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爺爺怎么可能選擇幫陳帆那個廢物？

這不可能！

沙發上，陳飛的臉色蒼白如紙，原本僵硬的身子，因為太過激動，劇烈地顫抖了起來，眸子通紅一片，看起來好不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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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爺爺，我爺爺真的那么說嗎？”陳飛雙眼通紅地望著李云峰，臉上寫滿了不甘心。

面對即將暴走的陳飛，李云峰點了點頭。

再次見到李云峰點頭，陳飛就像是被扎破的氣球一般，瞬間泄氣了，臉上再無半點之前的得意和自信，有的只是失落。

不光是他，就連一旁的陳永瑞也被陳建國的決定打了個措手不及。

“為什么？為什么爺爺要這樣做？難道只因為爺爺也畏懼老太爺？”陳飛忽然站了起來，滿臉怒火地用手指指著陳帆：“還有，他憑什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到老太爺的支持，甚至，老太爺為了支持他，不惜改變自己的做事原則？”

這一刻的陳飛就像是在賭場輸掉一切的賭棍，不愿意面對殘酷的現實。

話音落下，陳飛像是一頭喪失理智的野獸一般，沖向了陳帆。

“小飛！”眼看陳飛徹底暴走，陳永瑞從思索中回過神，一把拉住了陳飛。

“爸，我不甘心啊！”陳飛終究還是不敢在陳永瑞身前放肆，他停下了腳步，拳頭緊緊握在一起，語氣充滿了不甘：“我不甘心輸得不明不白啊！”

眼看陳飛徹底喪失了理智，陳永瑞臉色一沉，二話不說，掄起手臂，照著陳飛的臉就是一巴掌。

“啪！”

一聲脆響陡然響起，站立不穩的陳飛直接被陳永瑞一巴掌打倒在了沙發上，嘴角瞬間溢出了鮮血。

臉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讓陳飛停止了嚎叫，他瞪圓了眼睛，滿臉的憋屈，呆呆地看著陳永瑞，那感覺仿佛在問陳永瑞為什么要這樣做。

“閉嘴。”

陳永瑞面色陰沉地吐出了兩個字，語氣毋庸置疑。

“爸，難道老太爺如此支持他，只因為他是一個曾經只懂得訓練和執行任務的龍牙么？”被打了一巴掌后，陳飛出奇的平靜了下來，他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陳永瑞沒有回答，只是皺著眉頭，深深地看了陳帆一眼。

在陳帆名動京城以前，陳帆的檔案和身份是被嚴密保護的，屬于六星級機密，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知道，甚至比他高一個級別的人都無法知道，知道的只有政。界和軍方金字塔頂端寥寥幾人。

陳帆名動帝都之后，不知因為什么原因，陳帆的身份不再像以前那般嚴密保護，相反，只要身份達到一定程度便可以知道陳帆曾經出自龍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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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對于龍牙這個組織到底是怎樣一個組織，很多人心中都是不知情的，只是想當然地認為龍牙和一般的特工組織一樣。

陳飛、陳永瑞是這些人中的一員。

而包括李云峰在內，軍方這些大佬卻不同，他們對于龍牙這個曾經由陳老太爺一手創建的組織有一定了解，他們和陳老太爺一樣，都希望自己的子孫有朝一日可以踏進龍牙的大門。

為此，聽到陳飛這么一問，陳永瑞沉默不語，而李云峰則是在心中苦笑，他之所以沒有私自決定，而是故意給陳建國打電話，何嘗不是判斷出了結果？

一樓的大廳里，徐偉澤已經離開了，似乎他已經知道了結果，認為留下來沒有任何意義。

而包括李穎在內的其他人，則都是滿臉好奇地望著樓梯口，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正如徐偉澤所說的那樣，他們永遠無法理解龍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義，所以，他們并不認為亮出真正身份的陳帆可以沒有懸念的勝出！

畢竟……這次提親可是由李云峰親自當著那些軍方大佬的面提的，若是出爾反爾，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期待之余，衡美蘭、李維國、李森三人還暗暗祈禱陳飛能夠最終勝出。

對于他們而言，陳飛勝出，將意味著他們今后不用經常看到陳帆這個煞神。

這其中，以李森為最。

畢竟他為了能夠抱住陳飛的大腿，沒少費心思，若是陳飛敗給的話，那么他的一切努力都會付之東流。

大廳里，唯一沒有緊張和期待的人是李穎。

在陳帆來到李家之前，李穎心中雖然擔憂緊張，但是還是對陳帆許下的承諾有信心，后來，得知提親的人是陳飛后，她的那份信心被擊得粉碎，而當陳帆的身份真正浮出水面后，她心中的信心再無半點動搖！

不知過了多久，樓梯口傳來了腳步聲，聲音不雜亂，節奏很穩定，可以判斷出是一個人。

聽到腳步聲，除了李穎外，其他李家的人無一例外地都站了起來，睜大了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樓梯口。

漸漸地，漸漸地，陳帆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是他？

看到率先從樓梯口走出的人是陳帆，眾人都是一驚。

只是——

驚訝之余，卻是沒有人出聲質疑，更沒有人敢出言冷嘲熱諷，甚至他們看向陳帆的目光已經發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眸子里再無半點蔑視，有的只是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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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眾人的目光，陳帆的表情沒有發生絲毫的波動，他一邊走，一邊看著坐在沙發拐角的李穎。

沙發拐角上，李穎雙腿并攏坐在那里，雙手放在大腿上，坐姿談不上優雅，卻很端正，整個人看起來很安靜，如同一只安靜的小貓。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

在眾人的注視中，陳帆緩緩地下了樓梯，徑直走到了李穎的身邊。

望著立在自己身前的魁梧身影，李穎沒有起身，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

陳帆緩緩蹲下身子，幫李穎整理了一下略有些散亂的秀發，微笑著伸出手，道：“走吧，傻女人。”

“嗯。”

沒有感動到流淚，也沒有震驚得無與倫比，李穎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

她一把握住了陳帆那只布滿老繭的大手，任由陳帆帶著她，在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緩緩走出了這座曾經給她留下心理陰影，之前讓她差點絕望的二層樓，只給大廳里的眾人留下了兩個背影。

大廳里，背影拉得很長……很長……

就這么走了？

大廳里，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在問著對方。

沒有人開口回答，現實就是最好的回答！

眼看陳帆和李穎的背影徹底消失，李維國、衡美蘭、李森三人一想到日后要經常見到陳帆這尊煞神，并且有可能遭到陳帆的報復后，臉色一片慘白！

二樓的書房里，李云峰有些歉意地看著陳永瑞和陳飛，道：“永瑞，對于這件事情，我深感抱歉。”

“李老，事情已經過去了，您不必如此客氣。”

陳永瑞強顏一笑，雖然話語中沒有半點生氣的跡象，但是將對李云峰的稱呼從李叔改成李老，這個細節足以表明他內心最真實的心情。

李云峰自然能夠察覺到這一點，他沉默了一下，正要再次開口，卻見陳永瑞率先起身：“李老，既然事情已經有了結果，那我們繼續呆在這里也沒有任何意義。我和小飛還有要事，就不留下來賠您陳帆了，我們先走一步。”

說罷，陳永瑞看了陳飛一眼，陳飛臉色陰沉地起身。

“我送送你們。”李云峰略帶歉意地說著，同時站起了身子。

隨后，在李家那些成員復雜的表情中，李云峰親自將陳永瑞和陳飛送到了樓下。

結果已出，眾人看到陳永瑞和陳飛兩人臉色都不好，沒人敢吭聲。

“小軍、曉玲，你們兩人跟我送送永瑞和小飛。”看著子女們一個個表情復雜，李云峰開口道。

“是，爸！”

李軍第一時間起身回答，隨后，他身旁心情復雜的黃曉玲也跟著站了起來。

面對李云峰的提議，陳永瑞雖然心中極為不滿，卻沒有出聲反對，而是以沉默回應。

隨后，李云峰帶著李軍、黃曉玲兩人將陳永瑞和陳飛送出二層小樓，李軍甚至親自為陳永瑞拉開了車門。

“小飛，記住，從今往后，不要再去找陳帆的麻煩！”汽車啟動，坐在汽車后座的陳永瑞輕輕揉了揉太陽穴，隨后睜開眼睛，出言提醒。

“老太爺活著，我自然不會再去招惹他。”陳飛面部肌肉扭曲，語氣低沉的可怕：“只要老太爺撒手歸西，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你沒聽懂我的話？”陳永瑞臉色一寒。

陳飛心中一驚，隨后質問道：“爸，沒有陳老太爺給他撐腰，他什么都不是。為什么不能去找他？難道我們被他抽了一巴掌就白抽了？”

“無論你老太爺活著還是死了，你都不要去找他的麻煩！”陳永瑞嚴肅地說道。

“為什么？”陳飛滿臉疑惑。

“你只要按我說的話去做了就可以了。”陳永瑞皺著眉頭，沒有說出原因。

“好！”

陳飛咬了咬牙，回答的同時，眸子深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機！

二層樓門口，李云峰三人并沒有立刻進去，而是目送著陳永瑞和陳帆所搭乘的汽車離開。

“爸，進去吧。”

眼看汽車消失在三人的視線之中，李軍恭敬地說道。

沒有回答，甚至沒有動身。

李云峰像是被施用了魔法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著汽車消失的方向。

“老首長啊老首長，您這是在以陳家乃至整個國家為棋盤，下一盤很大的棋啊！”緩緩收回目光，李云峰眸子里閃爍著精明的光芒，嘴角卻泛起了一道苦澀的笑容：“想必，等這盤棋收官的時候，會血流成河、尸積成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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