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

短暫的沉默之后，陳鵬程和古晉忍不住捧腹大笑，兩人就在這走廊里笑得是前仰后合，看著古晉那因為大笑而亂顫的一身肉，方明遠心中暗想“這大概也能算是另一種波濤洶涌了吧”

“你……你這……哈哈哈哈……這都是……哈哈哈……從哪聽來的笑話？”陳鵬程斷斷續續地好不容易才說完了。()

古晉也是笑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地指著方明遠。

方明遠聳聳肩，他已經從最初的笑點里擺脫了出來。這種笑話，在現在還是有著很大的笑傷力的，要是再過幾年，就沒有這樣好的效果了。

“古局長，那幾個打人的城管現在在哪里？還有哪一位老大爺，不是也被你們帶回警局來了嗎？”方明遠隨口問道。原本沒打算在警察局里多呆，想著接了陳忠幾人就走的他，現在也得給自己找點事做。

“打人的城管啊，他們現在應當還在做進一步的問訊。那位老人，我給您問問。”雖然方明遠只是一個少年，但是能夠和陳鵬程稱兄道弟地，古晉那是一點都不敢怠慢，說話間都用上了敬語。

古晉到一旁找人，陳鵬程拍著方明遠的肩膀嘿嘿地笑道：“沒看出來啊，這樣一語雙關的笑話，你都能想得出來”他是軍人，對這種笑話自然是更深有體會。

方明遠側了側身，讓開了他的巴掌，笑笑道：“不是我想出來的，只是偶爾聽到過。”

“嘿嘿……”陳鵬程忍不住又笑了兩聲道，“還有沒有類似的笑話，這一笑話好啊，看看他劉黑虎到時候還有什么話說。”

“劉黑虎？”方明遠不明所以然地道。

“我們一個大院的，從小就和我不對付，他曾經因為犯錯誤在炮兵炊事班里干過一段時間，現在也是中校了。嘿嘿，到時候，看他怎么回答”陳鵬程得意地道。

“得得得，陳哥，你們神仙打架，愛怎么打怎么打，只要到時候別把我這平頭老百姓卷進去就得。”方明遠趕緊叮囑陳鵬程一句。他可是知道這笑話的殺傷力之大的，到時候給那個什么劉黑虎惹急了，事情就麻煩了。

“放心吧，咱陳鵬程什么時候也不會出賣兄弟”陳鵬程拍胸脯打包票道。

說話間，古晉已經走了回來道：“那位老人現在我們給他找了個房間正在休息，您要見見嗎？”

方明遠擺了擺手道：“麻煩您了，老人就不見了，讓他安穩休息吧。這年月，誰不想過點好日子，農民爭兩辛苦錢也不容易，古局長，你們可別難為他。”

“那是肯定的”古晉看了看左右，低聲地對方明遠道，“和您說句實話，你們打了那些城管，我們這局里上上下下的也是暗地里高興。那幫子人渣，就他們做得那點事情，我們也看不上眼。一個個屁股底下都不干凈，居然轉身一變也成政府執法人員了，哼哼，要是打砸搶就能解決問題，還用的著他們？這誰不會啊”

“恐怕這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方明遠微笑道，“上打八十老漢，下踹三歲孤女，這種事，有良心的人做不出來。我相信古局長你們也做不出來。”

幾人說笑間已經來到了警察局的審訊室，此時魯飛等八名城管正在分別接受警察們的審訊，他們的臉上，如今已經不復有下午在街道上時的猖狂，而是充滿了無助和擔憂。當時所發生的一切，他們可也是看得清清楚楚，堂堂齊大軍局長，不也讓人訓得灰溜溜地和孫子似的，屁都沒敢放一個，就虎頭蛇尾地帶著人走了，連他們這些人都顧不得了。

而且一路上，從警察的口中，他們也知道了，當時出面的那個中年人，是威江市的副市長邱樹國，八個人這心是刷涼刷涼的。邱樹國啊，那可是市里一顆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據說就連省領導都知道他的大名。自己這些人方才的丑態肯定是都被邱市長看在了眼里——他們自然是不會想到，邱樹國其實比齊大軍到得還要晚，不過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倒是在人群中，聽知道真相的群眾說了多遍。

所以，魯飛他們八人，進入警察局后，就不敢再心存僥幸，齊大軍如今搞不好也是自身難保，哪里還有精神來搭救他們，如果說不自保的話，恐怕市長震怒之下，自己也要有牢獄之災了。雖然說，對于他們而言，進個拘留所就像回家一樣，但是監獄這種地，一呆呆個幾年，那還是誰也不想去的。

于是，警察很快就打開了局面。

“同志，這真的是不關我們的事，這都是齊局長要求的，在執法的時候，對待那些不服從管教的，一定要打，而且要狠狠地打，打得他們一輩子都不敢再來而且齊局長還說了，只要不打死人，就沒事，所有的責任局里都會擔起來的。同志，我們都是最底下的辦事人員，領導有命令，我們怎么敢不聽啊？”魯飛低聲下氣地道。

“領導有命令，你們就聽啊，我們警察局長三令五申，要保證威江市的治安穩定，你們當初聽了？還是說，齊局長是領導，我們李局長對你們就不是領導了？”負責審訊的警察沒好氣地道。

“這縣管不如現管啊”魯飛陪笑道，“我們違犯了李局長的命令，也就是到拘留所呆幾天，可是要不聽齊局長的，這飯碗就沒了。我們能夠當上城管，也不容易，大家都是混口飯吃，大家都不容易不是。看在大家都是政府的執法人員，您能不能給我根煙啊。”

“呸”審訊的警察鄙夷地道，“就你，先把屁股擦干凈了再說這話”來審訊之前，他可是看過這個魯飛的案底，大案沒有，小案不斷，進拘留所的次數粗略的統計了一下，就不下七八次，這種人物，居然也能夠成為了政府執法人員，他都臉紅。

翻看著警察們送來的審訊紀錄，陳鵬程不禁嘆了口氣，這個齊大軍，實在是太不像樣了，居然在局里說什么要“打出城管的威風來”，這話也是政府官員們應當說的？這豈不是將管區內的國民都當成了敵人，要通過暴力來鎮壓了。

“這半年來，其實我們警察局還得謝謝他們。”古晉冷笑道。

“呃？”方明遠和陳鵬程一齊詫異地看著他。

“原本威江市民們，對于我們這些警察的服務態度最不滿意，如今有了他們，這最不滿意的桂冠就再也沒戴到我們的頭上，您二位說，我們不是得謝謝他們。”古晉陪笑道。

陳鵬程皺了皺眉道：“老古，你這想法可是要不得，咱們得奮勇當先，可不能大家比誰更爛要是照這想法，那我們也別發展軍事了，不管怎么說，咱華夏的軍事實力也不可能排世界倒數第一去。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這是玩笑活，但是這話聽著實在是讓人有點不是滋味。”

方明遠拿著筆錄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輕聲地問古晉道：“古局長，您是專家里手，我想問問，他們這樣的行為最終會給予什么樣的處理結果？”

古晉有點受寵若驚，這方明遠一直是“古局長”和“您”字不離口，可是給予了他充分的尊重。

“您這是客氣了”他想了想接著說道，“恐怕也就是個開除了事。”

“開除”方明遠的臉色立時就陰沉了下來，這也太輕了吧。

“這還算是重的了，要是一般人，頂多給個處分，然后就不了了之了。”古晉苦笑道。他也明白方明遠對于這個結果是肯定不滿意，但是目前體制中人，犯了法違了規，處理起來向來是高高舉起，輕輕地打下，甚至于有的時候是明打暗保，除非是得罪了領導。而平民百姓們，則是稍有觸犯，就嚴加懲處。

“開除，太便宜他們了今天如果說不是我帶著陳哥他們，恐怕躺在醫院里的，除了前幾天的那個大學生之外，又得多個我。就算今天的事情不算，那么前幾天他們把人打傷入院的事情，就這樣輕輕地揭過了？”方明遠恨恨地道。他心里已經有了定論，想要華夏大地上沒有城管的出現，那是不可能的，自己也沒有那個本事，但是這一次，一定要狠狠地治這些人一下，就當算是殺雞給猴看縱然管不了一世，也得管上一時就算是頭痛治頭，腳痛醫腳，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不僅僅是魯飛他們幾個，還有那個當眾敢喊出來“打死了我負責”的齊大軍，都絕不能放過前世里，城管打死人的事件累累發生，不就是那些發布命令的領導們，出了事后只是輕描淡寫地給予象征性處理，甚至于有些還能穩穩地坐在臺上的結果，令其他人膽子越來越大嗎這一次，既然自己遇上了，就給他來個狠的他就不信這些人，還有那個齊大軍的屁股底下是干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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