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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馥越想越擔心，卻不敢跟四四講。

要知道四四一向對自己的身體很自負，要是讓他知道宋馥懷疑他的身體不好，宋馥可不敢保證自己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哪怕是他現在還是在孝期，那也不敢保證。

而且不管宋馥心里怎么想的，不管她有多么的不想承認、不愿承認，可事實是四四他就是個皇上。懷疑皇上被人下毒，這可不是小事兒，弄不好就要幾百人的人頭落地，所以宋馥只能悄悄的查。

最開始想到的是飯菜，可是又覺得不太可能。

為了讓四四能準時準點兒的吃上新鮮的熱飯，基本上三人都是一同吃飯，四四要是推拖忙沒時間吃，宋馥就一臉可憐的坐在他身邊，也不管他是不是在批折子，喊著肚子餓。有時還要帶著寶兒，委委屈屈的假哭，哭得四四心煩意亂的，直到三個人都動了筷子，她才破啼為笑，看著那一點眼淚都沒有的小臉，四四是火也不是，不火也不是。

要是碰上飯點有大臣在場，那飯菜就帶著大臣那份，然后宋馥一定站在看似隱蔽，卻很明顯的地方目不轉睛的看著四四，那幽怨的小眼神直盯到四四動筷子為止。

這樣一來，宋馥自己的身體沒有問題，那沒道理四四就能吃出事兒來，不過，宋馥想了想，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男女差異，莫非那毒只對男人有效？想到這里，宋馥立刻讓馬嬤嬤去偷偷的觀察給四四試菜的太監。

以前是找個有經驗的老太監來做這種事情，結果被宋馥知道后，狠狠的嘲笑四四一通，藥都要根據不同人的不同體質去下，更何況是毒了。

四四聽了覺得很有道理，就找了個跟他年齡差不多，身高體重什么的也都差不多的太監，而且在宋馥的要求下，還要每天跟四四的做息時間差不多，和每天都要號脈觀察，怕的就是有人下慢性的毒。

經馬嬤嬤的觀察，和到太醫院偷看脈案，兩人都覺得在飯菜里下毒的可能性不太。

難道是蠟燭，兩人又帶著口罩、手套把四四常用的蠟燭化了之后讓人檢查了半天，什么也沒有，又查他每天用的香，也沒有，這就奇怪了，還有哪里能下毒呢？不是下毒又是什么呢？

最后，宋馥決定趁著四四上早朝的時間，把他的養心殿好好的翻一翻。

這不翻不要緊，一翻，竟然在他常用的那個炕桌下翻出一個不大的瓷瓶來，打開倒到手心中一看，全都是一丸丸的黃褐色還泛著淡淡金光的小藥丸。

他在吃藥？

宋馥很奇怪，沒聽說他有什么病，也沒聽說哪個太醫給他開過藥呀。正奇怪呢，卻見到馬嬤嬤的臉色有些奇怪。

在宋馥的一再追問下，她才吞吞吐吐的回答說，可能是丹藥。

初聽時，宋馥沒覺得有什么問題，藥丸嘛怕吃苦苦的湯藥，自然就要吃藥丸嘍，可是看到馬嬤嬤的表情，再一琢磨，才反應過來問題的嚴重性。

丹藥？道士煉的丹藥？也叫金丹，那種重金屬嚴重超標的，能吃死人的東西？

宋馥臉色都變了，攥著瓷瓶的手抖個不停，緊緊的咬著下嘴唇。

不是嚇的，完完全全是氣的。

“嬤嬤，你現在就把這殿里的人都趕出去，找個借口，別太明顯。等他回來，讓他自己一個人進來，無論他手頭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放到一邊去，讓他一個人進來，別的什么話都不準給他說。”

宋馥到現在最大的優點，當然是她自己自認的，那就是一直都為四四的顏面著想，從不在眾人面前讓四四沒了面子。雖然怎么樣做算是給面子，她跟四四的觀點不同，可她還是很堅持這一點，絕不在外人面前給四四難堪。

“主子…”

“不要說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宋馥打斷了馬嬤嬤的話，現在她是什么話都聽不進去了。

馬嬤嬤出去了，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養心殿的炕上，就是四四常坐的那個位置，眼淚不聽話的掉了下來。

宋馥悔呀，現在她才想起有關四四是吃丹藥死的傳言，以前她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可看四四怎么看都是一個明事理，不盲目、不盲從的人。

所以越和四四相處起來，她就越覺得那些所謂的謠傳，都是他那些廢物點心兄弟們，有意詆毀四四的編出來的，不可信，半點兒都不能信。

就這樣時間越長，她將這件事情忘的就越徹底，直到最后干脆就忘了有這件事情。

現在，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如果早知道四四會這么白癡，她說什么也得給四四好好的上上化學課。

四四下了早朝，立刻就有早就守在門口的小太監把養心殿現在的情況跟他說了，四四搖搖頭，前些日子折騰蠟燭還不夠，不知道她現在又要在那里折騰些什么。

雖然馬嬤嬤很多時候都聽從四四的吩咐行事，可真要是碰上宋馥先下達的要求，她還是會遵守的。四四沒有從馬嬤嬤那里得到答案，挑了挑眉毛，心中有些不悅，不過也不是特別的在意，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看到宋馥坐在炕上掉眼淚，炕桌的正中有一個白瓷瓶，正是他平時常用的那瓶。

“這是怎么了？”四四快步走到炕邊，抬起宋馥的臉，滿目憐惜的用大拇指抹著她的眼淚。

宋馥看向四四的眼神是異常的冷清，眼眶雖然是紅紅的，可那話都是淡淡的，一指炕桌上的瓷瓶，“這是你吃的嗎？”

“你這是怎么了？”四四心中有些不好說預感，卻不能說出來，也坐到炕邊摟過宋馥。

“回答問題，這是你吃的嗎？”

見她一直都在堅持著這個問題，四四有些疑惑，看了看那個瓷瓶，心中有些疑問，“你又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本來還想繃著的宋馥，可現在聽了四四明顯帶著敷衍和不悅的口氣，那脾氣就完全不受控制，一把抓過那瓷瓶摔進四四的懷里，“你還有臉問我怎么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吃的是什么？”

說完人從四四的胳膊里掙脫開來，站在炕前，奏折、硯臺、筆、筆洗、墨、壓紙的石頭，總之是所有她能拿到的東西，都朝著四四的身上打去，“你傻嗎？還是你白癡沒腦子？”

看著邊罵邊打，自己還在那邊兒哭的宋馥，四四火也很大。

現在他也當了兩年多的皇上了，平時想干嘛那是一定得干的，誰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誰也不能給他臉色看，就連這個嬌蠻霸道的宋馥，一般情況下也很乖，偶爾不講理幾回，那也是個情趣。

所以一個當老大當習慣了的人，冷不丁被人這樣對待，很不舒服，更何況宋馥那話說的多犯上，不要說現在他已經是皇上了，就算沒當上的時候，也沒人敢跟他這么說話呀！

四四眉頭緊緊的皺著，石林墨雨間，兩手抓住宋馥的兩個拳頭，“你說什么呢？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給你傳太醫來。”說著拉過宋馥，把她按到炕上，自己就要出去傳太醫。

哪知道宋馥今天就跟個裝了彈簧的兔子一樣，“蹭”的就蹦了起來，跳到四四的面前，仰著臉瞪著他，一張小臉氣得紅彤彤的，眼白都有些充血。

“我怎么回事？你問我怎么回事？是你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她是豁出去了，還是氣瘋了，食指指著四四的鼻子叫個不停，“你這個什么爛皇帝要是不想當，就直說！你要是不想活了也直說！你要是覺得我天天在你眼前晃來晃去的心煩，還是直說！我不稀罕你，絕不會死皮賴臉的在你面前的招人厭！”

這幾乎就是蹦高罵了。

罵完用力的推了四四一把，走到炕邊，這時四四才發現炕上還放著一個大箱子，就見她吃力的把大箱子搬了下來，拖著就要走。

以前在路上見過市井女人撒潑的樣子，卻從來都不敢想象宋馥也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就算是上次小石頭被人綁架，宋馥也只是比平時更刁蠻一些，所以今天宋馥的表現實在是讓他吃驚不小，雖然四四還沒被人那樣的罵過，可現在卻全都顧不上了，只是那箱子立刻將他的注意力全部轉移了。

一把那箱子從宋馥的手里搶了下來，攔住宋馥的去路，“別胡鬧了，你又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我唱哪一出？是你唱哪一出？你說這些東西是不是你吃的？”說著又沖回到炕邊，抓起被四四扔在炕上的瓷瓶，跟只小火龍一樣的瞪著四四，質問道，“是，還是，不是？”

“是我吃的怎么了？”四四也有些來氣了，就吃幾丸金丹又能怎么著，用得著這個樣子嗎？

哪成想，四四話音剛落，宋馥就用力的將瓷瓶摔到了地上，幾十粒金褐色的小藥丸灑的滿地都是，“好，既然你這么想死，我今天就成全你了。”說著就彎腰撿起地上的碎瓷瓶，高高的揚起胳膊沖著四四的脖子扎了過去。

“胡鬧！”

雖然吃了不少的金丹，可四四的身體底子在那里擺著，本身就很結實，這幾年宋馥又是總逼著他運動，所以那身手也不賴，躲了兩三下，接著就一把抓住了宋馥的手腕，將那碎瓷片扔在了地上。

“我這就胡鬧了？你知道不知道這東西能吃死人的，能吃死人的！”雙手被四四抓住，連帶著上半身也被四四固定住，宋馥有氣沒地兒出，只能不停的踹四四的腿，邊踹邊哭還邊說，“你這么想死就找個痛快的死法，用不著這么慢慢悠悠的，一把刀、一把剪子、一根繩子都挺痛快的，不行不是還有砒霜嗎？你現在就去吃去，誰也不攔著你，用不著吃這個！”

看著一向愛惜形象的宋馥嚎啕大哭起來，四四有些頭疼，心里明白她為什么鬧后，更是又苦又有甜。

甜，是因為宋馥在乎他，不然不能這么亂來；苦，是因為四四真沒覺得吃這金丹有什么不好的，卻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解釋。怎么說，說你是神仙的女兒，我想跟你永遠在一起所以要吃金丹然后也當神仙？這話根本就不靠譜，而且四四也說不出口，只能無力的說道，“你胡說些什么，這些金丹……”

見說這樣都說不通他，宋馥氣壞了，把氣全都撒到那些道士的頭上，也不管四四說沒說完話，氣極敗壞的命令四四道，“你把弄這些玩意兒的道士給我找來，現在給我找來！”邊說邊跺著腳，頭發也全散了，完全沒了平時那份形象，只是四四卻覺得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可愛。

正好四四也有這個意思，找來這些道士，讓這些道士們跟宋馥解釋清楚，可是他哪能想到，這三個道士一進屋子，宋馥二話不說，根本就不跟他們廢話，直接下達了命令，“嬤嬤，把這些東西全都給我灌下去，一丸也不準剩！”

親眼看著那幾十丸金丹被馬嬤嬤硬灌下去后，宋馥瞪著四四冷冷的只扔下一句話，“三天之后，他們不死我死！”

說完自己一個人進了內室，上了炕倒頭就睡，這么鬧一通也是很累人的。

看著內室的門，又看著面如土色的三個道士，再看著這一屋子的狼籍，四四的心慢慢靜了下來，剛才被宋馥大鬧時沒有注意的一些地方，也浮在了他的面前。

雖然她有各種各樣的缺點，可是在有些問題上，卻是看得很準，特別是這些淫奇巧技方面，有自己獨有的一套，難道說這金丹真的有問題？四四現在能做的只有等著，看看這幾個道士是不是如她所說的，活不過三日。

果然，從第二日起，就不斷有不好的消息報了進來，到了第二日晚上已經死了兩個道士，到了第三天，最后一個道士也死了，有精通仵作驗尸的太監一檢查，都說是中毒而亡，四四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怎么會是這樣。

站在內室門口，四四猶豫了半天，終于走了進去。

正文404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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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四四大爺保證，絕對不是清穿，絕對有意外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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