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如果說有后悔藥的話,米列夫斯基和塞列茲諾夫兩人寧肯花幾千萬美元,也一定要買來。如今的這些大豆,已經不是喜人的財富,而成為了兩大家族套在脖子上的繩索!如果說,這些大豆不能夠順利地出口,也就意味著兩大家族將面臨著極其慘重的巨大損失!
而且這也將嚴重動搖到兩大家族在烏克蘭上層社會中的地位,當初與方明遠解約的時候,引來的一系列后繼麻煩就令烏克蘭政府中的不少官員們對兩大家族的不滿,之所以后來沒有暴發出來,主要是因為大家都認為大豆出口的未來前景一片光明,兩大家族這樣做,固然是可以給他們自己帶來豐厚的收益,但是也可以給烏克蘭財政帶來收益,更重要的是,還有很多家族可以從中受益。但是事情發展到了現在,烏克蘭一方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沒有享受到大豆的高收益,反而面臨著未來大豆可能賣不出去的巨大風險!而始作俑者的兩大家族,自然就成為了多方怒火的焦點。
米列夫斯基和塞列茲諾夫兩人心里很清楚,雖然說目前看起來還是平靜無波,但是那是因為很多人還在抱著幻想,認為國際市場上,大豆的價格這樣跳水般的下滑,應當會有強力反彈的可能性。也許到了下半年,北半球大豆要上市的時候,大豆的價格又會重新漲起來。其實不僅僅是這些人,米列夫斯基和塞列茲諾夫兩大家族也是一樣。否則的話,他們完全可以在現階段,大幅度地縮減大豆的種植面積,只是這樣做的結果,不但意味著他們兩大家族之前所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都要化為烏有,也可能會引起社會動蕩和政府、其他家族的強烈不滿。這樣的結果,就是兩大家族,也絕對承受不起。
“亞歷山大,維克托的那個秘書行嗎?”塞列茲諾夫皺眉道,他們之前不是沒給阿爾托羅夫打電話,但是電話里說這些事顯然不恰當,很難保證安全性,而約阿爾托羅夫見面談話,阿爾托羅夫又總是以事務繁多推托,亞歷山大這才提出來,通過阿爾托羅夫的秘書來約阿爾托羅夫。
“這面子我們可是給維克托了,他要是仍然不知進退,那也別怪日后我們不守承諾。而且我也打聽過了,這個秘書是阿爾托羅夫新換的,還未上手,以阿爾托羅夫的性格……還是有希望的。只是我們拿出來的東西,能夠讓阿爾托羅夫動心嗎?”米列夫斯基冷冷地道。這件事令他的壓力很大,要是如果不能妥善解決的話,也許他在家族中的地位會一落千丈。
塞列茲諾夫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對此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光讓阿爾托羅夫動心也不成,還得讓那個‘方’點頭才成。唉……”他心中總是隱隱地有一種感覺,當初方明遠那樣痛快淋漓地放手,恐怕正是看出來了大豆的國際市場價格不能長久保持高位,大漲之后必有大落!所以才會借著他們要修改合同之機,索性全盤丟棄掉。順便從兩大家族手中撈取大量的好處。
一說到“方”,米列夫斯基也沉默了下來,隔了這么久,兩大家族付出了諸多的努力,總算是對方明遠有了個基本上的了解,不過了解地越多,兩大家族中異樣的聲音也就越多。塞列茲諾夫是家主,還好一些,即便是有什么異議,也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面說。但是在米列夫斯基家族中就不同了,很多人批評他急功近利,被一時的利益沖昏了頭……而隨著大豆價格的暴跌,這種聲音也是越來越大,越來越肆無忌憚!所以,兩人的壓力也是很大,否則的話,也不會一再主動地聯系阿爾托羅夫。
這個時候,米列夫斯基的手機響了兩聲,米列夫斯基拿過來掃了兩眼,扭回頭惱火地道:“阿爾托羅夫晚飯前給我們半個小時的時間。這個家伙,他以為他是誰?”
“地區黨的新星,最高議會中的明星議員,對華工作小組的組長。”塞列茲諾夫苦笑道。半個小時確實是有些短,但是這一段時間以來,阿爾托羅夫在烏克蘭政壇中的地位是與日俱增,而他們是每況愈下,這樣的結果,也就沒有什么好奇怪的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現實。
晚飯前,在烏克蘭最高議會大樓旁邊的一家酒店里,米列夫斯基和塞列茲諾夫見到了臉色有些陰沉的阿爾托羅夫。兩人不由得心里一沉,有幾分不好的感覺。
“兩位請坐,剛才在國有資產基金會開了一個會,心情不大好。”阿爾托羅夫淡淡地道,“晚上我還有一個晚宴需要參加,所以時間有些緊迫,還請兩位見諒。”
“維克托,你能夠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我們已經是很感激了。”塞列茲諾夫笑道,同時給米列夫斯基打了個眼色,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至少阿爾托羅夫給了個解釋,兩人也就稍稍心安了。
“兩位,不知道有什么要緊的事情,這樣急著要見我?”阿爾托羅夫淡淡地道。米列夫斯基和塞列茲諾夫心中暗罵,他們才不相信,自己的來意,阿爾托羅夫會一點都猜不出來,要是那樣的話,他就不可能成為烏克蘭最高議會的明星議員!但是阿爾托羅夫明著裝傻,有求于人的兩人也只能咬牙忍了。
“維克托,如今國際市場上,大豆銷售狀況我想你也不是不清楚。如果說這種狀況繼續持續下去,我們米列夫斯基家族和塞列茲諾夫家族固然是損失慘重,但是無論是國家還是那些農民們,損失也一樣驚人。還會使得我國難得恢復起來的大豆產業受到重挫。這些是不是都是現實?”塞列茲諾夫沉聲道。
“不錯,國產大豆如果說發生嚴重地滯銷,那么明年相信很多人就會放棄大豆種植,改為生產其他的農作物。但是,塞列茲諾夫先生,你的意思是……這是我的過錯嗎?”阿爾托羅夫好整以暇地道,“難不成你想要我去給大豆打開銷路不成?”
“維克托,這當然不是你的錯,我們這一次前來是向你求助的。”塞列茲諾夫直言道,“當然了,我們對你也會有所回報的!”
“求助?”阿爾托羅夫坐直了身體,直視著塞列茲諾夫道,“我可沒有銷售大豆的渠道。”
“維克托,你是沒有,但是‘方’有!”米列夫斯基道,“我們想要請你幫助我們聯系‘方’。我相信,他會對這些大豆感興趣的。”
阿爾托羅夫看了米列夫斯基半晌,身子向后一靠,懶洋洋地道:“米列夫斯基先生,我沒有聽錯吧?你們不是已經和方先生兩清了嗎?這些大豆的銷售,方先生已經不會再過問了,你們賣給誰都可以的。”
“維克托,當初是我們兩家被大豆價格的暴漲沖昏了頭,才會做出那種不智的行為。”塞列茲諾夫一臉愧色道,“這一次我們愿意與方先生簽約長期供貨合同,不會再反悔。”阿爾托羅夫看了兩人好半晌,似乎是要借此來確定兩人是不是在說笑。
“塞列茲諾夫先生,目前大豆的國際價格雖然下跌,但是仍然在你們的盈利范圍內吧?銷售渠道雖然很難建立,但是算算還有差不多四個月到五個月的時間,你們為什么這樣急促呢?”阿爾托羅夫皺著眉頭,有些奇怪地道。雖然在來之前,他就已經想到了,米列夫斯基和塞列茲諾夫很可能是想要重新搭上方明遠這條線,但是卻沒有想到,兩人的意圖居然這樣的明確,姿態也放得很低。
米列夫斯基道:“維克托,我們烏克蘭大豆全部都是非轉基因大豆,而目前國際市場上,已經有一半多都是轉基因大豆!轉基因大豆比非轉基因大豆在種植成本和出油率上有很大的優勢,擠壓了我們大豆的市場……”
“停!”阿爾托羅夫打住了米列夫斯基滔滔不絕的話語道,“既然轉基因的大豆這樣好,那么為什么我國政府不批準轉基因大豆的種植呢?而且你又為什么認為,方先生還會繼續采購我們的大豆呢?”
“當初方先生和我們簽約的時候,一再強調他只收購非轉基因大豆,我們當然是要滿足客戶的需要了。而且與美國、巴西、阿根廷相比起來,我們的大豆”塞列茲諾夫一攤手道。方明遠的采購合同占據了烏克蘭大豆出口總量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在這種情況下,兩大家族自然是不可能強力推動烏克蘭議會對轉基因大豆進入國內的禁令修改了,而沒有了他們的強力推動,民眾們對于這種安全性尚未得到完全確認的新作物,自然是和歐洲的其他國家一樣,持懷疑態度,而現在想要解除這一禁令,又哪里趕得上!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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