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祁琪拿著那些菊花出去以后,是去了行館中專門燒開水的水房。剛才她打來給梁晨泡腳的熱水,就是從這里打的。
她到這里,是想借人家的地盤把這些菊花烘干。畢竟,梁晨那個壞蛋非要逼她今晚就把菊花枕做出來,要等著菊花慢慢干了那可實在是不行。
好在燒開水的幾個小太監尤其是那個管事還挺通情達理的。聽祁琪央告了一番之后,便不再堅持,讓她隨意操作。
要做枕頭,單是這些菊花是不夠的。所以,祁琪便又出去采了一些,一起放在火邊烘了好久。直到行館中快要宵禁的時候,她才把菊花烘好。幸好她想了個辦法把菊花放在一個架子上烘干,而不是拿在手里,否則,這么長時間,累也把她累死了。
當然,在等待菊花干的時候,她順手用一塊柔軟的藍色布料縫了一只枕頭,并且,還在這只枕頭上縫上了一只雪白的流氓兔。
縫著這只小兔子的時候,她自己心里略略有些發愣。很是奇怪自己為什么要把這個枕頭做的這么漂亮。不是已經很討厭他了嗎?為他做事的時候還這么盡心干什么?
最終,當她把這只小兔子縫好之后,她終于有了解釋。哼,為他盡心做事,是因為還得指著他救自己的老爹和哥哥呢。再說,這只小兔子,可不就是梁晨那個壞蛋的形象嗎?哎哎,流氓兔,這小東西和他是多么相似呀。這壞蛋,每天晚上枕著菊花枕睡覺,小心將來被人爆菊。
一邊在心里這樣詛咒著,一邊把已經烘干了的菊花塞進枕頭當中。正在塞著,屋里忽然來了一個穿著很是華麗的小宮女。
祁琪見現在還有人過來,不由得有些詫異。嗯?這是什么人,都快宵禁了還來要水?
水房里燒水的小太監見到來人,卻是一個個慌了神。尤其是那個管事的,連忙陪著笑臉迎上去,給她施禮道:“玉玲姑娘,這么晚了,還沒睡呀?可是皇上要水?”
“那是自然。”那個叫玉玲的小宮女瞥了他一眼,撇撇嘴說道:“皇上都沒睡,咱們當下人的,誰敢睡?皇上要沐浴,你們馬上派人送水去。”
“是,是。”那個管事的太監立即吩咐他身邊某人:“喂,那個誰誰誰,皇上要開水沐浴。你們馬上找人把水送過去。”
“是。”那人立即答應著去了。
眾人在這里忙乎著弄開水,那個叫玉玲的小宮女本待要離開。偏偏她一撇頭的功夫,看見祁琪正在往枕頭里塞最后一把菊花。枕頭上的那個流氓兔造型一下子吸引了她,便走到祁琪跟前,有些好奇的問道:“喂,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伺候那位主子的?”
祁琪還不等著回答,那個管事的太監就趕緊湊過來,陪笑道:“玉玲姑娘,這位是中書舍人梁晨梁大人屋里的丫鬟。名叫紫依。因為想給梁大人縫一個菊花枕,想在這里烘干菊花,所以小的才讓她呆在這里的。她很快就走,不會礙事的。”
“誰說她礙事了?”玉玲白了他一眼,便很是好奇的看著祁琪手里的枕頭,問道:“你叫紫依?紫依姑娘,你這是縫的什么?我能看看嗎?”
“當然能。”祁琪站起身來,把那個已是半成品的菊花枕遞給玉玲。
玉玲接過枕頭,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久。最后,她的目光又一次定格在那只潔白的流氓兔上,忍不住贊道:“紫依姑娘,你還真是蘭心慧質,竟然能想出這么奇妙的東西。這只小兔子,看上去非常的簡單,可是卻偏偏讓人愛的不行,哎,真是太可愛了。這樣的枕頭,可比那些繡出來的牡丹啦荷花啦什么的可愛的多啦。”
聽了她的夸獎,祁琪不由的一笑。是呀,這東西比起那些精美的刺繡,確實是當得起可愛這兩個字。然而,如果要比其他的東西,就未必比得過了。
“多謝玉玲姑娘夸獎,其實,這只不過是因為小女子不擅長刺繡,所以才想出來的簡單法子罷了。”祁琪很是謙虛的向那個玉玲解釋。
“呵呵,你過謙了。”玉玲笑道:“梁大人屋里的丫鬟,怎么會不懂刺繡呢?梁家的繡娘那可是全京城聞名的呢。不過,你做這東西確實簡單。但是簡單也有簡單的好,我可是愛不釋手呢。”
說著,又問祁琪:“你往里面塞上菊花,是什么意思?枕頭里面,不是應該裝蕎麥皮什么的嗎?”
祁琪笑道:“小女子聽說,用菊花填充的枕頭,有清火明目,鎮靜止痛的作用。梁……梁大人他這些天總是夜不能寐,并且伴隨頭疼。所以我才想到要做這個菊花枕,助他睡眠,治他頭疼。”
玉玲聽說菊花枕可以助睡眠治頭疼,眼睛里卻是登時一亮。把那個枕頭一把抱在懷里,笑道:“太好了。皇上這兩天夜里也正睡不安穩呢。這個枕頭給他用正合適。紫依姑娘,你獻枕頭有功,我替皇上謝謝你了。”
“哎,可是,這里還有幾針還沒縫好呢。”祁琪忍不住有些為難。
“沒事,我自己會縫好的。手藝說不定還會比你略強上那么一點兒。”玉玲說著,抱著那只枕頭沒幾步就跑遠了。
“……”看著她遠去的身影,祁琪不僅無語。哎,忙活了半晚上,算是白忙了。她就不信這個玉玲會跟皇上說這枕頭是她做的。
可惜的是,梁晨今兒晚上,恐怕又會睡不著覺了。
想到這里,祁琪不僅又一陣發愣。哎,他睡不睡得著該她什么事?又有什么好可惜的?早知道這個男人那么惡劣,她就不應該攬下這樁差事。睡不著活該,頭疼活該,讓他疼死算了。
在心里這么詛咒著,看看時間,想要再做一只菊花枕肯定是來不及了。祁琪無奈,便只有把隨身的東西收拾好了,空著手往回走。
因為現在的時間已經接近三更時分,這晚又沒有月亮。她本身又有些怕黑,所以,借著星星發出的微光,祁琪一路上便走的很是膽戰心驚。
偏偏她這一路走著,總覺得身后似乎有什么東西跟著。讓她只覺得一陣陣頭皮發炸。可是她又不敢回頭看。便只好低著頭一個勁往前走。走了幾步,實在忍不住,便僵直著脖子往后瞥了一眼。這一看,忽然發現一個影子嗖的不見了蹤影,嚇得她猛的一聲叫,再也不敢回頭,邁開大步就往梁晨的房間跑去。
幸好梁晨的住房離水房并不是很遠,所以,沒一會兒她就跑了回去。推開房門,有些驚魂未定的往外又瞥了一眼,發現那個影子并沒有跟著自己,這才拍拍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
正在這里喘息著,忽聽梁晨那冷冷淡淡的聲音傳來:“紫依丫頭,你給我做的菊花枕呢?”
靠,這家伙果然還沒睡!
祁琪朝聲音來處一望,發現梁晨正拿著一本書端端正正的坐在桌邊。他的身上,還穿著那件紫色的官服。不過頭上沒有戴玉冠。
看著他的這副打扮,祁琪不由的詫異了一下,問道:“梁晨,你不是早就已經要睡了嗎?什么時候又穿的這么整齊了?我記得你看書的時候總是會脫掉外衣的,難不成你剛才出去了?”
聽了祁琪的問話,梁晨垂著眼瞼,也不看她,淡淡的道:“我出不出去,需要告訴你嗎?貌似,你目前的身份只是我的丫鬟,而不是我的其他什么人吧?”
“切。”祁琪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氣道:“我當然不是你的什么人。可是,你傍晚的時候不是才說過,要我不要把自己當成一個丫鬟,而是以陳紫依的身份與你相處嗎?因為這個,你不是才硬要逼我叫我梁晨,而不是梁公子嗎?并且,你不是要我放松一些,該怎么做就怎么做嗎?既然這樣,我問問你又怎么了?”
“不怎么了。”梁晨翻了一頁書,把目光定格在書頁上,淡淡的道:“我只不過是改變主意了。覺得像你這么頑劣的小丫頭還是安心當個小丫鬟比較好。免得出去惹出事端連累了我。嗯?別顧左右而言他,我可是等了你半個晚上呢,你給我做的菊花枕呢?”
“菊,菊花枕?”祁琪忍不住無語。想要跟他解釋一下,菊花枕被那個叫玉玲的小宮女拿走了,卻偏偏懶得和他說這么多話。于是,東張西望了一會兒,最后便看著自己的腳尖說道:“我沒做。”
“沒做?”梁晨忽的站起身來,拿著那本書走到祁琪跟前,逼視著她問道:“陳紫依,你說你沒做?那么,你今兒晚上打算讓我怎么睡?”
祁琪低著頭,撇撇嘴,道:“我管你怎么睡?以前你沒有菊花枕還不是照樣睡?現在該怎么睡還怎么睡唄。”
“是嗎?”梁晨忽的冷笑起來:“紫依小丫頭,貌似我才說過,如果沒有菊花枕,我夜里睡不著,說不定就會拉你去暖床。你明知道這樣,卻故意不做菊花枕,你是不是打算……那個……嗯?”
說著,他便伸手開始解自己身上的衣帶。(!)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