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得到稱贊的小衛眉飛色舞的接著道，“主子，德順樓的烤鴨好不好吃最主要的就兩點，一是腌二是烤，腌已經學會了，剩下的火候就很關鍵了。可是這烤他不好學呀，李廚子就帶著他那個傻兒子關門烤房里烤鴨，還是大白天的，小衛我還一堆事情要做根本沒機會偷看。主子，最后您猜怎么著？”

“咳，小衛，重點。”宋馥皺了皺眉頭。一旁的馬嬤嬤也深深的看了小衛一眼，三個人都知道宋馥愛靜怕吵，謀劃起事情來極有耐心，但聽人說話卻很沒有耐心，能忍受小衛啰哩八嗦到現在已是極限。

小衛立刻站直身體，正色道，“小衛一開始就像主子教的那樣，裝一個傻小子進的德順樓，這時節天兒又越來越熱了，那烤房里簡直不是人待的地兒，一個傻小子隔三差五的進去送點水偷口吃的也正常，這樣又過了半個多月小衛也就把烤的過程都學會了。找個理由跟李廚子他兒子吵了一架讓他們把小衛給趕了出來。”

“嗯，非常好。這一個月辛苦小衛了，回去好好洗個澡，吃過飯就睡覺去吧，小翠這幾天好好照顧小衛。嬤嬤給小衛多做點好吃的。”宋馥滿意的點點頭，又對小翠道，“小翠我知道你喜歡和小衛抬杠玩，不過這一個月小衛都很辛苦，你要好好照顧他，至少要等他休息好了再抬杠玩。明白嗎？”

按照宋馥的估計小衛怎么著也得在家待個三五天，要是這三五天里兩個小家伙天天抬杠，宋馥的日子沒法過了。

出乎宋馥意料的是，除了第二天小衛睡到日上三竿之外，竟與以往無異，兩天的時間這個小鬼頭就待不住了，在宋馥面前轉來轉去，盼著宋馥打發他出府。

“小衛，明天起去京城各個教堂找洋人套關系。只要這些洋人有想要賣的東西統統都低價買回來。無論是什么，只要他想賣你就給我買，記得一定要把價格壓低。”

“主子，你會洋文？”嬤嬤吃驚地問道。

“不會可以學。”

“小衛，要記得主子說過的低調。”嬤嬤馬上囑咐小衛道。不怪嬤嬤大驚小怪，這年頭大男人都不一定會洋文，一個后宅的女人會洋文用洋人的東西，被人傳揚出去可是會招來麻煩的。

“嗯，嬤嬤說的有道理，小翠記得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說出去，小衛能不說就不說。”宋馥想的是不知道四四對這種事情持什么態度，小心為上。“還有，找找看有沒有洋人能從西洋給我帶點洋貨回來的。”

“主子，京城里有洋貨行，要不小衛去那里給主子逛逛？”

“逛逛也行，看洋貨行里都有什么回來告訴我。不過，我估計我要的東西應該是沒有。這事不急，慢慢來吧。”

吃過了早飯，也打發走了小衛，宋馥也在院子里轉上了半個時辰，農歷六月下旬的北京城正是盛夏時節，即使是在辰時（早上九點鐘）也讓宋馥出了一身的汗。

乖巧的小翠早已把燒開的半桶羊奶混在溫水中，燒羊奶時扔進去一大把剁碎的薄荷葉，有滋潤皮膚和有清涼的雙重功效。

宋馥把自己全身都沉在浴桶中，讓每一個毛孔和發絲都在溫和的羊奶中呼吸。

《道德經中說水滋養孕育了萬物。水的本質無比柔順，可以容于任何形狀的器皿；但遇到阻礙時，卻又能穿石而過。

宋馥最喜歡把自己泡在水里，在水里即使是嚴重的空間幽閉癥都會消失不見。當宋馥把自己完全沉在水底時四周一切都靜悄悄的，每到這個時候就是宋馥都喜歡在水中思考重要問題。

這兩三個月以來小衛將京城能找到的小說和游記全部買了回來，而宋馥也將每本小說都仔細的看了二、三遍，感覺自己將以前練筆寫的小說改改名字和背景寫出這個時代感的是沒有問題。

在是否盜版的問題，宋馥的態度是能自己動手的咱就不借別人的。寫小說，老本行，又不是詩詞哪里需要盜版。

現在剩下的問題就是，寫好了如何出版，能賺多少錢。而這一切要不要讓四四知道，知道又應該知道多少，是全部還是部分。如果四四不同意又該如何。

宋馥盤算著，當腹內的氣息達到極點時，宋馥沖出水面時一旁的小翠立刻起身為宋馥輕輕按摩頭部。現在的小翠完全沒有幾個月前見宋馥沉入水底的驚慌失措。

“小翠現在沉穩了許多呢。不會再咋咋呼呼的了。”宋馥笑瞇瞇的打趣小翠。

“主子，小翠天天看您沉水底一待就那么長時間早就習慣了。”

“嗯，小翠真是個聰明的好孩子。”宋馥從來不會浪費表揚小翠小衛這兩個孩子的機會，就連馬嬤嬤也會偶爾的會被宋馥贊揚。

如果是表揚小衛那個小鬼頭，一定會是一臉的得意和自信回一句“那是！”一副小臭不要臉的可愛樣子。小翠則是淡淡的一笑，一臉的羞澀，那淡笑竟和宋馥有幾分相似。

待小翠將宋馥的頭發用清水漂干凈后，宋馥起身到另一個清水桶中再泡一刻鐘，然后將身上的奶水洗凈，而這個時候小翠就會在奶水桶里泡著。

這段時間是宋馥的新聞聯播時間，小翠就會跟宋馥講講府里的大事小情。

比如說一個月前被四四禁足的李福晉前天被查出懷孕兩個月；比如說那拉格格、戚格格也是上個月被四四禁足的，再比如說武格格因病則被送到鄉下莊子靜養已經走了兩個多月了，還比如說于二管家走路不長眼撞到四四被趕出府。

如此種種，宋馥雖然關在小院卻對四四府的大事小情一清二楚。

不過，卻是被動、被迫了解。

偶爾一大一小兩人也會聊聊天兒，不過碰上話癆小翠宋馥更多的還是當聽眾。

“爺，李小衛回來了。”

“嗯，說。”

“李小衛二天前回來的，宋主子讓他休息幾天，結果這小子今天就閑不住了。宋主子讓他明天起和京里的洋和尚們套關系，把洋和尚們不要的東西統統買下來，還要壓最低價。還要李小衛找幾個能幫宋主子從西洋帶洋貨回來的洋人，說是要帶京城洋行沒有的洋貨。就這些。”

李全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搞不清這位宋主子想干什么，更不明白爺這樣算是寵宋主子嗎？這位宋主子到底是失寵了還是寵愛仍在。

盛寵吧，四四親自下令封了宋馥的小院并再也沒進去過。失寵了吧，所有的賞賜除了福晉最優先的就是這位宋格格，府內分發的所有東西都是優先宋格格。這種狀況讓整個四四府里上至福晉下到門房的老婆子都迷惑不解，大概只有四四和文覺和尚兩個人不頭暈，還有就是宋馥本人不以為意。

四四和文覺和尚兩人塊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四四接著問道，“嗯，宋格格讓他一個月內學會正宗德順樓的烤鴨，學會了？”

“回爺的話，李小衛說學會的了。李小衛還說，讓爺千萬別再去德順樓吃烤鴨了，等以后他練成手爺什么時候想吃他什么給爺烤。”

李全下去后，四四轉著佛珠琢磨小衛的話是什么意思。旁邊的文覺和尚卻不以為然道，“四爺就按小衛說的吧，以后不要去德順樓了。回頭給他蓋個爐子想吃讓他烤。”

“嗯。”四四心不在焉的點點頭，然后琢磨起宋馥為什么要買洋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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