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蘇聯的首都,也是俄羅斯聯邦的政治、經濟、科學文化及交通中心。莫斯科建城于1147年,迄今已有800余年的歷史,擁有近千萬的人口,是世界特大都市之一和歐洲最大的城市。而高爾基大街是全市的主要干道,也是最繁華的大街。在高爾基大街的中部,有一座充滿了古色古香的六層典型俄型建筑,這里就是在世界鉆石業里聞名天下的阿爾羅薩公司總部。
切普楚戈夫,阿爾羅薩公司的總經理,此時正向黨委書記辦公室走去,一路上不時地和路過的工作人員打著招呼。如果說你不是阿爾羅薩公司的職員,恐怕一般人很難想像,這個看起來個頭比一般俄羅斯人都要矮小的胖子,會是阿爾羅薩公司的二把手。
切普楚戈夫一邊走,一邊琢磨著拉姆布拉斯叫他來黨委辦公室的用意。拉姆布拉斯,阿爾羅薩公司黨委書記,當之無愧的一把手,不過一般情況下,他并不時常過問公司的經營事務。
“總經理,請進吧,書記在屋里等著您呢。”拉姆布拉斯的秘書站起身來,殷勤地打招呼道。
切普楚戈夫笑笑推開了屋門,拉姆布拉斯的辦公室,足有七八十平米,靠墻放著一溜寬大的書柜,上面擺滿了各種書籍。中間是兩組沙發和寬大的茶幾,放在一角的寬大的辦公桌后面,已經有些謝頂的拉姆布拉斯正在看著文件。聽到房門聲響,這才抬起頭來。
“切普楚戈夫同志,你來得很快嗎”拉姆布拉斯微笑道,“坐坐坐,要喝點什么?加糖還是蜂蜜?”莫斯科人喜喝紅茶加糖或蜂蜜,當然了,喝咖啡的人也不是少數。
切普楚戈夫同樣還以微笑道:“當然是隨著書記您的口味了”拉姆布拉斯大笑了起來,很快漂亮的女秘書就送來了加蜂蜜的紅茶,又退了出去。拉姆布拉斯從辦公桌后站起身來,坐到了切普楚戈夫的對面沙發上。
“切普楚戈夫同志,我叫你來,是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商量。”拉姆布拉斯就是這一點好,很少像某些領導那樣,總是云山霧罩地和你說個半天,你回頭還得費腦筋去琢磨他到底是什么用意。切普楚戈夫連忙從衣服里掏出了小本和筆——這也是拉姆布拉斯的傳統,他的談話,屬下們必須有記錄,免得回頭以忘記了做借口。
“切普楚戈夫同志,這一次的談話就不用記了”拉姆布拉斯一擺手,滿意地道。自從前兩年那個,不但禍害了戴比爾斯聯合礦業公司支付給公司的貨款,還卷走了公司兩億盧布的敗類逃亡美國之后,拉姆布拉斯的權威在阿爾羅薩公司里,就無人能夠比擬。新提拔上來的這個切普楚戈夫,雖然是公司的二把手,但是很識情識趣。
“我得到了消息,前幾天在西伯利亞遠東地區與阿穆爾州政府簽訂了礦產開采權的那個日本女商人,在雅庫特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的米哈羅伊爾部長的邀請下,前往雅庫茨克市參觀,而且她提出來了,要參觀我公司駐雅庫特共和國的分公司,尼古拉斯基也已經和對方有了接觸。”在接到尼古拉斯基的時候,拉姆布拉斯的聲音微微頓了頓。
這個消息,切普楚戈夫自然是也已經知道,這個可憐的尼古拉斯基,兒子居然打傷了俄羅斯內務部的副部長瓦爾德澤夫的兒子,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切普楚戈夫正在琢磨誰能夠在尼古拉斯基被下獄之后接替這一職位。當然了,這是需要得到拉姆布拉斯的認可的。
雖然說,切普楚戈夫對于尼古拉斯基的可預見性倒臺,還是樂見其成的,畢竟在公司里,這些副總中,尼古拉斯基的資歷最老,影響力也是最大,他這個總經理辦起事來有時候也要照顧到他的情緒。而不像其他人那樣可以隨意指手畫腳。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尼古拉斯基若是去職后,管理阿爾羅薩公司生產基地這一塊的工作,肯定是要受到不小的影響,接替者,恐怕短時間內很難做到像尼古拉斯基那樣令人滿意。
“公司的財務,近兩年里一直都不見起色,說實話,領導們對于這一點是相當地不滿意。”拉姆布拉斯淡淡地道。切普楚戈夫連忙低下了頭道:“書記您說的是,這一塊的工作,我做得……”
“不不不,我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很清楚,如今公司的困境,并不是大家工作不力所造成的,而是整體的國內外環境所造成的。世界經濟復蘇緩慢,我國的市場又疲軟無力,大量的鉆石原礦生產出來,也只能放入倉庫里保存,無法換成我們急需的資金。這些困難都是實際上存在的”切普楚戈夫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只不過領導們卻不能容忍咱們公司壟斷著國家的鉆石業,卻每年都沒有利潤上繳的局面,所以這一次找你前來,就是希望你能夠再接再勵,爭取在今年底明年初實現利潤。”拉姆布拉斯慢條斯理地道。
切普楚戈夫立時面露難色,阿爾羅薩公司如今的處境,想要扭虧為盈,那可絕對絕對不是易事,尤其是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但是他也明白,這并不是拉姆布拉斯的意思,而是上面領導的意思,如果說做不到的話,領導們并不介意換個人來坐阿爾羅薩公司領導的座位。“書記,這恐怕是太難了戴比爾斯聯合礦業公司拒絕多收購原礦,而我們國內和東歐國家市場又持續下滑……”
“說這些都沒有用”拉姆布拉斯一揮手道,叫切普楚戈夫來,自己可不是為了聽他訴苦來的。“領導們是不會聽你說這些的,咱們現在的任務,就是搶在明年申報業績前,無論如何也要將公司扭虧為盈所以,我的想法是,首先,公司要從我們兩人做起,節省不必要的開支從現在到明年申報業績前,除非必須的工作支出,其他開銷能減就減”
拉姆布拉斯心里很清楚,如果說領導們對自己不滿意,不管是平調還是降職,自己都不可能再像在阿爾羅薩公司這樣一言九鼎了,而到了那個時候,不僅僅是收入和地位的降低,搞不好,還有牢獄之災。在蘇聯,沒有了政治前途的干部,是很容易成為政府暴力機關所針對的對像的。拉姆布拉斯可不想到內務部里吃面包去。所以不管怎么樣,那怕是做假賬,也必須要在年底前將阿爾羅薩公司今年的財務收入變為正數。
切普楚戈夫也明白這個道理,苦著臉道:“書記,如果說僅僅靠節省開支的話,恐怕還達不到要求。重要的,還是得靠銷售。”切普楚戈夫心里不知道將自己的前任罵了多少遍,就是因為他卷走了大量的資金,又將巨額的資金消耗在了期貨市場里,否則的話,即便是這幾年蘇聯和東歐國家的市場不景氣,阿爾羅薩公司也不至于被逼到了這個地步。
“你說的不錯,重要的還是要靠銷售。我找你來也是為了這件事”拉姆布拉斯從辦公桌上拿起了一張紙,放到了切普楚戈夫的面前。
“咦?”切普楚戈夫只掃了一眼,就被其中的內容給完全吸引住了,越看他越是激動,手都情不自禁地顫抖了起來。這是一份來自尼古拉斯基的報告,上面很清楚地提到,來自日本的外商,有意大量購買阿爾羅薩公司庫存的鉆石原礦,但是價格壓得較低,所以請總部給予指導。當然了,這其中還有著大量尼古拉斯基對于自己如何艱難地激發對方購買的表功性文字。切普楚戈夫心中大為惱火,怎么同樣的文件,自己就根本沒有收到?
“按照戴比爾斯聯合礦業公司收購價格的六折,書記,這是不是有些太低了?”切普楚戈夫半晌才開口道。
“是太低了”拉姆布拉斯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道,“但是我們有選擇嗎?”
切普楚戈夫長嘆了一聲,拉姆布拉斯說得不錯,自己剛才也提到了,要想讓公司的財務賬面上扭虧增盈,僅僅靠節省開支是不可能的,重要的還是增大銷售,但是歐美國家的銷售市場完全被戴比爾斯聯合礦業公司所掌控,而戴比爾斯聯合礦業公司又拒絕了已方加大收購量的提議,而國內和東歐國家的市場又不見起色,這些鉆石的原礦又能賣給誰去?
現在能夠有一個日本外商有意大量購買,就已經是他們走運了,這才是想睡就有枕頭,如果說自己還挑三揀四的話,又怎么完成領導們下達的任務
“切普楚戈夫同志,我希望你和我聯名向領導們請示一下,關于尼古拉斯基同志,暫時一定要保一下,至少要等到這筆交易結束后。日本人是很狡猾的,如果說這個時候,尼古拉斯基同志出什么問題,也許……”
(八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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