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輝傾灑而下,灑落在金三角的原始森林里,卻無法穿透樹葉的阻擋,大樹下,殘留的雨水讓路面顯得泥濘,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味道。
“媽的,我向上帝發誓,金三角的氣候實在太糟糕了!”
坐在一輛軍用吉普上,契科夫迎著夕陽,像個怨fù一樣埋怨道。
駕駛著吉普車的黑鬼,聽到契科夫的埋怨,表情依舊冷漠。
“黑鬼,你說對不對?”契科夫咂巴了一下雪茄,吐出一口濃密的煙霧,扭頭沖自己的保鏢黑鬼問道。
黑鬼面無表情,仿佛機器一般答道:“老板,我覺得這里tǐng好。
“tǐng好?”契科夫氣得給了黑鬼一巴掌,罵罵咧咧道:“媽的,這見鬼的氣候,讓契科夫大爺連根美女在床上探討人生美妙的興趣都沒有了,你居然說好?難道你能在那到處都是毒蟲毒蛇的陰暗角落里和女人交流情感?你就不怕毒蟲和毒蛇咬你的小激激?”
“老板,你知道的,我沒碰過女人,也對女人沒興趣。”黑鬼淡淡道。
“沒錯,你只對殺人有興趣!”契科夫看了一眼身后麻袋里流出得血跡,怪怪一笑,笑聲滲人。
“是的,老板,所以我說這里tǐng好。”黑鬼語氣依舊平靜:“您看,這里到處都是原始森林,氣候惡劣,地形特殊。”
“媽的,你是不是要告訴我,這里很適合殺人?”契科夫無語了。
“老板,您真聰明。”黑鬼難得一笑:“對于我這種人而言,這里是天堂。在這里,只要擁有足夠的武器彈藥,我可以滅掉一支普通的軍隊!”
“那屠夫呢?”契科夫嘿嘿一笑。
“屠夫。”黑鬼面露敬畏之色:“他可以讓這里變成地獄!”
“贊美上帝,黑鬼,你終于說了一句契科夫大爺愛聽的話。”契科夫哈哈一笑:“屠夫的強大就在這里!他那恐怖的武力值,會讓任何一個勢力為之膽寒!當然……坤沙這個婊子養的雜種,也不會例外,你說對么,黑鬼?”
“沒錯,老板。”這一次,黑鬼難得地附和了契科夫。
契科夫哈哈一笑,吹了一個嘹亮的口哨,嚇得在路邊樹枝上歇息的鳥兒驚叫著飛走。
十幾分鐘后,吉普車穿過狹長的山谷,來到了一處平坦的地方。
所謂的平坦,只是相對而言。
那里和金三角其他地方一樣,樹木遍地,那些大樹枝繁葉茂。
唯一不同的是,那里有著同樣被刷成綠色的木屋,帳篷,甚至還有塔樓。
而在周圍,到處都有站崗放哨的士兵。
除此之外,那個被圍欄圍著的,大約有幾個足球場那么大的地方,有許許多多的裝甲車,吉普車,還有武裝直升飛機。
那里,是坤沙的臨時大本營。
之所以說臨時,是因為身為金三角土皇帝的坤沙,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轉移基地。
也正是這個原因,無論是三國的軍隊還是他的死對手都無法鏟除他和他的勢力。
在距離坤沙的大本營還有一公里的時候,契科夫所乘坐的汽車,被穿著簡陋,殺氣騰騰的士兵給攔了下來。
面對一排排漆黑的槍口,契科夫渾然無懼,相反一邊愜意地吸著雪茄,一邊罵罵咧咧道:“媽的,你們這群不長眼睛的雜種,居然敢攔契科夫大爺的車?你們活膩歪了么?”
契科夫?!
聽到這三個字,那些士兵臉色均是一變。
原本四月底的時候,坤沙要舉行毒品分贓大會,結果誰知道,坤沙的對手,同樣擁有武裝力量的桑塔突然對坤沙發動了攻擊。
這直接導致毒品分贓大會延遲,直到昨天,桑塔的軍隊不知為何,突然撤退,坤沙才讓手下用武裝直升飛機將各地的毒梟接到了自己的大本營。
又一次小型的戰爭,令得坤沙軍隊的武器彈藥消耗不少,而身為俄羅斯乃至國際頭號軍火走私大亨的契科夫的到來,對于坤沙而言代表著什么,這些士兵用腳趾頭都能想清楚。
“尊敬的契科夫先生,請您稍等。”為首的士兵,命令手下放下槍的同時,恭敬地對契科夫說了一句,然后拿著一款不算先進的無線電裝備,匯報這一切。
“啊哈,可憐的孩子,你手中的東西是契科夫大爺五年前賣給坤沙那個白癡的。嗯,那玩意可是俄羅斯特種部隊淘汰十年的東西了。”契科夫翹著二郎腿,喋喋不休道:“告訴坤沙那個又矮又肥的雜種,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這里,因為契科夫大爺的耐心已經耗盡了,一刻都不想在這里待下去了!”
“尊敬的契科夫先生,您請稍等,將軍馬上就來接您。”為首的士兵,聽到契科夫侮辱他們心目中的神,敢怒不敢言。
大本營里,坤沙聚集了所有毒梟,本來要談毒品分配的事宜,得知手下的匯報后,第一時間撂下那些毒梟,馬不停蹄坐上他那輛在金三角獨一無二的悍馬,朝著契科夫所在的地方趕去。
“坤沙這么著急出去,莫非桑塔的人又打來了么?”簡陋的會議室里,一名佩戴著黑色墨鏡的泰國毒梟皺眉問道。
桑塔。
聽到這兩個字,目前身為青幫毒品負責人的阿水,那陰沉的眸子里閃過一道陰狠的光芒,那光芒恨不得將人撕成碎片。
因為,桑塔是殺死他父母的仇人。
正是因為桑塔這個仇人,在過去一些年里,他咬著牙,像條流浪狗一樣,頑強地活了下來,并且成為了青幫繼洪烈之后,又一個心狠手辣的毒梟!
和阿水不同,其他那些毒梟聽到泰國毒梟的埋怨后,沒有說什么,因為……他們很清楚,這里是坤沙的地盤,坤沙丟下他們去干其他事情,這太正常了!
用難聽一點的話說,是龍,你來到金三角也給我盤著,是虎,你來金三角也得給我臥著!
身為泰國最大黑幫的毒品負責人的阿泰,看到其他人沒有吭聲,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收斂了那份在泰國國內長期養成的狂傲。
幾分鐘后。
身材矮小肥胖的坤沙坐著悍馬,來到了一公里外契科夫那輛汽車所在的地方。
“將軍!”
那些士兵看到坤沙,連忙敬禮。
坤沙沒有回禮,而是不等保鏢給他打開車門,便主動推開車門,艱難地跳下車,滿臉微笑地朝著翹著二郎、吸著雪茄的契科夫走了過去:“親愛的契科夫,見到您,實在太高興了。”
“媽的,坤沙,你個又丑又矮的雜種,誰是你親愛的?”契科夫大爺不領情,翻了個白眼,道:“離老子遠點,你那堆肥肉老子看了惡心!”
聽到契科夫的話,那些站在坤沙后面的士兵,隱隱有些不滿,而坤沙則是笑意不減,道:“契科夫,我知道你對我沒興趣,所以我特地給你準備了幾個剛從泰國買來的處女。”
“哦,贊美上帝,坤沙,我親愛的肥朋友,您真的太了解我的心意了。”契科夫變臉的速度比脫kù子還快,哈哈一笑,道:“她們在哪里?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見到她們了!”
聽到契科夫的話,黑鬼一陣無語。
他本能地想起了契科夫之前說在這里沒有和女人那個興趣的話語……
無恥。
這已經不能形容契科夫大爺了!
“她們就在我的軍營里。”
坤沙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隙,他之所以對契科夫如此客氣,一來是因為和桑塔再次交手的他,確實很需要軍火,更重要則是因為契科夫是屠夫在地下世界唯一的朋友。
“那還等什么,快走啊!”契科夫等不及了。
“咳……”坤沙故意咳嗽了一聲:“契科夫,你不遠萬里來到我這里,不可能只為了來玩女人吧?”
“當然不是!上帝作證,契科夫大爺從來不缺女人!”經坤沙這么一提醒,契科夫想起了什么,嘿嘿笑道:“坤沙,老子不瞞你,這次來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坤沙微微一怔。
“老子帶著屠夫的使命而來!”契科夫得意地昂起腦袋。
屠夫!
聽到這兩個字,坤沙那肥胖的身軀頓時變得有些僵硬。
因為……上一次他為了幫助青幫毒品負責人,云南土皇帝洪烈,而得罪了陳帆。
雖然事后,他改過自新,幫助陳帆對付洪烈,但是他卻不敢保證,那樣就熄滅了陳帆的怒火。
“坤沙,你害怕了么?哈哈……你不要怕,屠夫沒讓我來找你的麻煩,而是要和你合作。”契科夫嘿嘿笑著,將身后的袋子抓起,隨手丟向坤沙。
坤沙的保鏢不動聲色踏前一步,一把接住。
“打開!”
坤沙臉色陰晴不定。
聽到坤沙的話,坤沙的保鏢不敢怠慢,連忙打開袋子,然后瞳孔陡然放大。
坤沙見狀,主動上前,赫然看到袋子里放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當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后,坤沙也被驚呆了!
“怎么樣,坤沙,屠夫的這份禮物,你喜歡么?”契科夫驕傲地昂著頭,怪怪地笑道。
喜歡么?
第一反應是:喜歡!
因為那顆人頭的主人是桑塔!
坤沙在金三角最大的死敵!
坤沙天天做夢都想殺死的人!
“契科夫,屠夫他想得到什么?”短暫的震驚過后,坤沙漸漸恢復了平靜,那雙細小的眸子里閃爍著精明的光芒,顯然,像他這種人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免費的午餐。
屠夫的禮物是珍貴,可是讓他心里不安。
“這次青幫的貨,不要給青幫,交給太過水竹幫的阿泰!”說起正事,契科夫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語氣陰森而毋庸置疑。
坤沙臉色一變!
青幫,這是他最大的合作伙伴。
如今,契科夫要讓他不給青幫供貨?
“坤沙,不要試圖去懷疑屠夫的話。”契科夫見坤沙臉色發生變化,冷冷道:“后果,你承受不起!”
“契科夫,屠夫要對青幫揮出屠刀了么?”坤沙面色凝重地問。
“坤沙,你比我想象中的傻那么一點點,嗯,你個白癡,你應該第一時間明白這一點的!”契科夫冷笑:“用不了多久,青幫將會從地下世界除名!”
坤沙心中一驚,沒有說話。
“啊哈,坤沙,我丑陋的朋友,你是擔心失去中國這塊市場么?放心吧,這塊市場永遠屬于你,青幫消失了,有的是黑幫代替它的位置。”契科夫臉上又出現了嬉皮笑臉的笑容。
“有屠夫在,我當然相信這一點。”坤沙如負釋重,隨后若有所思地問道:“屠夫將青幫那份份額暫時給水竹幫,是想日后通過水竹幫滅掉青幫東南亞分部么?”
“贊美上帝,坤沙,我丑陋的朋友。我終于發現你除了丑陋之外又一個優點了,嗯,你比我想象中的聰明一點點。”契科夫咂巴著雪茄,嘿嘿笑道:“不過,你應該更聰明一點的——桑塔的人頭不光是送給你的,還送給那個叫阿水的雜種。嗯,偉大的、尊貴的、無所不能的屠夫,看上了他。”
坤沙暗中苦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青幫完了!
就在契科夫在金三角按照陳帆的吩咐,先是挑起戰爭,然后趁機斬殺桑塔,將桑塔的人頭交到坤沙,一箭三雕的同時,nj軍區大院那場生日宴會早已散場。
那些來自天南地北的軍方大佬早已離去,而因為刻意讓自己喝醉的陳帆在李軍的別墅里睡了一下午后,并沒有跟隨李穎一起前往李云峰的二層樓,參加李家所有成員晚上的聚餐。
用李穎的話說,中午那頓是李云峰宴請軍方大佬,而晚上那頓,所有李家成員的都會參加,三代同樂。
為此,陳帆自然不會參加。
在他看來,自己去的話,聚餐的味道就變了。
“陳先生。”當看到李穎陪伴陳帆朝賓利轎車走來時,在汽車里等候了一下午的林東來連忙下車迎接。
“好了,你去參加聚餐吧,我直接回東海。”陳帆扭頭,柔聲對李穎道。
李穎沒有鬧脾氣的撅起嘴巴,更沒有絲毫的不滿,而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因為……她知道,眼前的男人能夠為她連續兩次踏入nj軍區,她比這個世界上很多女人都要幸福。
盡管,她至今還沒有任何名分!
目送著李穎離開,陳帆徑直走到了林東來身前。
目睹了中午陳帆流露出隱藏一面的林東來,再次面對陳帆時,目光中的那份敬畏沒有絲毫的減少。
“你準備一下,十天之后帶人去杭州。”輕輕揉了揉太陽穴,陳帆對林東來下達了第一個命令。
“是,陳先生!”林東來恭敬領命。
“杭州是我要從青幫手中搶下的第一塊地盤,而你是我手中的一把尖刀。”陳帆凝視著隱隱有些激動的林東來,一字一句道:“杭州只是第一戰,同樣也是一塊磨刀石。我希望在不久的將來,你這把尖刀能夠chā滿整個南半國,能做到么?”
“東來,絕對不辱使命!”
夕陽下,林東來露出了瘋狗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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