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遠怔了一下,不禁陷入了沉思。小說族他前世雖然不怎么關注香港航運業,更不關注什么葵青貨柜碼頭,但是也曾經有個印象,那就是經營葵青貨柜碼頭的公司中,有一家來自迪拜的公司。
而且這家來自迪拜的港口運營公司,據說還在業內創下了一個不小的奇跡,始創于一九九九年的它,在相當短的時間里就成為了業內的明星公司,十年時間,就令它成為了業內的頂尖公司。它在香港葵青貨柜碼頭就擁有不知道是哪一個碼頭。
而在他接手郭氏航運集團公司之后,他卻發現,不要說葵青貨柜碼頭了,就是香港港所有的碼頭經營者中,也沒有一家公司像他記憶中的那家來自迪拜的港口運營公司。他又為此查詢了迪拜和阿聯酋國內的同類公司,覺得前世里紀錄片中所說的那家公司應當是一家叫迪拜塔世界港口的公司。當時方明遠還有些撓頭,葵青貨柜碼頭現有的九個碼頭都已經是名花有主,那么迪拜塔世界港口公司又是從哪一家公司手中取得了葵青貨柜碼頭某號碼頭的運營權的?
于秋暇所說的環球貨柜碼頭有限公司,他也看過它的資料,它全球投資或經營的碼頭及配套項目有十八個,分布在華夏內地、香港、澳洲、歐洲、南北美和加勒比海等地,每一個項目的投資比例都各不相同。而其中最吸引業內人士關注的就是香港葵青貨柜碼頭的三號碼頭。它的母公司CSX集團是一家美國公司,世界五百強之一,全球唯一的集鐵路、集裝箱運輸和后勤服務于一體的排名第一的集團,在美國擁有東岸鐵路網絡經營權。它旗下的海陸服務有限公司,也是世界知名的航運企業,不過已經被馬士基航運公司并購。
會不會迪拜塔世界港口公司是從環球貨柜碼頭有限公司的手中得到的葵青貨柜碼頭三號碼頭?要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葵青貨柜碼頭在近期內有可能會出現轉手?
方明遠的心情不由得興奮起來。與那個虛無縹緲目前連圖紙都沒有的十號碼頭相比起來,一九八二年正式啟用至今,曾經創下年處理集裝箱超過百萬箱的單一泊位最高吞吐量紀錄的三號碼頭,對郭氏航運集團公司鞏固在香港和業內的地位無疑更有價值!
“明遠,你想什么呢?”于秋暇看著他的臉色變來變去,不禁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說,韓金集團的集裝箱運輸業務,有沒有可能拉到九號碼頭來。”九號碼頭啟用至今,還有很大的生產余力。雖然說有很多二線班輪公司申請使用。但從穩定貨源和收入角度來比較,顯然不及一線的大班輪公司具有優勢。在這個時候,韓金集團公司有異動,在于秋暇看來自然是上天給予的機會。
“啊?啊……”方明遠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了過來。
“韓金集團啊,我試試吧。”方明遠苦笑道。他和韓金集團的人倒是有過幾次交集,不過似乎都應當是屬于不愉快的記憶。對方被自己整得灰頭土臉的。不過這商場上,盟友可以變成對手,對手也可以變成盟友,只不過是看能不能有足夠的利益吸引。
于秋暇看了看時間。將手中的文件攏了攏收了起來道:“明遠,走吧。老爺子和晴兒可是在家里等著我們呢。”方明遠剛下飛機,就被她拉到了公司來。
“好吧,我給小叔他們打個電話。大家在老宅見面吧。”方明遠沉吟了片刻道。這一次來香港,他的事情也很多,分身乏術,所以就只能盡可能地把大家往一起湊湊。家大業大事情多啊。
兩人出了辦公室。在一旁等候的李馨彤立即就跟了上來,而與她一同過來的還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年青人。
“舅母!”年青人熱情地叫道。
于秋暇停下了腳步,微笑道:“成翔啊。今天怎么有空來公司了?”年青人叫荀成翔,是郭老爺子長女郭香怡的長子,七八年生人,如今已經二十有五,今年剛從美國留學歸來。
“有事剛好路過港區,想想也有段時間沒有見過舅母了,所以就上來看看。”荀成翔的目光落到了與于秋暇并肩而立的方明遠身上,微笑道,“方少,你什么時候也回香港了。”兩人雖然不熟悉,但是也并不陌生,只是這關系不冷不熱的。
“今天剛回來的。”方明遠笑笑道,“被你舅母強行召喚回來的。”
“少在這里胡說八道!”于秋暇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成翔,我們現在回老宅,你有什么事情嗎?”
荀成翔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異色,不過他表面上卻并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笑道:“既然是這樣,我就不打擾舅母了。我還有些事情,今天就不跟著您過去了。請您替我向老爺子問好。哎,舅母,您知道晴兒妹妹后天有時間嗎?”
于秋暇擺了擺手道:“這個我可就不知道了,你可以自己打電話去問她。”
看著于秋暇一行人的背影,荀成翔仍然是滿面的笑容,但是卻沒有人能夠看出來,他眼中閃過的憤恨這既是針對于秋暇,更是針對方明遠!
“我不喜歡這孩子,心思太重,而且精于心計。”車子開動后,于秋暇這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而且,我很不喜歡有人想拿睛兒的婚事當做晉身之階。”
方明遠立時眉頭一挑道:“荀成翔想要和晴兒結婚?”香港并不禁止姨表親結婚,所以荀成翔與晴兒之間的婚姻關系是可以成立的。
“豈止是荀成翔一個,哼!”于秋暇冷冷地道,郭老爺子將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全部留給了郭天宇,而郭氏航運集團公司近幾年來,生意又是紅紅火火,其他人豈能不眼紅。郭天宇的兩個姐姐,可是都在私下里和郭天宇夫妻提過多次,想要促成自家兒子與晴兒的婚事。這兩年來,由于郭天宇臥床不起,晴兒的年紀也大了,荀家和鄭家的小子們就更是一個勁地往晴兒身邊湊。分家產沒有分到,卻想要通過這種手段染指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股權!好在,晴兒對他們一直都是只當作表兄弟。
于秋暇掃了一眼神色有些不愉的方明遠,心里也不禁嘆了口氣,其實她和郭老爺子都希望晴兒的終事大事能夠落到方明遠身上,雖然說年紀差得有點大,但是在香港,夫妻年紀差個十幾歲的也大有人在。而且方明遠也是他們能夠放心將晴兒交給的人。只不過,方明遠一直以來都將晴兒視作妹妹,晴兒似乎也沒有將兄妹之情變為戀情的跡象,所以兩人也只能心中暗嘆不已。要是方明遠屬意晴兒,哪里還有其他人企圖染指的余地!
“算了,不要說這些令人煩惱的事情了。我聽說,你要在堂山投資鋼鐵廠了?”于秋暇主動地變換了話題道。雖然說遠在香港,但是她也是時刻關注著方明遠的一舉一動。
“秋暇姐果然是耳目靈通。”方明遠笑道,“嗯,確實是要在堂山投資方一座新鋼鐵廠,而且還有一個配套的港口,屆時還要公司鼎力支持的。”
“那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于秋暇隨意地擺擺手道,方明遠的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總裁這個頭銜可不是空頭。涉及到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事情,他完全可以自己做決定。
“要是這樣的話,是不是你就將煉鋼業上下游一條龍全盤打通了?”于秋暇打量著方明遠道。以前雖然說方家旗下也有遼省鋼鐵廠和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但是一家就守著礦山,另一家又深在內陸,所以西澳大利亞州生產出來的鐵礦石,只能供方家在日本的鋼鐵企業使用。而隨著產量的不斷提升,日后就只能再找其他買家。
而現在在堂山市設廠,又要建設配套的港口,這樣一來,來自西澳大利亞州的鐵礦石在國內就有了用武之地,比賣給其他人能夠得到更多的收益,也可以反哺方家在西澳大利亞州的礦企。方明遠笑笑,他沒有解釋,在堂山其實也是有鐵礦石的出產的,那個配套的港口,固然是可以用來進口鐵礦石,但是更多是用來運輸新鋼鐵廠的產品。
方明遠的笑容被于秋暇理解為了默認,于秋暇不禁深有感觸,誰能夠想得到,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居然已經掌握了一條從礦石生產到運輸到煉鋼到使用的完整產業鏈條,這可以使得每一個環節都實現利益最大化。而郭氏航運集團公司,自然也從中獲益匪淺。一個穩定的大客戶,對于像郭氏航運集團公司這樣的世界級公司來說,可是比獲取一筆暴利還要重要!
“秋暇姐,公司還要繼續購買運輸船,如果說不出意外的話,海運費用還會進一步地提升!”方明遠輕聲地道,“PreciTous航運公司的股權,我認為價格要是可以的話,吃下來還是比較劃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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