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哪里好？哼，你們都壞，都不管馥兒！臭哥哥、壞哥哥，你不就是怕我回家欺負你的八嘎小媳婦嘛？有了媳婦忘了妹妹！重色輕妹！我鄙視你！”宋馥噘著嘴一邊嘟囔一邊用手指頭指點四四的胸膛。

四四抓住那囂張的雪指，“你還沒說這里到底哪里不好。說出來，我就帶你回家。”四四知道酒醒后宋馥就什么都不記得了，所以許起愿來四四是一點都不客氣。

“這里有豺狼虎豹，還有強盜，還有殺人犯，還很無聊，還沒有媽媽，還……”

聽著宋馥嘰哩哇啦的說著，甜糥的聲音四四讓臉色越來越難看。“這里就沒有一點好的？沒有值得你留下的？”

“好的？嗯，馬嬤嬤就挺好的，小翠小衛也不錯，不過有我他們不錯的，沒我他們也會過的很好的。所以…”說著宋馥聳聳肩一副“你了解”的表情。

“再沒有了？”四四挑挑眉頭問道。

“嗯…”思考了半天宋馥突然望著四四說“有！”，四四松了一口氣，眼角含著一絲期望，“笨笨才剛剛會走，哥哥咱們帶笨笨一塊兒走吧。”

“笨笨？你喜歡那個笨笨？”四四似乎是咬著后槽牙說的。

“嗯，笨笨好可愛，你都不知道剛才吃飯的時候把笨笨給急的呀，兩只小前手抓著炕邊，不停的叫。它想上炕，我就偏不讓它上炕，然后它就嗚嗚的叫，那叫一個委屈呀。”宋馥眉開眼笑的說著。

“那叫前爪、也叫前蹄。”四四想起了那天夜里，宋馥捏住笨笨鼻子的事情，也捏住宋馥的小鼻子問道，“你怎么總喜歡欺負它。”

“什么叫欺負，我在磨練它的狗生，磨練！”宋馥揮開四四的手，瞪起圓圓的眼睛，烏黑的眼睛就像黑夜里的繁星一樣熠熠生輝，“太順遂的人生只會養出病秧子，有磨練才有成長！這不是你教我的嗎？”宋馥反問道。

“嗯，我看你忘了沒。”四四臉不紅心不跳的接口說道，“這府里其他人都不值得你掛心嗎？四爺也不值得嗎？”

“他？哼，他是強盜！”宋馥突然坐直身體，“哥哥，你先帶我打他一頓，然后咱們再走吧。”

四四有些傻眼，這宋馥什么時候變得，變得如此…

“好不好嘛？哥哥，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壞，他欺負你的小寶貝，咱們找個袋子套他頭上，然后讓馥兒狠狠的踹他一頓解解氣，然后再帶馥兒回家，好不好？”

這，這，四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有這么壞？”

“嗯，有！絕對有！”宋馥大力的點點頭，“他賴在我這里不走，還使喚我讓我給他盛飯倒茶，然后又給我臉色看，板著個長毛蘋果臉想把我嚇破膽，嚇出心臟病來，壞透了！然后！然后他又摔我的書，哥哥，那個壞蛋竟然敢摔我的書，我最愛的寶貝書！我自己都不舍得多翻的書，他竟然摔到桌子上，爛！真是詩可忍，書不可忍！”肉嘟嘟的小臉紅彤彤的，也不知道是酒醉的還是氣的，那雙白晳修長的手緊緊攢著四四的衣襟，“這還不算哦，那個人渣還摔門，他在我這里做威做福一個晚上，我還沒說什么，他個臭西瓜爛雞蛋的竟然還敢摔我的門！太可惡了！太可惡了！！哥哥你知道最最讓我不可忍受的是什么嗎？你知道嗎，那個狗便便男人竟然搶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的福字碗，我兩天不眠不休才做出那一套福字碗，竟然就那么不聲不響的讓他搶走了！哥哥，你說他是不是爛透了，你說他是不是欠打，真是不踹他都對不起我這顆善良的心。”

四四覺得哭笑不得，這算是什么事情，給自己盛飯倒茶難道不是她應該做的嗎？像個木頭人似的坐了一個晚上，爺還沒說什么，她竟然連盛個飯倒個茶都覺得委屈？你委屈？爺還來氣呢！“給爺盛飯倒茶難道不是你應該做的嗎？”

“憑什么？馥兒都自己盛飯呢，他憑什么就得讓人盛。什么叫我該做的，他是自己不長手還是半身不遂？爛辣椒的！為什么不是他給馥兒盛飯倒茶。”激動的宋馥騎到四四大腿上，兩手緊緊的抓著四四的肩膀。

為什么？四四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宋馥的腦袋是怎么了，想法竟然如此的匪夷所思，四四更覺得自己的腦袋也有些不正常，竟然覺得潑婦一樣的宋馥十分可愛、真實。

這個話題不能繼續下去了。“你總說那些個菜呀、果呀的干什么？”

宋馥歪著腦袋、挑著眉頭看著四四，“你不是說好女孩子不能說臟話的嗎？你不是說有情緒總憋在心里會得病的嗎？不是你教我用西瓜、香蕉、蘋果這些來罵人的嗎？”宋馥摸著四四的臉，“你好像不是我哥哥，嗯，我哥哥才不會留這么丑的胡子，對，你不是我哥哥！說，你是誰，為什么要冒充我哥哥？快點說你有什么企圖？”

雖然宋馥力氣小，可是掐到四四脖子上，還是讓四四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四四掰開宋馥的手，不想那靈活的手竟然順勢抓住四四鼻子下的那兩撇小胡子，忽輕忽重的一拽一拽，這下四四可算是知道馬嬤嬤為什么會那么的狼狽了，“你知道不知道呀，留胡子最臟了，吃飯的時候很容易弄到胡子上太惡心了。”說著宋馥抖了一下肩膀打了一個冷顫，“咦，不過”，宋馥撓著下巴琢磨著，“好像上次馥兒和那個爛菜葉子一塊兒吃飯，那片菜葉子倒沒有吃到胡子上。就算這樣，也很惡心。哥哥，回家咱們也把胡子剃了吧，不要用你那個八嘎小媳婦，馥兒親手給你剃，保證剃得干干凈凈的，怎么樣？怎么樣？怎么樣？”宋馥閃著亮睛睛的眼睛盯著四四，等著四四點頭。

終于四四沒有抵擋住宋馥那雙流光明眸所發射的炮火，投降了。

隨著四四無奈點點頭，“耶依！哥哥我愛你，可愛可愛你了，你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哥哥。”說著，宋馥捧起四四的臉重重的親到四四臉頰上，“哥哥，你愛不愛我？你是不是也最愛馥兒？”

四四木然的看著宋馥，心里不知道是該甜還是該苦。

從認識宋馥這個人以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自己，這也是四四第一次被皇額娘以外的人親，原來被人親的感覺是這樣的，跟皇額娘親時的幸福不同，還多了許多說不清的感覺。雖然四四清楚自己一向不喜歡那些不清不楚的感覺，但，這一次四四決定一定要留住這些感覺，留下給自己這些感覺的人。

只是宋馥原打算親的是他的哥哥，親哥哥。想到這里四四的臉沉了下去，親哥哥也不行！

可憐的宋家大哥，從被排擠的兵部轉到紀律嚴明、作風優良的戶部后，又將面臨戶部最艱苦的差事和最嚴苛的挑剔。阿彌陀佛，宋家哥哥請保重。

“哥哥！”宋馥生氣的叫著，見四四回過神來看自己，便接著說道，“哥哥，你還沒說愛馥兒呢，快說。”

四四的臉上浮出一絲淡淡的紅暈，看著宋馥的眼神從喜悅的期待，轉到疑惑，再轉到傷心、失落，四四輕輕的咳了一聲，“我，”四四覺得喉嚨被什么堵住了，這話很難說出口。

聽到四四發出聲音，宋馥立刻興奮的盯著四四的眼睛，看著宋馥喜悅的神情，思量再三四四終于輕聲說出“我愛你”三個字。

“耶依！耶依！耶依！”宋馥高舉雙手開心的叫著，四四怕宋馥摔下去，立刻摟住宋馥的小細腰，宋馥開心的叫完又立刻捧住四四的臉，重重親到四四的臉頰上，“哥哥，你真是馥兒的好哥哥，馥兒也好愛好愛你，老愛老愛你，賊愛賊愛你。”

四四的臉上終于不再是單調的白板，而是忽喜忽怒，忽紅忽白，可憐的宋家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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