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4鷹揚西北(九)
1434鷹揚西北(九)
“注意,又來了!”
左側傳來步兵指揮官的帶著幾分恐懼喊聲,四周還在跑動的士兵,幾乎同時停住了腳步,所有人抬起頭,倉皇尋找任何一個能夠躲避的角落,箭簇落下,城墻上泛起一片紅色的血花,就像被無線的大手從正猛煽了一耳光,潘伯夫侯爵看見自己的士兵身體被落下的箭簇射的向后翻倒”來人啊,救救我!我中箭了!“
在不遠處,一名士兵痛苦的抱住被射穿的腿部,凄苦的喊道,但是沒有人關注他,
誰也不知道下一波會是什么時候落下,此刻還跑去救人的就是傻瓜,城頭上一片混亂,紅色的人血混著雨水將地面染紅,身上插著箭簇的尸體,橫七豎八的布滿城道,在雨水形成的溪流中,顯得一片凄慘”蹬!蹬!“
沉重的腳步聲中,幾個身穿重甲,手執大型塔盾的奧阿查的護衛騎士,走上亂成一片的城墻,在他們的身后,是氣急敗壞親自登城的潘伯夫侯爵,
剛剛登上城墻,天空中呼嘯落下的弓騎兵箭簇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無數的箭簇,就像從遠處雨幕中爆射而出的蝗蟲群,對著城墻整片的覆蓋而來,”注意!“騎士們緊張的舉起盾牌,箭簇打在護衛騎士盾牌上的聲音,就像從空中砸下來的雨點,潘伯夫侯爵躲在盾牌后面,聽著密集的撞擊聲,臉色有些發白,如果沒有護衛騎士的盾牌,此刻自己絕對全身上下插滿了敵人的利箭,等到箭雨過后,潘伯夫侯爵氣急敗壞的大聲喊來城墻上的守備官凱米,幾個重裝騎士拿著盾牌謹慎的站在外圍,
“為什么不反擊。我們的弓箭手都在干什么?!要等我們都成了尸體,他們才會拉開弓弦嗎?”
潘伯夫侯爵劈頭蓋腦的斥責守備官凱米,也難怪他這樣生氣,奧阿查雖然是個軍事力量弱小的侯爵領,但作為奧阿查地區首府,奧來龍堡也有常備軍三千,其中弓箭手五百人,領主府的重步兵五百人,一個兩百人的騎士團,騎士團和重裝步兵并沒有安排在城墻上。他們在城門后面列隊,以應對敵人對于城門的攻擊。”大人,不是我們不反擊,實在是我們無法反擊!“
守備官凱米被罵的狗血淋頭,只能報以臉色難看的苦笑”敵人是騎兵,我們的弓手大部分都沒有遠程射擊騎兵的精yàn,對于飛馳的騎兵,他們完全不具備wēixié力,
而且,對方的射擊距離在百米之外。加上眼前這場大雨,我們的弓箭手從發現目標,到射出箭簇,僅僅看著箭簇飛過去就需要三到五秒的時間。等到箭簇落下,對方迅捷的騎兵早就策馬溜掉了,反而對方的箭簇,卻可以肆意的對著城墻覆蓋。因為我們是固定不動的!”
守備官凱米的聲音停了停,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神色難看的說道“說實話。對方的射術和騎術都相當的精湛,簡直就跟十五年前,我們在厄喀則會戰遭遇的那些草原敵人一樣,騎在飛奔的戰馬上射箭,簡直就是如同噩夢般的存在“
“十五年前的厄喀則會戰……”
潘伯夫的臉色變了變,那是一段很痛苦的回憶,十五年前,一場讓整個西北為之戰栗的大會戰,也如同今日一般突然爆發,西北蠻荒之地崛起的蠻族斯拉夫王,突然集結10萬大軍南下,西北地區首當其沖,而當時在帝國的主力在東南部的西雅圖作戰,能夠抵擋這股敵人的只有朱利爾斯家族在西北的三萬人,
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戰斗,無論是軍隊數量還是指揮官,一方是雄霸一方的蠻族之王,另外一方則是才初出茅廬的名不轉經傳的紈绔子弟朱利爾斯福堡,
那場戰爭將整個西北地區都卷了進去,
為了拖延住斯拉夫王主力推進步伐,在會戰之前盡量消耗掉有生力量,剛剛當上帝國第五軍團長的朱利爾斯福堡,不惜強令西北各個地區死守,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與斯拉夫人爭奪,而將三萬主力調回腹地,
戰爭打到第四個月,靠近邊界的六個地區相繼失陷,斯拉夫人的兵鋒抵達了被譽為西北天然屏障的厄喀則山脈,這是高盧帝國西北地區最大的橫斷山脈,自西向東長達一千多里,山脈高聳,常年積雪,雪峰間的巨大冰川,根本無法讓軍隊穿過,面對這道無法翻越的天險,斯拉夫人只能選擇繼續向南進軍,想要從較為平坦的南端穿過,
而斯拉夫人沒想到,在厄喀則山脈另外一端的朱利爾斯福堡,卻趁著斯拉夫人轉向的機會,帶來三萬主力穿越最為艱險的橫斷山脈,
這是一次冒險,以三萬條生命為賭注的大冒險,厄喀則山脈屬于高寒地區,氣溫極低,冰川連綿百里不斷,山路崎嶇難行,兩側是億萬年來冰谷形成的千刃絕壁,白霧裊繞,深不見底,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尸骨無存
朱利爾斯福堡的三萬軍隊一路跌跌撞撞,遠著山體側面行進,凍死凍傷者無數,失足掉落深谷的人更是無法計算,穿過厄喀則山脈,三萬大軍只剩下不到六千人,就是憑借著剩下的六千人,朱利爾斯福堡從斯拉夫人的后方突然發起了攻擊,一舉切斷了十萬大軍的補給,
占領斯拉夫人囤積大批糧食的娜拉則,將斯拉夫人花費了無數心血,搜刮囤積在這里的幾十萬噸軍糧一把火燒的干干凈凈,正如朱利爾斯福堡在與胖子談判時所說的那樣,切斷后援補給,就是百萬大軍也只有崩潰一途,斯拉夫聯軍本就是由各部組成,軍糧一斷,頓時亂成一團,
各族相互指責,作戰懈怠,倉皇逃回途中又遭遇朱利爾斯福堡隨后追殺,十萬大軍能夠真正逃回去的不足兩成,那一戰,朱利爾斯福堡的聲望迅速拔升,隱隱有帝國新一代名將的美譽,并且就此從第五軍團的副軍團長,成為真正的第五軍團軍團長,并在三月后,擔任西北針對斯拉夫人戰略的總負責人
但對于作為主戰場的整個西北地區而言,厄喀則會戰卻是慘痛至極的記憶,就連奧阿查這樣的靠近海岸的地區都沒有幸免,他們遭遇的是斯拉夫王麾下最精銳的騎兵部隊,在糧食困難時期,為了解決一部分危機,斯拉夫王派出這只部隊進入山區林地狩獵,這支騎兵部隊大部分由歸順的東庭草原人構成,
斯拉夫地區與草原地區連接,一些草原部族戰爭中的失敗者和流亡者逃入斯拉夫地區,逐漸形成了這樣的精銳騎兵,數量雖然不多,但彪悍善戰,快馬長弓,完全打的奧阿查人丟盔卸甲,毫無還手之力,
當時的潘伯夫侯爵還是老侯爵的一名親隨侍從,而凱米則是護衛隊長,兩人對于那場戰爭中快速疾風,襲如閃電的草原魔鬼記憶猶新,
與斯拉夫人的戰爭,在第六個年頭,才以朱利爾斯福堡擊殺了斯拉夫王而結束,西北大地的部分地區已經是一片廢墟殘垣,被切斷了后勤補給的斯拉夫人已經無所顧忌,在撤退途中殺人放火,無所不為,甚至劫掠小孩婦女充作軍糧,沿途景象,人頭堆塔,人骨鋪路比比皆是,慘不忍睹,
事后,大家才察覺,從一開始,朱利爾斯家族,就是以整個西北地區為誘餌,來消耗斯拉夫人的力量,超過十七個國家被襲擊,九個地區的首腦,2百多名領主極其麾下騎士戰死,其他戰死受傷的士兵達到17萬多人,平民死傷超過一百五十萬,遍地都是哀傷之聲,可是朱利爾斯家族卻在大擺慶功宴
大家都是炮灰!這樣的思想,讓不少地區的態度開始動搖,特別是在朱利爾斯福堡被調往西北與斯拉夫人作戰,更將作為后方的西北地區當成了自己欲所欲求的物資和兵員的提供地,朱利爾斯福堡素來作風強硬,只管要東西,一分錢不給,但是在第五軍團的淫威之下,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比如這次引起整個西北動亂的導火線,就是朱利爾斯福堡下令西北各地的奴隸全部上繳,
奴隸在帝國屬于私產,是財富的來源和象征,不少國家的莊園里都豢養著大批的奴隸,特別以反朱利爾斯家族的四個核心地區,奧阿查,紹森德、斯文堡、班戈擁有的奴隸最多,如果全部上繳,一些地區的經濟就會崩潰,朱利爾斯家族的肆意行為,終于引發了西北地區的集體反抗。
在西北地區,朱利爾斯家族的統治類似于暴君,這樣的局面在帝國其他地區也差不多,
從帝國京都延生出來的各豪族,就像從大樹上伸出的根脈,以軍事擴張向外攫取土地,都或多或少的將自己的勢力范圍當成各種資源的提供地,
只是朱利爾斯家族恰巧運氣不好,京都方面的動搖,讓人終于敢于舉起了叛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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