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兩年之約
183兩年之約
原來王子不一定騎白馬
這是白茯苓見到楊珩,閃入腦子里的第一個念頭。
“你來送我嗎?抱歉,我昨天回家后臨時決定提前返回北關城,沒來得及跟你說。”白茯苓自知理虧,楊珩一直對她不錯,她卻連告別一聲都沒有就直接走了,確實不太應該,所以難得地一開口就主動解釋。
楊珩心里明白她為什么會忽然急著離開,他現在沒有絕對把握保護她,所以也不好攔阻,只是一想到她竟然連道別都省了,就覺得心口一陣發悶,在她心里,自己就真那么無足輕重嗎?
不過她還愿意對他解釋,至少還是在乎他的感受的,楊珩自我安慰,對白茯苓,他的要求已經降到低得不能再低的程度,放在從前他壓根不會相信自己會這樣昏了頭一般地喜歡一個女子。
“一路上好好保重……”事已至此,楊珩也只能說這么一句話了。
“嗯”白茯苓想了想,推開車門跳下馬車對楊珩道:“你來了也好,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楊珩下馬與她走到路旁的樹下。
清晨路上沒有太多行人與車馬,橘黃色的晨光灑在白茯苓上,為她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暈,美得像冰雪凝成的仙人一般,楊珩站在她身邊,只覺得一陣陣清淡的香氣縈繞鼻間,真希望時間可以就此停頓。
“我外婆已經時日無多,她去了以后,我爹娘與爺爺都會離開京城,這段時間,拜托你照看一下他們還有我義兄、平子,好嗎?”不但白家家長對白茯苓不放心,白茯苓也同樣擔心著父母與爺爺的安危,以前他們一家與京城權貴交往不多倒還沒什么煩惱,與白常山相認后,不可避免也被扯進了漩渦之中,陸英被皇帝留在京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回到北關城去,他與她爺爺,一個手握兵權,掌管京城禁衛,一個是文官領袖,一旦朝中有什么權力變化,首先波及的就是他們。
白常山在官場打滾多年,素有威望,皇帝用正常方法是無法傷到他的,就怕皇帝出什么陰招,就想對付夏閣老那樣,那真是防不勝防,楊珩與皇帝是父子,皇帝一旦有什么異常他應該很快能發現,而且楊珩雖然行事低調,但白茯苓知道他的底牌一定不少。
楊珩沒有多想就答應下來,不管在公在私,他都會盡力保住與白家、陸英、林平子等人。
“你能不能也答應我一件事?”楊珩問道。
“什么?”
“兩年后,到京城來看我。”參加我的登基典禮……后半句,楊珩忍住了沒說,他雖然相信白茯苓,但這種事情牽扯太多,白茯苓知道了也并沒有益處。
白茯苓卻已經猜到了他話里的含義,楊珩有把握在兩年內掌握實權甚至把皇帝轟下臺?這也太猛了吧
兩年后她也差不多要死了,死前看看熱鬧也是好的,于是她很痛快地點頭答應下來。
看著白茯苓一行遠去,楊珩用只有自己聽到的聲音低低道:“下次見面,我絕對不會放你離開了……”
撥轉馬頭回望京城方向,那里是他的戰場,還有兩年,不會再有人能夠阻擋他的腳步,即使那是他的父皇
白茯苓這一路都走得頗為順利,按原路當晚就抵達了京城百里之外的汨安城。
一月末,汨陽河已經解凍,白茯苓一行按原定計劃第二天一早乘船沿著汨陽河逆流而上,因為是逆流,所以花的時間會比來時長一大截,但水路比陸路舒適,而且他們也不趕時間,所以仍是選擇了乘船。
昨日決定離開時,白家就派了人快馬到汨安城安排一切,一行人共乘一艘大船啟程。江上的日子頗為無聊,每個人都期待著大船中途靠岸補充物資的日子,可以到岸上去透透氣。
一眨眼半個月過去了,水上旅程終于結束,一行人改上走陸路,因為逆流行船通訊不便,所以船靠岸第一件事就是兵分兩路,一路由白阿五帶隊去找數月前寄存車馬的那家車馬行提取馬車馬匹來接行李,一路由白阿十帶隊到碼頭上的小鎮里尋找適合投宿的客棧,白茯苓與其他人留在船上。
白阿十不到一頓飯功夫就回到了船上,神情還頗為古怪。
“怎么了?不會是所有客棧都爆滿吧?”白茯苓打趣道。
白阿十搖搖頭道:“我到上回我們住過的仙客來客棧去問,結果那掌柜一聽我們有三十多人就問主人家是否姓白,然后就說有人三日前就把整座客棧都包下了,房錢也交了,還準備了馬車要跟我來接小姐。”
“還有這種好事?什么人這樣大方,仙客來客棧整個包下三天,錢可不少。”白果一聽就先叫起來。
白茯苓伸個懶腰道:“管他呢,去了客棧問問就知道了。”
仙客來客棧在這處小鎮上開了也有三十多年了,是本地最好的客棧,這里是許多西北一帶客商改水路往京城的重要樞紐,客棧生意大都不錯,價錢也遠較附近其他小鎮的貴,仙客來客棧的價格相當于現代五星級大酒店了。
花這么大的價錢款待他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里遠離京城,雖然離北關城還頗有些路程,但白茯苓已經無所顧忌,身邊三十多個打手加上懷里的超級惡貓小貍花,誰敢惹她,都可以放心把他打成豬頭,只要不招惹上一些太強大的江湖勢力地頭蛇,基本上任她橫行了。
留了人在船上等白阿五,白茯苓帶了白阿十等十個護衛與白芍、白果、楊梅她們上了岸坐上客棧的馬車就往仙客來而去。
客棧那邊已經備好熱水熱茶供,床鋪都是新換上的被褥床單,白茯苓住的那一間更是整個客棧最好的客房。眾人才稍稍休整過,就有酒樓送來酒席熱菜,也說是有人預先定下的,菜式大多是白茯苓喜歡的口味。
白阿十用方海教的法子把酒菜都驗看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終于放心吃喝起來。
白茯苓把客棧老板叫來,問是什么人訂的房間酒菜,老板只說是一個頗為樣貌普通的婦人,穿著打扮樸素身邊也沒有仆人。
白茯苓想了想自己好像不認識什么樣貌普通的婦人會干這種事的,于是就不再理會,反正對方不可能閑著無聊請他們白吃白住的,早晚會露出狐貍尾巴。
上次白茯苓一家也曾在仙客來客棧住過,老板對于白茯苓的驚人的美貌、白氏夫婦的驚人丑怪,以及他們一家闊綽的花錢方式都記憶猶新,知道這是難得一見的豪客,態度好得不得了,一張胖臉笑得幾乎變了形。
白茯苓問了幾句不得要領,正想打發人,忽然跑來個店小二,驚慌失措道:“老板不好了出大事了”
胖老板瞇瞇眼一瞪,怒道:“我好得很什么事都沒有兔崽子,你母親沒教過你怎么說話?”
店小二哭喪著臉說道:“樓下來了十幾個江湖人說要住店,鄧大掌柜跟他們說客滿了,他們不肯離開,非要住這兒不可,鄧大掌柜多說兩句,他們連鄧大掌柜都打了……”
胖老板臉色一變,點頭哈腰對白茯苓道:“客官自便,小店有些事,我去處理一下,招待不周,莫怪莫怪”
白茯苓點點頭就讓他去了,她也聽到樓下有些吵鬧之聲,不過沒想到是遇上了惡客。他們現在是包了客棧二樓最大的一個花廳正在用餐,樓下的聲音聽不太清楚,不過動靜那么大,多半是打起來了,除了白果以及幾個護衛探頭探腦想八卦一下,其他人都不當回事地大吃大喝。
又過了一陣,就見胖老板鼻青臉腫地跑上來,一臉苦相道:“白小姐有個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白茯苓挑挑眉,看著他那張又胖了一圈的臉,道:“怎么?”
“能不能讓出八個房間,那八個房間的房錢本店雙倍退還。”胖掌柜的心在滴血,不過這事他本就理虧,如果不是下面那些人太過兇悍,他絕對不會干這種有損信譽的事。
“下面那些是什么人啊?真是有夠兇的。”白茯苓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似是隨意地問道。
胖掌柜大嘆一聲道:“誰說不是呢,我家掌柜給他們好說歹說反而被打掉了幾顆大牙,連我也被他們打成這樣,白小姐求你行個方便,那些惡人,小店實在招惹不起啊。”
胖老板一邊說一邊偷偷打量白阿十等人,唯恐一言不合,再被打一頓,白阿十二十多個人個個身材壯碩滿臉橫肉,一看就不是善類,打起架來怕不會輸于下面那些惡人。
白茯苓正準備說什么,趴在窗邊看樓下熱鬧的白果忽然叫起來:“那些混蛋圍攻阿十他們,我們快下去幫忙”
白阿五帶人到車馬行領回部分車馬,回到碼頭知道白茯苓等人已經被仙客來客棧接了去,連忙往仙客來客棧來。正巧撞上十幾個江湖人要強行住店,見店小二把白阿五帶來的車馬帶進客棧后院,當即發難,把白阿五圍住了喊打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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