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游山玩水,當然流云知道,期間明承是辦了點正事的,就是關于易哥哥和雪蘭的婚事,他向舅父舅母轉達家里的意思,再把舅父舅母的要求轉告家中,他就是一個傳聲筒,流云和明俊只顧著流連山水。
子謙放下手頭所有事情,盡地主之誼。沒辦法,沈家家大業大,但是人丁卻不興旺,雖然也沈老爺也有兩房姨娘,但均無所出,只有沈夫人生了一兒一女,所以,子謙責無旁貸,要負責照顧好客人。
流云這十二年來都沒有像這幾天這么開心過,自在逍遙,更重要的是有子謙作陪,不多日,西湖十景玩了個七七八八,這日,正逢十五,初一十五是拜佛的好日子,流云就想著去靈隱寺玩。
一早,子謙就備好馬車,三男騎馬,二女乘車,帶了兩個隨從往靈隱而去。行至山門前,棄馬棄車,留隨從在此等候,五人徒步拾階而上。
靈隱寺,就勝在一個“隱”字,雄渾宏偉的寺宇就深深的隱在西湖漠漠群峰之間,幽深的密林,潺緩的山泉,置身其間,聞鳥語花香,聽鐘鼓悠遠,心靈便似被清泉滌蕩過一般,空明而寧靜。
明俊像只山猴似的,跑的那叫一個快,站在高處回頭得意的招手:“你們快點啊!走的真慢。”
流云氣他,他不知道子謙表哥身體不好嗎?他不知道同行還有兩位女士嗎?一點也不仔細,這般粗枝大葉的,將來最嫁給他誰倒霉。
“我們是來游覽風景的,不是來登山比賽的,你嫌我們慢,你自己先上去好了。”流云沒好聲氣道。
“別理他,咱們玩咱們的。”明承不屑道。
明俊在上面等了等,耐不住性子,果真就自己先去了。
“他一個人不會走丟了吧?”雪蘭擔心道。
“放心吧!不會的,都這么大個人了,山門總能找到的。”明承不以為意。
流云轉頭去看子謙,生怕他吃不消,這幾天他一直陪著大家跑東跑西,鞍前馬后的安排這,張羅那的,挺累人的。
“子謙哥哥,我走的腿酸,我想歇一會兒。”流云假意要休息。
子謙駐足看前方石階旁有一涼亭,便道:“那咱們到亭子里去歇歇。”
雪蘭卻是擔心著明俊,這個人總是大大咧咧的,又沒什么方向感,還有些自以為是,那天在虎跑,他就差點走丟了,找到他的時候,他還振振有詞,說什么……你們也太大驚小怪了,我一個大活人還能丟了不成?
于是雪蘭道:“哥,你陪流云在亭子歇息吧!我和明承去找明俊,省的他亂跑,到時候大家還得到處找他,豈不麻煩。”
子謙一想,也對,便道:“那好,呆會兒,我們在藥師殿會和,再同去一線天。”
“好的,哥,你們慢慢來,沒關系的。”雪蘭莞爾笑道,和明承一道前去。
子謙帶了流云進了涼亭,流云剛要坐下,子謙急聲道:“等一下。”說著,掏出帕子,小心的鋪在石欄桿上,方道:“可以了。”
流云最愛看他專注的神情,他是個心細如塵的男子,和他在一起,似乎自己的大腦根本就用不到了,他什么都能考慮周到,做到最好。
“要不要喝口水?”他遞上一個水袋,旋開蓋子,這幾天出門,他身上都掛著一個水袋,專門供她口渴的時候喝的,流云從沒見他自己喝一口。
流云接過來喝了一口,又遞給他:“子謙表哥,你也喝口水吧!”
他笑笑,接過去又把蓋子旋上,掛回腰間,在流云身邊坐下。
流云微微發窘,他是嫌她喝過的臟,還是……避嫌?心思百轉,拼命想找個話題,可是又覺得每一個話題都不合適,尤其是那個玉佩的事情,她一直很猶豫要怎么跟他說,其實,她是想證明一些事情,子謙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畢竟他們之間差了好幾歲,或者子謙根本就是拿她當妹妹看待,根本就沒有那種心思……如果沒有……流云想到這個可能,心里陡然難過起來,如果沒有,那么她該怎么辦?把玉佩還給他嗎?還是,就當真的丟掉了,回去找個理由就說不喜歡子謙……反正,她的這點心思是死也不會讓別人知道的。
在這濃密的山林中,溫度原本就比外面低,剛才覺得涼爽,但是出了一身細汗,山風一吹,便覺得有些寒意。流云下意識的抱了抱雙臂。
“怎么?冷嗎?”他柔聲問道。
“不冷。”流云淡淡回道,本來想給他一個笑容,可是剛才想的那些事情,讓她覺得有些沉重,其實,婚姻的事對她而言,真的還太早,但在古代,能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的幾率實在是微乎其微,為了后半生的幸福,她不得不未雨綢繆,然而,她從子謙偶爾輕蹙的雙眉,悵然的眼神中得到強烈的預感,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
子謙看流云似乎不太高興,有些納悶,之前她不都好好的嗎?
“云妹妹,是不是腿還酸痛?”子謙琢磨著流云不開心的原因。
流云搖了搖頭:“子謙表哥,我把‘五福臨門’的玉佩弄丟了。”流云還是決定試探一下。
子謙心中笑嘆,原來這小丫頭在為這個事情發愁,遂安慰道:“丟了就丟了,沒什么的,你要是喜歡,下回我去南邊再找一塊漂亮的送你。”
他說的好輕巧,是真的不在意嗎?流云也揣摩他的心思,繼續試探:“我聽我娘說,那塊玉是很珍貴的,還有些特殊的意義……”
他伸手,輕輕的將她一縷碎發攏到耳后,唇角微揚:“別煩惱了,真的沒什么大不了的。”聽說姨父因此事還打了她一頓板子,所以她會覺得這件事情很嚴重吧!其實,丟了也好,這東西當初就應該一并送宮里去的,可是娘見了委實喜歡,說要給將來的兒媳婦留一塊,爹又拗不過娘,便留下了,要是宮里知道了,認真追究起來,這也是一樁罪名。
“真的沒什么大不了嗎?”流云強調問道。
子謙點點頭:“你開心就好。”
這又是什么意思?是說她比那玉佩更重要嗎?流云覺得自己有些白癡,感情白癡,看別的問題都能看的很透徹,唯有子謙的心思,看不透。算了算了,這問題一時半會兒也糾結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以后再說吧!流云起身道:“子謙表哥,我歇夠了,咱們走吧!估計這會兒,雪蘭姐他們都到大雄寶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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