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看到桑妮•蕭當時的表情之后，杜早苗笑得很開心。

“晚上好～”她很難得地用相當輕快的語氣打著招呼，“你們來早了哦，距離最終決戰還有二十五分鐘呢～”

“你們究竟干了什么？！”桑妮•蕭憤怒地大喝，“為什么系統認定的盟約被解除了？”

她當然會生氣——好不容易才說服了丁丹，簽訂了盟約，并且把今晚的戰術詳細準備出來——這套完備的戰術充分考慮了各種情況，可以保證有八成以上的機會由己方贏得勝利，并且由楚鳳歌笑到最后，捧起圣杯。

然而程鵬和杜早苗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連已經得到系統公證的盟約都強制解除了！

最終之戰已經開始，一切的結盟活動都已經無法進行，所以這番計劃就完全泡了湯，楚鳳歌花了大半天時間設計出來的詳盡的戰術完全成了紙上談兵。

作為楚鳳歌最忠誠的部下和擁護者，她怎么會不憤怒呢？

“為什么你會認為我有回答你的必要呢？”杜早苗笑嘻嘻地反問，“而且，就算我說明了，以你的智力，也根本不可能聽得懂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白天那些話，你根本就是在轉述吧？你這家伙根本就只是的傳音筒罷了。”

不等桑妮•蕭回答，她又將對方白天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搬了出來：“懶得理你，我要去休息了，再見。”

說完這句，她正要帶著程鵬走到一邊作最后的準備，桑妮•蕭身邊空氣一陣波動，楚鳳歌身穿和亞瑟王酷似的純白全身甲，現出了身影。

“程鵬，這是你做的吧？”她眉頭微蹙，低聲問道，“想來想去，這種事情應該只有你做得到才對。”

程鵬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記得你以前曾經得到過亞瑟王的劍鞘，后來歸還給了圓桌騎士團，然后他們把劍鞘交給亞瑟王，讓他贏得了最終的決戰，并且實現了在那個世界的獨占——看來當時你還做了一些別的事情，否則亞瑟王不可能記得你。”她注視著程鵬，眼神中滿是忌憚，“你之所以會來參加圣杯戰爭，很重要的原因也就在于此吧？如果現在不是最終決戰的話，或許你已經和亞瑟王結盟了……雖然我一直都不敢小看你，但事實證明，你比我預料之中更加厲害，更難對付！”

程鵬搖搖頭，笑道：“不敢當。我只是個普通的玩家罷了，和你這大公會的會長可不能比。以弱敵強，當然應該用盡全部的手段——其實呢，一切也只是碰巧罷了，我真的沒有特別準備什么。”

這話當然沒能說服楚鳳歌，看她臉上那毫無“相信”之意的冷笑就明白。

“算了……事已至此也沒什么好說的！”她嘆了口氣，卻又笑了起來，“這次的圣杯戰爭，我大約是沒辦法笑到最后了。不過沒關系，我還可以參加下一次，總不會每一次都遇到你和周任那樣的怪物的。”

“你究竟要圣杯干什么？”程鵬有些納悶，問道。

“我是歐卡米亞琉族，魔力是我的特長屬性之一，得到圣杯可以大大加強我的魔力，這樣我的法術威力也會增強的。”楚鳳歌并沒有隱瞞之意，“倒是你……就我所知你在法術方面的表現簡直可以用‘拙劣’來形容，難道說是想要用圣杯彌補自己魔力方面的缺陷嗎？”

程鵬微微一愣——他卻是真沒料到，原來楚鳳歌和桑妮這一組的戰斗目標，竟然不是讓桑妮贏得圣杯，好為進軍更高深的魔法領域鋪平道路，反而是在為楚鳳歌的實力提升而戰。

“我當然是來幫杜早苗贏得圣杯的，替朋友幫忙而已。”他倒也不打算隱瞞什么，“反正我也沒什么急事要做，朋友需要幫忙，所以我就來了。”

楚鳳歌的目光從他身上移到了杜早苗身上，又移了回來。

她的眼中明顯還留著許多懷疑，可終究是沒有追問，帶著很自覺地從御主變身為部下的桑妮•蕭走到了足球場的一邊，一腳踹碎攔路的隔離帶，從看臺上硬拽下兩只椅子，大搖大擺地坐在那里休息。

“看得出來她很生氣呢。”杜早苗小聲說道——不知道為什么，她沒有使用私聊頻道，“你不去勸勸嗎？”

“我為什么要勸他？”程鵬疑惑地回答，“我跟她之間，充其量也就是認識，曾經一起戰斗過，算是戰友一場，稍稍有些交情……但然后就沒再見過面，也沒什么聯系——老實說，我們之間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她生氣就生氣吧，關我何事？”

這個回答似乎有些出乎杜早苗的意料，但卻又讓她非常高興，笑得兩只大眼睛都瞇成了彎月。

至于另外一邊，丁丹也在笑。

他已經檢視過了亞瑟王的狀態，發現她數據方面的狀態并未發生太多變化，只是屬性的“秩序•善”卻變成了“秩序•中庸”，而且領導力的也變成了＋。

可實際上，她身上發生的變化，只能用“煥然一新”來形容。

因為此刻的亞瑟王，無論是智慧還是沉穩，都已經和之前判若兩人！

“和居然認識……真是讓我意外呢。”她看著正在和楚鳳歌唇槍舌劍的程鵬，嘴角微微翹起，稍稍流露出一些笑意，但更多的卻是王者的威嚴，“……程鵬……他究竟認識多少人呢？交游這么廣闊的人物，在英雄里面也是很少見的啊。”

“那個……，你的狀態真的沒問題嗎？”丁丹有些不安地問。

“我的狀態？我的狀態很好。”亞瑟王轉頭注視著自己的御主，淡淡地說，“雖然誓約劍的光之劍不能施展，但我本來就不認為在和這兩個對手交鋒的時候有可能用得到它。對我來說，光是這柄劍和劍鞘，已經足夠了。”

“可是……我覺得你完全變了……”

“我的確是變了。這要基于所謂‘平行世界’的概念……”既然時間還早，亞瑟王便索性向丁丹解釋起來，“在無數個平行世界里面有無數個我，其中有丟失了劍鞘，在劍蘭之戰中身負重傷，最終死去的我；也有一直固執地遵循騎士之道，手持石中劍奔波于各個戰場的我；還有尋回了劍鞘，贏得最終決戰的我……每一個都是我的一種可能，但同一時間，可以作為英靈被召喚的，卻只能是其中的一種。”

“之前你所召喚的，是失去了劍鞘，在和莫德雷德的戰斗中負了致命傷，正等待死亡到來時候的那個我——那個我年輕、急躁、輕率、不成熟，總是只想著王的責任，總是只看到勝利，既不去關注部下的心情，也不在意自己會遭遇的危險。這樣的王理所當然會遭到失敗，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

“而現在你面前的我，是經歷許多挫折，最終尋回劍鞘，并且改正了自己的錯誤，用和平的方式解決了爭端，最終在光輝的寶座上終老，堅持了英格蘭之王的榮耀，到死都為眾人所崇敬的我。”

“現在的我，力量方面并不會比之前那個有什么提升，真正提升的東西，在這里。”說著，她指指自己的額頭，“對于王者來說，智慧遠比力量更重要。”

“雖然不是很明白……總之你變強了，對吧？”丁丹高興地說，“那么我們勝券在握了？”

“不，戰斗結束之前，誰都不知道結局如何。”亞瑟王淡淡地說，“我只能說，現在的我，才有贏得勝利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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