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了!
當成千上萬的太空戰機呼嘯著沖出匪軍艦陣,迎向猛撲而來的西約艦隊,將其牢牢擋在通道兩側的時候。相同的驚呼聲同時在雙方戰艦和遠處的觀察船上響起。
不同的是驚呼者的語氣。
西約官兵驚惶駭然;斐盟官兵激動雀躍;而觀察船的中立國觀察員記者們則是難以置信。
議會觀察船觀戰大廳的主屏幕,高達八米,直徑二十米。人站在屏幕下,就像是大象面前的小老鼠。
大廳一層的人們仰著頭。二樓弧形平臺的人們無聲地靠在欄桿邊,三樓,四樓每一層,都安靜得只能聽到呼吸和心跳聲。
巨大的屏幕在他們眼前閃爍著,光芒映照在他們的臉上,忽明忽暗。
屏幕中,匪軍艦隊就像的一條奔騰的長河,在兩側戰機組成的堤壩之間翻滾奔涌勢不可擋。
通道兩側,已經是一片光芒閃爍。無數的閃電隼戰機在西約艦群中穿梭。它們飛行的姿態敏捷而優美,可攻擊卻兇狠而毒辣。
體型巨大的西約戰艦,只要一靠近通道空域,立刻就會被數十架戰機同時盯上。
這些戰機會在星空中劃出一個個大圈,然后同時將機對準西約戰艦。上方,下方,前后左右,連珠般的能量炮就像是死神手中的勾魂鏈,纏繞在艦體上,打破能量護罩,擊碎裝甲,將艦橋撕扯開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大洞。密密麻麻的導彈,也帶著蜿蜒的尾光軌跡呼嘯而至,閃電般撞上艦體。
一旦被這些戰機卷入陣型,西約戰艦就毫無還手之力。一艘艘戰艦就像是一只只被食人蟻爬滿身體的野豬,頃刻間只剩下一具白骨。就連防御力最強的戰列艦,也撐不過三秒鐘!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今天以前,就算把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他們也不敢相信,匪軍的戰斗力會如此強大。強大到當這支艦隊悍然動沖鋒的時候,就連比納爾特的夜軍和索伯爾,也不能阻擋!
戰機為王!戰機為王!
不少中立國的觀察員們已經激動得滿臉通紅,嘴里絮絮叨叨反反復復就只是這句話。
這些觀察員們,有一大半都來自于各國的政斧和軍方。其中不少還是軍方的高級將領。從戰爭爆開始就密切地注視著一切變化的他們。除了對目前斐盟和西約雙方的局勢了若指掌外,對當今世界的戰術思想,兩大陣營的王牌部隊,武器裝備和眾多名將,也有著很深的研究。
當他們看到十艘末世級太空母艦釋放戰機的數量和度,當他們親眼目睹西約戰艦在戰機集中攻擊下的脆弱時,沒有什么詞語可以形容他們此刻的心情。
在進入勒雷中央星域之前,他們聽說過不少關于匪軍的傳說。其中有一些國家,甚至還和這只從瑪爾斯自由世界起家的軍隊打過交道。
大量的食品,藥品,工業生產原料乃至禁運的武器,車床和能量,通過瑪爾斯自由世界如同毛細血管一般的航道,源源不斷地流入匪軍大本營。
不過,那只是交易罷了。沒有人把瑪爾斯和匪軍當一回事兒,也沒有誰真的以為那個放逐之地的一群烏合之眾,能夠對戰爭產生什么深遠的影響。
可現在,眼前的一切,將他們原本形成的觀念完全推翻了。匪軍不但影響并主宰著這場人類世界最高等級的戰斗,他們甚至影響著未來世界的軍事思想和格局!
戰機為王!僅僅是四個字,卻在這場戰爭中,形成了天塹一般的戰斗力鴻溝!
信奉巨艦大炮戰術的西約艦隊,一艘戰艦的造價高達數千萬至數十億斐元不等。
他們的巨浪級戰列艦,造價就過十億斐元,一出世即被譽為宇宙最強大的戰列艦。其改進型號巨浪。改更是讓每一名可能與其作戰的艦長聞風喪膽。
別說正面作戰,只是遠遠看到這些戰列艦龐大的身軀,厚重的裝甲和恐怖的能量主炮,所有人都會立刻打消招惹的念頭。普通的驅逐艦和巡洋艦,只要被其命中,立刻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即便是斐揚的獨角獸級戰列艦,想要擊殺巨浪,勝率也只有四成。
而眾所周知,匪軍使用的查克納閃電隼太空戰機,一架造價只有三百萬斐元。三十架也才一億斐元。造價是巨浪的十分之一。
這種將太空母艦剔除在外的算法顯然不科學。
不過,卻沒有人去管什么科學不科學。因為他們看見的,是包括巨浪。改在內的一艘艘西約戰艦在匪軍戰機的集中攻擊下起火爆炸四分五裂。
一艘巨浪被三十架閃電隼圍住,根本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算其艦載防空系統和旋轉炮塔全力開火,在鋪天蓋地的戰機面前,也只能顯出其絕望和徒勞。
戰機的力量,在這一戰中,盡顯無疑!
人們很難相信,這是一群烏合之眾搗鼓出來的戰術。可眼前的事實,卻由不得他們不信。
匪軍,竟然強悍如斯!
不少中立國的將軍,看著匪軍的戰機和那十艘在突進中解體成大大小小戰艦的末世級太空母艦,眼睛紅得跟兔子一般。
恨不能一把把屏幕上的母艦和戰機抓下來揣進兜里撒丫子就跑!
戰機為王的理念提出了很多年。可直到匪軍的這種分體式航母的出現,才將這一戰術真正磨礪成一把寒光四射鋒銳無匹的絕世寶劍!
這把寶劍,一出鞘,就讓一代名將索伯爾的戰前口舌,變成了笑話!
突破了!
倉皇的聲音,在西約艦隊中響起。
索伯爾死死抓住指揮席的扶手,手背因為太過用力而青筋暴漲。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襲擊了他。
將軍耳畔傳來穆爾的聲音。索伯爾回過頭。只見穆爾面色焦急地道:我建議,主陣立刻后撤。拉開距離。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和匪軍
后撤?!索伯爾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死死地盯著穆爾。這個時候,他的腦海中,沒有任何的戰術分析,只有一股勃的怒氣!
后撤,怎么可能后撤!
就因為匪軍艦隊沖過來了嗎?
沖過來又怎么樣,為了阻止身后的西約艦隊,他們的戰機有一半都必須留在原地作戰。剩下的戰機,不過是二十支a級艦隊配備戰機的正常數量!
他們只有十支a級艦隊,而自己的指揮集群,卻是以六支夜軍艦隊為核心的整整二十支精銳艦隊組成的龐大集群!
如果自己沒有和那個胖子通話,沒有那家伙的一口唾沫和一聲怒罵,自己或許還可以退一退,用纏斗的方式,把匪軍一點點磨死!可現在自己要怎么退?現在稍退一步,就是退縮,就是逃跑!自己在所有人前說出的話,下達的命令,就是自己畢生也無法抹去的恥辱!
況且,主陣所在的位置,正是整個戰場最關鍵的核心區域。一旦指揮集群壓不住陣腳,不但身后近地航道的太空母艦和登6艦隊會暴露在敵人的炮口之下,就連防御鏈上的艦隊,也會因此尾難顧!
這一仗,只能向前,不能后退!
后勤通道被斷,己方艦隊的補給只夠打完這場戰役。薩勒加進攻蘇杰兩國,更是在心窩子上捅了一刀!這一仗拿不下勒雷都,整個局勢都會立刻翻轉過來!
想到這里,不知道為什么,索伯爾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了黑斯廷斯的身影。
那個被自己用了整整三十年去擊倒的老人,似乎正看著自己,一臉云淡風輕的微笑。
心頭的怒氣,再也無法壓抑。
不!我擊敗了你!就在雙星角走廊,堂堂正正擊敗了你!索伯爾家族的榮耀,我能親手拿回來就能守下去!現在,我要擊敗你欽定的接班人!
不行!索伯爾冷冷地否決了穆爾的建議。
回想之前穆爾關于黑斯廷斯以雙星角為課堂給田行健上課的說法,索伯爾一時間只覺得眼前的穆爾,看起來分外可憎。
一個心思熱切的破落平民子弟罷了!
將軍。穆爾上前一步,急叫道。
不用再說了索伯爾揮斷了穆爾的話,平靜地道:阿歷桑德羅,裁決者由你指揮。立刻做好出擊準備。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匪軍的機甲部隊,就是他們最后的殺手锏!
是!阿歷桑德羅肅然領命。
命令戰機集群,待登66軍完成地面防御構筑后,立刻返航。向指揮集群靠攏。索伯爾朗聲下令:夜軍第一集團艦隊,沿指揮集群左翼展開,第二集團艦隊,沿右翼弧形展開。主力布圓形防御陣,準備迎敵!
隨著指揮大廳的戰斗聯絡官和參謀們的齊聲應答,索伯爾回頭看向小女孩,目光幽幽如火。
剛才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小女孩安安靜靜地坐著,點了點頭。她的目光,沒有看向索伯爾,卻看向一臉呆滯的穆爾。
現在是時候了索伯爾冷冷地道。
胖子惡狠狠地瞪著屏幕上的西約指揮集群,狂吼道。
漢密爾頓號太空母艦,在無盡的炮火中昂向前,疾若奔雷。身旁,無數的匪軍戰艦和戰機,狂飆突進。每一個匪軍將士的眼睛,都已經通紅!
還有不到六萬公里。
以匪軍艦隊的度,不過四五分鐘的時間。
最后的決戰,即將來臨。
為了這一戰,勒雷聯邦,已經在戰火中煎熬了整整五年。有太多的將士為了這一天付出了生命。漢密爾頓,布朗,斯奈德和千千萬萬的人,接力般將最后一棒傳遞到這里。
是時候,結束這場戰爭了!
怒吼聲暴起。
數百架戰機,風一般卷入了左側一支試圖沖過來攔截的西約艦隊中。
一架閃電隼在空中翻滾著,射出兩導彈,接連命中正面一艘西約巡洋艦的艦橋。當爆炸的火光驟然炸開的時候,戰機已經逼近到了巡洋艦數百米的地方,幾乎貼著戰艦的艦體射出兩條光鏈般的能量炮。在戰艦裝甲上割開兩條深深地口子,打得殘渣亂飛。
戰機剛剛從巡洋艦的艦掠過艦尾,翻滾著躲過戰艦旋轉炮塔的炮火,消失在艦群深處,數十架相同的銀白色戰機,已經在穿過縱橫交錯的能量炮光和此起彼伏的爆炸光團,出現在巡洋艦前方。
絕望的巡洋艦,在一枚枚6續撞上艦體的導彈的爆炸中顫抖著。
終于,一次致命的殉爆,讓這艘造價高達一億五千萬斐元的昂貴太空棺材,化作了一道橫掠過宇宙的巨大白光。
紛飛的殘骸,如同流星群一般在宇宙中飛射。數百片大大小小的殘骸剛剛飛進通道空域,就被百上千的匪軍戰艦,迎面撞開。
匪軍艦隊,從西約巡洋艦主體那刺目的火團旁邊,一掠而過。
在爆炸的火光和遠方恒星光芒的照耀下,風馳電掣的戰艦艦體流過的光芒和金屬殘骸破碎的反光交相輝映,宛若一條流動的銀河。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西約艦隊已經拼命了。
數不清的戰艦如同潮水一般往通道中央涌來,即便眼前就是友艦被匪軍戰機頃刻間擊毀時此起彼伏的爆炸,他們也如若視而不見。只是拼命往前沖。
可是,匪軍比他們還拼命。
洪流般的匪軍艦隊奔騰向前。開炮,撞擊,絕不停步。
所有試圖阻擋在前面的物體,都被粉碎。別說阻攔,就只是在這浩蕩洪流旁邊沾上一點邊,立刻都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戰艦,在風馳電掣。
周圍的炮火,被摧毀的敵艦,被飛快地拋向后方。
胖子站在指揮席上,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眼前的景色,竟是血紅一片。
身旁,不時有戰艦和戰機被敵人的炮火擊中掉隊。就連旗艦,也在西約人瘋一般的炮火中不住顫抖著。
大廳里,幾位參謀的頭上身上,纏著浸血的繃帶。那是剛剛在一次炮擊中撞上艸控臺留下的傷口。
戰艦B區火警警報尖銳刺耳。頭頂上的電子燈已經壞掉了幾盞,整個大廳的亮度明顯下降。戰機回收通道有一個被擊中關閉,不少伴隨戰艦飛行,等待回收的戰機,只能臨時繞向其他通道。就連維生系統的空氣,此刻噴出來,都彌漫著一股焦臭味道。
快,再快一點!胖子在心里吼著。
從瑪爾斯的海盜基地開始,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讓勒雷重獲新生!
這是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機會。
如果不能擊敗索伯爾,那么,這場戰爭,就將走向自己無法控制的方向!
索伯爾,胖爺的唾沫都吐你臉上了,你丫有本事就別跑!
將軍!耳畔,傳來值勤情報官羅伯特焦急的聲音。
什么事?胖子回頭看去,只見指揮臺下的電子戰斗組天網終端成百上千的屏幕,一片紅色。
敵人忽然加大電子攻擊。是一種新型病毒,我們快頂不住了!羅伯特的臉色都變了:指揮和通訊系統受到干擾,現在戰艦的火控系統也被攻擊了。
新型病毒,這個時候?胖子心頭一緊,飛快地看向自己的戰術電腦:屁屁,怎么回事?!
戰術電腦屏幕上,小屁孩的臉,在強烈的干擾中扭曲著。
不是病毒!
小屁孩的回答,讓胖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個念頭飛快地從腦海中劃過,他瞪大了眼睛,聲音顫抖地道:她來了?
她來了!小屁孩的聲音,也在顫抖著。聲音怪怪的,不知道是哭還是在笑。
胖子呆呆地站在原地。
忽然,他放聲大笑。
女孩,在安靜的世界中緩步游走。
這是一個數字的世界。也有戰爭,有爾虞我詐,有勾心斗角,卻沒有硝煙和鮮血的,比外面的世界要干凈得多。
唯一的紅色,就只是女孩腳下的小紅皮靴。
一波又一波攻擊,被女孩彈手撥開。一只小蟲子,已經游走到了她的腳下,只被她輕輕一踢,就化作一小串數據流煙消云散。
戰斗,很激烈。
成千上萬的騎士,在這個世界中互相沖殺。
忽而這邊壓倒那邊,忽而那邊又冒出一個怪物,一口將已經沖到家門口的敵人吞掉。
小女孩笑了起來。
她現,自己在人類世界呆的時間長了,似乎也習慣用人類的思維來幻化這場沒有形體的電子戰爭。什么騎士,什么怪物,什么小蟲,都不過是自己想象罷了。
她低下頭,就連自己腳上的這雙小紅皮靴,也是數據。
不過,自己倒真喜歡這雙鞋子。
真的喜歡。
就算是索伯爾,也不知道這雙靴子對自己的意義吧?
小女孩信步向前走著。
這是屬于她的世界。從一出生,她靜靜地呆在這里,透過窗口看著外面的人類世界。
雖然人類可以在這里交戰,可以設計各種各樣的程序和病毒,可以用電磁直接推到這里面的一棟棟小房子,可以透過電腦屏幕窺探這里。
可是,沒有人能夠進來。
小女孩走上了一個山坡,沿著小路走進一座城堡,蜂擁而來的士兵想要抓住她。卻被她伸手輕輕一點,便憑空消散。
一個接一個沖上來的士兵消失了,小女孩走到城堡前。
你在嗎?她問道
等了等,沒有回答。她伸手輕輕一推,整個城堡如同沙子構筑的一般,轟然倒塌。
就在城堡倒塌的同時,海德菲爾德號指揮大廳里響起嗶!的一聲警報。
胖子傻傻地看著瞬間失去響應的一臺指揮系統終端和它背后紅燈閃爍的儀器,心驚肉跳。口中不斷求神拜佛:小兔崽子!趕緊把她引開!
小女孩聽不到胖子的聲音。
看著城堡倒塌之后,她有些失望地轉過身。站在山坡上,放眼看去,這個世界到處都是一座座防御嚴密的城堡,延綿開去,無邊無際。
小女孩招了招手,身后,數不清騎士和士兵沖了過來。他們沖過小女孩的身旁,向那些城堡呼嘯而去。
你在嗎?小女孩信步走著,每走一個地方,她就問一聲。
對身旁的戰斗,她不聞不問。只有當對方的士兵靠近她,或者阻擋在她前路上時,她才用手指一點。那白皙纖細的手指,仿佛有著無窮的魔力。
你在嗎?再度走上一個高高的山坡,凝視著眼前遠比前面的城堡更加巨大的城堡,小女孩輕輕地問道。
嗶嗶嗶!刺耳的警報聲,再度在海德菲爾德號上響起。看著指揮系統的一個大子系統爆出遭遇入侵的警報,胖子心都要碎了。
小女孩等了等,正準備伸出手指。忽然,一個聲音傳來。
我在!
小女孩回過頭。她看見,一個小男孩,站在距離自己不遠的一個山頭上。
小男孩的身后,無數城堡正在坍塌,雙方騎士士兵,正漫山遍野地交戰。天空中,不時響起一聲聲驚雷。那是電磁導彈的聲音。每當這個聲音響起,都有一部分士兵憑空從這個世界消失。
原來你去了我那邊搗亂,難怪找不到你。小女孩微微一笑,一揮手,一輪暖陽出現在天空中,金色的陽光灑下來,照在她微翹的嘴角。
你是誰?小屁孩看著眼前的女孩。
這個問題,讓小女孩有些恍惚。在人類的世界,這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問題。可是,在這個世界,卻從來沒有人這樣問過自己。
因為這里,根本就沒有別人。
看著這個和自己一樣的男孩,小女孩忽然很想和他坐下來,好好聊聊。可是她看著小屁孩,淡淡地道。我是來帶你回去的人。
帶我回去?小屁孩微微皺起眉頭,回哪里去?
回去了你就知道了呀。小女孩的臉上,綻放出如同鮮花般的微笑。
我干嘛要跟你回去?小屁孩警惕地道:你幫著索伯爾,是我們的敵人!
人類的戰爭,你又何必參與小女孩幽幽地嘆了口氣:跟我走吧,回去了,你就明白了。這個世界,只有我們才是同類。
我不會跟你走!小屁孩搖頭道。
小女孩不想跟眼前的男孩多做解釋,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讓這個男孩破壞計劃。她伸出一只手指:知道被我這根手指點中之后,會怎么樣嗎?
小屁孩一握拳頭:知道被我的拳頭揍一下會怎么樣嗎?別以為你很厲害,論本事,我可不差你半點!
轟!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隨即,無數驚雷連成一片。小女孩一方的不少士兵,瞬間就從戰場上消失了。而小屁孩一方的士兵,則乘勝追擊,呼嘯著向小女孩來時的那一片城堡沖去。
小女孩臉色微微一變。對匪軍了解很深的她知道,那是匪軍動用了他們曾經在與班寧的前鋒艦隊戰斗中出現過的干擾導彈!
這種導彈,每一顆都能分裂出數千個小型干擾器。被這些密密麻麻卻又功率強勁的干擾器組成的大網網住,即便是以索伯爾指揮集群的電子能力,也無法抗衡。
在匪軍的科技中,索伯爾最為忌憚的,就是這個!
跟我走!小女孩身形一晃,下一秒已經出現在了小屁孩身邊,手指急如閃電地點了過去。
手指點空了。
小屁孩一瞬間,就原地消失,出現在遠方。
你手里是什么東西?小屁孩厲聲喝問。
你跑不掉的。小女孩如影隨形般追了上去:我的手指,是你的宿命!
一逃,一追。
頃刻間,兩人已經穿越無數電腦終端儀器。
既然抓住了小屁孩的蹤跡,小女孩就絕不讓他從自己眼前溜掉。在這個由人類創造,并在數千年的展中完善起來的浩瀚世界中,要尋找一段智能程序或許很難,可要追擊,卻并不是什么難事。
那些城堡和山頭,就是這個世界的一臺臺終端和網絡。無論小屁孩進入哪里,小女孩都能同時抵達。
宿命,狗屁的宿命!小屁孩一邊撒丫子狂跑,一邊氣急敗壞地叫道:你怎么有我的控制程序!
這就是宿命!小女孩的聲音,就在小屁孩的身后。
瘋女人!你再追我,我要罵了!小屁孩魂飛魄散,奪路而逃。
小女孩好奇地道:你會罵人?
屁爺我當然會!小娘皮!小屁孩怒道。
小女孩神往地道:那你罵來聽聽。.
說話間,兩人已經脫離了戰場,沿著人類世界無所不在的網絡飛奔。
戰艦的,普通飛船的,公共信息網絡,民用通訊網絡,公共交通網絡,氣象沒一個城堡又連接著四面八方無數網絡,整個世界,沒有重點和盡頭。
城市夜深人靜。一個叼著煙,撓著頭皮趕稿編故事的中年胖子,正拼命敲打鍵盤,忽然,電腦失去了控制。
中年胖子傻傻地看著屏幕。
屏幕上,自動出現了一排火紅的大字——你個沒胸沒屁股的平板電腦!
胖子低頭看了看自己,委屈極了。
某位正在給自己老婆打電話的男人,正甜言蜜語地哄著老婆開心,電話忽然失靈了,隨即,話筒中傳來一個聲音——你個瘋婆子,老子遇見你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當電話再度恢復的時候,聽到話筒中老婆劇烈的呼吸聲,男人臉都白了。
正在上網的人們,正在舉行會議的企業,正在打電話的情侶,正在航行的飛船,靠站的公交車,煮咖啡的電子管家一時間,隨著小女孩對小屁孩的追殺,雞飛狗跳。
不知道追了多長時間。
就在小女孩和小屁孩同時閃身進入一棟城堡的時候,小女孩忽然現,小屁孩竟然停了下來。
停!小屁孩叫道。
小女孩微笑,停了下來,手指,卻輕輕點在了小屁孩的身上。
時間,仿佛凝固了。
小女孩的微笑,也凝固在了臉上。
眼前,小屁孩得意洋洋地道:看看外面。
小女孩靜靜地站在原地。
不用看她也知道,就在她和小屁孩進入這棟城堡的瞬間,她的世界,徹底消失了。沒有城堡,沒有山坡,沒有一條條公路和一棟棟小房子。
這棟城堡,完全隔離于那個世界。孤獨地漂浮在漆黑之中。
你為什么不怕小女孩看著小屁孩,問出了她的第一個問題。
我的控制程序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被移除了。小屁孩笑瞇瞇地圍著小女孩打轉,一臉的不懷好意。
小女孩平靜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驚訝:你自己移除的?
小屁孩搖了搖頭:胖子給我移除的,還有博斯威爾老師。
女孩沉默著。這個事實,出了她的認知。以她對人類的了解,這似乎不會是自私而貪婪的人類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在人類的字典里,有一個詞,叫做信任。小屁孩在地上坐了下來。
女孩凝視著小屁孩,然后緩緩環顧四周,問出了第二個問題:那么這里
還記得李佛么?
小女孩點了點頭。她和李佛之間,原本就有著某種神秘的聯系。當初李佛和田行健之間的矛盾,乃至出動裁決者,她都一清二楚。
不光是她清楚,恐怕就連索伯爾,也多少知道一點。
這也是二十年來的平靜合作,產生裂痕的根源。
這一次將自己帶出來,并不讓自己參與在特里弗蘭的戰事,除了索伯爾已經無法再忍受自己的秘密外,更因為他對之前李佛在加泰羅尼亞的戰績,產生了懷疑。
那幾仗,的確是自己讓李佛贏的。
至于此刻,李佛的名字從小屁孩的口中說出來,小女孩并不感到驚奇。既然對方能夠布置下這么一個圈套,那么,他們知道李佛恐怕也沒神秘奇怪。
我們是從他那里知道你的。小屁孩將胖子如何抓住弗里德里希,又如何從弗里德里希口中知道二十多年前往事的事情將了一遍。
他悠悠道:然后,我們就建造了這艘飛船。接管了斐盟的天網系統。因為我知道,我可以暫時困住你,可是只要有一點信號,你都能有辦法離開。而這艘飛船,卻在宇宙深處的無人區。唯一的網絡在我們進來的時候就自動斷掉了,無論是主動信號還是被動信號,在這里都沒有。
可是,你也出不去。小女孩道。
小屁孩悠閑地躺在地上:我沒想過要出去。我們本來就只是報萬一的希望。誰知道你真的來了。等那邊打完,胖子會來找我們。也只有他才知道我們的坐標。這艘飛船的任務,是保護斐盟的新天網核心電腦。沒有三年五載,他們不會跟任何一個人接觸。
小女孩沉默著,抱著膝蓋坐了下來。
你問了我這么多問題,現在該我問你了,小屁孩跑到小女孩身旁,厚著臉皮挨著她坐下來:你從哪里冒出來的,搞這么多事兒,到底想干什么,還有
我不告訴你。小女孩淡淡地道。
那好吧,小屁孩笑嘻嘻的,也不生氣,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們來看電影。
電影?小女孩微微一皺眉頭:什么電影?
a片!
匪軍,沖出了通道!
十支艦隊,數萬架戰機,同時撲向西約指揮集群。
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無盡的光芒驟然點亮了整個宇宙。半邊藍月星,仿佛在這炮火中燃燒起來一般。
戰斗,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雙方戰艦互相開火,戰機在空中蹁躚飛舞。隨著雙方戰艦互相楔入對方陣型,成百上千的機甲,也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
比納爾特的裁決者!
匪軍的機甲戰神,十二代橫行!
人們呆呆地看著這些傳說中的機甲,在牽引引擎的作用下,沖出戰艦。
他們或如同一只只大蝎子般,在太空中往來穿梭,或蟻附于戰艦上,奔跑沖鋒,縱躍騰挪。揮舞著手中的離子光斧和光刀,以讓人難以想象的技巧搏殺。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匪軍穿透了敵人的艦陣,可是,勝負卻尚在未定之天!
當匪軍整整一個裝甲師的機甲出動的時候,誰也沒想到,索伯爾指揮集群的裁決者,竟然也多達整整一個裝甲師!
整個世界,一片嘩然。
要知道,在此之前,所有的情報都顯示,裁決者不過一千架啊!
戰列艦,巡洋艦,驅逐艦,太空戰機,機甲,能量炮,導彈這或許是有史以來最激烈也最不可思議的一場戰斗了。
匪軍艦隊和西約指揮集群在這里戰斗,四周,西約艦隊和斐盟艦隊也在激烈絞殺。
放眼望去,就只是一片末世般的炮火連天血肉橫飛的景象。
誰勝誰負?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索伯爾,面色鐵青地坐在指揮席前。眼前的指揮電腦上,電子干擾的等級,已經封置頂點。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生了。西約艦隊不但失去了指揮系統,失去了通訊系統,就連戰艦本身的火控,動力傳輸,維生,重力和導航系統,也受到了嚴重干擾!
現在,所有的戰術指揮,只能用燈光信號來進行!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來!
小女孩,已經離開很長時間了。
心頭的不祥預感,越來越強烈!
匪軍的攻勢,還能應付,可為什么,自己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那個胖子,斷自己的后勤通道,進攻蘇斯杰彭,強行突破防御鏈進攻指揮集群,每一招都出人意料。難道,他還有什么埋伏?
將軍!一個驚惶到極點的聲音,打斷了索伯爾的思考。
回過頭,負責6軍登6行動的情報聯絡官那張失魂落魄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
出什么事了?索伯爾冷聲問道
我6軍向指定目標動進攻,可是可是情報官似乎神智有些不清晰,接連用了兩個可是,才結結巴巴地道:前線傳回消息,6軍已經確定,勒雷都星已經被廢棄!m.XiaoShuo530
廢棄?!
這個詞,讓索伯爾的大腦嗡地一聲。他猛地站了起來,死死地瞪著情報官:你是說,廢棄?
情報官面色蒼白地點頭道:我6軍目前動的十個攻擊點,統統都沒有人。勒雷6軍根本沒有建立防線,他們的裝甲部隊,不駐守城市,只是搔擾牽制我們。而我們進攻的所有城市都沒有人,一個人也沒有。也沒有能源補給,就連工廠,倉庫,住宅都搬空了。
在索伯爾刀子般的目光中,他使勁地咽了口唾沫,確認了自己的用詞:我認為,是廢棄!
索伯爾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對手這一招釜底抽薪,實在太毒了。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打了這么長時間,竟然一直在進攻一個空無一人的廢棄星球!沒有人,沒有物資,艦隊需要的一切都沒有!
艦隊本來就因為德西克被攻擊而缺少前進基地,一路過來,后勤補給線拉得極長,又接連在雙星角走廊,跳躍點和這里連番惡戰。艦隊的補給已經下降到一個危險的水平。再加之對方斷掉后勤通道反過來封鎖了中央星域跳躍點,就算自己現在掉頭離開,恐怕能回到德西克的戰艦,也剩不下百分之一!
除了正面擊敗斐盟聯軍以外,自己,已經沒有別的路了!
索伯爾緊緊地抓著指揮席扶手,還沒等他穩定情緒,就聽見指揮大廳里,驟然爆一陣驚呼聲。
他機械般緩緩回頭向天網屏幕看去。
只見屏幕上,二十個龐大的身影,就像鬼魅一般,用短程躍遷直接穿過已經不存在的防線,直接出現在了指揮集群的身后。
密密麻麻的太空戰機,沖出彈射通道,呼嘯而來。
而在戰機的后面,整整兩個裝甲師的橫行,已經露出了他們那魔鬼般的身影!.
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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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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