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妮兒知道郭十二誤會了,她笑道:“職業者一般不殺普通人,因為普通人不會威脅到他們的生命,也不能提升他們的實力,高級的職業者也不大會向低級職業者揮刀,原因也一樣……爭斗最激烈的是同級或者實力相近的人,他們之間才會相互爭斗,才會相互殺戮,當然,低級職業者如果去冒犯高級職業者,被殺是毫無疑問的。”
郭十二有點理解了,枯木在遇到羅桀的時候,他沒有殺人,那是因為他不屑于去殺,羅桀在他眼里沒有威脅,而且羅桀也沒有去冒犯他,所以很幸運地沒有被殺。想想當時的情景,還真是后怕,要是有人冒犯了枯木,恐怕他們那一群人一個都活不了。到了這里以后,郭十二才知道枯木的厲害。
有莫妮兒帶著飛,三人的速度極快,只用了一個多小時就來到霧雨鎮。
霧雨鎮極美,郭十二仿佛來到了上一世的江南水鄉,煙雨蒙蒙,整個霧雨鎮掩映在一片綠色樹陰中,細細的雨絲飄落下來,淡淡的霧氣裊裊升起,空氣顯得格外清新,一道青石板路,蜿蜒向前,青石板被細細的雨絲打濕,猶如溫潤的玉石一般,透出淡淡的青色石紋。
一片綠柳生長在小鎮邊,不遠處就是煙波浩淼的星湖。
莫妮兒帶著郭十二和鷹魔落在青石板路上。郭十二看得呆住了,這里的景致和上一世有太多的相似處,甚至比上一世的水鄉還要美。他靜靜地站立著,直到莫妮兒輕輕推了他一下:“寶貝兒,怎么啦?”
郭十二微微搖頭,說道:“沒什么,這里真的很美。”
莫妮兒很難得地感嘆了一聲,說道:“是啊,這里是辰霄宗最美的一個地方,霧雨鎮!寶貝兒,你知道這里曾經叫過什么名字嗎?”
沒等郭十二回答,她就說道:“血雨鎮!這里曾經被稱為血雨鎮。”
郭十二問道:“為什么叫這個名字?”
莫妮兒說道:“這里曾經被一個很厲害的門派攻擊過,整個小鎮和周邊所有的居民,全部被殺得一干二凈,只有極少數人逃到辰霄宗……辰霄宗也差一點陷落,要不是有護山符陣,辰霄宗可能就不存在了。”
郭十二問道:“是什么門派那么兇狠惡毒?”
莫妮兒搖頭道:“門派之間的爭斗都是如此,談不上什么兇狠和惡毒,如果是辰霄宗打過去,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郭十二覺得一陣寒意涌上心來,此地的風俗與道德標準和他的認知有太大的差別,他暗自嘆了一口氣,問道:“后來怎么樣了?”
莫妮兒說道:“后來……那個大門派被我們辰霄宗滅了,因為我們搞到了虛迷道,而且有兩個師祖級的高手,去了更高級的符咒大陸,僥幸進階,實力遠遠超過了那個大門派,嘻嘻,所以他們被滅門,而辰霄宗生存了下來。”
說話間,三人沿著青石板路,進入霧雨鎮。
一條不大的河道穿過小鎮,河道邊停泊著很多小船,沿著河岸有一條街道,街道的另一邊是建筑古樸的房屋。
郭十二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和前世的水鄉相比,這里的房屋要簡陋得多,不過水鄉的感覺很濃烈。河道上也有石橋,人來人往,很是熱鬧。看到他們三個,幾乎所有人都露出敬畏的神情,并且迅速閃到路邊,等他們過去以后才敢繼續行走。這就是職業者非同尋常的地位。
三人走得很慢,莫妮兒牽著郭十二,一邊走一邊給郭十二介紹,她對此地似乎非常熟悉,各家店鋪如數家珍。郭十二好奇地問道:“師母,你是不是經常來這里?”
莫妮兒說道:“是啊,我年輕的時候,隔幾天就要來一次,除了你那個木頭師傅,他是來一次就生一次氣,唉,每次都氣得半死。”她對枯木的怨念不是一般的大,只要說到枯木就是一肚子火氣。
郭十二暗暗偷笑,枯木的脾氣從一開始他就摸得清清楚楚,那就是一個狂人,一個職業狂人,除了對自己職業相關的東西感興趣外,對其它的什么都不在意,也不愿意理會。
他沒有勸說師母,知道說了也沒有用,兩人都是倔強的脾氣,根本不會聽別人的勸解。
鷹魔一聲不吭地跟著郭十二,他平時就少言寡語,到了陌生的地方就更加沉默。
很快來到一個碼頭邊,那里有一處河灣,停靠著十幾艘大小不一的木船,有一些漁民在卸下一筐筐的魚蝦,還有一些是商船,有伙計在搬運貨物。緊靠著碼頭空地的是一座很大的酒樓,門口豎著一根旗桿,一面旗幟迎風飄揚。
郭十二見過這種旗幟,知道這個產業是歸辰霄宗所有。他問道:“師母,就是這里嗎?”
莫妮兒點頭道:“酒樓后面就是,我們進去。”她沒有進入酒樓,而是順著酒樓邊的小巷子進去,很快就穿過酒樓,來到后面的一條街上。
這才是繁華的商業大街,河岸的街道邊只是住戶區。
街道上人來人往,大多數人都很悠閑。不時地有馬車載著貨物經過,還有少量騎馬的職業者,他們則顯得風塵仆仆,顯而易見,是從遠方歸來。
郭十二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仿佛是來到了前世的水鄉,而且是古代的水鄉。這里人的裝束打扮,雖然和前世古代有很大的區別,但是身穿長袍的樣子,很有古人的模樣,尤其是這里看不到前世那些現代化的物品,更讓人感覺到濃厚的古意。他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就聽有人大喝道:“閃開!閃開!”
周圍頓時一片混亂,路上的行人紛紛向街道兩邊躲去。莫妮兒牽著郭十二,走在街道的中央,她站住不動,郭十二急忙拉著她,向街道邊躲避。莫妮兒說道:“寶貝兒,別動。”郭十二不由得苦笑,知道莫妮兒不高興了。
鷹魔上前一步,擋在郭十二身前。莫妮兒淡淡地說道:“小鷹,別擋著我!”
就在這時,三匹高大的符馬從街角出現,快速飛奔而來,馬上的人一眼就看到身穿紫袍的莫妮兒,三人臉色大變,誰不知道穿紫袍者在辰霄宗的地位。三人拼命勒緊馬韁,其中一人大叫道:“讓開!讓開啊……”他叫的聲音都變了。
符馬的速度極快,幾十米的距離,也就在幾息間,三匹符馬就沖到近前。
莫妮兒堅決不讓,她舉起手來,輕輕一揮,三道銀色的符紋突然閃現,三匹符馬猛地炸開。馬背上的三人在莫妮兒舉手的時候,就知道惹上了大麻煩,他們無法停下飛奔的符馬,只得從符馬背上躍起身形,向街道旁邊跳去。就在他們的身體離開馬背的那一瞬間,符馬炸開了,血肉橫飛,騰起三股血霧。
郭十二看得目瞪口呆,這是什么手法?他甚至不明白莫妮兒是如何出手的,他沒有看見任何的符出現,莫妮兒僅僅是揮揮手,就讓三匹強壯的符馬炸開,變成一堆血肉血霧,這也太恐怖了。
那三人根本就不敢逃,連滾帶爬地來到莫妮兒身前,一個個臉色青白地跪在地上。
莫妮兒冷笑道:“好威風!是不是覺得很開心、很刺激啊?”
郭十二這才注意到,這三人應該是辰霄宗的內門弟子,因為他們都穿著寶藍色的長袍,腰帶上還系著身份符牌,年齡差不多有二十來歲。再稍稍觀察,就能看出兩人有符咒師的實力,還有一個似乎是符武師。
“師叔祖……”
莫妮兒沒好氣地說道:“滾起來!我懶得管你們,以后少這么張狂!”
三人慌慌張張地爬起來,轉身就跑。莫妮兒叫道:“回來!”三人愁眉苦臉地停住腳步,就聽莫妮兒說道:“把地上給整理干凈,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們如此張狂,哼哼,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莫妮兒帶著郭十二向前走去,一直到走到一家很大的店鋪門前,她才小聲道:“寶貝兒,師母威風吧……”
郭十二一呆,隨即醒悟過來,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原來師母是在耍威風。他笑嘻嘻道:“師母真的很威風啊……”
莫妮兒得意洋洋向店鋪里面走去。其實她在年少的時候,比那三人還要狂得多。
郭十二問道:“剛才那是符馬嗎?”
莫妮兒點頭道:“沒錯,不過不算是好符馬,真正的好符馬身上有極細的鱗甲,沒有什么毛發……好符馬又叫做龍馬,那才是真正難得的好馬,加上符咒的力量,龍馬甚至可以離地一尺飛奔,速度更是驚人……即使是我們辰霄宗,總共也沒有幾匹。”
郭十二驚訝道:“龍馬?那么厲害啊!”
莫妮兒點點頭,她招手叫來伙計,問道:“你們掌柜在哪里?叫來見我。”
很快,掌柜跑了出來。那是一個中年漢子,他恭敬地說道:“師叔,我是大辰商鋪的新掌柜,謝凌云,您叫我小云就好……師叔有什么吩咐?”
郭十二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小云?這家伙也太夸張了吧?莫妮兒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她點頭道:“小云,有點事情,需要你幫忙。”
謝凌云說道:“請師叔吩咐。”
隨著一陣腳步聲,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今天倒霉透了……他奶奶的,好不容易搞到三匹符馬,被人打成一團肉醬……”
莫妮兒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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