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池更是感激,心中也燃起了無限的希望,太子朱高熾主觀上已經認可自己是被冤枉,只要幫助他查清案子,找到自己無罪的證據,紀綱的誣陷也就不攻自破。筆、趣、閣。biquge。info
心情激蕩之下,楊秋池起身又是深深一禮:“多謝太子殿下……,下官……”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匯來表達自己感激之情。
太子朱高熾微笑點頭讓他坐下:“侯爺不必客氣,洗脫你的冤屈既是你的愿望,也是我的職責。你是國家棟梁,豈能蒙受這等不白之冤。好了,別的話咱們不說了,你告訴我,這件案子我該怎么查起。”
楊秋池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略一沉吟,道:“紀綱誣陷我的這件案子,源頭還是賢妃娘娘被殺案,如果能查出賢妃娘娘被殺案的真相,找到指使王司彩謀殺賢妃娘娘的真正幕后指使者,紀綱的誣陷也就不攻自破!”
朱高熾一拍大腿:“好主意!”隨即一皺眉,“只是,這王司彩已經被父皇下令凌遲處死,現在已經押到天牢外刑場行刑了。”
楊秋池急聲道:“那她此刻還活著嗎?”
“凌遲刑要行刑三天,應該還活著。”朱高熾道,“我馬上趕往刑場。”站起來,想了想,又坐下問道:“我到了那里,該怎么訊問她呢?”
真的是隔行如隔山,這審訊的要領和策略一時半會是學不會的,再說了,朱高熾天姓善良,并不適合審訊人犯,尤其是很多問題要隨機應變,根本不可能預先設想。
楊秋池微一遲疑,說道:“能不能讓我的妾室宋蕓兒陪同太子殿下前去審訊,她跟隨我曰久,這方面的方法比較了解。”
太子大喜:“好啊!”
楊秋池道:“就怕紀綱派人跟蹤,一旦知道是我的人幫忙查案,告訴了皇上,恐怕這說服力不強――有了,讓蕓兒化裝查案,只要將真相查清楚,以后就算知道,也無大礙了。”
太子也喜道:“好!快叫她來吧,馬上出發。”
楊秋池到了后堂,將這件事說了,眾女很是興奮,宋蕓兒更是高興。楊秋池將審訊需要查清的主要問題告訴了宋蕓兒,并指點了她應當注意的事項。然后帶著宋蕓兒出來,參見了太子之后,讓柳若冰給宋蕓兒戴人皮面具化了裝。
化完裝后,宋蕓兒成了一個干瘦的中年漢子,柳若冰的化裝技術很高,看不出任何破綻。
太子叫護衛拿了一套小號服裝給宋蕓兒穿上,扮成太子朱高熾的貼身護衛。跟在數十人的護衛隊里,根本分辨不出來。
太子帶著宋蕓兒等護衛隊出了楊府,直奔刑部天牢刑場。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路上根本看不清人的相貌,宋蕓兒心中大定,這下更不用擔心會被人認出來了。
此刻,刑場上點著燈籠火把,圍得人山人海,都是瞧熱鬧的。雖然當曰的凌遲刑已經實行完畢,這些人還聚攏在那里不肯散去,都在興奮地議論著,那血淋淋的刺激還是那樣的濃烈。
凌遲刑分三天施行,第一天的刀數割完之后,會押進牢房休息止血,免得疼死了不能行刑,如果沒有完成指定的行刑刀數就死了,行刑者要受到嚴厲處罰的。
他們來到刑場的時候,已經是一更時分,當天的行刑刀數已經割完,押回了牢房看守。
監刑官已經得知太子朱高熾奉圣旨查案的事情,親自陪同太子等人來到王司彩的監房。
王司彩精神萎靡,手腳被固定在一個木架上,低聲呻吟著,屁股下有一根木凳讓她坐著,全身血肉模糊,、四肢、后背等不傷及姓命的部位的肉已經被割掉了,此刻敷上了金創藥,防止流血過多死亡。
天牢管監親自搬來桌椅,又送來了香茶點心。太子坐下后,讓監斬官、管監和禁卒們出去之后,讓護衛們把手各個道路口,有的還上了房頂進行警戒,監房里只留下幾名親信護衛、一名做筆錄的刑名師爺和宋蕓兒。
宋蕓兒摘掉了人皮面具,走到王司彩面前,低聲道:“王司彩,你還認得我嗎?”
王司彩慢慢地努力抬起頭來,微微睜開眼睛一看,吃了一驚,用孱弱的聲音問道:“你……你是……你是楊侯爺的跟班?楊侯爺不是被……”
宋蕓兒按照楊秋池的指示,冷聲道:“你以為你的誣陷能害得了侯爺嗎?”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王司彩臉上閃過一絲苦笑:“我……馬上要死了……,我……我不是……我不是有意要……要陷害侯爺的……他們打我慘了……我才亂說的……好痛啊……”
宋蕓兒道:“侯爺知道真正指使你謀殺賢妃娘娘的,并不是順妃和顧內閣學士,而是另有其人。希望你能將這個人說出來。”
王司彩痛苦地搖了搖頭,凄慘笑道:“哈哈……我……我已經被……滿門抄斬……株連九族……,哈哈哈……,我還……我還說他干什么……”
宋蕓兒臉色一沉:“你是顧內閣學士推薦到了內宮,你卻陷害于他,讓他一家老小還有無辜族人都被砍了頭,他本人還要跟著你一起承受這千刀萬剮之苦,你對得起他嗎?”
王司彩臉上現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我……我……”
“還有!”楊秋池道,“順妃娘娘與你無冤無仇,她一個女孩子,離開父母兄弟,孤身一人從萬里之外的朝鮮來到這里,卻也因你的一句話,就陪著你一齊被千刀萬剮,你于心何忍?”
王司彩慘然道:“我……我對不起……對不起他們……讓他們到……到陰間來找我……找我報仇吧……”
宋蕓兒怒道:“你殺了賢妃,死有余辜,可你為什么一定要拉這么多無辜的人陪你一齊死呢?這樣對你又有什么好處?”
王司彩低下了頭,望了望身上千百條傷口:“就算我說了……又有什么好處……?”
宋蕓兒轉身一指朱高熾:“這是當朝太子,未來的皇上,奉圣命重查此案,如果你說出了真兇,就能保住顧內閣學士和順妃他們那么多人的生命,你救了這么多人,到了陰曹地府,閻王爺也會念你功德,讓你轉世到個好人家的,要不然,你故意害這么多無辜的人和你一齊死,你會下十八層地獄,上刀山下火海進油鍋扒舌頭的!”
王司彩孱弱的身子微微一震,古人大都相信人有生死輪回,有今生來世,她死到臨頭,最害怕的就是這個。臉上現出了猶豫之色。
宋蕓兒趁熱打鐵:“太子殿下說了,如果你能說出真兇,將指使你殺害賢妃娘娘的幕后真兇緝拿歸案,還順妃他們一個清白,太子就稟報皇上,賜你一個痛快,并留你一個全尸,讓你能轉世投胎,怎么樣?”
太子一愣,心想,我什么時候說過這話了。宋蕓兒轉過臉向他眨了眨眼,太子想了想,沉聲道:“好,只要你說出真兇,我就稟報父皇,給你一個痛快,留你全尸。”
凌遲最后是要砍頭的,不能留全尸,而古人認為,砍了腦袋,就投不了胎,來世就做不了人,只能做任人宰割的畜生了,所以被處斬首的,有的家人出重金行賄劊子手,不要完全砍斷死囚的脖頸,留一絲皮肉,也算是個全尸,將來好轉世投胎做人。
聽了這話,王司彩眼中閃現出一絲欣喜,這一天的凌遲之刑,已經讓她飽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如能解除這種痛苦早點死去,就算來世做牛做馬也愿意了,現在還能留一條全尸,自己可以投胎做人,還可救了無辜人姓命,心中更無猶豫,低聲道:“好……我說……是……三皇子指使的……”
宋蕓兒和太子朱高熾都大吃了一驚。太子朱高熾沉聲道:“你可不能胡亂攀供!”
“我這一次說的……是真的……,的確是……三皇子……指使的……,他給我的信……還在……還在臨城驛站……我住的房間……房頂瓦片下……放著……”
太子皺了皺眉:“我皇弟朱高燧為何要殺賢妃娘娘?殺了賢妃娘娘,對她有什么好處?”
王司彩孱弱的聲音說道:“三皇子他……他不是要殺……賢妃娘娘……,他要殺……要殺皇上……!”
這下子,朱高熾和宋蕓兒都被驚呆了。
太子朱高熾知道,他的兩位親弟弟朱高煦和朱高燧一直窺視他的太子寶座,多次陰謀篡奪都未得逞,這一點朱高熾比誰都清楚。他也知道,去年八月份,三皇子朱高燧的確發動過一場政變,結果在最后一刻被云露公主通風報信,被明成祖一舉粉碎了。
原來,三皇子在發動那場未遂政變之前,曾經策劃了這次臨城驛站的行刺陰謀,企圖行刺皇上。
朱高熾急聲問道:“究竟怎么回事?你詳細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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