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完畢,張永琪明顯的感覺到身體的不同,虛弱和劇痛消失了,久違的輕松感覺重新回到身上,讓他激動萬分。
張永琪很會做人,治療后并沒有遵從林耀的囑咐馬上臥床休息,而是開始聯系支付診費和收集藥材,并仿佛征詢林耀的意見,想要為林耀做些什么事情。
林耀對這個嚴格意義上來講第一個被敲詐的病人,心里還有些愧疚,咬牙拒絕了對方的示好,心里決定加快治療過程,盡早讓張永琪恢復正常的工作生活能力,后繼的治療才拖延時間,謀取更多的藥材和資金。
被千恩萬謝送出門的林耀心里感嘆,難怪有人說成功并不是偶然的,各行各業成功的人都有自己特別的能力。只要看張永琪此時的表現,就知道他平常是如何的會做人,連一貫對房地產商反感的自己,都不禁打消了與他保持極遠距離的念頭,這還僅僅是對方在言語交際上獲得的效果,想像一下張永琪投其所好的刻意籠絡各級關鍵人物,林耀就心生佩服,真是行行出狀元啊。
這次司徒皓入住的依然是香格里拉酒店,林耀下樓后拒絕了酒店幫忙預約的計程車,決定坐公交回家。開玩笑,計程車還不是要自己掏錢?從小節儉的林耀覺得這時候花費二十多塊的車費不值得,再說他也好長時間沒有獨處了,想好好看看這個城市。
隨意的走在大街上,觀賞著并不清澈的府南河流水,看著一對對幸福的男女坐在河邊綠化帶石椅上你情我儂,感受著或休閑或忙碌的人們的喜怒哀樂,林耀覺得這段時間如同做了一場夢,不經意間就已經站在了眾生之上,再也不能用平凡的眼光來打量這個世界,以前成為一名正式醫生的理想,也早已不合時宜。
身體里寄生了小草到底是不是好事,林耀還沒有最終答案,但有兩件事情他可以確定:他的命保住了;這些拼搏和忙碌很值得,他快樂。
公交車上也是一個微型小社會,聊天、勾搭、電話談生意、電話談情說愛、電話爭吵分手、哄小孩,不一而足,林耀甚至還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小偷失手后神色平靜的在乘客的目光中施施然下車離開,留下一群表情各異的人在車上繼續感悟這個社會。平凡人的生活都被濃縮在這個小小的空間里,不斷演繹著人生的悲歡離合。
公交車上林耀接到了三個電話,一個是龍逸魂的,催促小蓮的事情,一個是藍小晴的,約他喝咖啡,最后一個是母親林紅梅打來的,說已經到家,叫他趕緊回去。前面兩個電話當然是推托和推脫,小草現在幾乎不能存儲藥氣,必須等到虎子到來后,再使用張永琪弄來的藥材,這樣才能一舉解決四件事情;藍小晴的結伴游玩當然要拒絕,他沒空,已經決定對夏雨雯敬而遠之了;最后一件事情,林耀當然不能拒絕,他正往回趕呢,不知道此刻老爸被老媽訓斥成了什么樣的慘狀。
“你們倆父子不知道要我操多少心,老的不注意,小的還成天滿世界跑,你們要出了事我可怎么活啊!”林紅梅紅著眼睛教訓羅濟民和林耀,兩父子耷拉著腦袋沒吭聲,他們早就摸清楚了林紅梅的脾氣,讓她發泄一下就沒事了,此時不能頂撞,哪怕附和也不行。
“耀兒,這個方子我們交出去吧,這種日子沒法活了啊。”林紅梅眼淚水流了出來,最近各方面壓力都很大,此時丈夫差點出事,她終于頂不住了,瀕臨崩潰。
“老媽,你別擔心,文叔叔已經聯系保安公司了,會請一些專業的保安人員二十四小時守在藥廠。”林耀只能開口,林紅梅的眼淚他承受不住,“過幾天就搬到康琪藥廠,伍叔叔跟西門派出所的人熟,那邊道上的人他也認識,關系還不錯,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了。”
“是啊是啊,紅梅你別擔心了,我沒事。”羅濟民臉上的瘀傷依然很嚴重,點頭賠笑的樣子有點像《東成西就》里面的那個歐陽鋒,讓林耀見了有些想笑。
“耀兒,你自己呢?這種情況下還獨自出門,你就不怕被壞人抓了?”林紅梅將矛頭對準了林耀。
“老媽,你自己都說每次我化裝后都認不出兒子了,別人怎么可能知道我是誰?”林耀討好的安慰林紅梅,“昨天的綁匪被一網打盡了,你沒聽文叔叔說么?南門的混混小頭目都親自上門示好,以后這種事情不會再有了。”
見林紅梅依然不放心的表情,林耀只好繼續透露些事情出來,反正今后也要公開的,“老媽,你沒想到吧,戈勇大哥以前是部隊的特種兵,具體什么身份我不知道,但肯定很厲害,他準備到我們家公司上班呢,還會幫我們組建一個保安隊伍,有他在你就放心吧,你和老爸,還有我的安全都不會有問題的。”
“哦?戈勇有這么厲害?那倒是沒看出來。”林紅梅的臉色一緩,“他來公司上班正好,我很喜歡囡囡這個小姑娘呢,我跟你爸一直想給你添個妹妹,只是條件不允許,囡囡正好當我們的干女兒。”
聽到母親的話,林耀一翻白眼,這哪跟哪啊。帶著哭笑不得的表情看著母親,林耀道,“老媽,你沒聽到我叫戈勇為大哥的么?昨天我還認了這個哥哥,以后你就是囡囡的奶奶了,級別更高。”
“奶奶?”林紅梅止住了眼淚,臉上的表情很奇怪,“你老媽我有那么老么?怎么可能生出戈勇那么大的兒子嘛?以后見了都不好怎么說話了。”
“各交各的,各交各的。”羅濟民在一般打岔,昨晚的事情讓他見識到了戈勇一眾人身上的鐵血軍人風采,久違的軍營感覺讓他很懷念,心想讓林耀認了這個哥哥很不錯,但自己當干爹依然有些不適應。
“老媽,你放心好了,你兒子其實有自保能力。”林耀說完,取出一根鋼針,也沒見他手有什么動作,就只聽哐當一聲,臥房書桌上的厚瓷筆筒被打裂開來,讓林紅梅和羅濟民目瞪口呆。
好半天羅濟民才回過神來,目光灼灼的盯著林耀,“真氣?”
“是,真氣,你兒子是天才,修煉又有進步了。”林耀驕傲的一抬下巴,帶著得意的表情。
“這樣我就放心一些了。”林紅梅松了口氣,然后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情,“耀兒,你大舅要過來了,他給了我電話。”
“好啊,我好久沒見到大舅了,大舅還好吧?”林耀高興,“大舅那么忙,平常也很難出差到成都,都不是一個軍區的,他來干嘛?”
林紅梅嘆了口氣,臉上苦惱的表情,“還不是為了方子,你大舅在電話里提了一句,說來了后再說。耀兒,這方子真的不能交出來?把方子給國家作用更大吧,你大舅說這方子對國防事業很重要。”
“老媽,我早就告訴過你了,這方子交出去也沒用,關鍵不在方子,在催化酶和兩種微生物,交給別人也沒用,他們按方子制藥會有毒的。”林耀說到這里,心中一動。
當初雇傭人進行脫水試驗時,小草怎么就能找到兩種微生物?而且這兩種微生物仿佛憑空冒出來的一樣,在《微生物圖鑒》里竟然找不出它們的,那就表示這兩種微生物不是日常生活中能夠碰到的,小草是從哪里找出來的呢?它又如何知道這兩種微生物的能力呢?
一種微生物在自己分泌的唾液輔助下生存繁殖,然后在培養基中釋放出催化酶,這種催化酶再輔助第二種微生物繁殖,將藥材分解,產生抗旱飲料原液的有效成份,這里面最最關鍵的,就是自己在小草的控制下分泌的唾液,離開了唾液,第一種微生物也不能生存。
“那怎么辦?”林紅梅苦著臉,打斷了林耀的思考,“現在國家論證了抗旱飲料的藥效,連你大舅都出動了,難道我們還不給?”
“哦,對了,有一件事情我沒跟你們說。”羅濟民也突然想起了什么,“前幾天衛生局的人陪著國家衛生部來的官員,還有一個叫什么國清的年輕人,到杏林來視察工作,那年輕人就明確的說了要我們的方子,衛生部的人雖然沒開口,但我能看出他們是支持那個年輕人的,嘴里倒是冠冕堂皇的說最大程度的發掘方子的價值,造福人民。”
“啊!年輕人?”林耀略一思索,知道是誰了,“老爸,是叫向國清吧?那家伙看起來有些小帥,但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人很拽,對吧?”
“是是,就叫向國清,相貌跟你說的一樣,說話牛得很,跟皇親國戚似的。”羅濟民點頭確認了林耀的判斷。
林耀沒有說話了,腦子里思考著如何解決這個問題。藥方交出去沒關系,反正別人拿了也沒用,最重要的是保護自己的秘密,不能暴露了小草的存在,自己的特殊能力也不能暴露,否則被弄上解剖臺就慘了。
良久,林耀一嘆氣,“方子我交,其它的事情就跟我們沒關系了,方子交出去了也沒人打我家主意了,大家都安全。過幾天我到學院去一趟,準備好相關的東西。就交給大舅吧,也讓他得點功勞,其他的人想要就去找命令大舅來的人。”
林耀暗想干脆回學院實驗室,在無菌的環境下弄出一點微生物種群樣品,再找借口說偶然在雅安山區發現了這些微生物,長時間才研究出來工藝配方,具體的借口這幾天再想想。
林紅梅頓時開心起來,丈夫和兒子的安全問題一直壓在她心頭,讓她喘不過氣來,此刻聽林耀說將藥方交出去,立即覺得全身一松。
羅濟民有些不忿,藥方是兒子林耀弄出來的,一定也花了很多的心血,這藥方的價值他當然知道有多高,現在說交就交出去,讓他心里有些不平,民間技術就不能被尊重么?但見到妻子的表情,羅濟民沒有說話,心想還是依著妻子的意愿保平安吧。
“對了,老媽,這方子不能白交。”林耀的語氣突然變得堅決,“我們有償上交,具體的價格你先跟老爸商量一下吧,然后我再做決定。”
林紅梅一愣,立即反應過來,主管財務讓她對金錢很敏感,稍微一想后,有些猶豫的道,“現在抗旱飲料黑市上都賣到了兩千塊一瓶,不說我家計劃生產的一億瓶價值兩千億吧,打個一折估計也合理。但我們總不能跟你大舅開口要兩百億吧?”
羅濟民眉開眼笑,沒有說話,這種事情讓妻子決定就好,家里財務大權一直是妻子掌控,他不插手。
“這倒不用。”林耀呵呵一笑,“老媽你仔細算一下,我們家要完成這次救災需要多少資金虧損,把今后原材料價格上漲的因素也考慮進去,這個數據我來加上一點就作為賣方子的價格吧。”
略一停頓,林耀又道:“反正我們拿了這些錢也沒花在自己身上,就當是國家撥資金救災吧。”
“那好,我回去算一下,把結果告訴你。”林紅梅立即同意了林耀的決定,母子倆都習慣性的忽略了羅濟民的意見,深知他有意見的話會直接開口說出來。
決定了這件大事后,羅濟民和林紅梅風風火火的離開王朝府邸,他們的時間很緊,各自手頭的事情太多,沒時間一家人團聚。林耀則繼續苦惱借口的事情,突然想到萬一國家要求他提供培養第一種微生物的方法,他如何推托和解釋呢?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