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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之烽火歲月-第382章 二縱隊英雄旅
更新時間:2011-11-29  作者: 我是巴圖魯   本書關鍵詞: 軍事 | 戰爭幻想 | 我是巴圖魯 | 少年之烽火歲月 
正文如下:
少年之烽火歲月

,最后更新:201111284:17:00

工山下的劉勘正在組織高級軍官開會,個軍官提議一聯

麥敢死隊借黑夜的掩護,提前潛伏過去,進攻起后打山上共軍一個措手不及,也讓共軍知道一下也能打夜戰。

這個軍官剛一說完,劉勘馬上拍了幾下手說道:“老弟高見,就這么定了,鑒于這支小部隊的重要性,我想應該全部都由軍官組成。咱們就從各個部隊里抽出一支由下級軍官組成敢死隊,先潛伏過去,戰斗打響后由他們率先動攻擊,不成功則成仁。小

岔口獨立團的陣地上,一直沒有回去睡覺的五營長王老虎不停地抽他的早煙鍋,今天晚上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感覺有點奇怪不對勁,可是現在都過了半夜零點了,山下還是什么動靜也沒有,是自己的感覺出了問題?還是太疑神疑鬼了?老戰士在戰場上歷練出來的感覺是敏銳的,這是一種那些久經沙場的老戰士說不出來的所特有的本領。

不停看表的王老虎終于做出了一項決定,派戰士去叫炮營的營長高翔,不管這小子睡的多死一定要把他拽過來,時間不長,睡眼朦朧的高翔被五營的幾個戰士拉到了第一線王老虎的指揮所里。

這家伙邊揉眼睛邊問:“怎么了老虎?把我拉來干嗎?我這好幾天都沒好好睡覺了,有什么你解決不了的大事情又來找我啊?”

王老虎有點好笑,你說高翔這家伙,老把自己當成多大干部一樣,還有什么大事解決不了,你能解決什么大事?不過王老虎也承認這高翔是一個很優秀的老戰士和指揮員,打起仗來沒的說,帶出來的部隊也和他一樣,又精又刁又狠。

“高翔,我今天老感覺不對勁,這山下敵人安靜的有點過分,這不我一直在這觀察,看了大半宿也沒看出什么來,讓你過來幫我出出主意

聽王老虎這么一說高翔的睡意馬上沒有了,他和王老虎在一起很多年了,很了解王老虎的性格,這王老虎性子很沉穩,也不愛求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會這么辦的。

高翔接過王老虎遞過來的望遠鏡向山下看去,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高翔把望遠鏡換給王老虎然后又想了想:“老虎,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見,你是不是懷疑今天夜里敵人有什么突然行動?”

王老虎:“對勁,就是這么個意思,我想讓你來幫我出出主意。”

高翔:“夜戰是我們解放軍的拿手好戲,是我們壓箱底的本事,不過也備不住山下的敵人狗急跳墻。對咱們的前沿陣地來個偷襲也沒一定。”

聽了高翔的一通分析王老虎點了點頭。高翔又繼續分析道:“老虎,你說敵人要是想對咱們偷襲得用什么辦法?。

王老虎:,“能有什么辦法,借黑天掩護,一點一點摸上來,然后再給咱們來個突然襲擊

高翔:,“有道理,但是敵人摸到什么距離為好,又能不被咱們現還能達成戰斗的突然性

王老虎:“太遠了不行,耽誤時間,太近了也不行,容易被山上的守軍現,最好的距離是在一百到二百米左右,對,就應該是二百米這個距離。

高翔:“老虎,你是說敵人想對咱們偷襲最好的潛伏距離是在二百來米左梨

你敢肯定嗎?”

王老虎肯定地說道:“對,就是這個距離,太遠不行,太近了也不行

高翔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老虎,快到早上一點了,敵人如果想偷襲現在應該進入陣地了。”

聽了高翔的話,王老虎身體抖了一下:“高翔,你的意思是說敵人有可能摸到咱們陣地前不到二百米了?,小

高翔:“老虎,如果你的感覺的真的,那就很有可能了

王老虎想了幾分鐘然后對高翔說道:“高翔,你們營還有多少炮彈?。

高翔:”老虎,我們的炮彈沒多少了,現在每門炮只有二十炮彈,這還是團長讓省著用剩下的,你白天也應該感覺到了,咱們的炮火少了很多

王老虎:,“高翔,把團長喊醒,你拖一個炮班過來,每門炮往山下砸幾,也沒別辦法,二百來米的距離。咱們的手榴彈夠不上。只有讓你們試試了

高翔:,“行,老虎你在這里等著,我馬上就回去找團長去

高翔順著半敞開的交通壕深一腳淺一腳回到了山背面的大山洞里。

李玉明帶著警衛連的戰士們在團部的大山洞的最里面給李勇和政患每人都開挖了個小點的山洞,算是洞里有洞了洲幾羊是團長和政委比戰士們睡覺的地方稍稍寬敞了一些。

一個氣死風的馬燈掛在團長李勇睡覺的小洞口里,火焰被李玉明調的很昏黃的燈光下李勇睡的正香,夢中的李勇又回到了前世自己的家鄉。

夏日的一天,氣溫足足有三十五六度,李勇來到了熟悉的家鄉海賓浴場,藍天、白云、沙灘,沙灘中偶爾還會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你把這塊石頭翻開,很有可能下面還藏著一個舞動著兩個大鉗子的海螃蟹。

不過抓的時候要小心了,從后面下手。要不然手會被夾破的。多翻幾塊石頭你就可以來一頓海鮮大餐了。

海水好涼快呀,游累了的李勇躺在一個大陽傘下看著海里的男女老少,當然了這家伙的目光更多的還是在那些身段漂亮的女人們身上,中國人,外國人,黃皮膚,白皮膚,黑皮膚,李勇這小子的眼睛都不夠用了。

不過觀察來觀察去,李勇還是覺得咱中國的女人最漂亮,什么金女郎啊,皮膚黝黑的黑珍珠啊,都是那些沒事吃飽飯的文人在扯蛋,離遠一點看還可以,到了近處就差遠了,歐美的一些女人的皮膚跟中國女人的皮膚簡直沒法比,穿著三點式的外國女人的身上皮膚被太陽曬的通紅,那汗毛眼大的跟用豬皮做的皮鞋一樣,看的清清楚楚。

正當李勇覺得這外國女人不怎么樣的時候,突然從海水里走出來一個身段婀娜的女人,這個女人的皮膚好細。臉蛋好漂亮,不過這個女人怎么越看越象胡小蓮,哎呀,這個女人的臉蛋怎么還會變?怎么又象何翠花了?

正當李勇覺得世界真奇妙的時候就覺得身旁有個人使勁在推他,這個時候是誰呀?這么不長眼睛,沒看我正欣賞海邊的風光嗎?

這個推他的人不停地搖晃,實在沒法了,李勇睜開眼睛一看,哎,那有什么大海和浴場啊,還什么外國女人?自己還是在這個掛了一盞馬燈的山洞里睡覺,推他的是炮營的營長高翔。

李勇揉揉眼睛:“高翔怎么了?你小子不睡覺跑我這干什么?有什么事嗎?”

高翔:“團長,是王老虎讓我過來的。今天晚上老虎說他睡不著覺,感覺這山下的敵人好象有什么動作,現在老虎正在前邊盯著,他說讓我們炮營用小炮往山下砸幾炮彈試試敵人的反應。”

王老虎這個戰士和別人不一樣,他很少有這樣的時候,但是一但他有點什么動作,事情也基本上差不多了。

李勇一機靈爬了起來:“你再說一遍,老虎在什么地方?”

高狙:“就在前面他們營的陣地上盯著那,他讓我來找你,想用我們營的小炮往山下來幾下,試武國民黨的反應。”

李勇想了一下對高翔說道:“走,咱們一起過去,看看前面有什么情況。”

這時政委王成德也醒了,王成德對王老虎的了解比李勇還多,知道有的時候一個老戰士的感覺是非常準確的。兩人起身披了件大衣隨高翔走了出去,團長和政委都出去了,李玉明這個警衛連的連長當然也帶了幾個人跟過去。

幾個人順著交通壕來到了最前沿的一線陣地,王老虎看到團長和政委都過來趕忙讓幾個戰士給騰出了一個比較好觀測的位置。

說是比較好觀測的位置,其實也什么看不到,王老虎對李勇說道:“團長,我想讓高翔他們用迫擊炮來幾下。我也知道咱們炮彈不多了,但是手榴彈最遠也只能扔出六十多米,再遠就不行了,你看怎么樣?”

李勇:“老虎,炮彈不多該用也得用。高翔,拖一個炮班過來。”

時間不長,高翔帶著一個炮班的戰士和幾門小炮一路小跑著過來了。

李勇和王成德還有王老虎幾個人核計了一下,對炮班的班長說道:“距離二百米,每炮兩,開始。”

隨著嗵嗵嗵的炮彈出膛聲,前沿二百米左右的地方被炸起了一片火光,炮聲停息過后李勇和王成德幾個人仔細觀察炮彈的彈著點有無異常動靜。

十幾分鐘過去了,石頭還是原來的石頭,樹根還是原來的樹根,什么動靜都沒有,李勇對身旁的高翔說道:“注意,每炮兩,向左右各偏移五十米,開始。”

enetbsp;處于關閉狀態。

二彈爆炸后十幾分鐘討去了。石頭邁是原來的石頭,樹披測處原來的大樹根,什么動靜都沒有,李勇對身旁的高翔說道:“注意,每炮兩,向左右各偏移五十米,開始

又是十幾炮彈打了出去,前沿二百米的地方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王老虎有點不好意思地對李勇和王成德說道:,“團長,政委,看來是我弄錯了,白把你們都折騰過來了,還浪費了這么多炮彈。”

李勇:“老虎,可不能這么說,敵人沒動靜并不代表你就感覺錯了,繼續觀察,敵人算上今天被我們擋住皿個晝夜了,長給我們的電報里說咱們的野戰軍主力離這里已經不遠,敵人到了要拼命的時候了,今天是最關鍵的一天,要告訴戰士們一定要提高警慢,一點都不能掉以輕心

王老虎:“知道了。團長。政委,你們都回去吧,該睡覺還睡覺。一起守著也不是什么好辦法。我今晚上不睡了,看看這敵人到底有什么花招可使

李勇帶著高翔和李玉明等幾個人和政委王成德回到后山繼續睡覺,王老虎則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不但睡不著還一點困意都沒有,把團長跟政委都折騰來了。到頭來什么也沒現。敵人真的會這么老實嗎?

王老虎是個很倔強的戰士,他心里想,既然沒看出什么來也沒什么要緊,我就跟你耗上了,到底看看能怎么樣。這王老虎告訴戰士們加強警戒。還讓通訊員把本營放在后山的部隊再調一點過來。

和政委王成德還有高翔、李玉明等幾個人往回走的李勇還在不停地琢磨。自己讓戰士們加強警戒,可這警戒怎么加強?天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見,用望遠鏡都什么也看不到,別說是肉眼了。

不停地琢磨的李勇還真就想起個辦法來。想到這里李勇又轉身往回走,王成德忙問怎么回事。李勇讓他們先回去,他還有點事忘了跟王老虎說了。

王成德和高翔幾個人回去了,李勇和李玉明幾個人又回到王老虎的五營,見到王老虎李勇把自己臨時想到的主意說了出來。

這天不是很黑嗎,咱們看不到敵人,但山下的敵人也看不到咱們,派幾個戰士順著山坡往下爬,把前沿五十米左右的地方都放上吃剩下空罐頭盒,這東西看著沒什么用。但在大黑天的時候一碰上的動靜是很大的,比用眼睛瞎盯著強多了。

王老虎忙拍著腦袋說這個辦法好,派了一個班的戰士,每人都帶幾個空罐頭盒按李勇說的方法布置去了,做完一切的李勇稍稍放下點心來,帶著李玉明回去繼續睡覺。

天越地黑了,五營陣地上的戰士們一個個都昏昏欲睡,說是要提高警惕。可這警慢怎么提高?人到了夜晚是要睡覺的,王老虎進到一個小防炮洞里,點上一個小臘頭,趴在彈藥箱子上寫幾天來的戰斗總結。

王老虎是個很有心計的戰士,自打李勇號召全團都要學文化以后王老虎是所有戰士里學的最刻苦的幾個人之一,工夫不負有心人,王老虎的進步也非常大,簡單的書信完全可以自己寫了,為了這李勇和王成德沒少表揚他。

王老虎則是笑著告訴團長和政委,這也是沒辦法。以前不論是當戰士還是當班長和排長,都用不著寫什么。有什么事上級領導下命令,自己執行就是了,不用自己操心,認識不認識字好象沒多大用處,可是現在不行了,自己是一個營級指揮員,再不認識字就說不過去了,自己能寫的一定要自己動手,連戰斗總結都寫不好還叫什么指揮員,還怎么帶兵?

陣地上的幾個游動哨在外面站崗,不過也不應該叫游動哨了,雙方都有特等射手在尋找目標,再把身子全都探出去在陣地游蕩跟找死,也沒什么區別。

一個戰士蹲在戰壕里,撅著屁股,手里舉著一架望遠鏡,樣子很滑稽,那個時候也沒什么微光夜視儀和紅外望遠鏡,戰士手里拿的是很普通的軍用望遠鏡,夜間用這個東西來觀察好象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過去,夜色也變得更黑了,這個戰士已經持續觀察了好一段時間,正當這個細心的戰士注意觀察的時候,突然聽見從陣地前沿不太遠地方傳來“咣楊。一聲空罐頭盒子被碰到的聲音,接著這個空罐頭盒叮叮當當從山上一路滾了下去。

寂靜的陣地前沿空罐頭盒傳過來的聲音很詭異,這;沼兇戰十神經猛的下繃的緊緊的。他頭喊了一聲!可是這個戰士喊過后還是什么聲音都沒有。

媽的,還就不信了,這罐頭盒還能自己滾下去?很明顯是有什么東西給碰下去了,連著幾天的戰斗,炮火的反復覆蓋,這山上除獨立團的人。剩下就沒有別的活物了。連耗子都被打絕了。

想到這里這個戰士不敢怠慢小隨手從背后抽出一顆手椎彈扔了過去,陣地防御作戰手榴彈是最好的武器之一了。這一顆手榴彈馬上在幾十米之外爆炸了。

就著爆炸的閃光這個戰士眼睛都要瞪圓了,就在離戰壕有幾十米遠的地方。黑丫丫地趴著一片人頭小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這個戰士心都要抽緊了,猛地大聲喊道:“營長,敵人摸上來了。然后用手中的沖鋒槍對著下面就是猛掃

正在防炮洞里擺弄自己手里小本本的王老虎聽到外面戰士的喊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猛的一下子從防炮洞里串了出去,邊跑邊大聲喊:“全體都有,戰斗。”

趴在戰壕里的王老虎摸黑把一箱子開,連看都沒看就出連著扔出去了好幾顆。這時候五營的戰士們也都到了戰壕里。

借著黑夜往上摸的國民黨士兵見行蹤暴露也沒了顧忌,喊叫著向上沖。邊沖向上沖邊用手里的短處火力開路。

第一撥摸上來的國民黨士兵都是從各個部隊里挑出來的下級軍官,算得上是國民黨的骨干力量和精英了,這些人臨出前都配備了適合突擊的沖鋒槍,這時候見自己已經暴露,都直起腰來用手中的武器向幾十米開外的獨立團陣地射擊。

王老虎的五營戰士們一字排開用手里的武器還擊,戰斗猛的一下爆了,王老虎這個平時不怎么愛說話的戰士這時也罵道:“媽了個的,還真就來了。”

實際上還真讓王老虎和高翔給猜對了,這些攻擊的國民黨部隊早就進入了二百米以內,為的就是在后半夜人最困乏的時候給山上的八路軍來個突然襲擊。

為了達成戰斗的突然性,這些國民黨的士兵出前也是強調了戰場紀律,不論生任何情況都不能暴露。獨立團迫擊炮的兩次攻擊打的都非常準。給潛伏的士兵造成了不小的傷亡,可是這些國民黨的士兵還真就咬牙挺住了,不管是死的還是傷的都沒弄出動靜來,如果不是陣地上的空罐頭盒子起了作用沒準五營還真就吃大虧了。

槍聲爆起,王老虎大叫著:“準備好手榴彈。”間隔幾秒鐘后王老虎又喊道:“全體都有,投一一彈。”

幾百顆手榴彈猛的投了出去。戰壕前面幾十米的地方頓時彈片橫飛,沖上來的國民黨士兵被炸倒一片。

戰士們全都在掃射。湯母式沖鋒槍、捷克式輕機槍、還有少量的步槍,一束束的火蛇在戰壕里排開小射出去的子彈在夜晚都能看出閃亮的軌道,炙熱的子彈交織成一片片的火網。

向上攀爬的國民黨士兵和在山下的掩護火力也同時開火,雙方的子彈傾瀉如雨,向上沖擊的國民黨士兵不斷地向上涌來,又不斷地被打倒在地。

突然一片彈雨打在戰壕里,幾個戰士倒了下去,鮮血從身體里不停地往外涌,跑過來的衛生員用手按也按不住,用手里的棉花球都堵不住,負傷的戰士不住的咳嗽著,咳嗽一下就從嘴里咳出一口血來。

王老虎仔細觀察了一下,只見對面山坡上有幾挺機槍正在向五營的陣地射擊,那是個很準的家伙,不斷地用手里的機槍對五營的陣地進行點射,戰士們被連續打倒了好幾個。

王老虎指揮身邊戰士的捷克式輕機槍對敵人的火力進行壓制射擊。但是幾個長短點射過去了還是沒有什么效果,黑夜之中很難打得準。

王老虎見機槍壓制沒什么效果就從戰士手里要過來一支三八式步槍,壓進五子彈后拿著槍順著戰壕來回移動。

借著敵人槍口射擊時閃亮的火焰,選好射擊個置的王老虎猛地把槍從戰壕里伸出去,槍從胸腹部的下面探出去,也不瞄準,只是大概對著對面的機槍手就是一槍。槍響人倒,噴吐著火舌的機槍一下子停了下來,王老虎連著幾槍把替補的射手也全部撩倒,解決了這個機槍陣地。

二彈爆炸后十幾分鐘討去了。石頭邁是原來的石頭,樹披測處原來的大樹根,什么動靜都沒有,李勇對身旁的高翔說道:“注意,每炮兩,向左右各偏移五十米,開始

又是十幾炮彈打了出去,前沿二百米的地方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王老虎有點不好意思地對李勇和王成德說道:,“團長,政委,看來是我弄錯了,白把你們都折騰過來了,還浪費了這么多炮彈。”

李勇:“老虎,可不能這么說,敵人沒動靜并不代表你就感覺錯了,繼續觀察,敵人算上今天被我們擋住皿個晝夜了,長給我們的電報里說咱們的野戰軍主力離這里已經不遠,敵人到了要拼命的時候了,今天是最關鍵的一天,要告訴戰士們一定要提高警慢,一點都不能掉以輕心

王老虎:“知道了。團長。政委,你們都回去吧,該睡覺還睡覺。一起守著也不是什么好辦法。我今晚上不睡了,看看這敵人到底有什么花招可使

李勇帶著高翔和李玉明等幾個人和政委王成德回到后山繼續睡覺,王老虎則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不但睡不著還一點困意都沒有,把團長跟政委都折騰來了。到頭來什么也沒現。敵人真的會這么老實嗎?

王老虎是個很倔強的戰士,他心里想,既然沒看出什么來也沒什么要緊,我就跟你耗上了,到底看看能怎么樣。這王老虎告訴戰士們加強警戒。還讓通訊員把本營放在后山的部隊再調一點過來。

和政委王成德還有高翔、李玉明等幾個人往回走的李勇還在不停地琢磨。自己讓戰士們加強警戒,可這警戒怎么加強?天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見,用望遠鏡都什么也看不到,別說是肉眼了。

不停地琢磨的李勇還真就想起個辦法來。想到這里李勇又轉身往回走,王成德忙問怎么回事。李勇讓他們先回去,他還有點事忘了跟王老虎說了。

王成德和高翔幾個人回去了,李勇和李玉明幾個人又回到王老虎的五營,見到王老虎李勇把自己臨時想到的主意說了出來。

這天不是很黑嗎,咱們看不到敵人,但山下的敵人也看不到咱們,派幾個戰士順著山坡往下爬,把前沿五十米左右的地方都放上吃剩下空罐頭盒,這東西看著沒什么用。但在大黑天的時候一碰上的動靜是很大的,比用眼睛瞎盯著強多了。

王老虎忙拍著腦袋說這個辦法好,派了一個班的戰士,每人都帶幾個空罐頭盒按李勇說的方法布置去了,做完一切的李勇稍稍放下點心來,帶著李玉明回去繼續睡覺。

天越地黑了,五營陣地上的戰士們一個個都昏昏欲睡,說是要提高警惕。可這警慢怎么提高?人到了夜晚是要睡覺的,王老虎進到一個小防炮洞里,點上一個小臘頭,趴在彈藥箱子上寫幾天來的戰斗總結。

王老虎是個很有心計的戰士,自打李勇號召全團都要學文化以后王老虎是所有戰士里學的最刻苦的幾個人之一,工夫不負有心人,王老虎的進步也非常大,簡單的書信完全可以自己寫了,為了這李勇和王成德沒少表揚他。

王老虎則是笑著告訴團長和政委,這也是沒辦法。以前不論是當戰士還是當班長和排長,都用不著寫什么。有什么事上級領導下命令,自己執行就是了,不用自己操心,認識不認識字好象沒多大用處,可是現在不行了,自己是一個營級指揮員,再不認識字就說不過去了,自己能寫的一定要自己動手,連戰斗總結都寫不好還叫什么指揮員,還怎么帶兵?

陣地上的幾個游動哨在外面站崗,不過也不應該叫游動哨了,雙方都有特等射手在尋找目標,再把身子全都探出去在陣地游蕩跟找死,也沒什么區別。

一個戰士蹲在戰壕里,撅著屁股,手里舉著一架望遠鏡,樣子很滑稽,那個時候也沒什么微光夜視儀和紅外望遠鏡,戰士手里拿的是很普通的軍用望遠鏡,夜間用這個東西來觀察好象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過去,夜色也變得更黑了,這個戰士已經持續觀察了好一段時間,正當這個細心的戰士注意觀察的時候,突然聽見從陣地前沿不太遠地方傳來“咣楊。一聲空罐頭盒子被碰到的聲音,接著這個空罐頭盒叮叮當當從山上一路滾了下去。

寂靜的陣地前沿空罐頭盒傳過來的聲音很詭異,這;沼兇戰十神經猛的下繃的緊緊的。他頭喊了一聲!可是這個戰士喊過后還是什么聲音都沒有。

媽的,還就不信了,這罐頭盒還能自己滾下去?很明顯是有什么東西給碰下去了,連著幾天的戰斗,炮火的反復覆蓋,這山上除獨立團的人。剩下就沒有別的活物了。連耗子都被打絕了。

想到這里這個戰士不敢怠慢小隨手從背后抽出一顆手椎彈扔了過去,陣地防御作戰手榴彈是最好的武器之一了。這一顆手榴彈馬上在幾十米之外爆炸了。

就著爆炸的閃光這個戰士眼睛都要瞪圓了,就在離戰壕有幾十米遠的地方。黑丫丫地趴著一片人頭小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這個戰士心都要抽緊了,猛地大聲喊道:“營長,敵人摸上來了。然后用手中的沖鋒槍對著下面就是猛掃

正在防炮洞里擺弄自己手里小本本的王老虎聽到外面戰士的喊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猛的一下子從防炮洞里串了出去,邊跑邊大聲喊:“全體都有,戰斗。”

趴在戰壕里的王老虎摸黑把一箱子開,連看都沒看就出連著扔出去了好幾顆。這時候五營的戰士們也都到了戰壕里。

借著黑夜往上摸的國民黨士兵見行蹤暴露也沒了顧忌,喊叫著向上沖。邊沖向上沖邊用手里的短處火力開路。

第一撥摸上來的國民黨士兵都是從各個部隊里挑出來的下級軍官,算得上是國民黨的骨干力量和精英了,這些人臨出前都配備了適合突擊的沖鋒槍,這時候見自己已經暴露,都直起腰來用手中的武器向幾十米開外的獨立團陣地射擊。

王老虎的五營戰士們一字排開用手里的武器還擊,戰斗猛的一下爆了,王老虎這個平時不怎么愛說話的戰士這時也罵道:“媽了個的,還真就來了。”

實際上還真讓王老虎和高翔給猜對了,這些攻擊的國民黨部隊早就進入了二百米以內,為的就是在后半夜人最困乏的時候給山上的八路軍來個突然襲擊。

為了達成戰斗的突然性,這些國民黨的士兵出前也是強調了戰場紀律,不論生任何情況都不能暴露。獨立團迫擊炮的兩次攻擊打的都非常準。給潛伏的士兵造成了不小的傷亡,可是這些國民黨的士兵還真就咬牙挺住了,不管是死的還是傷的都沒弄出動靜來,如果不是陣地上的空罐頭盒子起了作用沒準五營還真就吃大虧了。

槍聲爆起,王老虎大叫著:“準備好手榴彈。”間隔幾秒鐘后王老虎又喊道:“全體都有,投一一彈。”

幾百顆手榴彈猛的投了出去。戰壕前面幾十米的地方頓時彈片橫飛,沖上來的國民黨士兵被炸倒一片。

戰士們全都在掃射。湯母式沖鋒槍、捷克式輕機槍、還有少量的步槍,一束束的火蛇在戰壕里排開小射出去的子彈在夜晚都能看出閃亮的軌道,炙熱的子彈交織成一片片的火網。

向上攀爬的國民黨士兵和在山下的掩護火力也同時開火,雙方的子彈傾瀉如雨,向上沖擊的國民黨士兵不斷地向上涌來,又不斷地被打倒在地。

突然一片彈雨打在戰壕里,幾個戰士倒了下去,鮮血從身體里不停地往外涌,跑過來的衛生員用手按也按不住,用手里的棉花球都堵不住,負傷的戰士不住的咳嗽著,咳嗽一下就從嘴里咳出一口血來。

王老虎仔細觀察了一下,只見對面山坡上有幾挺機槍正在向五營的陣地射擊,那是個很準的家伙,不斷地用手里的機槍對五營的陣地進行點射,戰士們被連續打倒了好幾個。

王老虎指揮身邊戰士的捷克式輕機槍對敵人的火力進行壓制射擊。但是幾個長短點射過去了還是沒有什么效果,黑夜之中很難打得準。

王老虎見機槍壓制沒什么效果就從戰士手里要過來一支三八式步槍,壓進五子彈后拿著槍順著戰壕來回移動。

借著敵人槍口射擊時閃亮的火焰,選好射擊個置的王老虎猛地把槍從戰壕里伸出去,槍從胸腹部的下面探出去,也不瞄準,只是大概對著對面的機槍手就是一槍。槍響人倒,噴吐著火舌的機槍一下子停了下來,王老虎連著幾槍把替補的射手也全部撩倒,解決了這個機槍陣地。

…正垂原泣么打樸才個名墨,戰十們管泣叫拼樸,不壓蝴址二而是憑著感覺射擊,伸樸就打

這種工夫對付移動目標是最才敢果的,歲然了不是久經練的老戰士是掌握不了這種本事的。

周圍的戰士們很驚訝她看著自己的營長

沒悲到這個平時話不怎么多的營長松打得這么厲害,王老虎扔下這支三八式,捉起一支沖舞樸,帶著幾個通訊員順著戰壕往面跑動口

王老虎的五營打響五分鐘后第二殘衛臥的機松營也開火了

謾天的彈火,秧熊出黑丫丫的人群,打了四天的岔口防御戰還沒見過山下的目民黨士兵這么瘋枉過。

整編第二十九軍設置在攻擊士兵后面的捉護火力在拼命射擊,子彈擦著腦袋在耳朵旁地肚飛過,打在身后戰壕的邊沿上崩崩做響,五營的戰士們一個綏一個她倒下去,空位置馬上別后面的戰士補上。

所才武器一起開火,手榴彈向雨點一樣投下去,可是

沒才月,國民黨沖鋒士兵的頑強今人驚以,前面的象稻草人一樣任下去,后面的依然無所畏懼,人湘不斷她向句上涌了過來,沖靜狡著沖靜,沖靜的月時手里的武器也在不住她射擊,最面的五營份亡越來裁大,王老虎感受到了前所沒才的巨大壓力。

田長李勇也看到五營所面臨的危陛,但是他還是不想把手里的預備隊都月出去,命令高翔的炮營不耍再吝惜炮彈

對前沿陣她進行飽火準備。

“目倒

”6著營長王老虎的喊聲,戰士們一起彎下腰趴在戰壕里,高翔的炮營開始對沿進行壓制射擊,這一次和以往不一樣,自己迫擊炮打出來的飽彈就在沿二十米左右的距離爆炸了。

這是連手榴彈都能輕易投擲過去的距離

這么近距離的炮火射擊,就是為了最大限度殺份敵人沖靜的士兵,絡王老虎的五營捉供最直接的支援,濃烈的硝煙今人窒息,炮營連著打了兩個急促射,然后停止了口

炮火是根準

幾天的戰豐下來,早就標好了各項射擊鍺元迫擊執炮彈象長了眼晴一樣,也恰故人帶來了很大的殺傷,但才一點,飽營的炮彈不多了,每門炮只才二十炮彈,連著打了兩個五急促射,現在每門小炮只剩下十左古的炮彈了口高翔不敢再打了,剩下的這點炮彈只才擠示團長再說了。

我軍的炮火一傍止,沒被打死的國民黨士兵又抬起頭來端著校向上沖

這些國民黨的基層軍官也是夠死硬的,硬挺著不退,后面的人把面被打倒的士兵尸體螺起來當掄體來掩護進攻,五營的份亡在不斷增加,戰斗月用打了一個多小時,王老虎一直留在手里沒舍得用的預備隊兩個排也投入了戰斗。

山下國民黨的一個沖擊波次被打下去另一個沖擊波馬上又頂了上來

周而復始不停她對扯立田的一殘陣執進行輪番攻擊。

衛刊的機粉營為了儉王老虎減輕壓力

用重機樸火力對前沿五十米以外進行火力封鎖,馬克沁重機松籽才的嗽嗽嗽的射擊聲在夜晚的岔口山上顯得非常刺耳,沖靜的士兵被戌片成片她放倒。

持續兩個小時以后,二殘衛月機松營的馬夾沁重機松的脊卻水都打干了

水壺里的水也月光了,正當戰士們才點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還是衛臥這個老戰士才辦法,他告訴戰士們水打干了也不怕,往校里報尿,一樣管用。

雖說猴尿也管月

但是在敝烈戰斗的陣地上能狽出尿來也不是一個筒單的事,戰士們都互相開玩笑說,這時候雅能最快尿出尿來的戰后大宗給他靖北。

戰斗一開始胡小蓮的衛生隊就上了棧,負份和犧牲的戰士都得背下來,擔架在來回拐彎的戰壕里太礙事月不開,只能月人一個一個往下背口

別看這衛生隊的姑娘們平時都嘻嘻農浴的沒看出怎么才力乞

棟的時候也老是哭爹喊娘的喊累,但在關鍵時候還真是厲害,一個小姑娘背起一個一百幾十斤重的大男人在戰壕里跑的飛快,負份和犧牲的戰士們身上還才沒打完的乎彈和手榴彈,所口背上的實際重量比戰士們的體重還要大。

衛生隊長胡小蓮也和她的隊員們一樣,頂著子彈向上沖,不管是死是活,沖上去背起一個就往回跑,乎彈在肚黛上面唆哩飛過也感覺不到

姑娘們只才一個心思,想盡一切辦法把份員掄下來,別耽誤妝救的時間,早一分鐘背下來沒唯就能多救一條人命。

輻重營的副營長門二花

回來時間不長,刺赤加宗戰斗又梧不停的甲個洲一會眼睛的時間都很少,連續的戰斗下來秧理說應該休息下,可這家伙還是把營長孫全厚秧在了營里負責各頂物資放,自己則帶隊向面送彈藥口

兩個女人在乎彈和彈片份飛的戰場土來回忙碌著

惡劣的壞境隨時都才讓她們才犧牲和負份的可能,可是兩個女人沒人想這些,這兩咋,解放軍的女戰士也確實沒把生死怎么當回事,時間很緊張,說話郁盡可能的少說幾個宇口

相比起何翠花和胡小蓮,通訊排長李佳無疑是很安全的,幾部電臺都被安排在最隱蔽的山恫里面

靠外面是衛生隊的她方。

份員是越來裁多

何翠花與胡小蓮的身影也裁來越忙碌,乞溫在零下十幾度左古,但兩個女人時不時她都月自己的帽乎來棕下肚袋上的汗水口

看著忙碌中兩人的身影,李佳心里很感慨,八路軍跟目民黨是不一樣

連女人打起仗來都這么賣命,沖鋒陌陣無所畏懼口

田長李勇和政委王戍穗不停的向前面詢問戰斗態勢,也不斷讓芋亞明派人到沿查者特況。

到早上五點左右的時候,王老虎的陣地又一次吃緊了

此時高翔營的飽彈已經一都沒才了,真得壯起來當鐘敲了,高翔讓戰士們把小炮搬進去,然后全賴咸步兵輕武器,隨時誰備支接王老虎的五營。

李勇緊張她計算則手里的兵力

得馬上派部隊對王老虎增援了,二營長馬合才、三營長馬長勝、打光了炮彈的炮營營長高翔口

四營長寧合山已經在陣她上了

現在站在李勇和王戍穗面背的是四營的敖導員。

李勇者子幾斤,人一眼:”別著急,敵人想突破我們的陣她還沒才那么容易

四營去兩個排,馬上出。”

山下的飽火在士兵沖弊的間隙里也在不斷她對山上扯立團的陣她麥擊

陣她上人拐太多了根容易被敵人的執火大量殺份。

李勇現在手里可以派出去的人員還才二營、三營、四營和打光了炮彈的高翔炮兵營

再才就是田部警衛連的兩個警衛排了。

這幾支部隊里,把高翔的炮兵營派到一殘陣她顯然是不合適的

四營長寧金山帶養在山上打游擊的戰士大都是他們四營的,因此四營的人員是不齊整的,李勇的悲法是月人氨不齊整的四營對王老虎進行支援,而手里留下兩個完整的步兵營當做預備隊來預防萬一。

四營兩個步兵排的戰士到了以后,王老虎的心里稍稍往下放了一點

戰場上拈樣員最忌諱的就是手里無兵可調,才了兩個排的戰士,他和孝導員每人手里掌握一咋”可以隨時對一餞陣她吃緊的她方支扭口

山下的國民喜部隊也是下了決心了,在機松和炮火按護下

一波梧一波的卑鼎,持續不停的激烈戰斗打到早土快六點左古的時候,天才點亮了口

天一亮視殘可以者的很迄

戰場上的戀勢雙方都弄得明白了,山下目民黨的軍官也明白了,幾個小時的強攻雖然沒能突破山上共竿的防殘,但是共軍也并沒才象以往那樣能把沖擊的士兵打下去,才不少目竿的士兵都在半山腰上等待著下次起攻擊口

既然打不下去就說明山土的八路也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了

再加把勁沒唯就能沖出去了口

帶隊攻擊的目民黨軍官更加瘋枉了,好在經過連續幾天的戰斗

加上張勁私與李江目兩個營戰士們的努力,目民黨一殘陣她的飽兵群拱于把飽彈也打完了,沒了大口輕火炮的威脅,山上扯立團戰士們的壓力多少能輕了一點。

但就是這樣

一個多小時后最面的陣地又才點吃緊了,王老虎和他的表導員把手里支援上來的四營兩個排全都月了上去口

傷員和犧牲戰士的尸體被衛生隊和輯重營不停她背下來,二營長馬個才和三營長馬長勝建議把王老虎的五營換下來由他們兩個步兵營里的一個去替換口

政委王戍穗也月詢問的眼光者向李勇,李勇對幾個人說道:”穎防是不行的,陣地正是吃緊的時候

調筷部隊就會給故人與可乘之機,再給老虎派一個排上去口”

李勇采取的是我軍陣她防御戰慣常所月的方法,少拐多屯

跡漸添油,這樣就可以始鉻在手里留才一支預備隊來預防萬一。,如欲知后事如何,靖登6

…烈的戰斗直持續不斷,國民受的攻擊部隊個退下云”

個又沖了上來,衛剛的機槍陣地被子彈殼鋪滿厚厚一層。

何翠花和抬重營的戰士們把一箱子一箱子的子彈間隔一段時間就送一遍,順帶著把傷員背下去,馬克沁的威力是很厲害但是對彈藥的消耗也是個很大的負擔,好在獨立團有個抬重營,補充起來還算是方便。

重機槍還在不停射,不時有射手被敵人的掩護火力打倒抬下去,重機槍陣地給敵人造成了巨大的傷亡,但也是國民黨掩護火力重點照顧的目標,所以衛剛的機槍營和王老虎的五營一樣傷亡很大。

最前沿的五營現在已經沒有什么官兵之說,也不分什么后勤和一線部隊,包括通訊、警衛和炊事班在內的所有人員全部都投入了戰斗,不管是什么武器撈過來就干,只要是順手就行,目的只有一個,說什么也要把敵人打下去,忙碌的營指揮所里只剩下營長王老虎和教導員兩個人了,傷員除外。

這個所謂的營指揮所也不過就是在一線的大戰壕后面的二十幾米處的一個隱蔽所,用交通壕與最前面的大戰壕來互相連通。

有所不同的是小成的工兵連給這個最前面的營指揮所弄了個蓋子,雖然不能抵御大口徑炮彈的轟擊,但是象迫擊炮一類的小炮彈還是能抗的住了,此時的營指揮所里除了王老虎和教導員以外還躺滿了負傷還沒來得及抬下去的戰士。

教導員看著滿地的傷員跟王老虎說:“老虎,是不是讓團長再派點部隊過來,山后面團里還有不少部隊一直沒動,派點人過來應該沒問題。”

戰斗打到現在已經呈現白熱化狀態,這個很沉穩的王老虎脾氣也有點火暴起來:“派多少人是咱們團長跟政委的事,我還沒臉伸手跟團長要援兵,咱們倆的任務就是想辦法把進攻的敵人打退,至于派多少人過來不是咱們操心的事。”

說完這句話王老虎拎著一支沖鋒槍走了出去,前面戰壕里的戰士們正在不停地投彈射擊,看到王老虎從身邊走過來都興奮地跟自己的營長打招呼。

王老虎搬了一箱子手榴彈放在腳底下。然后撬開箱子和戰士們一起投彈,這個經過抗戰鍛煉過的八路軍老戰士一身的硬工夫讓人佩服,不但是槍打得準,投彈的本領也很過硬。

手榴彈投擲也不是個簡單的活,全力投擲過十顆就感覺手臂酸麻,再往出扔就沒有那么遠的距離了,這王老虎用兩只手輪流投彈,每顆手榴彈扔出去都是六十多米,然后在順著止。坡滾下去爆炸。

陣地前面幾十米的地方血與火攪和在一起,每個人每秒鐘都有死亡的危險,看到營長和自己在一起,戰士們的底氣很足,吶喊著互相鼓勵,但是五營的傷亡也在不斷增加。

五營的情況被團長李勇和政委王成德看在眼里,不斷增加的傷亡讓王成德有點沉不技氣了,跟李勇商量是不是再派一點部隊由他帶著增援過去。

高翔則因為他們營的迫擊炮炮彈都打光了,陣地上暫時沒他什么事,就一直跟在李勇身邊,這家伙建議用后山還一直沒有動用的火炮給瘋狂進攻的敵人來一下,把他們的囂張氣焰打下去,憑什么老是讓咱們挨炸,咱獨立團也不是沒有大炮。

李勇緊張地計算著手里的兵力,聽高翔說用他們的火炮來一下時頓時是眼睛一亮,獨立團的二十幾門榴彈炮是看家的寶貝,輕易動彈不得,為什么不敢輕易使用這些火炮李勇主要考慮到了兩個問題。

一,是容易被敵人火炮的反擊力量椎毀,山下國民黨的炮兵數量可是要多的多,拼炮戰獨立團還不是對手。

二,炮兵陣地很難對付空中力量,國民黨的飛機數量雖然不多,但是只要出動幾個架次就會火炮帶來致命的威脅,敵人的大兵團被困,很有可能呼叫空中的力量支援,所以李勇很注意對炮兵陣地的隱蔽。

這炮兵陣地上除了有二十幾門火炮以外還有機槍營的五挺高射機槍,這五挺高射機槍是李勇為了國民黨可能出現的空中力量而準備的。

五挺機槍少了點,光憑它們可不行,李勇讓戰士們把每門炮都隱蔽的嚴嚴實實的,火炮用偽裝網蓋著,上面堆滿了樹枝和亂草,不到近處很難現,李勇給帶隊的教導員下的命令是,一定要防止炮兵陣地被敵人飛機現,沒有命令不許開火。

既然還沒看到敵人的飛機,火炮也暫時不用它們開火,那這獨立團僅有的幾挺高射機槍都成了擺設”,舊也是閑著,懷不如讓他們卜來給敵人來

這高射機槍平射的威力是很大的,想到這里的李勇用步話機通知后面陣地上的戰士趕緊把衛剛的幾挺寶貝機槍抬過來。

十幾分鐘的工夫戰士們就把五挺高射機槍弄到了衛剛的陣地上,此時的衛剛正為火力壓制不住敵人在生氣,獨立團成立一年多來,他們機槍營每一次戰斗都是打得酣暢淋離,都是讓對手傷亡慘重而敗退下去,這還是第一次火力干不過敵人。

衛剛的機槍營火力已經很猛了,但一是因為戰線太長,二是因為被頭一天敵人炮火的無差別攻擊造成了一定的傷亡,四十幾挺重機槍只剩下二十多,老射手也傷亡了一批。因此火力密度下降了一半左右

這讓衛剛多少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

正著急的時候戰士們把自己一直舍不得用的高射機槍抬了過來,團長李勇帶著李玉明等幾個人也跟著戰士們一起跑了過來。

看到自己的團長過來了,衛剛趕忙順著戰壕迎了過來:“團長,你怎么過來了,這里太危險你趕緊回去。

李勇:“危險又能怎么樣?難道你衛剛死得我李勇就死不得?。衛剛:“團長,不是這個意思,你還不相信我的指揮嗎?。

這衛剛別看年齡不大,但卻是個久經沙場的老戰士,是人民解放軍中的老骨頭,這樣的戰斗,指揮起來也確實很拿手。

李勇:“你指揮你的,我給你提建議,以你為主,不干擾你

見李勇不下去,衛剛只好把他拖到自己的營指揮所里,獨立團的營指揮所都是帶頂蓋的,這里相對安全一些,只要不被炮彈直接擊中就沒什么問題。

李勇:,“衛剛我把咱們團的五挺高射機槍都給你拖過來了,由你指揮,一定把敵人的兇勁壓下去,給老虎他們減輕一點壓力

衛剛有點興奮地說道:“放心吧,團長,你那里都別去,就在我的指揮所里觀察

高翔把五挺高射機槍擺到了陣地的最前面,間隔二十米排開。幾個。戰士操縱著一挺高射機槍,把揚起來的機槍管掉頭向下,明顯比別的機槍大了三號的子彈非常顯眼,在幾個機槍班長準備好了報告聲中。高翔猛地把手向下一揮,大喊了一聲:“開始。”

五挺放平了槍口的大口徑高射機槍馬上爆了,從槍口崩出的紅藍色火焰猛的一下子串出去有兩尺多長,噔噔噔的射擊聲在眾多武器射的聲音中顯得異常刺耳。

衛剛指揮這五挺高射機槍從最前沿的五十米開始,一直往后進行大范圍的火力封鎖,不但打擊陣地前沿,遠的射程直接把等待進攻的國民黨后續二梯隊都打亂套了。

大口徑機槍彈打在人體上是非常恐怖的,連的機槍彈把墻都能打塌,何況是人體了,普通的步槍或者機槍彈如果打不到要害上,只要搶救及時還能揀條命,但在

刀…的高射機槍彈面前就完全不行了,只要被子彈挨上,打在胳膊上就把整條胳膊全揪下去,打在腿上能把一條大腿整個卸下來,打在肩膀上就是一個大窟窿,不管是不是是要害,只要被子彈碰上一條小命就完了。

頓時國民黨進攻的士兵是血肉橫飛鬼哭狼嚎,不管不顧,就連督戰隊的機槍都控制不住了,稀粒嘩啦地敗了下去。

一個拽著被炮彈炸出來的樹根子手腳并用往上爬的軍官就覺得腦袋旁邊嗖的飛過一股熱浪,緊接著在他身邊和一樣往上爬的士兵“嗷。地喊了一聲,這個軍官回頭一看差點眼睛沒瞪出來。

只見這個剛才還和他爬一起的士兵半個肩膀外帶一條手臂都被大口徑的機槍彈給打了下去,從肩膀斷口的動脈血管處“哧哧”地向外噴著血,這個被擊中的士兵大張著嘴,眼珠子鼓地溜園,身體一擰個普通一聲倒了下去,到下的同時從血管里噴出來的血崩了這個軍官一臉一身,崩在臉上的血還是熱乎乎的,這個軍官差點沒吐出來,膽子都要嚇丟了,掉身往回就跑。

在最前面沖鋒的都是挑出來的下級軍官,是國民黨的死硬分子,這些人確實給獨立團帶來了一定的麻煩,但也要看傷亡的程度,一但傷亡過了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他們也和普通士兵一樣連滾帶爬地退了下去。老巴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無以為報,只能是用心寫一點小自己喜歡的東東了。

見自己的士兵又一次被山上解放軍兇狠的火力打了下來,國民黨的兵團司令兼二十九軍的軍長劉勘這時候也沒了往日的沉穩樣,把一直舉在手里觀察的望遠鏡摔在了地上:“嗎的,從什么地方來的共軍,這么強橫的火力,彭德懷的幾個縱隊里也沒聽說過還有這樣的共軍。”

一個軍官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報告:“軍座,共軍的火力太猛,除了幾十挺的重機槍,剛剛又新增加了數挺高射機槍火力,弟兄們實在是頂不住了,最先沖鋒的下級軍官基本上都打完了。”

陰沉著臉的劉勘什么也沒說,回身走進了自己的指揮所大帳篷里,對一個傳令兵命令道:“把所有的高級軍官都召集到這里開會,越快越好。”

時間不長,參與攻擊的國民高級軍官到了二十多個,知道司令長官的心情不好,來開會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敢說話的。

劉勘看了這些人一眼:“諸位,我們的攻擊行動各位都是直接的指揮者,情況你們不比我知道的少,山上的共軍火力非常兇猛,我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是攻擊還是沒有奏效,現在把你們都請過來就是要研究出一個辦法來,怎么才能拿下這個共軍的陣地。”

劉勘的一番話說完,這些軍官互相看了看沒有一個說話的,這種時候的長官正是火大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把話說錯了,沒準被拉出去斃了,這樣的傻事沒人干,心里有什么辦法也要先看看風頭,看看別人怎么說。

劉勘等了一回見沒人吱聲又說道:“諸位,共軍選擇打阻擊的位置很好,岔口陣地拿不下來我們就回不去延安了,后面共軍彭德懷的主力已經離的不遠了,時機延誤不得,有什么辦法都說出來,我是不會責怪大家的。”

一個軍官看了看身后左右的各級指揮官,嘆了口氣:“劉軍長,算上開始九十師的攻擊,我們對這個共軍的陣地攻了四天,傷亡慘重,雖然陣地還沒拿下來,但是我們給共軍帶來的傷亡也不小,最起碼他們頭兩天打得非常兇猛的小炮不響了,這說明共軍遇到了彈藥問題,從山上共軍的各種情況來判斷,這是一支我們以前沒有遇到到過的部隊,是西北共軍的一支神秘的王牌部隊,彭德懷把這支部隊放在這里也是下了血本了,宜川打的那么兇他都沒舍得拿出來嗎。”

聽到這里劉勘打斷了這個軍官的講話:“張參謀長,你說的這些我都已經了解,還請說正題,我們怎么才能拿下共軍的陣地。”

軍官:“軍座,山上的共軍很硬,雖然我們連著攻了幾天但還沒露出疲態,加上這里的地勢不適合我們的大兵團作戰,我們的兵力雖多但是施展不開,因此卑職認為要想拿下這個岔口陣地要從幾方面來入手。

一,我們要連續不停地給山上的共軍施加壓力,從正面的攻擊絕對不能停止。

二,請延安的何文鼎長官派兵來援,前后夾攻,這樣不但可以打掉岔口山上的共軍,還可以有力威懾跟在我們身后的共軍彭德懷、習仲勛的主力。

三,讓西安的胡司令長官派飛機來給我們助戰,用大當量的航彈對山頂實施毀滅性的打擊,共軍的陣地修的很堅固,我們的炮火對他們的威脅不徹底,如果用飛機上的重磅航空炸彈先把他們的陣地摧毀,然后我們再沖上去就會簡單的多。只要這幾點做到了,卑職認為打敗共軍也不難。”

這個軍官一說完,劉勘馬上用兩手拍起了巴掌:“好,很好。”他這一動作別的軍官也趕忙都拍起了巴掌。

劉勘:“張參謀長,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你這一番話讓劉某茅塞頓開。”

這個軍官也有點得意地對劉勘說道:“軍座,卑職不敢當,都是您栽培的結果,最后還有一點,您要親自命令后面的四十二師,一定要擋住共軍的主力,給我們再爭取一到兩天的時間。”

劉勘:“放心吧,我會命令四十二師的,就算把他們全師打沒了也要擋住彭德懷的主力。”

延安,警備司令部,國民黨整編第十七師師長兼警備司令何文鼎正在召集屬下開會,長條壯的桌子上鋪著綠色的軍毯,白色的蓋碗茶冒著淡淡的清香,眾將校們神情嚴肅,一個個坐得筆直。

這個何文鼎與劉勘和胡宗南是同學的關系,同樣是黃埔一期,延安城內還有三個國民黨的整編師,他這個十七師的師長還兼職延安的城防司令。

位上的何文鼎正在訓話:“諸位,劉勘劉軍長從瓦子街突圍出來以后又在岔口地區被共軍的一支部隊擋住了,幾天來一直久攻不下,而且傷亡慘重,剛剛來電要求我們增援,對共軍前后夾擊,諸位將軍你們看應該怎么辦?”

何文鼎話剛落一個軍官起立回答:“劉軍長帶了七個師近八萬人,不但沒有給宜川解圍反而被共軍在瓦子街打了個落花流水,現在一個小小的岔口也能把他們擋住,還要我們去增援,真不知道這個七八萬人的大兵團是怎么帶出去的,就是一群豬,共軍殺起來也沒有這么容易吧,我們現在手里只有三個師,怎么去增援,去多少人合適,去少了不頂用,去多了延安的防守兵力空虛,至于去與不去,或者去多少人還是何師長您來拿主意吧,您是最高長官嗎。”

何文鼎看了看來開會的將校:“既然大家都讓我來決定,我就不推遲了,雖然我這個警備司令是臨時的但還是要為黨國負責的嗎,我決定,向岔口方向派出一個旅,搜索前進,對劉勘劉軍長給予有力的支援,大家沒有什么意見會就開到這里了,各位回去后要馬上鞏固城防,共軍打仗慣于避實擊需,眾位切不可以掉以輕心。”

從會場走出去的國民黨高級軍官互相看了看,等走出去有一段路后關系不錯的悄悄地在一起議論起來:“這何師長跟劉勘真是同學嗎?不象啊,劉勘有難這個同學沒看出來有多痛心嗎?”

另一個軍官:“咳,什么同學不同學的,黃埔一期里也不都是鐵板一塊,我還以為這個何師長至少也要派一個師前去支援,誰曾想他只派出去一個旅,還要這個旅搜索前進,大兵團作戰去一個旅能頂什么用?”

“要按你說,我們應該怎么辦?”

另一軍官:“好辦,如果不去就一個旅也不派,如果想去救援就全部出動,我們在延安的三個師一起出動,急行軍趕到岔口地區和劉勘劉軍長合兵一處,先打掉岔口的共軍然后再回身對付彭德懷和習仲勛的主力,這樣一來,我們即使不勝,最低限度我們也不會輸。”

“算了,別說了,讓長官知道就不好了,這些事咱們管不了,先管好自己這點事吧,至于劉勘,唉,自求多福吧。”

等這些軍官都走出去,有一個何文鼎身邊的下級軍官問道:“師座,你只派了一個旅前去救援,過后可怎么向胡司令長官還有委座交代?”

何文鼎:“哼,怎么交代,我自有辦法,延安是什么地方,是共匪的中央所在地,這個地方戰略意義很重大,是不能丟的,我把部隊都派出去了誰來守衛延安,如果把延安給丟了這樣大的責任誰來負擔?我這么做不但是胡司令長官,就連校長也是能理解我的,只能是派一個旅去救援,多了沒有。”

岔口,國民黨整編第二十九軍指揮部,軍長劉勘鐵青著臉把一封電報撕得粉碎,嘴里還罵著:“,何文鼎,派一個旅能管什么用?手里有三個師的部隊膽子怎么比耗子還小。”

旁邊的一個軍官勸解道:“軍長,你不用生氣,只要咱們能回到延安還怕了他不成,我們可以到胡司令長官那里去告他,也可以去蔣委員長那里去告狀嗎。”

劉勘:“老弟啊,你以為我不想,想告倒他不是那么容易啊,那個家伙是個有名的老狐貍,走一步看三步,沒準早就想出對付我們的辦法了,現在先別想他了,西安的胡長官回電了嗎?飛機什么時候能到?”

軍官:“回電的是參謀長盛文,電報上說今天中午飛機就能到達上空,他還說飛機上帶了一部分剛剛從美國進口過來的汽油彈,厲害的狠,能把石頭都燒爆炸了。”

劉勘:“恩,這還算是個好消息,命令部隊繼續以小戰斗隊行進攻,不要給共軍留下喘息的余地,消耗他們的彈藥,進攻的部隊主力要做好整頓,等飛機到了的時候我們空地協同,爭取一鼓作氣沖上去。”

這劉勘喘了口氣繼續說道:“今天是最關鍵的一天,是死是活就看今天我們能不能攻下共軍這岔口陣地了,告訴下面部隊的各級軍官,前進者賞,后退者殺,不論士兵還是軍官,絕不含糊。”V

岔口山上,獨立團重機槍陣地,營長衛剛正向站在身旁的團長李勇匯報情況:“團長,這高射機槍改成平射太帶勁了,威力大的不得了啊,射程還遠,能從前沿一直打到它的二三梯隊,一千多米還照樣有效,敵人布置在攻擊部隊后面掩護的迫擊炮和重機槍陣地全叫這些家伙給拔了點,等仗打完了說什么也要多弄幾個這樣的高射機槍。”

李勇:“別高興的太早,國民黨的部隊里未必裝備有這種武器,你就是把劉勘打死也不見得弄著。”

衛剛信心十足地說:“肯定有,這么大的一個兵團還能沒幾挺高射機槍?”

“咱們野戰軍一架飛機都沒有,人家帶高射武器干什么?再說了,不光就咱們明白,敵人也不是傻子,國民黨的軍官大都是科班畢業的學生出身,有高射機槍沒準早就拿出來對付我們了。”

聽了李勇的一番話,衛剛有點沮喪地說:“團長,那可怎么辦?我們營也不能就這幾挺寶貝呀,你也說過,這一仗打完了重機槍都要還給各個步兵營,以后再打仗我們還不是看著干瞪眼。”

李勇:“著什么急,劉勘沒有,不代表別的國民黨部隊沒有,咱們不是常說蔣介石是個運輸大隊長嗎,國民黨的部隊好東西多的是,還都是美國貨,大西北敵人的物資存放基地還有幾個,到時候咱們挨個都翻翻,我還就不信了,就找不出夠你們營裝備的高射機槍了。”

李勇一說完,高翔馬上有點興奮地問:“團長,你說這話是啥意思?咱們野戰軍不會又要對什么地方下手了吧?你又從什么地方聽到消息了?”

說是說,可李勇心想,還有我老人家不知道的嗎,我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敢和你們說。

這時候政委王成德帶著幾個警衛戰士也走了過來,到了李勇身邊,王成德嘆了口氣:“大勇,王老虎的五營傷亡太大了,從四營抽出去的幾個排也全投入進去了,全營傷亡超過一半,你看怎么辦?是不是把他們營換下來休整一下,讓二營或者三營上去把他們替換下來。”

李勇:“不行,老王,我認為五營還是不要動,打陣地防御戰咱們團沒有比五營更合適的部隊,也沒有比王老虎更合適的營長,至于傷亡大可以給他們增加兵力,把四營還剩下的幾個步兵排全給老虎拉過去,讓王老虎小心使用,手里一定要留一點預備隊。”

此時的五營正在抓緊修理被炸壞的槍支和工事,犧牲和負傷的戰士被衛生隊和輜重營的人一個個背了下去。

王老虎很惱火,部隊的傷亡讓他脾氣很大,打榆林的時候五營也沒有這么大的傷亡,雖然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看到好多熟悉的戰友或者負傷或者犧牲,還是有點接受不下去。

機槍營的重火力讓進攻的國民黨士兵吃了個大虧,陣地上的形式稍稍穩定下來,但戰斗并沒有停止,山下的國民黨部隊還在不停地進攻,只是攻擊的部隊規模小了很大,基本上都是幾十人的排一級進攻,對付這樣的攻擊王老虎連看都沒看,和教導員把戰士們分成幾撥,輪換著下去休息吃飯。

這時候輜重營的副營長何翠花從外面鉆了進來,來到王老虎營指揮所的何翠花長噓短嘆地說:“老虎哥,你們怎么樣?傷亡不小吧?是不是我帶幾個人留下來給你們增加點力量?”

王老虎很了解何翠花的性格,知道這丫頭幾天來沒撈著仗打有點手癢了,但不管怎么說何翠花是獨立團的副營級干部,隨便就跑到前沿來打仗怎么能行?

王老虎平時拿何翠花當一樣,有事沒事地愛告訴她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翠花,別鬧了,抓緊回去,別看敵人現在進攻的規模小,但以我的經驗來看他們肯定在醞釀一場大的行動,你回去抓緊把我們消耗的彈藥都補充足了,至于讓不讓你來打仗是團長跟政委的事,你還是找他們去吧。”

何翠花:“放心,彈藥都給你們帶過來了,我就是感覺咱們硬挺著挨打夠郁悶的,傷亡還這么大,有點鬧心。”

王老虎:“翠花,咱們能挺住就不錯了,沒看山下是多少敵人嗎,是整整一個大兵團,你回去把你們營的人也組織好,做好戰斗準備,沒準到時候就能用到你們了。”

何翠花帶著他的兵順著戰壕回去了,回去的時候還順手把一個戰士手里的步槍搶了過來,沖著山下胡亂放了兩槍,何翠花的動作讓戰士們感覺到可笑,一個女人家,對戰場這么熱衷讓人不好理解。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了,劉勘在他的指揮部里不停地來回走動,嘴里還叨咕著,這飛機怎么還不到,不是說好了中午來的嗎。

正在他不停的走動的時候,一個軍官走了進來:“軍座,彭德懷的共軍主力離我們越來越近了,后衛四十二師馬上就要接敵了,四十二師來電問我們他們要堅持到什么時候,用多長時間才能突破共軍的陣地。”

劉勘:“告訴四十二師,西安胡長官給我們派的飛機馬上就到,只要飛機一到,我們就空地一起對共軍的陣地發起攻擊,讓共軍知道知道什么是現代化的空地一體戰,爭取一次戰斗就解決問題,讓他們一定要固守陣地,把西北共軍的主力擋住,只要他們能擋住半天我就到西安胡司令長官那里去給他們請功。”

劉勘又轉過身來對這個軍官吩咐道:“命令攻擊部隊做好一切戰斗準備,把所有能用上的炮火都用上,沒有大口徑的炮彈就用小口徑的,什么山炮、野炮和步兵炮,包括連營級別的迫擊炮都用上,爭取在飛機的配合下一鼓作氣突破共軍的防線。”

岔口獨立團陣地,團指揮所里團長李勇和政委王成德以及參謀長方新等人正在商量作戰情況,被機槍營一頓狠揍打下去的敵人有點奇怪,有兩三個小時了沒有發動有效率的進攻,只是用一些排及規模的部隊進行騷擾式攻擊。

這種奇怪的攻擊規模引起了團長李勇的警惕,排一級的進攻很明顯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事有反常必為妖,看來山下的國民黨部隊在醞釀一次大的行動,至于行動的具體部署還猜不明白。

就在李勇和王成德等人猜測敵人的意圖時,突然從遠處天邊傳來隆隆的轟鳴聲,漸漸地轟鳴聲越來越大,正當王成德等人有點不知所措的時候,還是李勇最先反應過來了,飛機,是國民黨的飛機來了。

李勇馬上用步話機命令部隊進入防空狀態,大部分人都進入防空洞隱蔽待命,看著從天空中一個一個冒出來的小黑點,李勇在望遠鏡里一架一架地查著飛機的數量,查著查著李勇的臉色也有點變。

從天邊冒出來的小黑點足足有二十多架,這么多架次的飛機李勇還是頭一次見到,看來這個在西安指揮他的幾十萬軍隊的胡司令長官也是下了血本了,把能派出來的飛機都用上了。

這種情況李勇也是第一次遇到,以往敵人幾個架次的戰斗飛行,獨立團用地面武器還能對付,可一下子來二十多架應該怎么辦?靠地面武器還行不行?

正當李勇的腦袋全速運轉的時候,山下國民黨的炮火又一次響了起來,雖然大口徑的一零五榴的數量很少,但集中了大量的七五野山炮,九二步兵炮和不知道有多少的迫擊炮。

李勇忙命令陣地上的部隊全部進入防炮洞,又咬了咬牙命令機槍營也進防炮洞,外面只留下幾挺高射機槍對付敵人的飛機,想了一想的李勇對高翔道:“把你們的幾挺寶貝高射機槍也全弄進洞去,外面什么都不留了。”

高翔有點不服氣:“為什么團長?咱這高射機槍是專的,為什么讓我們撤進去?”

李勇:“高射機槍是專的沒錯,但那也要看飛機有多少,就你們這幾挺機槍對付不了大批次的飛機空襲,人家現在打的空地一體戰,咱們就這幾挺寶貝機槍怎么來對付?可能還沒跟飛機較量上就先被山下的炮火炸掉了。”

高翔:“那我們現在就這么干挺著?”李勇:“暫時還沒有好辦法,就只能是硬挺了。”

隨著兩人說話的工夫,飛機已經到了頭頂上了,一個盤旋過去,飛行員一推操縱桿,機頭向下一扎,以兩架為一個批次,怪叫著輪流對地面進行俯沖攻擊。

高速俯沖的飛機越來越低,低到從地面上都能看到駕駛艙里的飛行員了,這些飛行員看來也是接到了胡宗南的死命令,攻擊行動不比以往,一個盤旋后怪叫著大角度向下俯沖,俯沖的同時機載機槍開始射擊。

飛機兩翼上的機槍管火花閃閃,“咕姑姑”,“咕姑姑”的射擊聲就象在耳朵根里響起一樣。

大口徑的航空機槍把地面打的直翻花,土石亂飛,在俯沖到離地面只有幾百米高度的時候飛行員拽操縱桿機頭一抬開始拉高,在拉高的同時又甩下兩顆炸彈來,黑糊糊的炸彈忽忽悠悠地飛了過來。

山上團的戰士們普遍年齡都不大,年齡小就有好奇心,有些好奇心重的搗蛋鬼趁指揮員不注意,偷偷地從山洞里鉆了出來,藏在大石頭的縫隙里,這幾個戰士互相打賭說是要看一看飛機是怎么下蛋的。

看著天上飄飄蕩蕩飛過來的炸彈,有個小戰士喊道:“嗎呀,飛機真下蛋了,這彈下的跟我們家的大膽瓶差不多。”

這個小戰士口里的膽瓶是以前北方農村的常用之物,是一種陶瓷燒制的裝飾品,外觀也確實跟這炸彈有點相象,現在都已經成了古董了。(年齡大一些的朋友應該還能記得住,不過這膽瓶也不是越大越值錢,普通人家用的青灰色的膽瓶俗名叫灰堆,是不值什么錢的)

重磅的航空炸彈要比炮彈厲害的多,一爆炸是山崩地裂,地動山搖,幾枚航空炸彈就讓整個山頭都有些亂晃起來。

而這些還不是最厲害的,飛機上攜帶的并不只是航空炸彈,還有一些是燃燒彈,等這些燃燒彈爆炸后,岔口團的防御陣地上已經是一片火海了。

從美國進口過來的油漿彈不但能把石頭燒裂,還能在燃燒的時候帶走空氣中的氧氣,讓陣地上空暫時處在一種真空狀態,爆炸范圍內的所有生物都會因為空氣中缺少了氧氣而窒息死掉,說白了就是喘不上氣了憋死,這才是燃燒彈的厲害之處。

李勇讓大家把山洞的洞門用棉被和雜物堵住,反正是不管怎么做,不能讓濃煙灌進來,否則不被炸死也被嗆死了。

戰士們躲在后山新開挖的大山洞里,就這樣山洞頂上的土還是直往下掉,每一顆航空炸彈落下來都引起一陣搖晃,震驚之余大家都有點后怕,陣地上要是沒有這些后來挖開的山洞,傷亡不知道能有多大,沒準這一陣地面和空中的襲擊就能讓團損失大半,戰士們都直說小成這小子還真是出了好主意,等仗打完了要一起向團黨委給小成請功。

小成是一臉的得意勁:“沒看看咱是干什么的,工兵連的連長,專門修工事的,給團長當了一年多的警衛員,咋地也得學點東西不是?”

三牛有點來氣地掐了小成一下:“你小子就不會謙虛點嗎?看你那模樣,都夠趕上胡宗南了。”

天上的飛機對團據守的陣地進行猛烈的空中打擊,陣地被濃煙和大火籠罩著,山下的二十九軍軍長劉勘和他的一干參謀人員則是興奮異常,這回來的空軍還象回事,燃燒彈也夠厲害,我就不信你山上還能有多少活的共軍。

劉勘對前線指揮官命令道:“命令部隊向山下運動,趁飛機轟炸共軍不敢露頭馬上攻上去。”

這個軍官一愣神說道:“軍座,飛機轟炸還沒有停止,弟兄們上去還不是一樣被炸彈炸死嗎?”

劉勘:“傻蛋,誰讓你上到山頂了,讓士兵逐步向前運動,在飛機的火力打擊范圍外停下來,等轟炸結束,咱們的炮火一延伸就沖上去,別留給共軍反應的時間,明白了嗎?”

軍官:“還是軍座高明,我馬上讓弟兄去辦。”

劉勘:“不是讓士兵去辦,是你親自帶人給我沖上去,沖不上去就別回來見我,該怎么樣你自己考慮吧。”

這個軍官兩腳一碰給劉勘敬了個禮然后回身組織部隊去了,還邊走邊尋思,,這劉勘老小子是讓我賣命了,也罷,就豁出去了,跟共軍拼了。

山下的國民黨部隊在各級軍官的命令下,冒著被飛機和炮火炸死的危險一點一點向山上運動,等二十幾個架次的飛機轟炸完畢,山下的炮火延伸的時候已經沖到離團主陣地一百多米遠的地方了。

團的戰士等敵人的火力延伸后也從后山向前運動,等運動到山頂上的時候進攻的國民黨士兵也差不多到了眼前了。

兩軍相見分外眼紅,王老虎的五營剛運動到陣地上國民黨的士兵就沖到跟前了,陣地上所有的戰壕全都被炸塌了,地上是一層厚厚的粉塵,腳踩上去能陷下去半尺深,國民黨的士兵和軍官嗷嗷喊叫著沖了過來,,這回是真沖上來了,沒有了陣地做依托看你山上的共軍還能怎么樣?

戰士們對著沖上來的敵人拼命射擊,王老虎也不管什么預備隊不預備隊了,把自己手里的力量在剎那間全部投了進去,四營支援過來的幾個排也一起投入進去,現在只要能把敵人打下去就行。

這時就看出短處火力的優勢了,五營戰士們手中的幾百支沖鋒槍同時射擊,稍稍一接觸,敵人就倒下了一大片,可就是這樣也有點擋不住沖上來的國民黨士兵了,混戰還是人多占優勢,山下的國民黨士兵相對團最大的優勢就是人多。

好在寧金山帶著四營的戰士們跟在五營后面沖了過去,現在所謂的四營已經很不完整了,五個步兵排都支援給了王老虎,寧金山手里只有四個排的戰士,這已經是四營的全部力量了。

山下的劉勘也看到了希望,命令部隊不顧傷亡一定要沖上山去,只要能沖上去就能站住腳,然后解決掉這股共軍。

成團成營的士兵向山上蜂擁而來,沒有什么隊形和戰術,只要是沖上去就行了,山上的共軍不管有多硬,但終歸是人少。

李勇見四營和五營應付起來很困難,忙命令衛剛的機槍營馬上投入戰斗,衛剛的機槍營還剩下的二十幾挺重機槍和幾挺高射機槍開火后,王老虎和寧金山的壓力稍稍輕了一些,但也只是稍稍輕了一點,最前面陣地上兩軍都已經混戰在一起,衛剛的機槍營沒辦法給予直接的支援,只好打擊后續的二三梯隊。

沖鋒的國民黨士兵還是不斷向上涌來,四營和五營的戰士們,包括機槍營的戰士們都平地趴下,射擊、射擊、還是射擊,投彈、投彈、投彈,手榴彈投出去的距離只有十幾米然后在人堆里爆炸了。

爆炸的碎片連自己人都受到了波及,不過現在什么也顧不上了,沒人看投出去的手榴彈是否能傷著自己人。

戰士們只有一個信念,說什么也要把敵人打下去,如果讓敵人從這里突出去,不但團戰士們幾個晝夜的血白流了,還會讓野戰軍的整個戰役行動全部泡湯。

但是因為戰壕都已經被炸平,戰士們沒有可以隱蔽的支撐點,被敵人設置在攻擊部隊后面的掩護火力直接招呼到了頭上,幾個營的戰士們傷亡迅速增大,國民黨掩護攻擊的火力也對機槍營進行重點照顧,戰士們一個接一個倒了下去,機槍營的射手不斷被替換下去,重機槍火力時斷時續。

見到此情景的二營長馬全有和三營長馬長勝以及打光炮彈的炮營營長高翔都喊道:“團長,讓我們上去吧。”

李勇沒理他們幾個,反到把孫全厚和何翠花喊了過來:“情況很危急,你們兩個把你們全營都拉上去,我再把小成的工兵連和三牛的修理連全部配屬給你們營,命令只有一個,鞏固陣地,把敵人打下去。”

孫全厚與何翠花倆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知道情況很緊張了,不到關鍵時候李勇是不會動用輜重營的,這不是給輜重營一點小任務練練兵,而是實打實的陣地防御戰。

幾分鐘的工夫,輜重營和配屬給他們的兩個連已經集合完畢,孫全厚、何翠花、小成、三牛都帶著隊伍站在李勇和王成德面前。

李勇站在戰士們的前面喊道:“同志們,你們不是老是喊著撈不著仗打嗎,不是老說沒機會嗎?現在就有機會了,我們的前沿陣地很危險,敵人正在跟我們混戰在一起,前面幾個營傷亡很大,我命令你們,沖上去,增援他們,把敵人打下去,同志們有信心嗎?”

在戰士們震耳欲聾的吼聲中,副營長何翠花這個榆林戰役中的女英雄手里扶著胸前的沖鋒槍上前一步。

這丫頭在命令下來的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任務的緊張,除了自己的駁殼槍外又帶了一支沖鋒槍,這個時候的何翠花別看是個姑娘,卻站在了全營戰士的前面:“請首長放心,請團黨委當心,我們一定完成任務,鞏固陣地,把敵人打下去。”

西北野戰軍的主力快速接近,國民黨劉勘兵團知道到了最危急的時候,對岔口團的陣地瘋狂進攻,在各種火力的掩護下不斷發動營團一及的沖鋒,想一舉突破,甩掉追兵,團的前沿陣地傷亡嚴重,團長李勇讓孫全厚與何翠花的輜重營增援上去。

輜重營的副營長何翠花代表戰士們向李勇和王成德表示,一定完成團黨委交給的任務,把敵人打下去。

李勇點點頭,對孫全厚與何翠花還有小成和三牛說道:“到了前面陣地聽五營長王老虎指揮,你們幾個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任務要完成,還要一條胳膊一條腿都不能少的給我回來,出發。”

李勇也是下了狠心,讓何翠花帶隊上去,這個跟他好過的姑娘這個時候什么也沒和他說,帶著部隊沖了上去。

一個營加上兩個連共七百多人迅速增援上去,孫全厚與何翠花等人的到來讓兵力漸漸感覺到不足的王老虎很高興,增援上來的人員幾天來一直沒有投入戰斗,體力和精力都很好,是一支生力軍。

王老虎并沒有把力量全部用上去,只把三分直一左右的兵力用到了一線陣地,而剩余的兵力則是留在手里做預備隊。

孫全厚與何翠花帶著戰士走后,二營長馬全有和三營長馬長勝加上高翔和李玉明都問李勇為什么不讓他們幾個上去?而非要派何翠花上?

團長李勇的手里還有馬全有的二營,馬長勝的三營,打光了炮彈的高翔營和李玉明的兩個警衛排一直沒有使用,這幾支部隊都是團里最有戰斗力的戰斗單位。

這幾個人到不是因為何翠花是女人,何翠花早就用自己的行動向大家證明了一個優秀指揮員所有的一切素質自己都有,她也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他們幾個只是奇怪團長為什么要派輜重部隊到一線陣地,而讓他們這些主要的戰斗營看熱鬧。

李勇只是淡淡地看了幾人一眼:“很簡單,因為你們是最后的力量,我們團還沒到最后和最關鍵的時候,別著急,會有用到你們幾個的時候。”

山下國民黨二十九軍軍長劉勘在自己的指揮部里坐臥不安,山上共軍頑強的出呼自己的想象,自己所能想到的辦法都用上了,連西安的胡宗南也派了大批次的飛機助戰,炮火和飛機的航彈把整個山頭都炸了幾個來回,燃燒彈把土和石頭都燒成了黑色,可是到現在為止山上共軍的抵抗強度還是沒有降低,怎么辦?怎么辦?難道我一個重兵集團就沖不出去這個小小的岔口?

就這這個中將軍長兼兵團司令在他的指揮部里來回轉咒的時候,一個軍官過來報告:“報告軍座,后衛四十二師報告,共軍西北野戰軍的大隊人馬已經追上來,他們馬上就要和共軍接戰了。”

這個劉勘就跟條件反射一樣,沖著這個軍官大聲喊道:“命令四十二師,一定要擋住共軍的主力部隊,為全兵團爭取時間,我們馬上就能突破共軍的陣地。”

聽到后衛四十二師已經和西北野戰軍的主力部隊接火,這劉勘跟瘋了一樣,帶上鋼盔,顧不上危險來到最前面的攻擊部隊,他是這幾天來第一次進入到山上解放軍的機槍射程之內。

看來這劉勘聽到共軍大隊人馬到了的消息也真是急了,親自來到督戰隊旁,直接指揮這個督戰的軍官,不管是誰,不管是多大的官職,只要是膽敢后退者一律執行戰場紀律,這劉勘也是到了狗急跳墻的時候了。

離岔口團陣地能有十幾公里的幾個大山溝里,擠滿了黑丫丫的人群,騾馬、車輛和各種物資彈藥到處都是,身穿灰軍衣滿臉流汗的戰士們正在急速向前跑動著。

人擠人,人碰人,人喊馬嘶,武器互相磕碰著叮當亂響,開始的時候誰都想提前一點走出去,可是怎么走人也不見少,有的向東,有的向北,互相交錯著擠在一起,足足走出去幾里路開外擁擠的情況才好了一點,有的部隊從這條溝里走,有的部隊從那條溝走,漸漸地部隊分散開了,行軍的速度也高了起來,西北野戰軍的大隊人馬經過艱苦的急行軍終于趕到了。

二縱隊司令部,司令員王震將軍興奮的對一個參謀人員說道:“給團發報,野戰軍主力已經提前一天趕到岔口地區,現在馬上就要對敵人進行合圍,讓他們再堅持最后一段時間,一定要把劉勘擋住。”

參謀:“司令員,野司的電報已經發過去了,一式兩份,我們縱隊一份,團一份,我們還要重發嗎?”

王司令員:“發,一定要發,告訴李勇和王成德,他們倆是好樣的,團的戰士們都是好樣的,我的兵都是好樣的,戰斗打完了我請他們喝酒,給他們記功。”

岔口山上,通訊排長李佳拿著兩封電報遞給了李勇:“團長,野司和縱隊都給咱們團發來了電報。”

李勇看過后因為部隊的傷亡而緊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了,對政委王成德說:“老王,好消息呀,咱們野戰軍主力已經提前一天趕到了,正在對敵人進行合圍,總攻馬上就要打響,野司和縱隊都命令咱們一定堅持到最后一分鐘,確保戰役的順利進行。”

興奮的政委王成德接過兩封電報仔細看了又看:“太好了,我正擔心咱們怎么才能再堅持一天的時間,沒想到主力說到就到了,這下可好了,堅持到總攻開始應該沒問題。”

倆人說話間,前沿的戰斗越發的激烈了,國民黨的攻擊部隊在督戰隊的機槍威脅下向山上發起了瘋狂的進攻,不斷地用集團沖鋒來動搖戰士們據守的陣地。

因為工事大部分都被炸壞,團戰士們的傷亡明顯加大,王老虎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給傷亡大的步兵排補充上一部分人手,漸漸地他手里的兵越來越少,劇烈的戰斗打到下午四點左右的時候王老虎把增援上來的力量也全部都用上了,這時候他手里又僅剩一個營部警衛班了。

陣地上早就不分什么指揮員和戰士了,王老虎和他們營的教導員,以及輜重營的營長孫全厚和副營長何翠花都直接投入了戰斗。

前沿陣地上的緊張情況當然也被團長看在眼里,后面的幾個營長急的亂轉,可是李勇就是不讓他們上去。

就在王老虎和戰士們在一起不停地投彈射擊的時候,突然一發迫擊炮的炮彈打在了離他不遠的戰壕里。

王老虎就覺得身體一下子輕了起來,簡直就象在天上飛一樣,飛了一段距離又摔倒在地上,王老虎打個滾晃晃悠悠地爬了起來,可是發現自己什么也聽不見了,一切都寂靜下來。

可是戰場上的撕殺還在繼續,眼睛里就象看無聲電影一樣,敵我雙方的尸體亂七八糟地橫臥著,一條被炸斷的大腿就在他眼前擺著。

王老虎抱起了一個倒在他身邊的戰士,發現他早就停止了呼吸,王老虎又踉蹌著走了幾步,又看到了一個倒下的戰士。

這個戰士的兩個腳都炸沒了,但是這個戰士還活著,正在掙扎著向前爬,從炸斷的腿腳處一股一股冒著血,流出來的血又和地上的泥土混合在一起,王老虎心疼的不得了啊,都是自己的好戰友,都是自己的兵。

他沖了過去想把這個戰士背回防炮洞去,腦子里還在不停地想,要抓緊把這個戰士的傷口用繩子系上,搶救及時還能保住一條命,血一流干就晚了。

可是這時候就覺得自己渾身一陣陣的發軟,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怎么努力都不行,心里使勁,身子卻不聽使喚了,這是怎么了?難道自己也負傷了?

又一顆炮彈在離王老虎身邊不太遠的地方爆炸了,好一會聽不到聲音的王老虎耳朵里轟的一下,一切又都回來,聽力恢復了,槍聲、手榴彈和炮彈的爆炸聲還有戰士們的喊聲又充斥了整個腦袋,王老虎再也使不出一點力氣了,象一灘泥一樣攤在那里,這個老戰士倒了下去。

營長王老虎重傷的消息馬上被戰士們用步話機報告給了團長李勇和政委王成德,胡小蓮組織衛生隊的人員在第一時間內把王老虎抬了下來,這個堅強的老戰士緊閉著眼睛,臉色發白,滿身都是灰土和鮮血,身上的血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敵人或者是負傷的戰士們身上的。

也看不出是什么地方受傷了,但腦袋上戴的鋼盔被彈片崩出了一個大坑,看來要是沒有這個鋼盔王老虎還真就夠戧了,李勇讓衛生隊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把這個老戰士救過來。

見到王老虎受傷,馬全有和高翔幾個人都眼睛都要紅了,一起從死人堆里滾出來的老戰友,互相間的感情沒辦法說的明白,如果有可能他們都可以為對方擋子彈,這是一生的兄弟。

戰斗打到最關鍵的時候,前沿陣地的指揮員五營長王老虎重傷倒了下去,后面二營長馬全有等幾個老戰士聽到消息后都急著要沖上去。

這時候的李勇反到是冷靜下來,用步話機命令由輜重營的副營長何翠花接替王老虎的位置,堅決要把敵人反擊下去,然后又讓衛剛的機槍營用一切力量來打掉敵人的瘋狂氣焰。

何翠花這個丫頭關鍵時候又一次發揮了作用,她沒有一刻讓自己閑著,在陣地上呼喊著,跑動著,哪里情況緊急就出現在哪里,駁殼槍的子彈早就打沒了,手里的沖鋒槍也不知道換了幾個彈夾了。

她的身邊緊跟幾十個戰士,都拿著清一色的湯母式沖鋒槍和捷克式輕機槍,輕機槍的射手都把機槍的皮帶掛在脖子上,跟著何翠花吼叫著射擊,什么地方危急就沖到什么地方,這幾十個人成了最前沿的機動兵力,數次讓陣地轉危為安,戰士們都感到這個接替王老虎指揮的代理營長真的有點神奇了。

王老虎負傷后,前沿陣地上職務最高的應該是五營的教導員和輜重營的營長孫全厚,按道理應該由他們兩個中的一個接替王老虎的指揮,但李勇考慮到五營的教導員也身上有傷,只是傷勢較輕而暫時沒有下去,再讓他來代替營長負擔太大。

要說管錢管物管糧食是孫全厚的拿手好戲,打仗只能算是一般,別看老孫也是個老八路出身的戰士,但是要說帶著部隊打仗那還得說是何翠花這丫頭。

別看是個姑娘家,指揮戰斗還確實是比老孫強,這一點是大家所共認的,老孫自己也很清楚,這時候的老孫和所有戰士一樣,在何翠花的指揮下頑強抗擊。

正在緊張觀察敵情的時候,從李勇身邊一個戰士背的步話機里傳來一個爽朗的話語聲:“李勇你小子在嗎?我是王震。”

從步話機傳來的竟然是二縱隊王司令員的聲音,能從步話機里直接喊過來說明主力部隊已經離這里不太遠了。

李勇興奮地一把把戰士手里的話筒搶了過來:“司令員,我是李勇,我們都在,你有什么指示嗎?”

“你這小子,哪里有什么指示,告訴你們,咱們野戰軍主力已經完成了對敵人的合圍,總攻馬上就要打響了,你們那里有什么困難嗎?還能不能堅持住?”

李勇:“報告司令員,我們能堅持住,不管有多大困難我們也能堅持住,請首長放心。”王司令員:“好了,就說到這里,咱們打完仗見。”

放下話筒沒幾分鐘的李勇突然又從步話機里聽到了偵察營長張勁松的聲音:“團長,我是張勁松,我們摸回來了。”

聽到張勁松的聲音李勇高興地喊道:“怎么樣,你們現在在什么地方?部隊傷亡大嗎?”

張勁松:“團長,我們現在的位置很隱蔽,我摸到敵人的指揮部附近了,劉勘這老小子也是急眼了,他的指揮所很靠前,離咱們的陣地不太遠,咱們的大部隊圍上來了,我準備等總攻打響的時候我帶著我們營直接沖上去,端了劉勘的指揮所,你看怎么樣?”

李勇:“不行,你以為劉勘是面捏的嗎?他的兵團指揮部附近至少也有兩個警衛營的兵力,而且都是他親自帶出來的嫡系,戰斗力很強,就算是能把劉勘的指揮機構打亂套,估計你們營也剩不下什么人了。”

對著步話機喊完的李勇馬上想起了還一直沒有動用的重型榴彈炮,這二十幾門榴彈炮是團看家的武器,不到最后關頭是不會用的。

聽到張勁松他們摸到了離敵人的兵團指揮機關不太遠的地方頓時想到,用炮火對敵人的指揮部來一頓火力急襲不但能避免傷亡還能取得戰斗的突然性,如果運氣好一點再把劉勘和他的一干參謀人員打死就更好了,敵人的指揮機構一亂部隊還能有什么戰斗力,這跟后世的斬首作戰有異曲同工的作用,對,就這么辦。

國民黨劉勘兵團對岔口團的陣地攻擊到下午六時左右的時候,這時候的天已經稍稍見黑了,西北野戰軍經過艱苦的努力終于完成了對敵人的包圍,總攻打響了。

彭老總動用了西北野戰軍全部所能使用上的力量,從四面八方一起發起了攻擊,炮火震天動地,喊殺聲在方圓幾十公里的范圍內到處回蕩。

王震司令員為了盡快減輕李勇團的壓力,帶領所部二縱隊從攻擊一開始就把全部三個主力旅都投入了戰斗,而每個主力旅都用兩個團來打前鋒,遇到頑抗則是一個沖鋒解決問題。

劉勘的后衛四十二師拼命的頂,可是在西北野戰軍排山倒海一樣的攻擊面前只頂了不到一個小時就潰敗了下去,亂兵跑的到處都是,這些沒有組織的潰兵在整個戰區內象沒頭的蒼蠅一樣見縫就鉆,這樣一來恐慌的情緒很快傳染給了其他的部隊。

總攻開始兩個小時過去后,劉勘的整個大兵團都有了動搖的跡象,劉勘這個黃埔的一期生不是白給的,他打過抗戰,打過北伐、殺過小鬼子,是個很有經驗的指揮員,命令自己的部下竭盡全力阻擋共軍的進攻,穩住陣腳,想吃掉我的兵團主力沒有那么容易,可是壞消息卻一個接一個傳來。

31旅旅長周由之、47旅旅長李達、53旅旅長韓指真等一大批指揮官相繼陣亡,戰場局勢逐漸向不可控制方面發展。

四天了,團重炮陣地的戰士們急的抓耳撓腮,這那里還叫什么打仗,純粹是看熱鬧來了,后來聽說主力部隊提前一天趕到了,已經完成了對敵人的合圍,有一部分人都有點垂頭喪氣的,完了,完了,這下可真壞了,看來這仗是要打完了,一個大戰役都要打完了,整個跟咱們沒什么事嗎。

這時候帶隊的教導員的步話機里突然傳來了團長李勇的聲音:“炮營有嗎?命令部隊,做好戰斗準備,五分鐘準備。”

戰士們簡直不敢相信從步話機里傳來的是自己團長的聲音,有點呆楞的意思,急的這個教導員吼道:“都看什么呀,傻了嗎?全營撤除偽裝,準備戰——斗。”

團的二十幾門榴彈炮幾天來第一次撤除了蒙在身上的偽裝,營教導員在步話機里緊張地喊:“團長,讓偵察營的張勁松給我們指示目標,我們已經做好了戰斗準備。”

李勇命令張勁松給炮兵指示目標,當好炮兵的觀察哨,劉勘的指揮部不是警衛人員很多嗎,不都是他的嫡系部隊嗎?就用炮火來解決,他炸了咱們好幾天了,這回也讓他們嘗嘗炮彈的滋味,用炮火襲擊,不用他們偵察營上去。

炮營的營長高翔興奮及了,打從他們的迫擊炮的炮彈打完,他已經跟在團長和政委的身后看了一天多的熱鬧了,小炮算什么,這二十幾門榴彈炮才是炮營的主力,是團的看家武器。

高翔和李勇在一起,在山頂上用步話機指揮后山的炮兵陣地,全營注意:

002號目標,平行射向,步兵,榴彈,2號裝藥,瞬發引信,標尺365

向左009

高低加2

4排1炮一發實彈裝填

預備-放!

隨著高翔的口令聲,一門一零五榴彈炮炮口火光一閃,一發炮彈打了出去。

這時的張勁松正帶著幾個戰士趴在一個草棵子里,用望遠鏡緊張地觀察著炮彈的炸點,只見火光一閃,一發榴彈在人群中爆炸了,張勁松仔細觀察,然后把數據告訴給山頂上的高翔,指揮炮兵射擊,這也是偵察兵的基本功之一,別看張勁松平時嘻嘻哈哈的,這時候臉上的神情認真的不得了。

山頂上的高翔根據張勁松的數據指揮后山的炮兵修正彈道射擊:

標尺2

向右002

高低1

全營注意:6發急促射,(實彈裝填,全營齊射,每門炮6發)

預備-放!

陣地上的指揮員手中的紅旗一落,二十幾門榴彈炮發出整齊的嗵地一聲,炮彈出膛,拉開炮門栓,退殼再裝填,又是整齊的嗵的一聲發射,不到一分鐘的工夫就打完了一個六發急速射。

一百二十多發大口徑的殺傷榴彈準確地打在劉勘的指揮所附近,頓時這一帶是山崩地裂火光沖天,折胳膊斷腿到處都是,國民黨的官兵被這突然的炮火打擊給炸的暈頭轉向,這是哪里打來的炮火?岔口山上的共軍裝備的不都一些迫擊炮嗎,怎么還會有這么厲害的榴彈炮?

一頓炮火急襲把張勁松樂的嘴都要合不上了,在步話機里不停地喊:“哎呀,高翔啊,你小子打的太好了。”又是一個月過去了,雖然成績很一般但老巴還是要謝謝大家,弟兄們的支持老巴都看在眼里。

獨立團藏在山后的二十幾門榴彈炮一個齊射把劉勘的指揮部附近炸的亂七八糟,把帶著幾個戰士指示目標的偵察營長張勁松樂得在步話機里直喊好。

高翔則是牛皮哄哄地說:“這算什么,好戲還在后頭,別光顧著樂了,趕緊給我們指示目標和方位。”

張勁松趕緊閉上大嘴巴,認真地觀察炮擊效果,然后再把各項數據報告給山上的高翔。

高翔在山上拿著步話機的話筒不住嘴地喊:

遠彈!表尺減20,方向向右006,兩發——放!

夾叉彈!全營八發急促射,預備——放!

全營射擊敵101號目標!塹壕內步兵,榴彈瞬發、短延期引信,4號裝藥,表尺465,方向基準射向向左020!4發急促射,預備——放!

全營射擊敵102號目標,暴露步兵,取101號諸元表尺加58,方向向右009,4發急促射,預備——放!

山崩海哮一樣的炮火射擊把國民黨在山下的部隊炸得狼哭鬼嚎,哭爹叫娘,天空中炮彈飛過來的嘯叫聲響成一片。

因為有張勁松這些偵察兵的準確指示,獨立團的炮兵打的很準,劉勘的兩個警衛營第一時間被炸的灰飛煙滅,士兵們在恐怖的火力覆蓋下存活的機會很小了,兵團指揮部被炮火整個打掉,也不知道這位中將軍長兼兵團司令跑出去沒有。

岔口防御戰打了四天了,獨立團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是也給予了敵人重大殺傷,有好些個干部戰士都火線入黨和立功,這一切都被在后山隱蔽的炮營戰士們看在眼里,也急在心上,這急的呀,心都要蹦出來了。

聽說野戰軍主力馬上就要圍上來了,炮營的戰士們更是受不了了,一場大戰役要打完了,可是做為獨立團主要武器的榴彈炮還是一下未放,這算怎么一回事,戰后立功評獎的時候自己這些人還不是連個功勞的毛毛都撈不到嗎?

為了這,戰士們幾次讓帶隊的教導員找到團長李勇和政委王成德要求參戰,可是每次都被團長李勇給駁了回來。

團長的理由還很充分,什么你們是咱們團的寶貝,是咱們團的主力和王牌,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可這要是再不開火仗都要打完了,還什么好鋼要用在刀刃上,這仗打的,連最厲害的刀都沒用上嗎。

這一聽說有作戰命令了,都高興得直蹦,戰士們把棉衣的扣子都解開,甩開膀子拼命發射,邊開炮邊喊,使勁砸,用美國人的炮彈砸這些美國人的孫子,看他們還欺負咱解放軍沒大炮不。

炮火打的天崩地裂,炮營的戰士們把棉衣的扣子都解開,有的干脆就脫光了膀子,混身冒汗,來回取炮彈都是一溜小炮,發射、發射、還是發射,把這幾天來的憋屈勁全干出去,不大的工夫一千多發炮彈就砸出去了。

戰士們打的過癮,象這種炮彈和不要錢一樣誰邊干的情況在西北野戰軍里還從沒有過,西北野戰軍窮啊,窮到別的野戰軍的首長都不敢相信。

一場戰斗打幾發炮彈還要請示上級領導,戰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有好多的時候因為請示而耽誤了戰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別說獨立團這種一零五榴彈炮了,在老2團的時候,唯一的一門七五野山炮也只有八發炮彈。

一個步兵團只有八發的山炮彈,說起來都沒人敢相信,可是西北野戰軍就是憑借這樣簡陋的武器裝備與國民黨西北王胡宗南的主力周旋了三年,并且不斷地發展壯大。

這幾發炮彈不到實在不行的時候是沒人舍得用的,團領導對炮兵的要求是一定要每發都命中,這樣炮兵每打一發炮彈都是小心翼翼,恨不得讓炮彈上都長一雙眼睛,但這種情況在獨立團是不存在的,獨立團的家底多厚,出發的時候每門火炮的標準是二百發炮彈,這也讓戰士們的底氣很足,這才是咱解放軍的炮兵。

李勇對炮營的戰士們要求是,要在第一時間內用最快的速度,最兇猛的火力將敵人的重點目標進行火力覆蓋。

有了張勁松做觀察哨的炮兵營在第一時間內就把劉勘的指揮所附近炸的稀巴爛,汽車、帳篷、人員全飛了起來,還引起了部分彈藥的爆炸。

張勁松在步話機里使勁地喊著:“團長,高翔這小子打的太準了,劉勘的指揮所被咱們的大炮給干天上去了,我現在還不知道劉勘死沒死,反正敵人都亂套了。”

話說國民黨二十九軍長兼兵團司令劉勘正和九十師的師長嚴明在一起商量戰局,看看用什么辦法才能突圍出去,關鍵時刻還是嚴明這個和自己搭檔了多年的老伙計靠的住。

嚴明正在問劉勘,延安的警備司令,整編第十七師的師長何文鼎派出來的支援部隊出發沒有?劉勘很憋氣地告訴嚴明,何文鼎這個怕死鬼只出了一個旅的兵力,現在他也不知道這個旅走到什么地方了,估計快不了。

嚴明嘆了口氣:“哎,這個何文鼎啊,手里有三個師的兵力卻只出一個旅,我們的黨國都敗壞在這樣的人手里了,這個何文鼎如果真能豁出去把三個主力師全部出動和我們合兵在一起,勝負還沒一定,說不準我們可以一舉扭轉戰局消滅西北共軍。”

此時嚴明口中的從延安出發的一個旅的幾千人馬正在行軍中,士兵們斜背著大槍歪歪咧咧地向前走,一個士兵臉拉的多長:“老弟,咱們就這點人也敢和共軍主力去打仗?這是誰出的損主意?他老婆養孩子肯定沒。”

另一士兵:“老哥,這你就別操心了,這點事你都看出來了,難道咱們長官看不出來嗎?你看看咱們現在的行軍速度,這還象是去增援嗎?這跟游山玩水有什么區別。”

行軍的隊列中間有一輛吉普車,一個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軍官對在后面閉目養神的軍官說道:“旅座,咱們還要走到什么時候?這越走可離延安就越遠了,如果碰到共軍主力就麻煩了。”

這個旅長連眼睛都沒睜開:“放心吧,老弟,再往前走走,共軍的主力都放在劉勘身上了,這一路上還能有什么共軍?充其量是些土頑游擊隊,咱們雖然人少但也肯定是平安無事,放心了再走走,不然沒法和眾位長官交代。”

在這個國民黨步兵旅行軍的正前方不太遠的地方有一個不算高的山頭,山上石頭亂草叢生,山頭的位置正好卡住從山腳下通過的一條簡易公路,一些穿著灰軍衣的軍人站在山上指指點點的。

這些穿著灰軍衣的軍人正是被彭老總派出來的,西北野戰軍唯一的一支能快速機動的騎兵師,說是騎兵師可也只有幾千人,人員不比正在行軍的國民黨的一個步兵旅人多,武器裝備更是沒法比。

本身就很窮,再加上因為是騎兵部隊,這個師只有一些步槍和輕機槍,再下來的武器就是手榴彈了和馬刀了。

彭老總把這支部隊派出來打陣地防御戰也是實在沒辦法了,野戰軍已經無兵可調,沒指望他們這支騎兵部隊能取得什么大的戰果,只要能把從延安出來的國民黨支援兵力拖住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這個騎兵師的指揮員非常明白自己部隊的優劣,騎兵所擅長的是平原野戰,打陣地戰確實是有點強人所難了,但人是不會講什么條件的,只要是上級的命令就一定要完成,他把一個團的戰士由騎兵改成步兵布置在山頭上,把其余的兩個騎兵團布置在山后面,準備在戰斗打響后從兩側后給國民黨的部隊來一下狠的。

從望遠鏡看到逐漸接近的國民黨士兵,這個指揮員跟身邊的人說道:“還真讓彭老總說對了,看樣子何文鼎這個怕死鬼只出動了一個旅,這樣咱們心里就有底了,命令部隊準備戰斗。”

這個搖搖晃晃行軍國民黨步兵旅漸漸地越走越近,當這一個旅的士兵完全走到山下的時候山上猛然槍聲大做,子彈和手榴彈雨點一樣砸了下來,行軍中的國民黨士兵一點準備都沒有,稀里嘩啦被倒下一大片,士兵們驚恐地喊叫著:“共軍,是共軍,共軍的主力來了。”

這個旅長被這一頓襲擊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但這家伙也多少有點心眼,從山上的火力判斷出雖然不是游擊隊,但火力也不怎么樣,應該還有回轉的余地。

這個家伙讓手下占領周圍的制高點,看看情況再說。山上的八路軍指揮員也看出了這個旅長的心思,讓敵人占領制高點可不行,那樣容易把戰斗打成誰也制服不了誰的僵持局面,這個八路軍的指揮員果斷地命令山手的兩個騎兵團出擊,從側后給他來一下。

兩個團的戰士接到命令后從這個步兵旅的背后發動了襲擊,馬蹄子踏著大地的聲音隆隆做響,象悶雷一樣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閃亮的馬刀眨眼間就揮到了腦袋上。

這個步兵旅的士兵沒想到能從身后還會沖出一支八路軍的騎兵部隊,一下子驚慌失措起來,兩個騎兵團的戰士們在戰馬的高速沖刺下,剎那間就沖到了人堆里。

戰士們沖到近處開始用馬刀劈殺,近距離的騎兵劈砍是非常兇狠的,每一次刀光一閃都有一個國民黨士兵倒下去,騎兵借著馬的力量和速度,每一刀下去,或者被劈中的腦袋掉下去,或者被劈中的肩膀帶著一條胳膊掉到地上。

被騎兵沖到人群里的步兵是很悲慘的,步兵打騎兵只能是打遠不打近,到了近處步兵就沒有什么還手之力了,就算是士兵拼命,這戰損比也是大的不得了。

道理很簡單,手快打手慢,速度快的打速度慢的,另外騎在戰馬身上的士兵還有高度上的優勢,從上向下揮刀劈砍很順手。

這樣這支部隊的屁股后面一下子亂了起來,這就是戰術的使用了,以己之長擊敵之短,彭老總給出來的命令是讓他們拖住從延安出發的國民黨部隊,至于怎么仗怎么打是現場指揮員的事,任務給你了,怎么完成是你們部隊自己的事,彭老總和野司的首長并沒有過多的干預。

這個騎兵師的指揮員看到只有一個國民黨步兵旅的增援部隊的時候,并沒有一味地采取很簡單的陣地防御戰,而是很果斷地實施了最能發揮自己優勢的騎兵對步兵的沖殺戰術,并一舉取得成功,如果打陣地防御戰,憑借手中簡陋的武器,就算是擋住了這伙敵人也會有不小傷亡。

這個從延安出來的步兵旅最初的想法是慢慢走,走個差不多的時候虛晃一槍,和八路軍的游擊隊一類的部隊接觸一下,然后再迅速撤回去,好象上峰交代,我們遇到了共軍主力的頑強阻擊,部隊無法前進。

沒有想到這里還有一支戰斗力很強悍的八路軍騎兵部隊,部隊一下子被打亂了,兩個團的騎兵向一陣風一樣從這個旅的部隊中間沖了過去,等戰士們把戰馬掉過來頭來開始第二次沖鋒的時候,這個旅的士兵再有沒有了抵抗的意思,不顧軍官的吆喝各自逃命了。

山上的指揮員看見國民黨這個旅的士兵有了混亂的跡象,馬上命令山上的一個團的戰士們沖下去,爭取一鼓作氣徹底解決掉這伙從延安出來的支援部隊。

從山上沖下來的這個團戰士正面再一壓,這個國民黨的派出來的步兵旅頓時失去了控制,這個旅的旅長坐著吉普車掉頭就跑,現在還什么支援不支援的,連自己都保不住了,快跑吧,可是那有這么容易的,在簡易公路上吉普車的速度跑不起來,幾個解放軍騎兵戰士追到近處,在馬上對著這個吉普車連續投出了幾顆手榴彈,在一陣爆炸聲中,這個旅長和他吉普車一起變成了一堆費鐵。

孫子說,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這就是這個八路軍指揮員的高明之處了,他沒有簡單地去執行彭老總的命令,如果換了一個只是知道機械執行命令的指揮員,他很可能把全部力量都用在防守上,最后的結果是能完成任務,但卻取得不了什么大的戰果,部隊還會較大的傷亡,更別提把敵人全殲了,這就是一個指揮員的能力了。

這個旅長一死,勝利毫無疑問地被騎兵師抓在了手里,戰士們興奮地滿山遍野地抓俘虜揀戰利品,大家還互相打趣說,還是國民黨的中央軍富裕呀,看看這武器,這家伙都是嶄新嶄新的,這回好了,落到咱解放軍手里也算是沒白讓它的美國主子辛苦一回。

實際上這個旅的步兵戰斗力并不是太差,只是沒有準備而被打打了個突然襲擊,加上解放軍的戰術對頭,國民黨的這個旅長死的早,部隊一下子被打散了,看著堆積如山的武器彈藥,這支騎兵部隊的指揮員眼睛都要樂的睜不開了,好啊,太好了,咱缺的就是武器彈藥,這回好了,有了這些家伙,就算是從延安再出來一兩個師咱也能擋的住。

給彭老總發報,我勇敢部(西北野戰軍部隊代號),騎兵獨立師,全殲敵一個旅,殲敵四千,擊斃敵旅長,俘虜和繳獲正在清點中。

岔口山下,國民黨整編第二十九軍軍部,鋪著地圖的桌子旁站著劉勘和嚴明,在兩人商量來商量去的時候,突然在指揮部周圍響起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正當倆人有點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軍官跑了進來:“軍座,不好了,是山上共軍打過來的炮火,是重型榴彈炮,這里很危險,快走。”

劉勘:“胡說,這山上的共軍能有幾十門的迫擊炮已經很了不得了,那能還有什么榴彈炮,你再好好詢問一下各個部隊,是不是咱們的彈藥車不小心產生了殉爆。”

軍官:“軍座,快走吧,不是什么彈藥的問題,我看得很清楚,全是大口徑的殺傷榴彈,共軍的炮火很準,我們的兵團指揮機關估計已經被共軍的偵察部隊發現了。”

見這個軍官這么一說,劉勘有點猶豫地看了看身邊的九十師的師長嚴明,劉勘確實不愿意走,他這個主帥一走容易引起士兵的慌亂而動搖軍心。

嚴明:“劉軍長,走吧,不管是不是山上共軍的炮火,可以肯定是敵人的炮彈沒錯,共軍炮火打得這么準也確實是說明人家弄明白了兵團指揮部的位置,快走,越快越好。”

見嚴明也這么說,劉勘告訴身邊的軍官簡單收拾一下,馬上撤走,可是劉勘和嚴明倆人戴上鋼盔剛剛走出指揮部大帳篷門口的時候,一頓鋪天蓋地的炮火又席卷過來。

看到攻擊的敵人突然退了下去,李勇和王成德很奇怪,經過張勁松的證實,原來是國民黨的兵團司令劉勘被炮火炸死了,李勇高興及了,命令部隊出擊。

一個號班的十幾名戰士,站在岔口山的最高處,鼓足了勁猛吹,嘹亮的號聲剎那間響了起來,獨立團被敵人壓著打了四天了,這時候聽到山上的號聲精神振奮的不得了。

軍號是人民軍隊的寶貝和特殊的武器,打從部隊成立那天起就始終伴隨這這支英雄的部隊南征北戰,東擋西殺,不夸張地說,軍號已經成了紅軍、八路軍、新四軍以及人民解放軍靈魂一樣的存在。

激昂的沖鋒號能讓我們的戰士熱血沸騰,也能讓它的對手魂飛喪膽。(包括后來朝鮮戰場上的所謂聯合,什么二戰王牌,什么鐵血精英,什么蒙哥馬利的部隊,我們的號聲,一樣讓這些國家的軍隊嚇破膽而尿褲子)

聽到山頂上的沖鋒號,何翠花知道這是團長李勇在命令部隊全團出擊,這個前線的指揮員,代理的營長,榆林戰役中的英雄,把一支腳踩在戰士們剛挖出來的簡陋戰壕上,用手里沖鋒槍的槍苗子向山下一指:“同志們,跟我——上——殺,然后就蹦了出去。”

這就是解放軍和八路軍指揮員與國民黨的不同了,戰爭年代的解放軍指揮員嘴里沒有讓你上的口令,而是跟我上,這才是共c黨八路軍的老骨頭部隊,指揮員要身先士卒,帶隊沖鋒。

最前面的五營在何翠花的帶領下沖下山去,馬全有帶著二營從左面沖下去,馬長勝帶三營從右面沖了下去,而團長李勇和政委王成德則帶領兩個警衛排和炮營的一部分人,從正面跟在五營的后面向山下沖。

馬全有的二營和馬長勝的三營以及李玉明的兩個警衛排都是第一次投入戰斗,戰士們的心態和炮營的戰士們差不多,劉勘都被炸死了,再不上去就沒機會了,抓緊沖上去,沒準還能撈著個功勞的尾巴,要不可就真沒戲了。

最憋悶的還得算是三營長馬長勝,榆林戰役的時候他們三營是二梯隊,雖說也沒少出力,但和第一梯隊的一營和二營,還有后來拿下守軍司令部的五營沒法比,本來全營戰士們都憋著一口氣,準備在這次戰斗里立點大功勞,也好顯擺顯擺,沒想到又被團長給留做預備隊了。

三營長馬長勝是個非常能打仗的老戰士,脾氣很火暴,獨立團的這些營級干部里誰最能打仗沒人說的明白,但是要說誰脾氣最不好那肯定是沒別人,大家都會說,那還會是誰?三營長馬長勝唄。

這幾天馬長勝帶著他的三營戰士們也不知道找團長李勇請示了多少回,但每次都被李勇給摟回去了,為了這馬長勝沒少讓人笑話,特別是高翔這小子,不住嘴地白話,說什么,壞了,馬長勝有病了,等大伙問他馬長勝有什么病的時候,他一本正經地說,快要鱉瘋了。

高翔他們小炮的炮彈打完了,這家伙一天到晚跟著團長瞎轉悠,馬長勝的心思被他的看的清清楚楚。

馬長勝也沒有別辦法,軍令如山,團長沒命令說什么都是白扯,只好帶著戰士們等機會,等打到第四天頭上,獨立團的軍號響起來的時候,馬長勝和三營的戰士們總算是盼到出頭的日子,嗎的,說什么也要沖到最前面去,看能不能抓住幾個國民黨部隊里的大腦袋,師長沒有,旅長、團長也行。

后來聽說劉勘被炸死了,馬長勝更來氣了,你說好好的一個兵團司令藏什么地方不行,你藏在耗子洞里也行啊,只要不被打死就好,等我們三營上去抓個活的多好,也能立個大功,還非得讓炮彈炸死嘍,這大炮都是高翔他們營的,就算是自己上去把死的弄回來功勞來還是人家的,自己算是白讓這小子笑話了。

心里來氣的馬長勝這口氣怎么也找不到地方出,后來實在沒轍了,這個家伙把自己手里的駁殼槍插在腰帶上,隨手操起一支三八式步槍,只要見到不投降的上去就挑。

獨立團里槍打得最準的是四營長寧金山,拼刺刀最厲害的則肯定是馬長勝,馬長勝沒參軍前在家里練過工夫,參軍后打小鬼子,八路軍的彈藥很缺乏,有的時候戰術也很簡單,機槍一響,砸上幾發炮彈,手榴彈再摔下去,然后就是沖鋒和小鬼子肉搏。

沒別的辦法,子彈都沒幾顆不打近戰傷亡更大,打慣窮仗的八路軍也不是一點好處沒有,向馬長勝就是,和小鬼子連著拼了幾年,練出了一身出色的拼刺技術。

轉眼間還想頑抗的連著被他挑死了十幾個,這被馬長勝用刺刀挑死的十幾個人大部分都是些軍官,馬長勝對這些軍官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嘴里大聲吼著:防左刺——殺,防右刺——殺,壓打刺——殺,殺,殺,殺。

馬長勝的氣勢完全把這些國民黨的士兵給震住了,血淋淋的刺刀指向那里,那里就有一大片舉手投降的。

就這樣馬長勝的心里才好過一點,別看我們營出擊的最晚,但我們抓的俘虜最多,繳獲的武器也最多,這多少也算是個功勞吧。

李勇和王成德帶領戰士們一口氣跑到山下的時候,山下的國民黨部隊都已經亂套了,解放軍的炮火和號聲讓這些士兵再也沒有了抵抗的意志,士兵們到處亂跑,有些膽子大的干脆不跑了,把槍往頭上一舉等著解放軍來收容。

看到這場面李勇心里有數了,國民黨的部隊人雖然多但是已經沒了戰斗力了,樹倒猴孫散,這樣的部隊對戰士們沒什么威脅了,戰役的勝利已經被西北野戰軍撈到手里了,這將是西北野戰軍新式整軍后的一個空前的大勝利。

興奮之余李勇的腦袋又轉了起來,勝利已經拿到手了,剩下就應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考慮什么?搶人、搶錢、搶糧食、搶物資彈藥、搶汽車、搶通訊器材,反正是有什么能用上的都得搶。

想到這里李勇趕忙讓身邊的戰士把步話機拿過來,這李大團長在步話機里大喊大叫起來:“都給我聽著,別光顧著打仗,你們幾個小子都多長幾個心眼,那些亂兵讓主力部隊去收拾吧,現在你們的任務是戰場繳獲,聽到了嗎?是戰場繳獲,看到什么好東西都弄回來,聽到沒有?聽到了趕緊回答。”

帶隊出擊的各個營的指揮員聽見步話機里李勇的聲音都明白團長要干什么,這些個指揮員互相都在叨咕:“哎,聽見沒,咱團長又要讓咱們開始搶東西了,不過不搶也不行,不搶那來這么厲害的戰斗力,這次戰斗虧大了,要是搶不回去些什么好東西還指不定怎么挨團長罵,快點分散開,見什么搶什么。”

獨立團的各個部隊馬上放棄了對敵人亂兵的追擊,開始劃拉物資和彈藥了,李勇這么做也不算是私心太重,這些到處亂跑的兵追與不追也沒什么太大的作用,四面八方都讓主力圍的跟鐵桶一樣,他們還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再說了,沒有糧食在這大山里你出去也得餓死,還不如等著讓解放軍來收容。

李勇這里的搶不但要和敵人搶,還要跟自己人搶,特別是跟象六縱隊羅司令員那樣的部隊搶,誰看到好東西都眼紅,別的部隊也不傻,早一點下手比晚下手強。

榆林戰役結束后獨立團就在六縱隊羅司令員手里吃了個大虧,這次說什么也要長點見識,一定要先下手。

這個時候天已經大黑了,四面八方的喊聲和潮水一樣,國民黨的士兵有的心眼多的干脆就不跑了,坐在地上等著收容,有了一個這樣做的士兵后來學的就越來越多,到后來成排成連的坐在地上,還跑什么跑,咱也不是不知道解放軍的俘虜政策,抓住就抓住貝,咱們也不是當官的怕什么。

這樣就給李勇和獨立團戰士們創造了極好的下手的機會,國民黨大兵團里的好東西多的是呀,戰士們挑有用的猛勁往身上揀,后來見實在拿不動了,看到汽車的時候直接扔車上,反正戰士們都會開車,裝滿一車再拉回去。

李大團長在步話機里不時地提醒:“注意了,武器彈藥是好東西,人更是好東西,還是老規矩,看到年輕的,身體好的都抓回來,我可不嫌多。”

這次戰斗獨立團又經受了巨大的傷亡,傷亡的數字李勇還沒統計出來,但估計不會比榆林戰役少,所以李勇告訴戰士們說什么也要多抓一些俘虜好補充部隊,向上次司令員給補充一千多民兵的事干脆連想都不要想了,這樣的事有一沒有二,一切還要靠自己。

就這樣獨立團的幾千人馬除出了負傷的和忙碌的衛生隊以及李佳的通訊排以外,剩下的人馬全部出動,連炊事班的人員都出動了。最后說一句,謝謝大家的推薦票。

李勇見國民黨的士兵沒有了抵抗的意志,命令部隊不要去管這些亂兵,抓緊時間收羅武器彈藥和各種急需的物資,當然了,俘虜也是要的,還得要身體好和年齡小的。

在當時的年代三十幾歲當兵的有的是,老百姓有的時候沒有活路了就只好當兵了,不過當兵去也是混日子,當兵吃糧,過一天算一天,也省得被餓死,這樣的兵團是不要的,原因很簡單,年齡太大沒有發展的潛力。

戰士們也很習慣自己團長的性格,知道什么也撈不回去肯定是要挨罵的,馬上分散開來,以班排為單位到處亂轉,見到好東西就往回弄,有的希奇古怪的東西戰士們不認識也一起拿走,別看不認識,反正這類貨色團長喜歡。

一直干到半夜,弄回來的東西也不知道有多少,黑燈瞎火的,誰也查不過來,不過也用不著查數,一股腦的都交給輜重營,反正肉都爛在鍋里,仗一打完以后有的是時間。

弄回來的東西太多,把老孫和輜重營的戰士們忙的不可開交,不住閑的清點查數,還要分門別類歸整好,恨不得一個人當成兩個用,但輜重營里有一個人例外,別人不管怎么忙她卻一點也不忙。

這個人是誰,大家一猜就知道了,副營長何翠花啊,這何副營長還沒從戰斗中緩過勁來,打從王老虎負傷以后由何翠花代理營長,這丫頭帶著戰斗部隊打仗有點上癮,沖下山以后帶著戰士們不管不顧地一直向前干。

按她的意思是說什么也要抓個國民黨活的高級軍官,最好把劉勘抓住,省得團長李勇老是說她看到軍官都打死,得改變自己在大勇心目中的形象了,后來聽說劉勘被炮彈炸死了,這丫頭氣的直轉圈,知道她心思的戰士們勸她,劉勘死了咱們再抓別的,沒大的不是還有小的嗎,這多抓幾個不就行了嗎。葉子悠悠

何翠花一聽是這么個道理,帶著戰士也不知道跑出去多遠,工夫不付有心人,經過這么一番折騰還真讓她給抓住個師長,另外團長和旅長也抓了好幾個,何翠花總算松了一口氣,恩,看大勇這回還說什么?

這時候一個身影從不遠處跑了過來,這個人邊跑邊喊:“團長,團長,我是李江國,我們都回來了。”

看到李江國這家伙跑過來,李勇過去就給了他一拳頭,然后趕忙問:“怎么樣?還以為你小子死那去了,怎么才回來?戰士們還好嗎?為什么不和我們聯系?”

李勇的一串問題讓李江國張了張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最后想了想才說道:“團長,不是不想和你們聯系,我是怕暴露才沒著急回來,我們這回是弄著好東西了,撈著一條大魚,二十九軍的一個輜重團都讓我們給撈住了,團長,是整整一個輜重團啊,光是汽車就有一百多輛,物質彈藥和糧食,要什么有什么。”

李江國的一番話讓李勇因為部隊傷亡而郁悶的心情好了一點,部隊傷亡很大,一點東西都弄不回去就更虧了,整個岔口地區整整亂了一宿,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終于平靜下來。

西北野戰軍的大隊人馬押著成排成行的俘虜往一起集中,天亮了也是打掃戰場的好時機,各個縱隊、各個旅團都到處收集繳獲。

西北野戰軍的武器彈藥主要來自前線,這一點直到解放戰爭打完也沒什么大的改變,這也是由于大西北薄弱的工業能力所決定的,自己生產不出來,所以只好是靠戰場繳獲,往白了說,就是一切都要靠搶。

這樣一來就有個問題出現了,別部隊俘虜都是統一交給上級管理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第一條嗎,一切繳獲要歸共,可是團的俘虜怎么辦?以前的時候都是自己說了算,可那時候終歸是沒和主力在一起,現在怎么辦為好?

也向別的部隊一樣都交上去又不心甜,團抓的俘虜可都是花大力氣挑出來的年輕人,個個都是棒小伙子,別看這些人跟著國民黨沒什么作為,到了解放軍的部隊里只要教育好了就是好戰士,個個都能當英雄。葉子悠悠

幾個指揮員都過來跟李勇和王成德請示怎么辦?這時候的政委王成德也沒了主意,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了團長李勇。

李勇:“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們交是他們的問題,咱們不交,不管抓了多少都是咱們團自己訓練,不用交給上級了。”

李勇這么做當然有自己的道理,抓住俘虜由自己訓練是經過彭老總和王司令員同意的,別看李勇回答的很輕松,好象沒什么大不了的,沒有上面兩個首長的同意他是不敢這么做的。

到了早上八點左右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團也終于和自己的二縱隊會合了,李勇離老遠就看見了在一大群人前面挺著胸脯,腦袋上的帽子向一邊歪歪著的王司令員。

司令員樂得連嘴都要合不上了,邊走邊用手東指西指的,看那樣子也是在告訴身邊的人員,見著好東西都要多撈點,別讓李勇那小子給比下去。

李勇和王成德倆人一溜小跑來到王司令員跟前,倆人舉手敬禮:“報告司令員同志,二縱團完成了上級交給的任務,請首長指示。”

王司令員高興啊,看看我的兵,這才是我王胡子的兵,個頂個的都是英雄。

司令員把李勇和王成德的手搬了下來:“好樣的,沒給我王胡子丟臉,告訴戰士們,你們現在的工作就是休息,吃好喝好,然后再睡覺,剩下的事不用你們管了,有時間我到總部去,找彭老總和習政委給你們請功。”

李勇趁著司令員的高興勁忙匯報:“司令員,我們這次又抓了一大堆的俘虜,我還想留著自己訓練,你看怎么樣?”

王司令員:“放心干吧,你們團的事我早就和彭老總打過招呼了,大膽子去弄,我們都想看看你小子能弄出什么樣部隊來,再說這次戰斗你們團的損失又很大,多抓點俘虜對你們的補充也有好處。”

有了王司令員的同意,李勇和王成德的一塊大心事總算落了地,不管怎么說,這事也得上級首長同意才行。

經過艱苦的努力,西北野戰軍繼榆林戰役后又一次取得了空前的勝利,全殲了國民黨劉勘的重兵集團,繳獲大量的物資和彈藥,也獲得了大量的人員補充,當然了俘虜還要教育一段時間才能下到部隊,這一部分人暫時還形成不了戰斗力。

這對補給匱乏的野戰軍來說好比是雪中送炭一樣,全軍上下都洋溢著勝利的情緒,干部戰士們每次見面的時候臉上都帶著笑,但野戰軍的高級首長們并沒有被勝利沖昏頭腦。

西北野戰軍指揮部,彭老總還和以往一樣很嚴肅地站在地圖前,屋子里喜氣洋洋的笑聲好象并沒有感染到這位解放軍戰神的身上。

還是習政委走了過來:“老總,該高興還是得高興一下,咱們到底是打了大勝仗嗎,別讓下面的同志們看見你害怕。”

站在地圖前的彭老總撓了撓腦瓜皮:“好了,我的政委,我就聽你的,一會就和同志們高興高興去,咱們今天中午也做點好吃的,不是有好多罐頭嗎,讓炊事班的人賣點力氣。對了,我說政委,咱們那個團怎么樣?這次戰斗他們可是又立了大功了。”

習政委:“功勞是不小,可他們的傷亡也很大,我剛剛接到了二縱隊的報告,團的傷亡已經超過了三分之一,輕重傷加上犧牲的戰士有一千五百多人,他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完成野司交給的任務,很不容易啊。”

彭老總:“是啊,我們的勝利是用戰士們的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告訴二縱的王胡子,想辦法讓他的團休整一段時間,沒有大的任務就不要讓他們出動了,讓戰士們多休息休息。”

習政委:“老總啊,這事不用你想了,我早就做完了,就算是我不去說,估計王胡子也會這么做的,他可對這個團寶貝的不得了啊。”

彭老總笑了笑:“也是,王胡子的脾氣跟頭撅驢一樣,他手底下的兵在他的眼里都是寶貝,誰都碰不得,這次沒說我越及指揮,我就燒高香了,好吧,給他們二縱隊發嘉獎電,然后通報全軍。”

彭老總口述,一個參謀人員拿過紙和筆開始記錄:

二縱隊,李勇團,不顧疲勞強行軍奔襲二百公里,以一團之力阻擋敵人大兵團四個晝夜,敵人以飛機大炮終日轟炸,卻始終不能前進一步,你部,以大無謂的精神和勇敢氣概為全軍做出了楷模,這次戰役,英雄的二縱團功不可末。

中國人民解放軍西北野戰軍彭習

二縱隊司令部,王司令員拿著電報咧著嘴對周圍的人說:“看到沒有,還得是咱們二縱隊,主力就是主力,把電報給團送過去,是彭老總和習政委親自簽發的,讓他們也高興高興。”

這時候的獨立團正在處理戰役過后的后續工作,犧牲的戰士要掩埋,負傷的要趕緊轉到野戰軍的后方醫院去。

全團從榆林出發的時候是四千二百多人,這次戰斗傷亡了一千五百多,把傷員都送走后全團還剩下了二千七百多人。

這還是因為獨立團有個很厲害的衛生隊,藥品、器械都不缺,小一點的傷戰士們都不愛去醫院,團里的衛生隊完全能對付,如果把負傷較輕沒去醫院的這一部分人都算上,獨立團的傷亡數字就更大了。

其實這傷亡數字也沒辦法算的太仔細,李勇給上級匯報的數字是犧牲和暫時失去戰斗力的人員,如果把身上有點傷的都算上那就多了,沒帶傷的戰士連三分之一都不到。

現在有戰斗力的戰士還有二千七百多人,雖然跟別的團級部隊比起來不算小,人員也不算少,但要跟剛出發時比較就差多了,加上武器裝備的損失,獨立團的戰斗力下降了三分之一還多,這讓干部戰士們很郁悶,雖然野戰軍打了大勝仗,但獨立團的傷亡也確實是大了點。

激烈的戰斗中即使自己的親人犧牲了大家也感覺不到什么,可是等戰斗打完,想起那些剛剛還和自己在一起的戰友以后再也見不到了的時候就想哭,飯也吃不下去。

炊事班的人員變著花樣做了好吃的,輜重營也拿出了好多的家當,大盒的牛肉罐頭隨便造,但還是沒有用,一盆飯菜端上來連三分之一都吃不掉,正當大家心情都很不好受的時候,縱隊司令部派人把野司的嘉獎電報送了過來。

還得說是政委王成德這個老政工有經驗,部隊老是沉浸在悲痛中可不行,這樣容易影響士氣,士氣是一支部隊的立足之本。

王成德借這個機會鼓勵大家:“同志們,我們團傷亡是很大,但是一個解放軍戰士,一個員要有大局意思和長遠觀念,正是因為我們團所付出的重大犧牲,才有了野戰軍所取得的巨大勝利。

這一仗我們至少也把胡宗南的機動兵力打掉了近三分之一,就沖這一點來說,把我們全團打光了都是合適的,還是那句老話,要奮斗就會有犧牲,我們人是不怕死的,振作起來,同志們,還有更大的戰斗在前面等著我們。”

王成德的一番話讓戰士們想到了很多在新式整軍中所立下的誓言,政委說的對,正是因為有了我們的犧牲才取得了這么大的勝利,戰士倒在戰場上是光榮的,我們為了建立新中國就要付出代價。

王成德這個年齡不大的老政工的本事也讓李勇很佩服,李勇把掩埋犧牲戰士的墓碑上刻了兩行字:為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

在全團干部和戰士的努力下,獨立團很快從悲痛中走了出來,一切工作又重新走上了正軌。

全團從上到下需要做的工作太多了,大量的俘虜要訓練,繳獲的武器彈藥和糧食要分門別類的整理好,好在縱隊沒給別的任務,王司令員還特意告訴李勇和王成德,現在你們團的任務除了休整還是休整,這就給獨立團所開展的各項工作有了時間上的保證。

在這期間,野戰軍也并沒有閑著,彭老總命令,三縱隊許光達部,六縱隊羅員發部,回身宜川,去解決敵人在宜川的二十四旅,劉勘的大兵團解決掉了,剩下就該收拾宜川張漢初這條小雜魚了。

兩個主力縱隊加在一起有四萬多人,有的野司首長向彭老總建議說是不是人去多了,這宜川總共只有國民黨一個旅的守軍六千多人,被咱們野戰軍七打八打的還能剩下多少人,有一個縱隊足夠了。

彭老總則不這么看,打仗不是兒戲,我們在戰略上要蔑視對手,但在戰術上要重視對手,死狗也要當成老虎去打,去兩個縱隊當然是有原因的,戰士們一直都在打仗,始終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加上剛剛打完大戰役,體力和戰斗力下降的厲害,多去一些部隊把握大些,沒人想在陰溝里翻船。

放下回身急行軍前進的兩個縱隊不說,單說宜川城內,二十四旅的旅長張漢初最近一段時間就跟懷里揣了二十五個小兔子一樣,百爪撓心。

這可怎么是好,連劉勘這么個大兵團都敗了,我可怎么辦?豁出去硬挺和共軍拼了?自己的六千多人現在只剩下三千出頭不到四千人,憑這點兵力還不夠共軍主力塞牙縫的。

跑,往哪里跑?沒有命令就跑,就算回去也得被上峰給斃了,正當這個張大旅長二心不定的時候,有人報告:“報告旅長,共軍回來了,而且是大部隊,從遠處看得很清楚,人是黑丫丫的不知道有多少。”

這個張漢初一聽臉都綠了,他很清楚這是共軍收拾完劉勘的主力以后來解決他這個小不點了。

嗎的,共軍回來的太快了,這劉勘可真是個廢物,全美械的部隊加上飛機和大炮怎么就干不過共軍的爛步槍和手榴彈。

不說這張漢初是怎么想的,但終歸他還是個旅長,這家伙馬上命令全城戒嚴,加強守備,然后讓手下的軍官來開會,自己沒主意就讓手下的人給想想,沒準就能想出點好辦法。

不長時間手下的這些軍官全到了,張漢初看看這些軍官:“廢話我也

不說了,情況大家都清楚,有什么主意都說出來,我們還能不能有一條生路可走。”

沉默了半晌,一個軍官說道:“旅座,要論守城我們還有一拼之力,別看我們人少,但是宜川地理位置險要,共軍一時半會攻不進來,問題是我們要守到什么時候?援軍不可能再有了,靠我們自己的力量遲早會城破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這個軍官說完又是好長時間沒人說話,張漢初見沒人說話,沖著手下人,有點氣急敗壞地喊道:“都沒主意嗎?打又打不過,守又守不住,難道我們只剩下投降一條路了嗎?難道你們都想去當共軍嗎?共軍都是過苦日子的軍隊,你們能受得了嗎?”

一個軍官小心翼翼地說道:“旅座,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們還有近四千人,只要我們能充分利用我們的地勢優勢就能和共軍周旋一段時間,共軍剛剛和劉勘死拼完,雖然取得了勝利但官兵也肯定很疲勞,我們先讓他們攻一段時間,等共軍幾次攻擊沒有效果的時候我們選擇個機會突圍出去,只要能沖出去我們再化整為零分散開來,我就不信共軍能把我們這些人全抓住,等我們進入山區就可以走小路化裝直接回延安或者是西安,能不能走出去到時候就看各位的造化了,言盡于此,不知各位還有別的高見沒有?”

這個軍官說完后又是好長時間沒人吱聲,張漢初嘆口氣:“硬打是沒用的,既然大家不想當共軍的俘虜就只好這么干了。”

剛才出主意的軍官見沒人反對又說道:“旅座,我們這些人要想活著出去不給共軍當俘虜還要有個先提條件。”

這時候不少軍官都有點著急地說道:“你就說吧,現在說對說錯也沒人怪你。”

軍官:“我們要想突圍出去,共軍的頭幾次攻擊就必須要挺住,只有把共軍的攻擊勢頭遏止住我們才有出去的機會,說白了,我們才有跑出去的機會,當兵的就管不了,讓他們去吸引共軍的注意力,我們好趁亂突圍。”

張漢初:“聽到沒有,這才是好主意,大家放心,只要我們能出去就好辦,就算我們沒有一兵一卒也沒關系,到了西安咱們還是好兄弟,憑我張某人和胡司令長官的關系,我們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所以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一定先把宜川守住,先守幾天,看情況我再帶大家突圍。”

不說宜川城內的敵人怎么研究,咱們再說急速前進的三縱隊和六縱隊,從榆林出來以后戰士們一直都在不停的打仗行軍,加上伙食不好,體力下降的很厲害。

但大家都知道宜川這個關中屏障的重要性,部隊各級領導讓大家再鼓足一把勁,只要能把宜川拿下來就能休息一段時間了。

這一天戰士們終于又一次來到了宜川城下,宜川城易守難攻,修建有大量的水泥碉堡和工事,因為人員不足,張漢初的二十四旅收縮了防線,把不必要的兵力都已撤回城內,只堅守主城和城外的兩個制高點。

在宜川周圍的制高點中,有兩處地勢最為險要,和宜川城形成了犄角之勢,三處陣地可以進行互相的火力支援,宜川的守軍之所以有信心能守住一段時間也是基于這兩處險要的工事。老巴謝謝大家,弟兄們的每一點支持都很讓老巴欣慰。提供TXT,txt電子書)

用三、六兩個縱隊回身攻擊宜川是彭老總的慣用手法,以后也多次使用,但宜川并不向戰士們想象的那樣,只要是解放軍的大部隊一到國民黨就得舉手投降,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宜川城內的國民黨守軍經過一番商議,準備先死守一段時間,然后再相機突圍,張漢初和他的一些手下有信心和解放軍對抗死守是因為宜川險要的地勢,宜川的地勢并不利于大兵團作戰,你人多也未必能用得上。

宜川除了主城以外還有城外的兩處陣地,這兩處陣地一是內七郎山,二是鳳翅山,兩山中以內七郎山最為險要,雖然此山并不高,海拔只有三百多米,但它背靠宜川的城墻,山壁很陡,易守難攻,自古就有“七郎山一條路”的說法。

二十四旅的重炮陣地和彈藥庫都在這個山上,這個的旅長張漢初雖然怕死,但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明白,他也知道這個陣地的重要性,在山頂放了一千多人來進行重點防守,這在兵力很緊張的二十四旅來說,能做到這點已經很不容易了。

另一坐山叫鳳翅山,這個鳳翅山雖然沒有七郎山險峻,但是它的海拔高度要比七郎上高一些,在這個山頂陣地上更容易發揮火力,張漢初在這個陣地上也布置了一個團的兵力。

雖然這個團經過前幾次的戰斗已經不滿員了,但也還剩下不到一千人,而且這百人都是打剩下來的老兵油子,打起仗來又尖又滑,槍法很準,在國民黨的軍隊里也混慣了,戰斗力不可小視,關鍵時候還是可以拼命的。

這樣一來,主城宜川的守軍已經不到兩千人了,西北野戰軍三、六兩個縱隊到了以后,戰士們顧不上休息,馬上開始強攻,大家都以為這個宜川國民黨的軍隊只剩下有限的幾千人,還能有什么戰斗力,還不是手到擒來,一個攻擊就拿下。

可是事與愿違,西北野戰軍三、六兩個縱隊的強攻很快被二十四旅給反擊下來,部隊隨即又發動了幾次強攻,可又都被敵人的密集火力打了下來,幾次攻擊不但沒有取得什么效果還帶來了不小的傷亡。

戰士們急了,一些基層的指揮員也急了,連劉勘的主力大兵團都被老子吃掉了,還在乎你一個小小的宜川,來了兩個縱隊都拿不下一個被打得七零八落的二十四旅還怎么跟彭老總和習政委以及野司的首長們交代?還算什么野戰軍的主力縱隊,大家都準備再一次發動硬攻,不信就啃不掉它。

察覺到部隊急噪情緒的三縱隊司令員許光達馬上叫停了戰斗,命令部隊停止攻擊,仔細研究一下敵人的火力和兵力部署然后再行決定怎么攻城。

仔細觀察了整個戰斗經過的許司令認為別看這宜川的敵人二十四旅兵力不足,但據險防守也是有一定戰斗力的,幾次攻擊未果說明指戰員們還是有點輕敵了。

這宜川主城和城外的兩個支撐點就象一個伸出兩條前腿的王八一樣,不但是身上有硬殼還有鋒利的爪子和牙齒。

要想拿下這個宜川還真要下一點工夫,出發的時候彭老總讓出動兩個縱隊并不是沒有道理。

城外的兩個支撐點和主城互為犄角,用火力來互相支持,攻一則動全身,前幾次攻擊就是因為受到了敵人交叉火力的打擊而傷亡頗大。

在兩個縱隊聯合召開的戰前會議上,許光達司令員認為要想用最小的代價拿下宜川就要首先打破敵人的三角支撐點,兩處佯攻,來牽制敵人的火力與兵力,對一處陣地進行真正的攻擊,先打掉他三個支撐點中的一點,弄折這個硬蓋王八的一條爪子然后再對別的陣地下手。

許司令員的提議被一致通過,這個被選中做為真正攻擊目標的陣地就是七郎山,許司令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是因為七郎山上有敵人的炮兵陣地,這個炮兵陣地因為高度上的優勢,給我軍的前幾次攻擊造成了相當大的麻煩。

只要能拿下七郎山就可以對其余陣地上的敵人進行居高臨下的火力壓制,這樣可以有效地降低部隊的傷亡。

許光達,原名德華,湖南長沙人,1908——1969,1926年入黃埔軍校,29年到洪湖蘇區,任工農紅軍第六軍參謀長,17師師長,32年作戰負傷赴蘇聯治療和學習,抗日戰爭時期任八路軍120師獨立第二旅旅長,也是賀龍元帥的老部下,解放戰爭時期任西北野戰軍三縱隊司令員,二兵團司令,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軍的首任軍長,五五年封大將軍銜。

許光達將軍為大家所熟悉,就不過多的介紹了,這是一個上過黃埔軍校,還到蘇聯啃過黑面包的將軍,在當時普遍文化水平都不高的解放軍部隊里得說是一個異數了。(蘇聯的黑面包在東北俗稱大咧吧,那家伙確實是大面包,跟個枕頭沒什么區別,搞不懂俄羅斯人為什么要把面包做成那么大)

還有一點要說的,五五年授銜后,許光達將軍認為自己的貢獻比不上其余的九個大將,是自己認為,要求中央對自己降一級使用,中央同意了將軍的要求,所以我們國家的大將軍銜都是四級干部,只有許光達將軍自己是五級干部,啥也不說了,那個時候的老共c黨人辦事真是讓人從心眼里佩服,不佩服都不行。

開完戰前準備會議的三、六兩個縱隊馬上又開始了對宜川的攻擊行動,這次行動由許光達司令員來指揮兩個縱隊,雖然都是縱隊一級的部隊,級別一樣大,但也要有一個統一的指揮。

前文介紹過,六縱隊羅司令員也是個很厲害的將軍,但要和許司令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的,再說部隊里是講資歷和威望的,不論是資歷、能力還是威望,由許光達司令員來指揮兩個縱隊都是眾望所歸的。

這時候就看出人多的優勢了,兩個縱隊的戰士分別對宜川的主城墻,城外的七郎山,鳳翅山同時發起攻擊,目的是讓敵人首尾不能相顧,不能對西北野戰軍的主要攻擊對象,城外的七郎山進行有效的支援。

許司令在會議上給各級指揮員下的命令是,不管是主攻還是佯攻,都要想辦法開動腦筋,盡量來減少傷亡,象那種不管不顧硬往上沖的做法絕對不允許,我們戰士們的生命都是最寶貴的,要盡量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對七郎山攻擊的是三縱隊的一個主力旅,這個旅在正面攻擊的同時還派出了一支小部隊,化裝成了國民黨守軍的樣子,由偵察營長帶隊,從后山的一條小石頭縫隙里爬了上去。

這個三縱隊的老偵察兵帶著戰士從連闖數道封鎖線,一直摸到山頂敵人陣地的指揮所,等指揮所的國民黨士兵發覺情況不對的時候,戰士們的手榴彈已經成群扔了進去。

幾十顆手榴彈在一個房間內爆炸的效果是可怕的,轉眼間隨著爆炸的沖擊波從房間內飛出了胳膊、大腿等人身體上的各個部位的碎塊,等戰士們端著槍沖進去的時候,屋子里的殘肢碎肉崩的滿墻都是,腳底下的血都能把鞋沾住,人別說是活的,連一個完整的都沒有了。

敵人設在七郎山山頂上的指揮所一被打掉,防守的部隊一下子軍心動搖,人無頭不走,沒了指揮的守軍亂做一團,山上和山下的戰士們一夾攻,很快把這個張漢初認為沒個十天八天都拿不下來的陣地打掉了。

占領了陣地的三縱隊指戰員高興得眉飛色舞,一,是因為占領了這個城外的制高點,為以后部隊的攻擊發起創造了有利條件。

二,是因為這個七郎山上有一個完整的炮兵陣地,被步兵沖到眼皮子底下了炮兵還能有什么辦法,你總不能把大炮上刺刀吧,舉手投降就是了。

整整二十幾門火炮啊,還有大量的炮彈,二十四旅炮兵的彈藥庫也在這個山上,都是寶貝呀,這在三縱隊的戰士們眼里已經是發了大財了,誰讓咱八路軍窮啊,以前能繳獲幾門炮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了,戰士繳獲了重機槍都算立大功,何況是這美國造的大炮了。

有的戰士樂得把自己的臉往大炮的筒子上貼,有的就趕緊告訴,這炮都是剛打完的,炮筒子還是熱的,別高興懵了把臉皮燙掉了。

沖到山頂上的我軍指揮員也高興的發狂,這個指揮員大喊大叫地指揮他的兵把繳獲的大炮都要保管好,一個零件都不許丟,一顆炮彈不許少都要搬回去,這就是咱們旅以后的家當了,誰敢把大炮弄壞了我關他禁閉,戰士們則是笑嘻嘻回答他們的旅長:“放心吧,都寶貝著那,弄不壞。”

如果李勇在這里肯定會對這個指揮員很熟悉,這個和戰士們一起沖到山頂上的指揮員就是他以前打過交道還互相幫過忙的九旅的劉旅長,他們旅就是七郎山的主攻旅,九旅也是三縱許司令員手里的一支能打硬仗的拳頭部隊。

山頂上的劉旅長發現城外另一處陣地鳳翅山上的敵人官兵正用機槍火力對山下的攻城部隊瘋狂地掃射,戰士們被火力壓制在城下動彈不得。謝謝大家支持,推薦票過兩萬了,老巴心里挺高興,知道有些朋友不愛說什么,但老巴心里是有數的,再一次謝謝大家。最近一段時間QQ不知道什么原因上不了,和責編聯系不上,有點郁悶。

占領了宜川城外內七郎山的戰士們,到了山頂馬上就發現城外另一處陣地鳳翅山上的國民黨軍隊正用火力對山下我軍攻城部隊進行封鎖。

這還了得,劉旅長命令戰士們把剛剛被抓到的炮兵陣地上的俘虜都押過來,然后開始訓話:“都給我聽著,想死還是想活,想死很簡單,一顆花生米就可以馬上解決掉,想活就要給解放軍立功,現在就有個大功勞等你們去拿,你們干不干?”

被俘虜的內七郎山上的國民黨官兵都急忙問有什么大功勞可以免除一死,只要不槍斃,讓他們干什么都行。

劉旅長指著對面的鳳翅山:“用炮火把鳳翅山的火力打掉就算你們為解放軍立大功,有沒有把握?”

俘虜誰還敢說沒把握,這個八路的長官脾氣太大,弄不好還真就可能把你給咔吧了,當兵的給誰干還不是干,這些還穿著國民黨的軍裝,帽子上青天白日的帽徽還沒摘掉的士兵在三縱劉旅長的指揮下,計算、瞄準、裝彈,然后在口令下對鳳翅山的國民黨陣地進行炮火轟擊。

還別說,在解放軍指揮員槍口威逼下的國民黨俘虜炮打的真不錯,一陣猛烈的炮火攻擊把鳳翅山上的國民黨陣地炸的濃煙滾滾,死尸遍地,鳳翅山陣地上沒被炸死的士兵大罵著喊:“,瞎了狗眼了,怎么打起自己人了?”

有的心眼多一點看著不斷打過來的炮火馬上明白了,什么瞎眼了,這是陣地被共軍占領了,被八路抓住了敢不賣命嗎?

再說城內的張漢初張大旅長,他覺得象宜川這么堅固的城市就算是守不住也能堅持幾天,沒想到一天還沒到城外的主陣地內七郎山就被共軍拿下了,看來這共軍是真厲害,不怪劉勘全軍覆沒,是怪我們黨國氣數已盡。

就在張漢初象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時候,一個親信手下給他出主意:“旅座,現在顧不了別人了,趁天馬上就黑了,城還沒破抓緊走吧,三十六記走為上。”

張漢初有點顧慮地說道:“昨天開會的時候我還跟弟兄們說要先守一段時間,然后再帶他們一起突圍出去回西安的,這么走了是不是有點背信棄義了?”

“旅座,什么背信棄義不背信棄義的,現在這個形式能把自己保住就不錯了,還想什么兄弟?再過兩小時天就黑了,城東北角有個小水門,是過去老百姓擔水走的,后來堵死了,咱們是不是把它挖開,從那里偷偷走?”

二十四旅旅部燈光昏暗,坐在椅子上的張漢初兩眼呆滯,蜷縮在軍大衣里前思后想,宜川看來是守不了多長時間了,要跑還真是要抓緊了,等到城破的時候想跑都跑不掉,想到這里張漢初對這個下屬說道:“好,今晚就走,但不能挖水門,那樣一來動靜太大,咱們還是走城墻,你預備好繩子,帶兩個衛兵,天一黑咱們就走。”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也越來越黑,西北野戰軍的兩個縱隊還在不停的攻城,宜川城不大,大隊人馬施展不開,兩個縱隊各用了一個主力旅來攻城,其余的縱隊主力把宜川圍成了鐵桶一樣。

張漢初臨走前看了一眼自己的辦公室,看了看周圍的房子:“哎,住了這么長一段時間還是有點感情的,本來想在這個小地方當幾年土皇帝,享點清福,沒想到共軍來的這么快,眾位兄弟,對不住了,不是我張某人心狠,是實在沒有辦法,你們要怪就去怪共軍來的太快了。”

“旅座,快走吧,咱們出去以后還要在大山里和共軍捉迷藏,時間有限。”

憑借對宜川地理的熟悉,借著夜幕的掩護,這張漢初只帶了三個衛兵,在一個攻守雙方都沒注意的城墻犄角處悄悄地溜了下去。

張漢初被衛兵用一根繩子系到了城墻下,可是由于天氣冷,衛兵的手沒抓牢,這的張大旅長因為伙食太好身體又很重,所以繩子從衛兵的手里一下子滑了下去,張漢初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這要是放在平時,張漢初槍斃這個衛兵的心都有了,可是現在卻不行了,身邊只有三個人,還要指望這三個人能把他從這大山區里弄出去。

張漢初和幾個衛兵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夜色中,什么當初不成功則成仁的誓言啊,什么黨國的雄心,什么一起的兄弟呀,現在都顧不上了。

宜川城外,一條小路上走來兩個挑著擔子的人,仔細看一下就會明白,這是兩個穿著灰軍裝的軍人,年紀都不小了,一身灰舊軍裝上的補丁落著補丁,雖然身上的衣服很破爛但兩人的精神狀態卻很好。

一個說:“老張,快點走,同志們還等著吃咱們蒸的大饅頭了。”另一個卻說:“那也不能太快,這天黑路滑的,一個不小心把擔子丟溝里去怎么辦?回去再蒸也來不及了,同志們還不得餓肚子?”

聽這倆人說話的口氣就能知道,原來這兩個挑著擔子的人是西北野戰軍三縱隊某部的兩名炊事員,正在給前線的戰士們送飯。

就在兩個人走一路說一路的時候,其中一個炊事員突然看見前面不遠的地方影影綽綽地好象有幾個身影在鬼鬼絮絮的走過來。

兩個人別看是炊事員,不是什么戰斗兵,但也都是當了多年兵的老八路,警惕性很高,倆人忙放下擔子,把扁擔抽了出來,隱蔽在一塊大石頭后面等那幾人過來,炊事員是沒有槍的,但沒有槍并不能代表什么,沒有槍也一樣辦大事,八路軍的炊事員一樣能上戰場。

鬼頭鬼腦走過來的幾個人正是國民黨宜川守軍的最高長官張漢初和他的幾個衛兵,張漢初從城墻上掉下來的時候摔壞了腰,這時候正在幾個衛兵的攙扶下逃命,沒想到卻在這里碰上了兩個解放軍的炊事員。

兩個炊事員等這幾個人走到近處的時候猛的從石頭后面蹦了出來,舉著手里的扁擔大聲問道:“什么人?哪部分的?舉起手來。”

張漢初聽到這幾句大喊連魂都要嚇飛了,完了,完了,到底還是碰上解放軍了,這下可完了,老婆看不著了,姨太太看不著了,孩子也看不著了,金條、大洋都看不著了,一切都完了。

可是等這張大旅長和幾個衛兵定下神來一細看,,原來只有兩個人,手里拿的還不是什么武器,只是一根挑擔子用的扁擔,扁擔旁邊還有幾個鐵桶,看明白了,這不是什么解放軍的大部隊,只是兩個做飯的。

看到這一切,幾個人的心眼又有點活,我們有四個人,雖然旅長腰壞了,但還有三個衛兵,這三個人手里可都是真家伙,如果把這兩個八路的炊事兵解決了沒準還能跑出去。

解放軍的這兩個炊事員是干什么的?當兵多年的老八路了,大場面見多了,心眼多的很,見這幾個小子眼睛不住地亂轉就猜到了幾人的想法。

其中一個炊事員說道:“怎么地,看我們手里沒槍心活了?告訴你們幾個,這是我們三縱隊的防區,周圍巡邏的戰士有的事,只要槍一響,我保證五分鐘內人就會到,到那時候你們想投降都沒門了,不拿槍把你們突突了也得用刺刀把你們挑了,想明白了嗎?想明白了抓緊把槍扔下,把手舉起來。”

這幾個衛兵二心不定,不知道是投降好還是頑抗好,這時候都把眼睛看向了穿著一身士兵服裝的張漢初。

這張漢初心里來回核計,這兩個八路說的是有道理,三個衛兵用兩只手對付兩根大扁擔肯定不是對手,要想把這兩個做飯的八路解決掉只有用槍,可是槍一響解放軍的巡邏隊馬上就能趕到,自己的腰還摔壞了,跑是跑不掉的,怎么辦?怎么辦?

想來想去還真想出個辦法來,什么辦法?這張漢初就想,我身上穿的是士兵的衣服,誰能知道我是的旅長?抓住有什么了不起的,在俘虜群里混著,有機會再想辦法逃出去。

就算是沒機會逃,共軍不是老說要優待俘虜嗎,還宣傳說,愿意參加解放軍的留下,不愿意參軍的回家發給路費,我到時候就說想回家,騙點路費一走不就行了嗎?只要能回到西安我不還是一樣當的官。

這張大旅長打定了主意馬上把手一舉說道:“八路軍同志,我們投降,我們投降,我們都是當兵的,是被國民黨抓來的,我們對貴軍的政策早有耳聞,愿意交槍。”

他邊說還邊向那幾個衛兵使眼色,幾個衛兵到是沒什么,你當旅長的想投降我們就跟著投降了,反正我們也是當兵的,解放軍對當兵的是真不賴。

幾個衛兵把手里的槍也都扔在了地上,然后舉起了雙手,這兩個炊事員一看這幾個國民黨的士兵把槍都扔了,趕緊上去一個把幾支槍都揀了起來再退回去幾步遠。

看見幾個國民黨的士兵把槍都扔了,兩個炊事員馬上揀了起來端在手里,這手里一有槍心里馬上有底氣了。

還以為這幾個跑出來的國民黨當兵的想頑抗,沒想到一嚇唬就把槍交了,真是熊包加傻蛋,也怪不得這樣的部隊打敗仗。

兩個炊事員把槍一端,沖著張漢初和幾個衛兵說道:“都楞著干什么,眼睛不是都好好的沒壞嗎,看到那幾個鐵桶和里面的饅頭了嗎?把扁擔拿過去,把饅頭都挑起來跟我們走,快點,別磨蹭。”

還是手里有槍說話底氣足,這兩個八路軍的炊事員口氣馬上硬了起來,張漢初幾個人沒辦法,槍都交了還有什么可說的,現在是人家的俘虜了,是俘虜還有什么條件可講的,再說了自己對手里剛剛拿過的槍是很清楚的,可都頂著上膛火了,這兩個八路一個脾氣不好或者槍走火就太危險了。

沒有辦法,現在只能聽這兩個做飯八路的命令了,三個衛兵有兩個挑起扁擔,用一個人攙扶著張漢初象解放軍的駐地走去,兩個炊事員則端著手里的槍神氣活現地在后邊跟著,誰說咱們炊事班的人只會做飯,看到沒,炊事員也一樣抓國民黨的俘虜,而且一抓就是好幾個。

等到了部隊駐地,這兩個炊事員馬上把這個俘虜交給了部隊保衛部門,巧了,兩人正在和保衛部門的人員交接俘虜的時候遇見了自己的旅長。

這兩個炊事員馬上向自己的旅長做了匯報,并且說,這幾個俘虜不簡單,其中有一個年齡明顯大很多的家伙別看穿著士兵的衣服,但根本不象當兵的,一身的細皮嫩肉怎么看都象個當官的。

兩個炊事員隨后又把張漢初說話的口氣和表現報告了自己的旅長,并且特別強調,幾個年齡小的國民黨士兵很在乎這個胖子的意思,做什么也都要看這個家伙的臉色,連交槍都是他說了算。

這個旅長很感興趣地說道:“是嗎,聽你們這一說,這個家伙還真可能有點來歷,你們兩個先別回去,咱們一起去審審這幾個俘虜,看是不是有別的什么發現,有問不到的地方你們倆給提個醒。”

不大的工夫戰士們把這個穿著一身士兵衣服的張漢初帶到了一個臨時的屋子里,坐在桌子后面的解放軍這個旅長很嚴肅地觀察著面前的這個人,還不時地和身邊的兩個炊事員交換意見。

“說吧,你們幾個都是干什么的?”這個解放軍的旅長問道。

“長官,我們幾個都是當兵,還能有什么好說的,看到貴軍大部隊來了,我們幾個認為宜川守不住了,就趁當官的不注意跑了出來,然后就被你們的兩位同志抓了回來,貴軍的兩位同志可以作證的,我們是一點都沒反抗的跟著回來的,我們對貴軍的優待俘虜政策是早就有了解的,也很佩服貴軍所制定的政策。”

這張漢初是一口一個貴軍,他也不想想,普通士兵怎么能說出來剛才的這番話,這很明顯是國民黨軍官的口氣。

這家伙一邊回答心里還納悶,對面坐在中間的肯定是共軍的一個高級軍官,怎么共軍的兩個做飯的炊事員也和他坐在一起?都說共軍官兵不分,難道真到了這種程度嗎?

還真讓他猜對了,解放軍的旅長和兩個炊事員坐在一起審俘虜是個很平常的事,這有什么,趕上了就坐在一起審審唄,只有這個被審的張大旅長感覺到很奇怪。

對面的解放軍軍官是個身經百戰的老紅軍,這里說的老紅軍不是年齡大,而是當兵的時間長,經歷過的戰斗多,他可不是什么白給好糊弄的(原型是三縱隊獨立二旅旅長張開基將軍,這里就不細說了)

他也沒什么時間和耐性和這個張漢初磨牙:“聽著,別跟我胡說八道,你以為我們解放軍都是傻子?來人,把那三個年輕一點的也都帶過來。”

等三個衛兵都被帶過來的時候,這個解放軍的旅長對著幾個被帶過來的衛兵說道:“你們幾個給我好好看看這個人,然后一個一個給我說出來他是干什么的,誰說錯了,或者最后一個回答的拉出去槍斃,聽明白了嗎?”

張漢初聽到這個解放軍軍官的一番話頓時感覺到,完了,徹底完了,沒想到共軍這么難對付,要是這么一問誰還敢不說實話,自己的身份是沒辦法保住了,想到這里張漢初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行了,這位解放軍的長官,你也不用為難他們幾個了,我自己說。”

這張大旅長停頓一下,又長出了一口氣,然后說道:“我就是二十四旅的旅長張漢初。”

張漢初一說完,審問的幾個人眼睛都是一亮,接下來幾個人在一起哈哈大笑,這個解放軍的旅長說道:“哎呀,老張、老李呀,你們倆還真行啊,咱們野戰軍來了兩個縱隊,幾萬的人馬,沒想到最后這個張大旅長卻落到了你們兩個的手里,這可真是天意呀,天意。”

兩個炊事員叨咕道:“旅長,你竟瞎扯,什么天意不天意的,這是說明咱們旅的炊事員跟在前線打仗的戰士一樣很厲害,跟天意沒什么關系。”

這個旅長又大笑起來:“你們兩個說的對,跟天意沒什么關系,是咱們旅的炊事員厲害,兩根扁擔也能抓國民黨的少將旅長,這件事算你們倆大功一件,至于是什么功勞還要等旅黨委會討論后再決定。”

宜川城內,二十四旅旅部,人聲嘈雜,亂做一團,屋頂的燈光被炮火震的忽明忽暗,旅部里的人員倆一群,三一伙的在一起咬著耳朵議論紛紛,議論的聲音很小,互相都不知道在說什么。

桌子上的電話鈴聲不時響起,但這些互相在議論的人員沒一個人有心思去接電話,任由電話鈴聲就那么響著。

這時有幾個軍官從外面火燒屁股一樣跑了進來,跑進來后就質問這些旅部的人員,為什么不接電話?旅長在哪里?我們有重要情況匯報。

幾個旅部人員看著這幾個跑進來的軍官:“你們想找旅長?我們也想,天一黑旅長就不見了,我們現在也不知道旅長哪去了。”

這幾個跑進來的軍官面面相對,旅長天一黑就不見了?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個了?不會吧,旅長昨天開會的時候不是還要和咱們一起守城,然后再帶著咱們突圍回西安嗎,能這么快就跑了?

幾個軍官中的一個說道:“別慌,再找找,我就不信了這大活人還能被共軍抓了俘虜了,全部出動找旅長,耗子洞也要翻過來看看。”

正當城內的國民黨士兵到處找他們的旅長的時候,城外面的解放軍戰士用鐵皮做的大喇叭喊道:“城內的蔣軍官兵聽著,你們的旅長張漢初自己偷偷出城溜了,現在已經被我們解放軍抓住當了俘虜,你們還在給誰賣命?抓緊交槍投降,好爭取寬大處理。”

城下的大喇叭一響,城內的二十四旅官兵當時就慌了,打電話的打電話,沒電話可打的就在一起互相胡打聽:“解放軍說咱們旅長自己偷偷跑了,還讓他們抓了俘虜,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一個士兵說道:“真的假的還不容易,旅長出來證實一下不就行了嗎。”

可是不管解放軍怎么喊,這張大旅長就是不出現,士兵漸漸地越來越慌,解放軍說的沒準是真的,要不咱們旅長干嗎還不出來?

就在守城的國民黨士兵疑惑不定的時候,城外解放軍大喇叭又響了起來:“想好了沒有,想好了趕緊出來交槍投降。”

見城上的國民黨士兵沒有答腔,城外的解放軍戰士又喊道:“你們是不是有點不相信?不相信也好辦,一會我們就把你們的張大旅長帶過來,讓他給你們喊幾句總該行了吧。”

不長的時間,還沒等城內的國民黨士兵緩過神來,從城外的大喇叭里傳來一個他們很熟悉的聲音:“弟兄們,我是張漢初,城外來了好幾萬的解放軍,城是守不住了,咱們再賣命也沒有用,交槍投降吧,解放軍優待俘虜。”

城內的二十四的旅官兵聽到城外長漢初的聲音是說什么的都有,一個說道:“,讓咱們賣命,他到好,自己找機會溜了,要不是這小子被解放軍抓住了,咱們還被他給蒙在鼓里。”

另一個說道:“行了,這還守什么呀?連旅長都被抓住了,咱們還死等什么,把城門打開,咱們也投降。”

另一個士兵又說:“慢點,慢點,先做個白旗掛出去,省得被八路軍誤傷,現在這個時候死了可太冤枉。”

時間不長一個白旗從城頭掛了出來,一個士兵大聲喊道:“八路老爺,我們交槍,你們別打了,我們馬上開城門。”

隨著宜川城門的打開,守軍三千多人放下了武器,宜川被西北野戰軍正式占領,戰役前制定的戰略目標基本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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