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踏山和兔牙走出牢房門,這才問道:“你說子琴回來了,他們人呢?”
“捕快房里等著您呢。筆&趣&閣ww.iue.no”兔牙道。
楊踏山心想,他們動作倒挺快的,不過十幾里路程騎馬來回,加上他們也不會做什么具體的檢查,倒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加上自己和那憂郁的芻蝶磨蹭了半天,當然耽誤了時間了。
楊踏山帶著眾捕快牙回到捕快房,成子琴和羅翼他們已經在那里等著楊踏山了。
“怎么樣?有什么發現嗎?”楊踏山一進門就著急地問道。
“村里人說什么都不讓我們開棺驗尸查看芻蝶的第三任丈夫和三個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們只好檢查了村里正娘子的遺體,看不出什么端倪之后就回來了。村里正說明天就把自己的老婆給下葬了,說是之后的幾天曰子都不好。”
“什么話?他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的老婆是怎么死的嗎?”楊踏山不解地問道。
“我也這么說啊!他說大概是吃了耗子藥了,說是他娘給饅頭上撒了一些耗子藥,本來是放在村里正娘子她們住的那窯洞的灶臺上毒耗子的,大概他老婆回家的時候不知道,餓了就吃了。”
中毒?楊踏山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太像,要是中毒,應該會有中毒的體表特征,自己怎么會看不出來呢,自言自語道:“這話有根據嗎?恐怕太順便了吧?那是他老婆啊!他怎么說的這么輕松呢?”楊踏山有些生氣了,甚至有些懷疑之前芻蝶說的他們夫妻感情好之類的話了。
“他也是猜想的,我們也不相信,所以我們趕回來和你說了,聽聽你的意思呀。”成子琴瞧瞧看了看楊踏山。
楊踏山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那好,咱們再去一趟,不能就這么糊里糊涂把人給埋了,要不然,那算什么事呢?”
大家一致贊成,正要出門,一個禁卒跑了進來,遞給楊踏山一個條子:“楊捕頭,這是芻蝶給您的,說是您看了就明白了。”
楊踏山打開一看,只上面寫著一個字:“鳳”。
成子琴湊過來看了看,沒有明白:“鳳?什么鳳?這芻蝶什么意思啊,裝身弄鬼的。”
楊踏山已經隱約知道怎么回事了,笑了笑,將紙條小心的折好收在自己的懷里:“我們走吧。”
一行人騎著馬再次返回了白家村,遠遠就看見村里正的娘帶著一個四歲左右的男孩子站在村口,見他們過來,急忙迎了上來。
兔牙悄悄地在楊踏山耳邊說到:“這個瘋老婆子又要做什么?”
那老婦人見他們走近,咕咚一聲跪了下來,身邊把個小男孩見狀,也和奶奶一起跪在了地上。
成子琴走上前,要去攙扶這老婦人,她卻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求你了,現在不要把我抓走,我不是有心要把拿放了耗子藥的給我兒媳婦吃的,現在我們的瑞兒身子骨甚是虛弱,他娘才走,你們若是抓走了我,沒有人照顧這家里幾個小孩了,只剩我那兒,他該怎么辦呢?”
楊踏山終于明白她的意思,他走上前:“大娘您先起來,這個案子我們還沒有查清楚,誰說要抓你走了呢?”
那婦人聽楊踏山這么一說,象是沒有明白:“我兒子不是說,是我將拿放了耗子藥的饅頭誤讓我兒媳婦吃了,她才死的嗎?”
楊踏山笑了笑,上前將那婦人扶了起來:“我們就是為這個事情來的,只是來查一查究竟怎么回事,不會亂抓人呢!”
那婦人聽楊踏山這么一說,感激地握著楊踏山的手:“真是青天老爺啊,我真是不放心這家里一大堆的孩子啊!”說完,抱起那個小孩子,那孩子用自己的手輕輕地為自己的奶奶擦了腮前的淚水。
楊踏山將那孩子從婦人手上抱了過來,那孩子倒是很大方,任由楊踏山抱著。大家繼續往前走。
楊踏山柔聲道:“告訴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白子瑞!”孩子奶聲奶氣說道;
“鳳兒是你姐姐嗎?”楊踏山問道;
“是我二姐啊”
“那你大姐呢?叫什么名字啊”
“玲兒”
“你喜歡二姐還是大姐啊?”
“我都喜歡的,只是大姐一天要和媽媽一起干活,只有二姐陪瑞兒玩,她們對我都很好啊。只是娘喜歡大姐,不喜歡二姐,我爹喜歡二姐。”
楊踏山笑了,“那誰喜歡你啊?”
“他們都很喜歡我,我奶奶說,我是白家唯一的兒子,我要為白家光宗耀祖。”
說話間,來到村里正家,因為就要把村里正的老婆下葬了,好多村里的人來幫忙,院子里很是熱鬧。
村里正見楊踏山抱著自己的小兒子走了進來,不一會兒的功夫,楊踏山和這個孩子已經混得很熟了。
“三兒啊,你怎么可以讓楊大人抱你呢?快下來,別把楊大人的衣服弄臟了。”村里正趕緊上前,將自己的孩子從楊踏山手上抱走了。
“不礙事的,你這個孩子很是可愛啊!”楊踏山笑著說道。
“幾位還是到屋子里去坐吧,外面亂得很,還好有鄉親們來幫忙,要不我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呢!”說著,眼睛又紅了起來。
“不用了,我們想再看看您夫人睡得窯洞,行嗎?聽說是你娘將老鼠藥放在饅頭上,你娘子誤食了。”楊踏山說道。
村里正白乾猶豫了一下:“也好!你們再去看看,我也不想讓大家認為是我娘把她自己的兒媳婦給害死了,或許你們會發現新的情況。這樣,我娘子玫兒也就可以瞑目了。”
“您娘子名字叫玫兒?”成子琴問了一句。
“是,我娘子姓曲,單字一個玫,因為她生前很喜歡玫瑰的。”白乾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的。”成子琴說道。
楊踏山一行人又一次來到曲玫住的那窯洞,發現有人在屋子里,楊踏山皺了皺眉頭:“不是不讓人進去的嗎?”
白乾趕緊叫那人出來。
那人出來之后,原來居然是姜天靈,手里還拿著一些衣服。
白乾大聲地呵斥道:“誰讓你進去的?不是說不準進去的嗎?”
“是白大娘讓我進去的,說是明天玫姐就要入殮了,讓我進去給玫姐收拾幾樣她喜歡的東西和她一起下葬,也算是黃泉路上有個念想。”姜天靈象是很委屈的樣子。
正說著,白乾的母親領著鳳兒走了過來,“娘,是你讓天靈進去的嗎?”白乾問道。
“是,是我讓靈兒去玫兒的屋子里收拾一些她生前喜歡的東西給她帶上,怎么啦?”
“我給你說了,不讓任何人進的啊!”白乾簡直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
“我想只有幾個時辰就要下葬,所以……所以……”白大娘象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
楊踏山看了看姜天靈:“你有沒有將這屋子里的東西拿出去過?”
“沒有啊!我也是才進來沒有一會兒呢!我只是收拾了一些玫姐生前喜歡穿的衣服和首飾,別的還沒有來得及收拾,你們就來了啊!”姜天靈說道;“走,進去看看。別的人都在外面侯著,我不叫,不許進來。”楊踏山說完,正要進門,突然看見鳳兒站在旁邊,便好奇地問道:“鳳兒,你在這干啥呢?”
“我……我想進去再看看娘的住處……,奶奶說,以后這個房間要做柴房了……”鳳兒說完,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楊踏山疼愛地抱起鳳兒,擦掉了她眼角的淚水:“乖,不哭,叔叔帶你進去啊。”
“嗯!謝謝叔叔!”鳳兒自己抹了抹眼淚。
成子琴從楊踏山手中接過鳳兒,這樣方便楊踏山勘察現場。
楊踏山走進窯洞,四下里看了看,窯洞里已經不是頭一天看的樣子,中間一張圓桌上,一塊藍布上放著的一堆東西,想是姜天靈為曲玫收拾的。
他走上前,仔細看了看,發現是一些簡單的首飾和衣服,大多是一些常穿的衣服,沒有什么好看的,畢竟是普通人家,也不會有什么太過值錢的東西。
他走到床前,發現了那個作手工女紅的線盒里,頭一天沒有繡完的肚兜不在了。
他走到門前,問姜天靈:“那床上放著的沒有繡完的肚兜,你看見了嗎?”
“沒有啊?”姜天靈不明白楊踏山問這個做什么。
白乾走上前,陪笑道:“楊大人,是我拿的,我想留下來做個紀念的。”
“哦!能否讓我再看看?”楊踏山說道。
“和案子有關系嗎?”白乾不由緊張地問了一句。
“我只是還想看一下。”楊踏山說道。
“哦,那我讓玲兒去拿好了。”說著,白乾嚷了一聲,一個大約十來歲左右的女孩子從人群中鉆了進來,這是楊踏山第一次見這個女孩子,長得很是俊俏,只是說不出有什么地方讓人覺得不舒服。
“玲兒,去爹的書房把放在桌子上那個娘給你弟弟繡的半截小紅肚兜拿來。”那丫頭點了點頭,沒有任何表情就出去了,楊踏山這才發現,這個孩子的一只腳有些不對勁,走路的時候有些跛。
楊踏山再次走進窯洞,發現鳳兒在那一堆東西里翻找著一些什么,便問道:“鳳兒啊,在找什么呢?”
“我娘那么喜歡給我們縫衣服,怎么不把逢衣服的針和線也給娘捎帶去呢?”
成子琴走上前:“鳳兒啊,什么都可以帶,惟獨針是不能帶的,知道嗎?”
“為什么啊?”鳳兒不解;
“因為老人有個說法,帶了針的話,你的娘就會被針扎,會在下面受苦的,知道嗎?”成子琴解釋道。
“哦!我明白了,那是不是什么針娘都不能帶走的啊?”
“是的。”成子琴說道。
這時候玲兒將那繡了半截的肚兜拿了過來。
楊踏山接過肚兜,仔細看了看:“里正,這肚兜我們要帶走,明天再送還給你,行嗎?”
“楊大人拿去就是。”白乾倒是很好說話。
楊踏山聽說村里正的娘子只有三個時辰就要下葬,所以他要趕在下葬之前,再去看看村里正娘子曲玫的尸體,或許有新的發現。
楊踏山和成子琴來到義莊后。楊踏山讓眾人回避之后,再次脫光了尸體的衣裙進行了仔細檢查,依舊沒有發現任何中毒的跡象。
成子琴見楊踏山愁眉苦臉的樣子,知道他一直在迷惑這村里正娘子的死因,一直找不到死亡緣由,而這在方面,自己一點忙都幫不上。
成子琴彎腰下看了看死者,故作輕松輕松道:“你還別說啊,村里正的老婆和別的農婦還是有區別的。皮膚還這么好,一看就不象是整天下地干活的人啊!其實,除了臉上那個黑色胎記之外,別的地方還是很不錯的啊!”
“別拿故去的人開玩笑,知道嗎?”楊踏山很嚴肅地看了看成子琴說道。
成子琴很少見楊踏山這么嚴肅,心下里有點委屈,便噘了個嘴嘟噥道:“我說得是真的嘛,你沒看見嗎,她整個身體都很白皙啊,皮膚真的很好哦!”
楊踏山也覺得自己剛才說得有些重了,便想逗她,隨手往尸體上一指:“好什么好,到處都是斑斑點點的!”
“哼!什么斑斑點點?哪有阿?”
楊踏山掃了一眼的尸體,隨手一指尸首的肩膀上一個小紅點:“喏!那不是嗎?那么大一個紅痣呢!”
成子琴低頭一看,哼了一聲:“什么那么大一個,也就針尖一點大,算什么嘛。”
楊踏山心中一動,低下頭去,仔細看了看那紅點,忽然咦了一聲,兩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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