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兇宅
“趁他沒發火之前趕緊滾。”安鵬飛瞪著眼睛對那人低聲的呵斥。他說的沒錯,自己再遲點出手的話,這人就更倒霉,因為他已經看見江欣怡拿起了茶壺了。
“哼。”那人等安鵬飛一松開手,捂著疼痛的手腕憤憤的離去。怎么說也沒有白跑,起碼把給外甥的跑腿銀子給拿了下來。
“你,沒事吧。”江欣怡站起身拿出帕子想去給那小伙計擦嘴角的血,沒想到安鵬飛也拿出了帕子遞了過。
小伙計原本有些委屈,可是看見面前兩塊高級的帕子,竟然羞澀的一笑,哪塊都沒接,直接用袖子把嘴角的血跡給抹去了。
“兩位公子,不好意思,我舅舅他……”小伙計內疚的跟他二人道歉。
“不妨事,多謝小哥提醒,才沒被他騙到。”江欣怡笑著說道。
“那倆位先喝茶吧,京城里宅子也不是很難找,會找到的。”小伙計憨厚的說。
“嗯,你去忙吧。”江欣怡笑著說。
小伙計轉身去忙了,看著他的背影,江欣怡贊賞的說;“這孩子人品不錯。”
“你才多大,管人家叫孩子。”安鵬飛忍不住伸手在江欣怡頭上輕輕的拍了一下說。
江欣怡無辜的看著安鵬飛,真想告訴他自己在另一個年代的年齡是二十多歲了!
“懶得跟你說,走吧,咱接著找宅子去。”江欣怡白了安鵬飛一眼說。
安鵬飛笑瞇瞇的接了那記白眼,招手叫來伙計結賬,來的不是先前那個。
“咦,他怎么了,挨罵了,還是下班了?”江欣怡指著垂頭喪氣往外走,被舅舅打的那個小伙計,問正在拿起桌面上茶錢的伙計。
伙計回頭一看,很無奈的說;“哦,公子你是問海子啊,他被老板辭退了。”
“為什么要辭退他?我看他挺勤快的呀?”江欣怡擔心的問。她以為是因為海子工作時間私自跑出去喊舅舅,才會被辭退的。
“唉,公子,您不知道,我們掌柜的很吝嗇的,這不是,他自己鄉下的親戚來了,工錢比我們少近一半呢,當然要辭退一個嘍。”伙計小聲的告訴江欣怡。
“二哥,嘻嘻。”伙計離開后,江欣怡笑嘻嘻的叫安鵬飛。
“你想怎么樣,自己做主。”安鵬飛已經猜到她想干什么了,當然不會反對,見她還知道跟自己商量,這就已經很不錯了!
江欣怡見他表態了,站起身就往外跑,“易昕,你慢點。”安鵬飛擔心的喊著追了出去。
江欣怡跑出茶館的店門,往兩旁一張望,就看見了小海愁眉苦臉的蹲在路邊。
“小海。”江欣怡走到他面前叫著他的名字。
“公子,您叫我?”小海趕緊站直身子不解的問。
“你被那里給辭退了,有地方去嗎?”江欣怡問。
小海搖搖頭說;“實在不行就只有簽賣身契進府里當下人了。”
“那你不如跟我們好了,不會虧待你的,怎么樣?”江欣怡試探著問。
“公子,您是說真的嗎?”小海不太相信的問。
“你看我是那么無聊特意來消遣你的人么?”江欣怡笑著說。
小海又看看江欣怡身后的安鵬飛,見他笑著對自己眨眼睛,馬上噗通一聲跪在江欣怡面前說;“小海謝謝二位公子收留,以后定會盡心盡力的伺候二位公子的,有什么讓小海做的盡管吩咐。”
“呵呵,我讓你殺人放火,你也去么?”江欣怡笑著逗他。
啊?小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嚇得張大了嘴巴,不知該如何回答。
“行了,逗你玩兒的,趕緊起來吧,以后跟著我們該記住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許動不動就下跪,我最討厭這東西。”江欣怡不再笑了,很嚴肅的對海子說。
海子一聽這話,趕緊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恭敬的站在一旁。
“你不必如此緊張,也不要害怕,一般殺人放火的勾當她都會親自出馬的。”安鵬飛低聲的告訴海子。
海子江半信半疑的看看江欣怡,又看看鵬飛然后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小的不怕。”他已經感覺到這兩位公子都不是惡人。
“好了,其他的等下再說,眼下你先領我們去找宅子吧。”江欣怡對小海說。
小海點頭應著,在前面帶路,可是一路尋去,近兩個時辰了,依舊沒有找到適合的。
“小海,你舅舅說的那棟宅子是怎么回事?”在路旁休息時,江欣怡想起來問。
“回公子,那棟宅子是本是京城里一位富甲一方的商人建的,可是不知為何,剛搬進去沒半年,宅子里從上到下六十八人竟然在一夜間全部斃命。仵作驗尸后說是中毒而亡,可是,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毒手,到現在也沒查出來,也就不了了之了。那家主子的一個至親把里面能變賣的都賣了,只可惜那宅子卻沒人敢要,一直空在那里,就連乞丐都不敢進去。”小海很惋惜的說。
“既是沒人敢要的兇宅,那價錢一定個低吧就是不知道宅子怎么樣。”江欣怡自言自語的念叨著。
“公子說的沒錯,那宅子確實很便宜,聽說當初建好用了將近三萬兩銀子,可是現在已經降到五千兩了,依舊沒人敢買呢。”小海在一旁說。
“小海,那宅子離這遠不遠?”江欣怡問。
“不遠,就快到了。”小海用手指了指前面說。
“易昕啊,你不會是?”安鵬飛不敢相信的問。
江欣怡笑著點頭,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怕什么兇宅啊!
“小還快點帶路。”江欣怡催促著。
小海本想勸勸這位新東家的,自己都因為這個被舅舅打了,可是他們竟然還是要去,有什么辦法呢,只有乖乖的在前面帶路了。
又走出兩里多的路,終于看見了傳說中的兇宅。
高大的院墻上長滿了荒草,緊閉的大門上的大鎖已經銹跡斑斑,門口的兩只石獅子臟兮兮的。掛在大門頂部的牌匾還能看清《金宅》兩個大字,披掛在匾上的紅綢已經褪色,還被風無情的撕成碎條瑟瑟飄動著。
看樣子這里連葬禮都沒有舉行過,不然,那匾上的綢子應該是白色才對。江欣怡站在門口猜測著。
光看外面就已經能夠猜出里面一定很氣派了,肯定小不了。
“小海,要看這宅子的話,得跟誰談?”江欣怡問。
“公子,您真想看的話,我這就去找他,喏,就斜對面那家。”小海說完,就往那家跑。
“易昕,你的膽子究竟是大還是小啊?”安鵬飛不解的問。
他想到那夜她在馬車里害怕的樣子,可是這會兒竟然連死了好幾十口的宅子都不怕了!
“哦,這個么,看情況,一條蛇跟一只老虎,我可能會怕蛇。再說這里死的人又不是我害死的,我也沒見過,也不認識怕他個毛。”江欣怡解釋著。
江欣怡心想,南京大屠被殺了那么多同胞,現在每年都有很多素不相識的人去吊念,人家不怕么?當年在南京的哪一寸土地上沒有被血染紅過?那個角落沒有冤魂!
怕蛇?那在山洞里吃蛇肉那會兒,算怎么回事,你可沒少吃!安鵬飛看著江欣怡,在心里說道。
“公子,人領來了。”小海遠遠的就喊到。
“小海對我說你們已經知道了這宅子里的事,我也不多說了,咱先進去看看吧,如果二位公子滿意的話,我立馬找人來寫契約。”那人邊說邊打開了那門上的鎖,因為生銹,所以有些吃力,鎖打開后,那人在旁邊抓了一把雪,把手上的銹跡搓掉。
那人和小海一起推開的門,隨著門吱嘎的開啟,里面的景色落入眼中。
里面果然很大,盡管到處是銀白的積雪覆蓋著,可是從那長廊,假山,還有一旁裸露的干枯荷葉,就不難看出,院子里的設計很專業。
江欣怡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里,她克制著自己激動的心情,往里面走去,房子都是新的,只是窗戶紙都破碎了。
江欣怡又抽查的看了幾間屋子,里面都是空蕩蕩的。但是這個沒關系,江欣怡不在乎,這樣更好,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擺上自己喜歡的家具。
一大圈轉下來,江欣怡停下腳步問;“你這宅子現在要賣多少銀子?”雖然海子說過是五千,可是她擔心這人會坐地起價的。
“二位公子,我不喜歡繞彎子,這房子我已經守了幾年都沒有賣出去,又不能當飯吃,還耽誤了我不少的事兒。真能賣掉的話,我拿到銀子后,要回到鄉下去,買上幾十畝田,然后就光收租子,下輩子就不愁吃穿了。上個月定的價錢是五千兩,您們二位要是滿意的話,我再減二百兩,怎么樣?”那人這幾年被人磨得已經沒有耐心了,現在生怕嚇跑了這兩位買主,所以不等江欣怡以討價還價,就先做了退讓。
人家都這么誠懇了,江欣怡也不好再跟他講價錢。“二哥,你看?”江欣怡問身旁的安鵬飛。
“你做主好了。”安鵬飛已經從她的表情里,看見了答案,可是他卻還要多此一舉的問自己,唉。
“那就這樣說定了,咱明天上午來辦手續。”江欣怡滿意的對那人說。
“好的。”那人也滿意的回答。
這買賣談的超級順利,一個著急要買,一個著急要賣!雙方都很高興。
離開那宅子回客棧的路上,才問了些小海的事情,得知他家也在鄉下,無父無母的,在京城是寄宿在那個舅舅家里的,在茶樓領的工錢都被舅媽拿了去,說是怕他亂花,幫他攢著以后娶媳婦用的。
舅舅和舅媽都很兇,所以先前被茶樓辭了,沒敢馬上回去,正蹲在路上發呆,江欣怡他們就找到了他。
“完了,小海,你那血汗錢多半是拿不回來了。”江欣怡給小海打預防針。
小海大概自己心里也有數,沒有說什么,只是咬著嘴唇。
“小海,從今往后你就先跟著我們,以后有好的去處,我們絕不攔你,現在也沒事了,你回去收拾一下東西,來客棧找我們好了。”江欣怡說完,指指客棧的大門。
“嗯,小海這就去。”小海說完里匆匆離開。
江欣怡與安鵬飛的腳剛邁進客棧的大門,里面的掌柜的就迎了上來,好像早就在等著了。
“哎呀,兩位公子,你們總算是回來了。”掌柜的緊張兮兮的說。
“出什么事了?”安鵬飛問。
“出大事了,看見沒,那里太子府的和瑀王府的都差人來請二位去用晚宴,都等了好幾個時辰了。”掌柜小聲的說著偷偷的用手指指里面。他實在是沒想到這倆客人這么有來頭,太子和瑀王都來請!
哦,難怪外面又是馬車,又是轎子的。江欣怡明白了,也懂那掌柜的因何那么緊張了。
“安兄,江公子,你們回來了。”先看見他們的是瑀王府的劉駿,走上來熱情的抱拳施禮。
“哦,原來是劉兄,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安鵬飛看見江欣怡那不自在的表情,趕緊開口跟劉駿寒暄著。
“小的太子府的,奉太子之命前來請二位公子去太子府赴宴。”一個帶刀的侍衛也走上前給安鵬飛和江欣恭恭敬敬的鞠躬說道。
“宋青,是我們先來的。”劉駿有些不爽的說。
“不好意思,這二位公子是太子殿下的結拜兄弟,所以,當然要去我們太子府了。”那個叫宋青的神氣的說。
“我們先來的,應該去瑀王府。”劉駿沒有絲毫的退讓,客人接不回去的話,怎么跟王爺交代啊。
“兩位公子是太子殿下的結拜兄弟,有什么理由跟你們走?”宋青也不甘示弱的回敬。客棧大廳里的氣氛立馬變的緊張起來,幾個小伙計連衛生都不敢打掃了,就怕弄出動靜來。幾個住客嚇得連熱鬧都不敢看,紛紛退回了自己的屋子。
安鵬飛對這些無所謂,他朝江欣怡看看,想看看她是什么打算,反正她說去哪家吃,自己就隨她去哪家。
江欣怡見他們掙著請自己赴宴,卻怎么都高興不起來,拿我當什么?我是客人唉,我想去哪家就去哪家,什么時候輪到你們來為我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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