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分散突圍的命令讓土匪失去了抵抗能力,殺紅了眼睛的戰士們失去了對手,這就把胡青山等人氣的夠戧,他們生氣土匪們為什么不抵抗,騎兵七師不是很牛嗎!跟我們打了有一個多月,啥時候變得這么窩囊了。
有這種想法的不光是胡青山一個人,一個沖鋒的戰士猛的用手里的槍托子砸在了一個蹲在地上的土匪腦袋上,嘴里還罵著:“x你嗎的,為什么不頑抗?為什么不讓老子一梭子把你們都突突了,站起來跟老子打啊。”
被砸中的土匪頭破血流,嘴里嘟囔著聽不懂的話語,亂嚎亂叫著,再也沒有了當初喊打喊殺時的兇狠象。
就在這時候前面傳來了戰士們的一片喊聲:“咱旅長來了。”
不怪戰士們生氣,一營的兩個半排已經把土匪恨之入骨了,這個用槍托子砸土匪的戰士又狠狠的踢了兩腳,嘴里還罵著:“x你嗎的土匪,咱排長都讓你們殺了,這回看咱旅長來后怎么收拾你們。”
從這個戰士的口氣里能聽出來,他是一排的兵,一排長是個從老三五九旅抽調出來的老戰士,在伊吾保衛戰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犧牲。
聽說旅長李勇過來了,戰士們忙站成了整整齊齊的幾大排,最前面的位置當然要留給被圍困的一營副營長胡青山以及輜重營的副營長老揚班長和連續戰斗了四十多天的戰士們。
李勇大踏步的走了過來,四十多天來,戰士們又一次看到了他們熟悉的旅長。
李勇對一營很熟悉,對一營的兵更熟悉,班以上的指揮員都是和他很熟悉的老戰士,都是和他在一個戰壕里滾出來的老兵。互相間很有感情。
把戰士們挨著個仔細看了一遍,挨個看他的寶貝兵,看他們的衣服,看他們的臉,看他們身上的傷,看他們和四十多天前有什么不同。
戰士們都覺得,雖然旅長看了這么多人,可是他們每一個人的眉眼旅長都能記得,他們每一個人名字旅長更是很清楚。
后排的學生兵們在竊竊私語:“哎呀,這就是他們這些老兵的旅長?看樣子沒有多大年紀嗎。估計也就比我大不了幾歲,還以為是個很老很老的老革命,這么年輕,有他們說的那樣了不起嗎?幾個年輕的姑娘更是滿眼睛里都是小星星,原來英雄旅的旅長就是這么個小伙子。”
胡青山和老揚班長上前給李勇敬禮。雖然老揚的資歷很老,但是在公開場合還得給李勇敬禮。資歷再厲害也是私下的事。一嗎歸一嗎,旅長還是旅長。
李勇把倆人的手搬了下來:“辛苦的話就不用說了,委屈的話也不用說了,你們還活著就好,現在告訴我,部隊的傷亡如何?”
見旅長李勇問到傷亡。胡青山的眼圈都紅了,這個鐵打的硬漢子好象也不忍觸及到這個問題:“旅長,你批評我,處分我。我的工作沒做好,同志們的傷亡很大很大。”
“和幾十倍于你們的土匪苦斗了四十多天,克服了重重磨難,怎么會沒有傷亡,說,我有心理承受能力。”
胡青山看了看身邊老揚班長:“報告旅長,犧牲了四十一個,重傷二十多個,輕傷員就不說了,基本上所有人都帶著傷。”
雖然說自己有心理準備,李勇的心里還是戰抖了一下,四十一個戰士犧牲,都是從大西北一直跟著自己打到新疆的老戰士啊,就這么沒了??以后再也看不到他們了!該死的土匪,該死的土匪。
犧牲了四十一個戰士,還有二十多個重傷,傷亡確實不小,在解放戰爭的后期,旅已經很少能遇到這么大的傷亡了,最近一段時間更是仗的打順風順水,犧牲幾個戰士都是很少有的事,何況是一家伙連犧牲帶重傷就是六七十個,這還只是一營被圍困部隊的傷亡,還沒有完全結束的伊吾解圍戰斗中的傷亡還沒有計算在內,這幾乎讓人承受不了。
“走,跟我回伊吾,我要看看我的戰士們,通知部隊,戰斗結束以后向伊吾縣城方向集結。”
讀一讀
大家都明白,李勇嘴里說的是那些犧牲的戰士們,旅長是要再看他們最后一眼。
旅出發以來連續長途行軍,又和圍困伊吾的土匪狠干了一場,戰斗結束以后需要讓部隊恢復體力,附近這一帶又是人煙稀少的戈壁地區,氣候惡劣,缺少大部隊駐防的地點,部隊是有臨時裝備,但帳篷再好也不如房子,所以,伊吾縣城就是最好的落腳點了,李勇準備就讓部隊在伊吾駐扎一段時間,在穩定當地局勢的同時也讓部隊好好休整一下。
打掃戰場等后續工作自有政委王成德等人帶著部隊去處理,李勇帶著一大票人馬,又一次回到了伊吾縣城,當然了,這個又一次是指胡青山和一營的兩個多排的戰士們,旅長李勇到是頭一次來。
命令下達之后,輜重營和高射機槍營等旅部人員迅速向縣城方向機動,而旅長李勇則是先一步來到了戰士們先前堅守的地方。
伊吾地區的氣溫很低,積雪還未完全融化,犧牲戰士們的遺體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所有犧牲的戰士都用白布單蓋著,遠遠的看過去,擺滿了一大片的空地。
李勇把白布單一個一個掀開,每一具遺體都要看上幾眼,他要好好看一看犧牲戰士們的模樣,看他們熟悉的眉眼,好把他們深深的記在心里。
把他們的胳臂擺順當,用袖子把他們臉上的泥土擦干凈,李勇的心里一陣陣糾結著的痛,一營的一、二兩個排是全營乃至全旅最有戰斗力的兩個排,也是最老的兩個排,老兵很多,李勇和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很熟悉,平時沒有戰斗任務的時候經常在一起開玩笑,可是現在不行了,他們再也沒有辦法歡笑著跟旅長李勇請求戰斗任務了,再也沒有辦法跟李勇在一起玩笑打鬧了,他們已經把生命留在了這塊冷寂的土地上。
李勇沒有哭,一旅之長怎么能輕易哭!都說男人流血不流淚,但眼淚卻怎么也止不住,跟在他身邊的警衛連長李佳和李勇一樣用袖口不住的擦眼睛,這個漂亮的姑娘頭一次看見李勇流淚,頭一次看見旅長也有這么脆弱的時候。
戰斗正激烈的時候沒有人去考慮什么傷亡的問題,可是一但戰斗結束以后,滿地的戰士遺體就很讓人震撼了。
白布單下又一個很熟悉的戰士出現了,李勇楞了一下,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不是一排長老周嗎,這個老戰士也犧牲了?
現實是殘酷的,不管李勇愿意不愿意想,一排長就躺在他眼前冰冷的土地上。
三五九旅出身的老八路(現在的二軍第五師),整個旅里也沒有幾個呀,別說在旅里,包括在整個野戰軍里都沒有多少了,李勇還指望他們帶兵,帶更多的兵,可是現在,這個老戰士身體涼冰冰的,軍衣的前胸口被多發子彈打穿的痕跡還清晰可見,血跡早已經變成了黑赫色。
怎么回事?一排長老周的戰斗經驗極為豐富,李勇和他曾經在一起討論過,老周說過,只要用心,從聲音里就能聽出來子彈和炮彈彈道的高低,辦法得當就可以有效避免危險,一個老戰士在戰場上對危險的敏感程度要比新兵強十倍百倍,敵人的子彈想打中他不容易,這樣的老戰士按道理來說是不會輕易犧牲的。
“一排長是怎么犧牲的?”李勇抬起頭來問。
一旁的胡青山回答:“一排長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被伊吾的縣長艾拜肚拉帶人騙了出去,說是戰士們給老鄉修建的水渠出了問題,出去以后再也沒回來,尸體還是我們剛剛找回來的,老周死的很委屈。”
“艾拜肚拉。”李勇咬著牙根說出了這幾個字,然后又問道:“胡青山,你是否認識這個家伙?”
“報告旅長,他是我們新政府任命的縣長,在部隊進駐伊吾以后沒少和他打交道,扒了他的皮我也能認出他的骨頭來。”
“很好,命令部隊,把抓到的俘虜都集中過來,我到要看看,這個縣長大人能否跑出我們的手掌心。”
軍令如山倒,旅長李勇一聲令下,所有部隊把他們抓到的俘虜都往伊吾縣城集中過來,陸陸續續的,被抓住的土匪俘虜都被押了過來。
戰士們用槍托子,用刺刀,把這些慣匪連罵帶打的轟了過來,有的走了稍微慢一點就被一腳踹翻在地上,接著就是一頓很揍。
在旅的字典里可沒有什么優待俘虜那一套說法,特別是被抓住的還大部分是原來騎兵七師的人員,這部分人曾經也打著解放軍的旗號,也和戰士們一樣拿著解放軍的糧餉,可他們都干了什么事?他們把解放軍老部隊派過去的政工人員全部殺害了,所以,戰士們恨及了他們這群嘩變的匪徒。
謝謝老伙計們的票票,鞠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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