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軍大部隊的到來讓這里恢復了往日難得的平靜,一些風燭殘年的老人分分從住所里走出來,靠在殘破建筑朝陽的一面曬太陽,間或,還有幾個孩子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跑出來,嘻嘻哈哈的玩鬧著。
年輕力壯的小伙子都上前線了,就連那些姑娘們也背上了步槍,人們平時能經常看到的也就只有這些老人和孩子們了,對了,還有那些把所有工作和勞動都一肩挑起來的婦女。
一支車隊在快行駛著,此刻,最前面的一輛吉普車上多了一個人,除去排長寧二子和人民軍向導金英子以外還多了一個負責帶路的志愿軍總部警戒部隊的干部。
負責帶路和迎接的干部二十六七歲的年紀,一臉的精明干練,能看得出來,也是一個經歷過大場面的人物,他是總部警衛連的連長,這時正和寧二子討論上級讓他過來迎接的大長。
旅長的級別不抵了,算得上是一個長,可是這長的年紀……………….
“排長同志,后面車里的真是你們旅長?沒有蒙我吧?就那年紀比我還小,也能當旅長?”連長的語氣里滿是疑問。
總部的警衛連長可不是一般戰士能比的,不但戰斗素質高,就連眼界也要比普通人強很多。志愿軍入朝的部隊有幾十萬,各路英雄好漢不勝枚舉,可是有誰見識過二十剛出頭的旅長?有嗎?
被問的次數多了。寧二子也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嘿嘿一笑后回答:“我說連長同志,我們旅長是奉了彭老總的命令來朝鮮的,你有什么疑問可以直接去問彭老總嗎。”
去問彭老總?扯蛋吧,誰不知道彭老總的脾氣?我要是這樣去問還不得被罵死!!!連長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金英子這時候才知道,她給帶路的車隊里還真有個很重要的家伙,就是那個看著很年輕的旅長。沒想到的是他還真是志愿軍總司令親自調過來的,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嗎?不過,看他查看敵人特工時的手法。還確實是有點能耐。
兩座大山被一條簡易公路分開,在這條公路的兩側還有兩座山的山腰以及山下有許多的礦洞和工棚,工棚都是臨時搭建的木板房和鐵皮房,而那些看著黑糊糊的礦洞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在每個礦洞前都很詭異的豎立著幾根費舊的鋼軌。
別人不知道什么意思可李勇心里清楚的很。這是防備美國飛機把炸彈直接扔進礦洞的辦法,也是不得已的辦法。
有過幾千飛行小時的美國飛行員技術實在是要得,他們可以在低空的時候利用自由落體的慣性把炸彈甩進山洞里,而鋼軌則成了對付美軍飛機下蛋的土辦法之一。
木板房和礦洞里不時有穿著軍裝的人影晃動,進進出出的人都顯得很忙碌,以至于都沒有幾個人正眼看這支小車隊一眼。
李勇的心跳快了起來,雖然前世和后世都沒來過這個地方,但是根據記憶和看過的資料里所描述的場景。這里就應該是東倉郡的大榆洞了,一個在后來非常出名的地方。
有多長時間沒看到彭老總了?應該有半年多了吧。以前在老西北野戰軍的時候見到老總是經常的事情,可是官當大了以后反而很少見到老總了,可能這也跟戰爭越打越大有關系。
老總是胖了還是瘦了?身體還好嗎?帶著滿腦袋的疑問,車隊距離那些成片的工棚越來越近。
這里就是大榆洞?這里是就是志愿軍的總司令部和指揮中心?可是這里也太簡陋了一點,連李勇這個在西北野戰軍生活慣了軍人都對志愿軍的總部起了疑心,這地方也太破爛了。
鐵皮房子到是不小,還連成了片,距離房子不到五十米就是一個大張著洞口的礦洞,洞口外多根伸出的天線說明這里是一個正在工作的指揮中心,雖然很破爛但運轉一切正常。
給車隊來路的警衛連長一路小跑進去報告,李勇則是和戰士們全部在這片鐵皮房子前整隊集合。
彭老總是西北野戰軍的老長,也是獨立旅的老長,要見到老長了,不用說李勇了,就連普通的戰士們都很興奮。
“吱嘎”一聲房門開了,警衛連長向李勇招手:“快進來,長都在等你們。”
李勇整了整身上的風紀扣,把腦袋上的頭盔和腰里的手槍正了正,自我感覺一切良好。
副連長何翠花忙著給李勇抻了抻衣服的下擺,又前胸后背的抹了幾下,還轉著圈左右看了一遍,最后滿意的說道:“很好,進去吧。”
何副連長的舉動是當著全體戰士們的面干的,這樣的舉動在當時還不開化的文化里就跟現在男女樓在一起差不多了,所以大家的眼神都怪怪的,李大旅長是沒有時間解釋什么了,戰士們愛怎么想就怎么想,他現在要去見日思夜想的老長了。
大踏步走了進去,走進了破爛的志愿軍總部。
房間里的光線比外面暗多了,冷不丁進來的李勇眼睛一時還適應不過來,也沒有看到哪個是彭老總,只是恍惚看見屋子里起碼也有十好幾個人,正一起面向房門看著他,看著這個年輕的解放軍旅長,不對,現在應該叫志愿軍旅長了。
不用細看,屋子里的肯定都是長,還都是了不起的大長,李勇用最標準的軍人站姿兩腳后跟“啪”一碰,立正敬禮:“報告,中國人民解放軍二野十八軍獨立旅旅長李勇奉命來到,請長指示。”
李勇的軍姿那是沒得說,正牌軍校的畢業生,在整個大西北的解放軍部隊里也是數得著的,干凈利落中還透著一股子帥氣。
能有多長時間?大概有一分多鐘吧,誰都沒有說話,大家都一起看著這個日夜兼程趕來的解放軍指揮員。
這個年輕人就是彭老總從大西南日喀則調過來的?好家伙,太年輕了一點,也就是剛剛二十多歲吧!!
終于,一個渾厚低沉的嗓音響了起來:“大家都仔細看看,這就是我老彭的兵,怎么樣,不賴吧。”
適應了眼前黑暗的李勇一下就看到了,站在十幾個人最中間的那個老軍人正是志愿軍的總司令,也是李勇的老長——彭老總。
李勇的眼濕潤了,經常能看見彭老總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么,這大半年多沒見面讓李勇明白了老總在他心中的地位,還是和以前一樣,彭老總是他心目中的解放軍戰神。
李勇從一個國民黨的俘虜兵走到現在多虧了幾個人,有一兵團的王司令員,二軍的陳副軍長(后來調到五軍當政委),有四師的趙師長,也就是以前的老二團的趙團長,還有一個就是眼前的彭老總了。
沒有彭老總的支持,什么王牌獨立旅,可能還沒等誕生就胎死腹中了,他李勇也很有可能就是大風中的一個小兵蛋子,還很有可能早就在多次大戰役中光榮掉了,尸骨也早就化為了腐土一堆。
緊走了幾步,上前一把握住彭老總伸出來的一只手,哽咽的聲音說道:“老總,你身體怎么樣?我們都很想你。”
這就是老部下和普通人的區別了,李勇沒問戰斗打的如何,也沒問調他過來干什么,只是問老總的身體怎么樣,是自內心的問候。
彭老總是個很嚴肅的人,對工作極為認真,對下屬的要求也很嚴格,加上位高權重,威望極高,解放軍的部隊里很少有人不怕他,今天也有點動容了。
一只寬厚的手掌伸了過來,輕輕的把李勇眼角上的幾點淚花擦了下去:
“小李勇,別那么小孩子氣,我不是很好嗎,你和戰士們都還好嗎?”
滿屋子的長,下巴全都差點掉在地上,我的老天,彭老總還有這么溫馨的一面?這還是那個人見人怕的志愿軍總司令嗎!!!
“老總,我們都很好,我們在日喀則展的也很好,部隊站穩了腳跟,就等著明年開春進行墾荒大生產了。”
“呵呵,小李勇,你們干的不錯,不過,現在我把你調到朝鮮來了,還要把以前的精神頭拿出來,知道嗎?對了,你不是一個人過來的吧,戰士們在哪里?”
“報告老總,都在外面擺著那,我帶來了一個警衛連。”
聽說李勇帶過來一個警衛連,彭老總用他低沉的聲音喊和他在一起的長們:“我說各位,都別愣了,咱們一起出去看看我老彭的兵如何呀?”
呼呼啦啦一屋子的人全都出來了,既然要看就大家一起看,看看彭老總的老部下是什么樣的兵。
屋子外面的警衛連早就整隊完畢了,全連二百多人以排為單位站成了三個方塊,連長李玉明、指導員李佳、副連長何翠花站在隊伍的最前面。
按照李勇在后世的標準,獨立旅的軍姿訓練是日常的一個科目,兩個警衛排和一個偵察排又是全旅里的精英,精神頭和軍姿更是沒的說,一個字,帥,兩個字,最帥。
謝謝老伙計們的支持和打賞,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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