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都城上空的沖擊,讓附近的有心人緊張了一陣,但很快又消歇下去。/.lingdiankanshu.//
畢竟,這一場戰斗遺留的訊息,并不是多么難以琢磨,驚人的雷法轟擊也就罷了,那獨特的度劫秘法殘留,簡直就是最醒目的標識。
不到十個時辰,來自天篆社的質詢,還有三家坊、隨心閣等多個商家總柜的信箋,都飛到了陰山派的山門,偏偏這時候,當事人王九泉覓地療傷,沒能第一時間回復,局面就有點兒僵滯。
人們也知道,這種情況不會一直持續下去,一年前,豐都城的“大事件”余波未盡,陰山派是絕不會死鴨子嘴硬,硬抗下這黑鍋的。
雙方都等待王九泉的回復,而就在這個空當里,余慈正和顧執一起,踏上前往華嚴城的路途。
唯一知道余慈底細的蕊珠宮一方,沒有任何表示,就是余慈出關后,也沒有主動和他聯系,他當然更不可能找上門去。就帶著這一點兒也許是莫須有的“默契”,出了遠門。
現在是還賬的時候了。為了招攬他,長青門付出的代價相當可觀,便是將其視為一場生意,余慈也需要展示出專屬于自己的價值。
這是禮貌。
不過在離城之前,余慈還是專門拐到天篆分社,取出了蘇雨寄存在那里的信箋,在車上的時候正好查看。
信上說得很簡單,但也很真摯誠懇,其一祝愿他閉關修行,再上一層樓;其二是表達出繼續合作的愿望,包括聯系的方式等等;其三就是亮出了合作或者說是招攬的底牌。
“仗劍碧落,悠游蜃樓?”
余慈因為驚訝,念出了聲,讓一旁假寐的顧執睜開了眼:“咦,半山島邀你去海蜃樓?”
這不是什么秘密,余慈就嗯了一聲。
顧執嘖嘖道:“海蜃樓啊。”
他話中頗有些羨慕之意。只要通曉東海地理,蘇雨信中之意,便是非常明白透徹。
那東海之上,正是碧落天域厚度最高、變動又最小的地域之一。從那里登臨外域,相對來說風險較小,這也就罷了,真正讓人眼饞的是,無數劫來,那里積蘊著不計其數的奇珍異寶,秘府洞天,真可謂是寶光沖霄。
海蜃樓便是東海上一處極出名的洞天福地,也是此界第一等的修行勝地,傳說中,葉繽獨創的“半山蜃樓”劍意,便在此處完備,那個“蜃樓”,指的就是海蜃樓。
海蜃樓如此勝境,半山島也不能獨占,似乎是與論劍軒、羅剎教、飛魂城共有,到此修行的名額也是有限,信中“悠游”二字用得好生閑適,可里面的價值,別說顧執,就是換一個長生真人過來,也要抽冷氣的。
合上折扇,顧執又仔細打量余慈一番:“老弟如今沖關有成,精元穩固,壽元見長,如今只差攻破駐形關一步而已。若真是到海蜃樓去,能掙個十年之期,我看有七八成的把握,真正登入步虛境界,長生有望啊!”
雖說在某種層面上,他和半山島還是競爭對手,不過這種時候,說話定然是要出于“公心”的。
余慈明知他的心思,卻也受用,微笑道:“能有當前的成果,還要多謝道兄的不老丹。”
“不老丹的效力我知道,哪有這么強,終究還是老弟自己的本事。”
暗中再加一句,那只喜怒莫測的貓,恐怕也出了不少力吧。
顧執心里感慨,九煙這一番遇合,足以讓他這從小泡在蜜罐里的大少,羞愧嫉妒至死。但話又說回來,這也是人家憑本事掙來的,而且還要繼續掙下去。
剛才他說海蜃樓的“十年”之期,其實以其搶手程度,就是把持此地的四大宗門,也就宗主、長老級別的才有這待遇,九煙若要如愿,還不知要出多大的力呢。
余慈將信箋收起,神情倒也不是多么歡欣耀躍,這養氣的功夫,也算到家了。
“我近期還不準備離開北荒。”
淡淡回一句,不管所為何事,都給顧執好大的面子。顧執自然要有回饋的:“那也要盡快和那邊搭上線,據皇甫先生講,這一年來,半山島可是一直在透過他,關注老弟你的情況。”
言下之意,就是你九煙和半山島的交易,我們長青門是支持的,不會做那小心眼兒的事。
余慈點點頭,心中卻是跳過一個念頭:駐形關!
長生關,三大限。
駐形關、七情關、天妒關。
天妒關是劫數不必說,那七情關,只要是生靈,或多或少都要貫穿修行始終,乃是魔劫最易生發之處。只有這駐形關,是只比較死板的攔路虎,是生機凋敝、外邪內侵、百病叢生的最佳代稱。
沖破駐形關,才能真正進入步虛境界,從老天的掌控中,奪得一線生機。
這次移宮歸垣成功后,余慈的形神狀態,確確實實已經臨近圓滿,而長年以來堅韌的性情,身具的各式遠超出他修為境界的神通,都帶來了無窮的信心,絕沒有旁的修士那種瞻前顧后的心思。那些成功破關的修士,最巔峰時也不過如此罷。
可是,也由于他的特殊情況,他面臨的死魔劫數,遠遠超出還丹修士的承受水準,如今他隱約感覺到,這玩意兒怕是已經和駐形關勾連在一起,若要“斬關落鎖”,其難度,怕是將遠超常理。
“北荒有沒有登臨外域的傳統做法之類?”
顧執還在想海蜃樓的事兒,一時沒聽清:“哪兒?”
余慈指向上邊:“九天外域。”
顧執呆了呆,重新換了一種目光,將余慈上上下下打量一通,猛然擊掌道:“老弟你竟然有步虛術?”
“咦?”
余慈不知道顧執是怎么推論的。他哪來什么步虛術,只是有玉宸啟靈之術做底子,另外,剛剛修煉成的“七星天衣”,似乎也有一番汲納至粹玄真的功效,這才想上去試試吧。
用還丹之力砸不開的關鎖,就要用更上層的力量來做。
見余慈一時沒回應,顧執又笑起來:“瞧我,這是壞了規矩,老弟你勿怪。”
話是這么說,顧執看他的眼神,簡直是灼灼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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