高懷遠聽出了貴誠的煩惱,讓其他人退下之后,正色對貴誠問道:“成國公此話何講?要知道這個時候你必須更要淡定,一切有我們在做,你要保持一個平常心才行!這點血算什么?即便是為了你掉腦袋,高某也在所不惜!但不知今日國公見了史相沒有?”
貴誠被高懷遠的話感動的一塌糊涂,點點頭道:“我記住了,放心吧!我不會亂了分寸的!今天史相確實過來了,和我說了很多,保證要將我扶上皇位,還說定要輔佐我云云,總之對我的態度甚為不錯,假如不是你告訴我那么多事情的話,保不準我這次真要被老賊給蒙蔽了!
不過你也放心好了,我對史相態度也十分恭謹,已經多次謝過他的提點,相信他不會看出我知道很多事情的!只是不知道眼下宮里面的情況如何了,這樣的日子到底還需要多少天呀,眼下我只能呆在王府之中,頗有點井底之蛙的感覺!”
看著貴誠有些苦惱的神色,高懷遠笑了起來,貴誠確實成熟多了,已經學會了在人前掩飾自己的情緒了,如此一來他便沒什么好擔心的了!史彌遠確實為貴誠做了很多,但是不論他做了什么,都抵擋不住他高懷遠和貴誠自小以來建立起來的這種深厚的感情,恐怕打死史彌遠他都想不到,他現在苦心經營之下,卻在為自己培植出一個更強的敵人,遲早有一天,他會因此而后悔不迭的!
“國公有此話下官就知足了,只望國公將來有朝一日,能記住天下黎民百姓,那么不管下官做什么,都不會后悔了!至于眼下的情況,國公大可權當好事多磨吧!想必史相定不會讓我等失望的!”高懷遠嘆息一聲由衷的笑道。
看到高懷遠由衷的笑意,貴誠心情好了不少,也不再纏著高懷遠了,推著高懷遠道:“昨天到現在也沒見你休息一下,我便權當好事多磨吧!你還是快快休息休息去,估計這幾天你想好好睡一覺是沒機會了,我可是可以隨時躺下睡大覺的,難得鄭清之不會來逼著我又啃書本了!”
高懷遠舒舒坦坦的好好伸了個懶腰,在一張床上躺了下來,枕著胳膊閉上了眼睛,這兩天下來,到現在他才算是脫了甲胄,總算是可以伸伸懶腰了!放下了這些心事之后的他沒多久便鼾聲大作了起來,隨即便進入了夢鄉之中。
可惜的是天不作美,他剛剛睡了一會兒時間,便被人以劇烈的搖晃從夢中驚醒了過來,睜眼便看到李若虎帶著焦急的神色,正在推他的肩膀,于是高懷遠激靈一下便立即騰身坐了起來。
“何事如此驚慌?出什么事情了?”高懷遠不待李若虎說話,便立即問道。
“大人快起來,外城那邊恐怕是有麻煩了,剛剛小的接到外城送進來的消息,說侍衛親軍步軍司那邊有所異動,開始朝東華門一帶集結,數量多達三四千人,似乎有所圖謀,另外還從外面傳來消息,說咱們家附近多了不少陌生人,似乎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人,時不時的會窺伺咱們宅子!大人不能再睡了!”李若虎立即回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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