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洛瓔當時就有用那些枇杷果子砸在于姨娘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上的沖動,但必竟她前世從小就受過不少白眼,自然懂得在某種時候搞不清楚狀況,太過沖動,反而會若來更多的羞辱,便揚了揚眉,冷聲說道:"姨娘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哼,老爺可是吩咐過,這里的小金錘,都是留給彬玨熬藥用的,誰也不需偷隨意摘取。"
南洛瓔瞧著于姨娘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看著她似笑非笑的嘴角,只覺得心里的火越燒越旺,但還是平了平氣,微笑著說道:"那姨娘現在又想怎樣?嗯?"
正說著話,南洛瓔遠遠看見裴彬珩與長孫書亭,方陌悠,正從一邊的路上走過,似乎看到這里的糾紛,三個男人相互之間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便瞧見裴彬珩遠遠提聲說道:"大嫂,二娘,你們在這里聊什么呢?"然后便走了過來。
長孫書亭也跟在后面一起走近,只有方陌悠遠遠站著,好像有點悠然物外的氣度,向著南洛瓔微微笑了一下,便不在看著這邊,遠遠瞧著遠處的池水中已經生出尖尖小角的荷花。
于姨娘瞧見裴彬珩來了,只是悶悶叫了一聲"二少。"反是裴彬玨十分親近的迎了上去,牽著裴彬珩的手說道:"二哥。"接著就笑著在裴彬珩的手袖上蹭了蹭。看起來裴彬珩也與這個弟弟十分親近,伸手在裴彬玨的頭上撫了撫,才笑道:"小玨,二哥與方師傅呆會要來考你的功課,字臨完了嘛?"
裴彬玨吐了吐舌頭,才低聲說道:"沒有。"接著就從裴彬珩的手邊鉆了過去,拉著長孫書亭的衣襟說道:"書亭哥哥。"
長孫書亭也望著裴彬玨笑了笑。
裴彬珩在一邊望著兩個眉目不對的人,目光在地上散落的幾顆枇杷果子上掃了一下,便揚聲問道:"老遠就聽到大嫂與二娘在這里說話,不知道再說什么,說的這么高興。"
南洛瓔卻沒有答話,只是望著于姨娘,眼眸不動的那樣凝著她,只是眸子里的陰冷的涼意卻是顯而易見的。
于姨娘嘴唇顫動了幾次,最終還是咽了一口氣般的悶悶說道:"沒說什么。只是閑聊。"
"哦,大哥請了我們一起去吃飯,若是沒什么事,大嫂就與我們一起去吧。"裴彬珩淡淡然的接過話,轉而笑著對南洛瓔說道:"大嫂,和我們一起走吧。"
瞧見于姨娘并沒有反對的意思,南洛瓔沒想到這件事便是要這樣完結了。望著還在那里捂住于姨娘踢過的小腿,痛的顫抖的柳兒,心里只覺得這一口氣咽不下去,眼眸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沒有出聲的動了動唇,剛想說些什么,瞧見長孫書亭望著自己微微搖了一下頭,最后還是向前拉起柳兒說道:"姨娘的這份情義,真是讓人難以承受,看我的丫頭,現在只怕路也走不了。"
南洛瓔扶起柳兒,這才望著于姨娘,一字一頓的說道:"真是盛情厚義,讓人沒齒難忘。"
裴彬珩聽當沒有聽出兩人之間的暗涌,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大嫂快些,大哥最不奈等人。"
裴彬玨一聽見他們要走,便在一邊叫嚷道:"二哥,帶我一起去嘛!"
裴彬珩回首瞧著他說道:"小玨,你功課沒做完,不怕大哥考你?"這一句便讓裴彬玨老實的縮回了于姨娘身側。
回過頭的時候,裴彬珩笑了笑說道:"如此寵愛小弟,讓大嫂見笑了。"見南洛瓔眼眸轉動了一下,似乎不明白這一句是什么意思,便繼續低聲說道:"大嫂只怕不知道,咱們這里本來是不能生枇杷的,但三弟從小就愛咳嗽,大夫說是娘胎里驚了風。一直這樣病著,大家都說不好養,還好后來長孫家的老爺子正好從京里回來,瞧了瞧,便開了一個方子,要用每年立夏那一天摘下來的枇杷加前一年的雪水一起配上幾色香藥熬成藥膏,再分罐細細封好,每個月里開一封,一天吃上些,這才慢慢將養好了。因為身子這般嬌氣,所以家里人難免對他寵愛的多些。"
南洛瓔立時明白他是在向自己解釋于姨娘的行為,但心里還是有些不平的說道:"若是這樣,爹怎么不讓人在家里多種上幾顆枇杷樹,也方便三弟用藥時取用。"
裴彬珩笑著搖了搖頭,一邊一直沒有出聲的方陌悠輕輕說道:"難道你不知道德化地屬北地,這一代水多地少,濕氣重,加上四季溫度偏低,這里本不是枇杷生長的地方,何況要在立夏當天摘果入藥,便要這枇杷正好在立夏當口成熟,又那里能算的這般準確,何況枇杷樹種本就稀少。"
裴彬珩也繼續說道:"這枇杷是爹花了大價錢才移了過來,又請了一個常年種花弄果的老爹專門照料,這才活了兩顆。"說到這里裴彬珩停了停,望著南洛瓔輕輕嘆道:"這幾年三弟漸漸大了,身子也好些了,二娘這才落下心些,過去的時候,她可是天天都要在這樹邊守著的,看著它們結果少了著急,成熟早了也著急,不熟也著急,有一年,不知道是誰在上面折了幾枝下來,心疼的二娘也跟著病了一場,爹這才放一句話,這幾顆樹誰也不能亂動,大嫂初來,只怕不知道這些。"
南洛瓔默默的點了點頭,或許不能原諒于姨娘這樣的行為,但卻也有些理解她為什么會有這樣激動的情緒,只怕在她心里,這幾顆樹就是她兒子的希望,健康。
走不多遠就到了一個岔口,一邊是向流云苑的方向,裴彬珩這才停下腳步,淡淡的說道:"大嫂回去歇著吧,我們就先告辭了。"說完話,見了一個禮,選了一個岔口中,先向前了幾步,只是那方向卻并不是向裴彬玢所住的流云苑.......
長孫書亭經過南洛瓔身邊時,才輕聲說道:"不用擔心,柳兒沒事的。"
方陌悠看見南洛瓔不語,卻慢慢的說道:"沒想到......."說到一半卻沒有說完,只是望著南洛瓔若有深意的一笑。
南洛瓔不由愣了愣神,只這一愣神的功夫,長孫書亭已經扯著方陌悠跟著裴彬珩走遠了,到了這時候,南洛瓔自然明白剛才他們只是在于姨娘面前幫自己解圍。
看著他們走遠的背影,南洛瓔不由輕輕嘆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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