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申公豹一口氣飛到了西方教的地盤上，又以封神表隔絕了教主們的窺探，程鵬這才向申公豹透了底，告訴他天命的大勢，然后……便該申公豹自己交底了。

“晚輩明白了！”話說到這個份上，申公豹哪里還不明白該怎么做，深深作揖之后，便將事情緩緩道來。

其實也很簡單，不外乎“死道友不死貧道”和“無間道”之類的事情而已。

申公豹本非人類，乃是異類修道，在昆侖山上地位頗低，明明法力不弱，卻連遇到姜子牙這修道不過四十余年的小輩都要尊一句“師兄”，對此他一直耿耿于懷，后來正值神仙大劫，他雖然沒機會旁聽三教簽押封神榜，卻得知了這件事，心中惴惴不安——在他看來，若是闡教要派人應劫送死，十之七八自己要首當其沖！

在這種情況下，他遇到了截教的大弟子多寶道人，多寶道人希望申公豹能夠將闡教的動向告知，作為回報，他愿意讓申公豹在需要的時候尋找天下截教中人幫忙——橫豎封神榜上只要三百六十五個位置，對于萬仙來朝的截教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于是你就當了臥底……這很合理。”程鵬微微點頭，“送死的事情，換我也不愿意做！”

申公豹苦笑著嘆道：“若是能那么簡單就好了，多寶師兄可沒有前輩這等手段啊！”

多寶道人和申公豹的商議自然瞞不過元始天尊，于是申公豹便又多了一份工作——在必要的時候，把截教的核心弟子也引幾個進入殺劫！

“元始天尊也真是小氣……截教不過就是繁榮了一點，他至于要設法折損別人的核心弟子嚒……”程鵬忍不住嘖嘖搖頭，“難怪闡教不如截教興盛！”

“……事情就是這樣。”申公豹將一番話說完，渀佛放下了心中的重負，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程鵬聽了他的話，心中倒也沒什么特別的感想——這些事情原本就在大家的預計之中，事實上大家所預計的各種可能里面，比這更負責更陰險更無間道的還多得是，相對于諸如徐圖等人設計的可能性而言，元始天尊和多寶道人的“陰謀”實在是太小家子氣，也太軟綿綿，既沒有那種“要做就做徹底”的狠勁，也沒有絲絲相連環環相扣的嚴密。

（業余！太業余了！）

在謀略方面同樣業余的程鵬，對元始天尊和多寶道人表示了充分的鄙視！

什么叫外行人？這就是外行人！

這倆神仙的本事或許足夠大，但他們顯然不屬于謀略型人才，勉強自己做這種事情的結果就是畫虎不成反類犬，闡截兩教落得兩敗俱傷，最后平白讓西方教興盛起來，的確是事出有因啊！

多寶道人身為截教的大師兄，想的不是如何團結整個截教，憑借萬仙來朝的強大實力直接碾壓別人，而是為了得到情報不惜犧牲幾個人，這辦事能力真心沒得救了；而元始天尊身為一教教主，看別人不順眼就想打擊，打擊起來卻又縮手縮腳不想做得太過分……這魄力也真心沒得救了！

相比之下，反倒是西方教的兩位教主做事干脆——他們就挑明了是來搶人搶寶的，什么廢話都沒有，什么掩飾都不用，看到合用的人才直接抓了，看到合用的寶物直接搶了，一點也不拖泥帶水，難怪能夠取代闡截二教，把自己的教派做大做強！

接下來這段時間，程鵬跟申公豹仔細商量了一番，就申公豹具體該怎么做，又該做到什么地步，詳詳細細地擬定了一個章程。

按照程鵬的構思，商朝可以敗，但不能因為失敗而損傷元氣，要保留足以退避自守以待天時的實力；截教也可以敗，但其中核心力量不能損失太多；闡教同樣可以敗，只是十二金仙不能全軍覆沒，至少得留下一半；西方教可以興起，但不能讓他們渡走太多的人手……總的來說，他希望的是各個教派繼續維持基本的均衡，可以有興盛可以有衰落，但絕對不能鬧到某個教派滅門的地步！

昊天上帝雖然沒有對他提出“維護世界穩定”的要求，但怎么看這位至高的大天尊也不像是那種為了達到目的不惜讓天下群仙殺個血流成河的狠角色。若是程鵬完成了封神表任務，但卻搞得闡教截教猶如原著里面那樣發了狠地大火并，拼到截教幾乎滅門、闡教也一蹶不振，拼到狂怒的通天教主打算掀桌子重訂地水風火的地步……這顯然有失職之嫌。

而且就程鵬本人來說，他也不希望各派打到那個地步——因為某種私人的原因，他現在心情非常好，看什么都很順眼，一點也不想做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否則之前他就不會放龍須虎走，而是直接把這家伙抓住，送給諸如張禪念、龍彪之類不在乎審美的朋友當寵物了。

“前輩啊，你的要求……真的太難了！”商量到最后，申公豹擦著汗，滿臉都是苦笑，“戰場上刀劍無眼，一個不小心就要死人；死了人呢，自然有親戚朋友出頭……要讓仗越打越大容易，要控制規模反而很難啊！”

“就是因為很難才要找你，否則我何必這么麻煩？”

申公豹深深地嘆了口氣：“我盡力而為吧！說實話，真的沒什么把握！好歹得想辦法填滿三百六十五個神位啊！”

聽到這話，程鵬笑了。

“申公豹啊，你覺得自己能修成大道嗎？”

申公豹搖頭：“多少人從天皇年間修煉到現在都還沒看到希望呢，我哪有可能啊！”

“那么，肉身成圣，有沒有興趣？”

申公豹一愣，看向程鵬——這肉身成圣可不是開玩笑的話，意味著得到天庭的符詔，得到了正式的神職……目前天庭幾乎不管事，封神榜也還掛在岐山封神臺上，哪來的肉身成圣的機會？

“雖然說大天尊要我謹慎選拔人才，但我覺得你應該是夠資格的。”程鵬說著，手上已經多了一卷黃帛，“和我簽訂契約，成為預備天神，如何？”

申公豹曾經見過姜子牙的封神榜，見到程鵬也舀出了一卷有些類似卻小很多的黃帛，心里已經是咯噔一下，待得聽完程鵬說的話，就顧不上對方神通廣大，直接撲上去一把接過黃帛，仔仔細細地看起來。

“四象三垣、七曜斗宿、風雨雷電、五方鎮岳……這可都是大神之位啊！”他的手漸漸發抖，連話音都有些顫抖，“若是能得到這種位置……我只是異類修煉，真的可以嗎？”

“封神表都在你手上了，你說可以不可以？”程鵬笑著反問。

“只是……那封神榜上多半也有這些神位，兩者若相抵觸，該如何是好？”申公豹并沒有被狂喜沖昏頭腦，謹慎地問。

程鵬又笑了：“天庭的神位，是大天尊說話管用呢？還是三教教主說話管用？”

“當然是大天尊！”

“那你還有別的問題嗎？”

“沒了！沒了！”申公豹連聲叫道，連筆都懶得找，直接將手指咬斷半截，用鮮血在封神表上寫下了名字。

他將自己的名字寫在了太陰星的位置上，那鮮血染成的字跡一旦寫上去，黃帛便微微發光，然后字跡漸漸穩定，最后變得就像是這黃帛本身便有如此紋路一樣渾然天成，看不出半點筆寫的痕跡。

……申公豹走了，興致滿滿信心也滿滿地走了。原本已經做好被過河拆橋準備，甚至擔心身死魂消的他現在無所畏懼，卯足了精神準備大干一場。

程鵬收好封神表，微微一笑，縱身躍起，朝著西方天邊一處閃爍著琉璃般純凈光芒的地方飛去。

雖然申公豹的問題解決了，但他覺得還有必要跟西方教兩位教主談談。

現在的他同樣也是斗志爆滿信心也爆滿的狀態，即使明知道這場交涉會非常艱難，他也很有把握。

“西方教二位教主可在？程鵬求見二位，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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