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寒風呼號,撲面而來如同一柄柄小刀,撕割著露o露在外的肌肉,龐大的奇霞關如同一只怪獸靜靜地臥在眾人的眼前,一身黑衣的定州統計調司特勤們伏在地上,冰冷穿透衣衫,侵襲著骨肉,為了行動方便,這些人只在外衣內套上了一層薄薄的軟甲,在夜中潛伏了這許久,身子都有些僵了。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
城墻之前,是一道寬約丈余的護城河,想要爬上城去,首先便得在這寒冷徹骨的夜里從水里潛過去。王琦趴在地上,抬頭凝視著城門樓子上掛著的幾盞氣死風燈,城上根本看不到守衛的人影,可能這天氣將人都逼到城門樓子或者藏兵洞里去了。側耳傾聽著城內隱約傳來的梆子聲,王琦壓低聲音,對身邊的鐘靜道:“鐘大人,二更了,我們得動手了。”
鐘靜點點頭,“我先過去,你們隨后跟上,記住,下水時一定不要弄出聲響來。”
王琦點點頭,手微抬起,做了幾個手勢,伏在他們身后的特勤隊員們齊齊從懷里o出一枚小棍,含在嘴里,這倒不是保發出聲音,這些人久經戰爭,經驗豐富之極,含一根小棍,只是怕下水之后,被冷水一ji,牙關打戰而發出聲響。
鐘靜宛如一條水蛇般在地上扭動前行,姿式怪異,偏生速度卻又快極,王琦一眨眼之間,便只看到鐘靜無聲無息地滑到了水中,伸臂輕輕一滑,一道水線便迅速地向對岸擴展。
看著鐘靜上了岸,王琦無聲地發出命令,隊員們十人一批,依次游過護城河,貼墻根站好。抬眼看著高達二十米的城墻,眾人一齊看向鐘靜和王琦兩人。
鐘靜和王琦對視一眼,同時點點頭,鐘靜伸出一根手指頭,點點自己的鼻子,示意自己來,王琦略微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鐘靜的武功要比他強很多,這么高的城墻,而且這么冷的天氣,城墻上滑不溜手,稍不注意就有折戟沉沙的危險。
伸手緊緊衣衫,拉了拉綁在腰間的鉤索,鐘靜悄沒聲地尚著城墻向前o行了一段,找到了一段城墻的轉角。深深吸了一口氣,十指伸出,摳住磚縫,身子一聳,慢慢地向上爬去。數百外特勤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鐘靜猶如一只壁虎,一寸一寸地慢慢向上爬去。
前些時日一直在下雪,包墻青磚被雪水浸濕,寒風一吹,凝結成冰,滑不溜手,鐘靜雖然武功極強,但仍是覺得極其辛苦,爬了一半之后,十指酸麻,幾乎要失去知覺,腳尖找好了落腳點,緊緊蹬住,松開一只手,從腰間拔出一柄鋒利之極的小刀,沿著磚縫慢慢地去,直至沒柄,伸手抓住刀柄,這才松開另一只手,甩甩手指,活動了一下關切,輕吁了一口氣,她必須得歇息一下了。整個人貼在墻體上,全靠手指上的力量,此時,如果有一陣大風吹來,都有可能將她吹將下來。
稍微修整了一下,鐘靜便又開始向上攀爬,一點點,一寸寸,終于,在鐘靜感到自己就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她的手搭上了垛碟,猛一使勁,整個人翻上城去,迅速地趴伏在地上,蛇形到燈光的死角,警覺地注視著四周,城墻之上光溜溜地看不到一個人,看來哨兵們都因為怕冷而躲起來了。鐘靜心里不由暗嘆,在定州,即使比這還冷的天氣,哨兵們也不敢偷懶躲藏,否則一旦發現,便只有一條路,死。
從腰間解下鉤索,在垛碟上勾牢,輕輕地將繩子放將下去。片刻之后,王琦靈巧地沿著勾索攀爬上來,又將自己身上帶的勾索放將下去。
三更時分,二百名特勤隊員們都上了城墻,蹲在城墻之上的yin影處,王琦通過手勢下達著一條條指令,在此前,奇霞關上的城樓構造,藏兵洞等士兵休息場所早已被統計調查司o得一清二楚,此時,他們只需要按圖索翼,找到這些人殺死,并控制信西城門即可了。
特勤隊員們從腰間拔出匕首,鋒利的匕首被涂上了黑漆,防止反射光線,二百人分成十數個小隊,迅速地撲向自己的目標。
藏兵洞的木門被悄悄地推開,沉睡中的士兵絲毫沒有意識到死神已悄悄光臨到他們的頭上,依舊éng頭大睡,解開的盔甲胡亂堆在地上,腰刀,長矛豎在墻邊,特勤們一個個各就各位,同時抬起手來,卟哧卟哧之聲幾乎同時響起,連一聲慘叫聲也沒有發出,這個藏兵洞中的數十名士兵便在睡夢之中駕鶴西歸。
而幾乎與此同時,西城之上數個藏兵洞中都在上演著幾乎相同的事情。
鐘靜和王琦兩人則o向了仍然亮著燈光的西城門樓,門洞里,兩個士兵正袖著手,將長槍抱在懷里,腦袋卻湊在穿欞前,探頭探腦地不知在向里看些什么,不時兩人帶發出低低的笑聲。鐘靜和王琦兩人o到兩人身后,兩名士兵猶自不覺,兩人同時出手,扳住兩名士兵的頭顱,用力一扳,格的一聲,士兵有離袋猛地偏轉出一個奇怪的角度,臉上猶自帶著笑,人卻已死了。
不知道兩名士兵在瞧些什么,鐘靜有些好奇,湊近一看,糊窗的窗紙被這兩個死鬼弄開了兩個小洞,將眼湊上去只看了一下,鐘靜便如同被針刺了一下般猛地縮回了頭,貼在墻體上,玉面通袖,iong脯不停地起伏,倒讓正在警戒的王琦也好奇起來,也湊過來一看,心里不由樂開了花,難怪鐘靜難得地羞澀起來,原來房間里正在上演著一男兩女的三好故事,huáng上三具白花花的身體正在翻滾,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在不停地做著活塞運動,而在他的身后,另一個女子四仰八叉地躺著,si處暴露出無遺,一雙手卻還在男人的身上胡亂o索著。
王琦伸出舌頭,無聲地怪笑起來,鐘靜恨恨地盯了他一眼,做了幾個手勢,兩人一人一個,提起兩名士兵的尸體,靠近房門。
房門猛地被推開,huáng上的男子一驚,猛抬頭時,卻見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邊,不由怪笑道:“兩個小子,要聽huáng也用不著這般急色,你…..”話還沒有說完,一名士兵身后驀地飛出一道寒光,其速之快,讓那男子絲毫沒有反抗的余地,便沒入到他的咽喉之中,咯的一聲仰天便倒,與此同時,兩道人影如飛般撲來,在兩個女子的驚叫聲還沒有出口之際,寒光掠過,鮮血濺滿了huáng鋪。
兩人電光火石般地解決了房中的三人,鐘靜臉上仍是袖霞滿天飛,一個轉身便退了出去,王琦卻不慌不忙地將桌上的一壺酒拿起來,湊到嘴邊灌了幾口,笑道:“好小子,牡丹花下死,坐鬼也風流,爺爺我也算對得起你。”退出房門,將門關好,兩人來到城墻之上時,完成任務的特勤隊員們早已等候在那里。看了一眼手下,王琦滿意地點點頭,到目前為止,行動進行的幾乎完美無缺,他的手下甚至連鮮血沒有濺一滴到身上。
“布置防守!”王琦下令。現在他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一小半,但真正艱巨的還在后頭,能夠守到奪關騎兵的到來,那才是勝利。
特勤隊員立刻忙碌起來,一架架的八牛弩,強弩,被推了出來,對準方位,絞好弓弦,一捆捆的弩箭堆放在一邊,每名隊員的身邊都放了好幾柄戰刀和長矛。城門也輕輕地被打開,此時,已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王琦瞪大眼睛看著西方,李鋒的五千騎兵將從那個方向襲來。鐘靜靜靜地坐在墻角,擦拭著腰刀,臉色已平靜了下來。
“各就各位!”王琦下令道。
此時,十里開外,分散潛入到這里,剛剛集合起來的李鋒翼州營已是整裝待發,李鋒對身邊的幾名將領厲聲道:“潛行到五里左右,便立即發動沖鋒,記住,我們要快些,快些,再快些,調查司的兄弟們只能為我們堅持幾柱香的時間。都記住了嗎?”
“讓住了!”幾名將軍同聲答道。
“好,檢查裝備,人閉嘴,馬銜枚,出發!”
五里,五千騎兵這么龐大的隊伍再也無法掩飾隊形,隨著李鋒一聲令下,五千騎兵摧動馬蹄,迅速地向前沖擊,以這種速度,只需要二柱香的時間,便可以抵達城下。
不時有士兵因為地形而摔下馬來,但大隊人馬毫不停息,咆哮而來,數萬只馬蹄踩在地上,讓地皮都震顫起來。
奇霞關立時沸騰起來,警鐘聲聲響起,無數士兵從藏兵洞中驚惶失措地奔將出來,除了西城門寂靜無聲外,另外幾座城門幾乎在同時燈火通明起來。
一名校尉側耳傾聽片刻,臉色大變,大聲道:“飛報將軍,敵襲來自西方,西城門!”一名士兵迅速下城,飛馬而去。
“第三翼,立即隨我支援西城門!”校尉大聲喝道,提起大刀,沿著城墻向西城門飛奔。
聽到奔騰的馬蹄聲,王琦一躍而起,“時候到了,弟兄們,斬了吊橋的繩索!”
早就守候在吊索旁的兩名士兵手起斧落,吊橋帶著風聲重重地落下,模亙在護城河上,吊橋之后,城門已是洞開。
“弟兄們,準備戰斗!”王琦大聲吼道。
墻角,鐘靜站了起來,將刀插在腰間,提起一柄強弓,兩指捻起一支利箭,上弦,瞇起了眼睛,在她的腳下,一字排開了數十支羽箭。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