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要做?你說呢?”
劍帝并沒有想象中那樣直接給予白癡答案。他反而收起劍,重新坐回的那塊石頭上,沉默的看著白癡。
看著眼前這個鎖袍人沒有任何的反應,白癡想了想。也是相對應的,沉默,不做聲。
他也是一樣收起劍,在原地坐下,緊盯著對方。兩個人,就這樣在這雪地之上互相瞪著,既不,也沒有了任何的動作。
這對于小面包來說卻有些難以理解了。她看看眼前的兩人,想了一會兒。之后,她提著手中的那只獵物來到鍋子旁,手抄起一把雪,捏成冰刀,開始對今晚的晚餐開膛破肚。可是,即使是等到她料理完這所有的食物之后,情況也沒有任何的好轉。那兩個人還是這樣互相瞪著,看起來,就像是完全被凍死了似的。
小面包漸漸有些忍耐不住了,她走到白癡身后,看著叭叭。在推了推白癡,卻沒有得到他任何的回應之后,這個小女孩轉頭來到旁邊的劍帝面前,舉起牌子——
《大叔你說過要教叭叭劍術的啊現在在這里坐著不動了?》
劍帝斗篷下的雙眼凝視著小面包,似乎在看,也似乎沒有在看。這樣的無視讓小面包覺得有些沮喪,她嗚嗚的走到一旁,有些生悶氣的拔出冰刀,將那只洞穴豺的肉一塊塊的剔下,扔進鍋子。隨后,就像是報復似的,將一大堆的辣椒一股腦兒的扔進鍋子里,加強火力開始灼燒。
沒有了小面包的打攪,這里的兩人繼續維持著這種不動的姿態。
一小時,兩小時,三小時……
從一直坐到中午,再從中午坐到。
一直到空中的照明彈有些若隱若現,開始漸漸消失,四周開始重新變成一片漆黑之時,他們,也是依然這樣坐著。
不過,這樣的呆坐也終于有了一個結束。當空氣中飄出一股辛辣而芬芳的香味之后,第一個坐下的劍帝似乎有些忍受不住。他站了起來,徑直朝著面包面前的鍋子走去。
“嗯,好香好香小姑娘,你以后可是能夠成為一個好妻子呢手藝真不”
劍帝離開,白癡瞥了他一眼,也是從雪地上坐起,拍了拍屁股上的積雪。他悶聲不響的走到鍋子旁,開始自顧自的從鍋子里舀出一碗食物,忍著那火辣辣的味道,吃了起來。
小面包見這個鎖袍人竟然這樣不要臉的要吃的,立刻拿起手中的冰刀,朝著他伸向鍋子的手斬下。這一刀當然不可能斬中他,劍帝縮回手,有些疑惑的看著這個小姑娘,詢問原因。
《你都沒有教叭叭,就想這樣混一頓吃的嗎?沒那么容易你說,你今天都教了叭叭啊?》
劍帝呵呵笑了笑,一轉身,他就從地上抄起雪碗,繞到小面包身后,直接舀起一根腿骨肉,開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旁邊的小面包看的來氣,自然是雙手叉腰,一連氣鼓鼓的樣子。
劍帝嚼了幾口,喝了幾口湯。在填飽肚子之后,他抓過頭指著旁邊悶聲不響的白癡,說道——
“年輕人,你說,你今天學到了?”
白癡喝完手中的湯,瞥了劍帝一眼,沒有做聲,而是再去鍋子里舀了一碗。
“哼,看你的表情就,是不是覺得我在試煉你?結果你忍耐了一整天,卻都沒有得到呢?”
白癡不做聲,但是這一次,他臉上的表情卻毫不掩飾的表達了認同。
劍帝搖搖頭,說道年輕人,你很有天分,也很刻苦。說實話,你也很有耐心,很有毅力。說實話,你擁有這么多十分好的條件,如果說你不可能成為一個強者,這反而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不過,對于六劍這一套劍術來說,你卻有著一個十分的先天不足。而這一點,很可能是致命的。”
白癡停下喝湯的動作,抬起頭望著劍帝,目光中流出疑惑的態度。劍帝喝了一口肉湯,點點頭,繼續說道——
“你練習六劍的,實在是太長了。”
“或者說得更確切一點,你在學會第四劍之后,沒有在短內學會第五劍,反而折騰了好幾年的誤之路,這一點,是你學會第五劍的致命傷。如果你不夠幸運的話,那恐怕你這一生,也就永遠停留在前四劍上面了。”
小面包心中一喜,立刻舉起牌子走了,啊啊嗚嗚的叫著——
《缺陷?到底是原因啊》
“原因?很可惜,這個原因,我現在還不能說。如果我說出來,你的叭叭可能這輩子都別想再練成第五劍了。隔得太長,我如果能夠教,也只能盡力而為,至于能否領悟,那也只能看你叭叭的悟性了。”
劍帝將手中已經空掉的雪碗扔在地上,站起來,說道好了,今天的教學就此結束。不過年輕人,你也別太擔心,凡事總會這樣的。至于嘛……我看,總是讓小姑娘一個人弄食物也不太好。,就由我們兩個來弄食物吧。”
說罷,劍帝就轉過身,回到他那石頭上,盤腿坐下,二話不說的睡了。
對此,小面包簡直就是氣的直跺腳這個大叔究竟是回事啊?教個劍而已,有必要搞得這么神神秘秘嗎?
她轉過頭望著旁邊的白癡,眼神中充滿了氣憤。白癡看著這個小丫頭的眼睛,卻是搖了搖頭,轉過身,回到帳篷內拉起睡袋,開始進行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
白癡從帳篷內摸出來,望著天空中那個小面包昨晚重新點亮的光明球。
在這深谷之中不知時日,大概,也只能估摸著,現在已經是早上了吧。
白癡轉頭,瞥了一眼帳篷內睡在睡袋內,還在做著美夢的小面包。他從睡袋中鉆出,脫下的外套,蓋在這個小丫頭的身上。做完這一切之后,他才走出帳篷,來到外面。
“醒了嗎,讓我好等。”
劍帝,早已經在那里等著了。此刻,他正握著那把蒼白色的長劍,削著兩根木棍。想來,這木棍應該是前天隨著一起從那哨塔之中掉落下來的吧。
“………………………………你說,今天由我們來捕食。那么,你想做。”
劍帝冷哼一聲,將手中削好的一根長棍扔向白癡。白癡接過,看著這木棍下方拖出來的細線,一,有些皺眉。
“我們來釣魚。看看今天,我們誰釣得多。”
在白癡的眉毛稍稍皺起的時候,劍帝卻是說出這樣一句讓他實在不太能夠理解的話語。不過,更加讓他不能理解的還在后面。只見這個鎖袍人向旁邊走了幾步,隨后,他就像是拋竿似地將手中的桿扔向雪地。當那所謂的浮標落在雪地上之后,他就十分干脆的坐在石頭上,開始垂釣起來。
白癡看看劍帝,再看看那浮標落下的地方。他走,拉出暗滅往雪地下一插。
堅硬。即使下面真的是浮冰吧,這完全在雪面上的魚鉤,也是這輩子都別想釣到任何一條魚。
“我,實在是不太能夠理解。這違反常理。”
白癡說道。
劍帝卻是單手握住手中的魚竿,呵呵笑了笑,說道,你想要認輸了嗎?”無錯不跳字。
“……………………不是我認不認輸的問題。而是這里根本就不可能有魚。”
“不可能?為。”
“因為這里沒有水,也沒有魚。還有,這樣明知故問的問答游戲很有趣嗎?”無錯不跳字。
“有趣。因為你覺得這里不可能有魚。這樣的話,萬一釣上魚來,你一定會覺得十分開心。”
白癡搖著頭,他開始有些懷疑開始這個人會教劍術到底是不是認真的。他的思考模式是理性的,而不是感性的。這些近似于哲學范圍的問題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可是,就在白癡準備轉頭離開,繼續去練劍之時,后面的劍帝卻是再次招呼了一聲——
“就當做是被我騙了,來試試看,樣?也許,你會結束之后,你能夠釣到一條大魚。”
終于,白癡還是轉過頭,走到劍帝的對面。他保持的臉正面對準劍帝,甩桿,拋鉤。伴隨著那沒有掛魚餌的魚鉤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雪地上之后,他立刻坐在雪地上,目不轉睛的看著面前的劍帝。
,繼續開始一點點的流逝。在這沒有魚的雪地中垂釣,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的魚會上鉤。
小面包醒來之后,見這兩人做著這種“傻事”時不由得有些好笑。笑過之后,她還是去處理昨天留下的陷阱,捕捉食物去了。
一天經過,這樣垂釣的也是就此消失。
晚飯過后,劍帝再次留下一句“繼續”這句話之后,就回到的石頭上睡覺。留下坐了一整天,就連練習都沒有練習的白癡,獨自一人坐著發愣了。
一天,一天,又一天……
深谷之下的也許已經了一個星期。
沒有救援,也沒有出路。白癡每天的卻沒有花在尋找出入口或是練劍上,而是一直跟著劍帝在那沒有語的雪地上釣魚。
這樣的情況一直在持續……就連白癡也不,究竟要釣多久。隨著的慢慢推移,他的精神也從剛開始的緊張狀態,開始慢慢的變得松懈。
垂釣啊……
這一天,白癡瞇著眼,坐在雪地旁,看著手中的這根釣魚竿。
對于警惕劍帝這種事,他已經覺得有些膩味了。這幾天一直坐在這里,即使想要復習腦海中的第五劍,也已經復習的沒有好看,都是一大堆倒背都能背出來的。
可是,不看劍帝,不看劍譜。就這樣呆呆的坐著,要如何消磨這陣呢?
白癡的眼睛瞇著,精神顯得有些慵懶。他的腦海內開始不再浮現劍譜,也不再充滿警惕。至于暗滅現在也因為實在是太無聊而閉上眼休息,的腦子里現在已經是一片空白,都沒有了。
都不想……
這種感覺……好奇特。
對于白癡來說……對于一只下水道的老鼠來說,停下思考,往往也就意味著死亡。這樣的心態讓白癡必須隨時隨地都讓的大腦處于高速運轉之中,防止的眼前或是身后出現危險。
可是現在……
在這深谷之中。
這里,還能夠有危險呢?就連眼前唯一的這個威脅,白癡也本著對方如果想殺就絕對殺得了的這個想法,干脆也不做警戒,隨便他去了。
現在,他的思緒中就都沒有思考。
靜靜的,沒有任何想法。
只是看著手中的魚竿,沒有了抱怨,沒有了焦急。最后,就連耐心的意識似乎都已經消失,只剩下這樣呆呆的坐在這里,握著魚竿釣魚這一最為普通的現象了。
釣魚……釣魚…………釣魚………………
在垂釣的世界之中,的流逝,似乎開始變得緩慢。
在這緩慢流逝的之中,原本被白癡看做毫無意義,毫無邏輯的雪中垂釣這件事本身……似乎也開始變得有意義起來。
滴答……滴答……滴答……
在白癡的視線中,那些雪,開始慢慢的堆積。不知時候起,那些雪花再次開始從天而降。
六角形的雪片悠悠揚揚的落入這座深谷,在白癡那近乎呆滯的眼睛之前,毫無規律的落下。這些雪片慢慢的,慢慢的……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從天而降,落入雪地。最后,與這片大地融為一體……
“好了,吃飯了。”
冷不丁,一個聲音將白癡從這種“失神”狀態中喚回。他轉過頭,只見劍帝已經收起魚竿,沖著喊道。
“吃…………飯?”
白癡有些疑惑。早飯不是剛剛才吃過嗎?這才過了幾分鐘,就要吃午飯了?
可是,當白癡重新聚集精神,望著四周之時,他的心中,卻不由得咯噔了一聲。
頭頂的光明球,已經開始變得黯淡。空氣中也已經飄起了小面包所準備的食物的香味。
但是……這可能?不是剛剛才吃過早飯,這才過了幾分鐘啊?
不過,這樣的疑惑并沒有讓白癡困擾太長。很快,他就明白了是走神走的太過嚴重,而導致忽略了的流逝。所以,他也是一并收起手中的魚竿,起身……
在踏出這一步時,白癡的腦海中,卻是突然閃過一個靈感
快速流逝的?
和的感覺完全不符合的感?
還有的這種完全不去思考任何,最為純粹的走神狀態……
難道……難道說……?
“別多想。船到橋頭自然直。”
就在白癡又要開始思考的時候,后面的劍尊卻是直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了一聲。之后,他再次前去吃面包準備的食物。然后睡覺去了。
白癡,的確沒有繼續深想。
他將腦海中的那個靈感放在一旁,就好像事都沒有發生似的,繼續去吃飯。吃完飯,睡覺,二話都不多說一句。
接下來的幾天里,白癡繼續跟著劍帝釣魚。相對應的,他開始進入這種都不思考的模式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精神上渡過的和實際上渡過的之間的覺也開始慢慢的變大。
這一天,白癡依舊在釣魚。
天空中,一片雪花落下……
這片雪花從白癡的眼前經過。然后,“停頓”了下來。
白癡看著這片雪花,看著它在空中以一種幾乎可以忽略的速度旋轉,下降。
小小的一片雪花,其中的六角形姿態現在卻是完全的落入白癡的眼中。他可以看到雪花的骨架,甚至還能看到雪花那純白色的結構中一點點小小的黑色斑點。他沒有去疑惑這枚雪花為會突然停留在半空,因為就現在的白癡看來,似乎一切,都已經沒有關系了。
“小。小?”
突然,有人打破了這場沉默。白癡略微一驚,眼前那本來停頓的雪花立刻離開他的眼前,融入地面。
白癡抬起頭,望著眼前的劍帝。隨后,他作勢準備收起魚竿。
“你干?”
“不干。我們應該已經在這里坐了一天了吧?無不少字可以結束了。
“一天?很可惜,不對。你真正昏睡的恐怕也就不到幾秒鐘。我們才剛剛將魚竿跑下去而已啊。”
白癡一愣,似乎有些不太。不過,當劍帝看到白癡臉上的這種詫異之色后,他卻是笑笑,將手中的魚竿收回,放在一旁。
“不過,可以了,我們已經釣到大魚了。有沒有興趣學一下處理這條‘大魚’呢?”
白癡點點頭,站了起來。當劍帝從腰間拔出劍之后,白癡也是從手臂間甩出暗滅,看著劍尖。
“那么現在,你來試試。”
劍帝退到一旁,給白癡騰出了一個絕對夠大的空間。白癡點點頭,將暗滅重新放回鞘內,隨后,他的雙眼開始慢慢的失去焦距,用不了多久,他的精神看起來也有些恍惚。
天上,落下一片飛雪。
這片飛雪悠悠揚揚的進入白癡的視線,它的速度如此的慢,也沒有能夠從白癡的眼睛里逃脫的能力。
白癡握住手臂上的暗滅,雙目呆滯的看著這片落在他眼前不動的雪花。
隨后,他緩緩拔出劍,掠過這片雪花,劈向天空。
這一劍的速度和白癡之前練劍時的速度簡直無法相比。它的速度之慢,慢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成果。如果換做其他人,一定會認為這一劍絕對不會成功。至少,它實在是太慢了。
但……
漆黑的劍刃,切開這枚雪花。由于它的速度實在是太慢,讓白癡的劍能夠很精準的從中間,將其一劈為二……
之后,整個第五劍,也算是就此揮出。極慢的速度,看起來完全和之前白癡的快速劍招相反。可是,也就在這片雪花完全的被切開之后……
咯啦……咔——————
雪花后方的空間中,猛地發出一陣扭曲
一道黑色的裂縫出現在那都沒有的空間中,就像是……那不存在的空間就此被劈開一般,巨大的吸扯力,也是瞬間將那兩枚被切開的雪片吸入裂縫,頃刻間,消失了
細細長長的裂縫突然出現,然后,突然消失。
良久之后,這里的空間再次恢復成普通的樣子,沒有任何被切開的痕跡。
白癡眼中的焦距在這一刻終于慢慢的匯聚。他看著手中的劍,再看看前方出現過空間裂縫的方向,思考半響之后,轉過頭,望著劍帝。
“恭喜你,你已經快要完全的練成了。”
劍帝拍著手,哈哈大笑起來。或許,對于他來說六劍再一次的在這個世界上出現,并且被繼承這件事,才是最值得歡呼的事情了吧。
“現在,你我為要你做之前的那些事情了嗎?你能夠理解,你和能夠學會全部六劍的人比起來,究竟差了些哪方面的嗎?”無錯不跳字。
白癡呼出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他緩緩收起暗滅,說道——
“我欠缺的,就是‘無意義的安靜’吧。”
聽到白癡終于總結出這樣一句話,劍帝突然開始大聲笑了起來。
從聲音中可以聽出,他笑的很歡暢,很快活。這個人是不是已經有些忘了白癡是他的敵對呢?現在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孩子。
“沒,沒‘無意義的安靜’。你所欠缺的,就是這個”
“年輕人,我之前已經說過,你很有天賦,也能很努力。更重要的是,你很有耐心。”
“但是,單純的耐心并不是不足夠,而是你的這份耐心有些用地方,讓這份耐心反而變成了阻礙你變強的真正敵人。”
“孩子,如果我沒有猜的話,你之所以會擁有這種耐心,應該都是出于很強烈的目的性吧?無不少字從你能夠率領一支特種部隊摧毀獠牙的一些支援點來看,你的耐心很充沛,但卻充滿了目的性。”
“但是落葉,卻沒有那么多的目的性。”
“落葉講究的是一種意境中的一劍,就像掉落的樹葉一樣,落葉本身并沒有任何的目的性。它不會飄去哪里,也不會去決定飄向何方。真正的落葉隨遇而安,可以適應各種各樣的狀態。正因為如此,也決定了‘落葉’這一劍,是不能夠帶有很明確的目的性去揮動的招式。”
“在之前的兩個星期里,我讓你釣魚,就是為了消耗掉你的這種帶著某種目的性的耐心。年輕人,我不你的生活經歷到底是怎樣的,但是從你的行為上來看,你養成這樣的心理素質,成長的軌跡一定充滿著很多的磨難。也許,你根本就沒有想過時候可以安安靜靜的靜下心來,都不想,都不去思考的做一些事。或者說,做這些事本身就是你的目的,而不在于做這些事情的結果。”
“落葉也是一樣,這一劍,需要的是你揮出這一劍。但是卻并不是要求你在揮出這一劍之后希望達到結果。沒有明確的目的性,純粹是為了揮劍而揮劍,當你想明白這一點之后,這一劍,也就練成了一半了。”
劍帝朗朗說著,白癡則是在旁邊安安靜靜的傾聽。他想了想之后,抬頭看著這個斗篷人,說道沒有目的性的一劍……可我之所以樣都練不出來的拔劍速度,在剛才卻瞬間達成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
劍帝點點頭,笑道沒有。”
“人總是想要更快,更好,更強。究其武者,尤其如此。作為一名武斗家,作為一名劍士,在希望能夠變得更強之外,似乎已經沒有了其他的意義。”
“從某些角度來講,這是正確的。但是很多人都會忘記,即使變得多強,也終有盡頭。而這個世界上的所謂的‘快’,‘好’,‘強’卻是永遠都沒有止境的。人類更是一種十分奇怪的生物。有的時候,你越是希望變得快,你的速度反而會受到遏制。你反而會看不到一些原本可以看到的。但如果有的時候你靜下心來,反而能夠看的更加清楚。”
“不要去想著怎樣讓的速度變得更快。換一個思維方式,想象四周的那些景象變慢。只要你覺得落下的雪花變得慢了,你自然隨隨便便的一劍就能切開它,完成這六劍中擁有劍譜的最后一劍。”
劍帝昂起頭,略帶著些許的自豪,又帶著一些感傷的心情,緩緩說道——
“六劍,其實也可以說是象征著一個人的心理軌跡。殤之劍的直接,果斷。蟲鳴之劍的婉轉,多變。夏嵐之劍的狂暴外泄卻完全是自我保護,再加上第四劍的戀情的纏綿悱惻。這些劍招可以說都是由某種心情來驅動的,但在這四劍之后,第五劍卻開始返璞歸真。”
“我不你是不是聽說過六劍的創世者。那位創建者是一名將軍,在數之不盡的戰場殺戮之中創立了這套劍法。但是,在長久的戰爭之后,他的劍卻開始轉而追求內心的寧靜。沒有了那些喧囂與塵埃,純粹是為了劍而創劍。到了這一劍時,人的心情應該會得到安寧。已經不再單純的是殺戮。雖然和第一劍——殤一樣,這一劍也是屬于一擊殺敵的殺招。但其中的味道和層次,恐怕,也只有真正學會之后的人,才能真正領會了吧。”
白癡聽著這個鎖袍人的講解,聽著他口中講述的關于所不的六劍的歷史。對此,他稍稍有些沉默。
六劍……到這里為止,其中的前五劍已經全部展現在的眼前。而腦海中所擁有的劍譜,也僅僅包含了前面的五劍。
其實光是在學習這套劍法的過程中,白癡就已經察覺到這套劍法的強橫。每一劍都比前面一劍不強上多少倍,后面的那一劍總是會讓前面的一劍黯然失色
就好比第五劍的落葉,盡管還沒有在敵對時使用過,但此時此刻的白癡已經完全可以想象出它的威力
那么,在這五劍之后呢?
名為“六劍”,可的腦海中卻只有“五劍”。
剩下的那一劍……辦?
在練成了這前面的五劍之后,這最后,最強的一劍……
又該練?
“喂。”
想到這里,白癡直接抬頭,緊緊盯著面前的劍帝。
“第六劍……月之扉,到底是?”
月之扉……
只有一個名字,卻沒有劍招。
即使是當年師父打入腦海中的所謂擊敗她時的回憶,也都只是滿腦子到處穿梭的劍刃,根本就摸不著頭腦,無法學習。
現在,眼前這個人顯然要比的師父更加清楚六劍。雖然不他到底是誰,但白癡絕對不能允許放過這個機會
“月之扉?你……會這個名字?”
很明顯,劍帝的聲音有些疑惑了。斗篷下的雙眼再次化為凄厲的眼神,緊緊盯著白癡,喝道。
“前面的五劍擁有劍譜的話還好說,但第六劍根本就沒有劍譜。換句話說,這個世界上的人也許可以六劍這套劍法,但是絕對不可能第六劍的名字我也只有親口告訴過少數幾個人,我就不信,那幾個人在隔了那么長的年代之后,會口頭相傳的將這個名字傳遞超過一個紀元”
劍帝踏上一步,伸出那帶著手套的手就要像白癡抓來。看到他的動作突然如此激動,白癡立刻退后一步。暗滅縮入手掌,擺出第五劍的姿勢。
見此,劍帝的腳步,停住了。
這個人呆呆的看著面前的白癡,看著他這樣警惕的姿勢。片刻之后,嘆了口氣,縮回手,退回的位置。
“………………………………………………你,能將第六劍也一并教給我嗎。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我們的陣營是否敵對。我要你告訴我第六劍,月之扉的修煉方法。”
白癡似乎也察覺到有些精神過敏了。他的戰斗姿勢松懈,帶著些許懇求的語氣說道。
“呵,你還真是厚臉皮,不客氣呢。明明我們是互相敵對,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要我教你最后一劍。”
劍帝嘿嘿冷笑了兩聲。不過,當他注意到面前的白癡臉上沒有絲毫的羞愧之色之后,也是止住笑聲,呼了口氣。
“月之扉……如果可以的話,我也的確想教。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并非最適合的人選。”
劍帝轉過身,就像是散步一般,來到那邊的懸崖邊,伸出戴著手套的手,撫摸著峭壁。
“…………你不是最適合的人選?…………難道,你也沒有練成第六劍?”
對于白癡的問話,劍帝卻是哈哈一笑。片刻之后,他的笑聲才算是止住。
“沒有……練成嗎?……嗯,也許是吧。至少,月之扉真正發揚光大的時候,并不是在我的手上。”
唰的一聲,劍帝腰間的蒼色之劍已經拔出,直接插入那凍僵的峭壁上。隨后,他躍起,輕輕踏在劍身之上,抬頭仰望那一眼看不到頭的天空,繼續說道——
“我能夠教你的,也就僅僅止于落葉而已。也許,這就是命運吧。有形的,終究也只能由有形之人傳授。而無形之物,也許,也只有無形之人才能授予。”
看著這個鎖袍人站在峭壁上,白癡一察覺了,立刻向著峭壁的方向沖去可那邊的劍帝看到白癡沖,卻是微微一笑,說道——
“能否繼續領悟,就看你的緣分了。年輕人,如果你真的有這種命,覺得有足夠的能力掌握所有的六劍的話,那么,你可以去一次熔魂火山。在那里的山脈深處,有一座圣堂。”
熔魂火山……?
這個山脈的名字白癡還是第一次聽到。但是,當這個名字從劍帝的口中說出之時,白癡卻很明顯的感受到,右手處的暗滅,卻是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熔魂火山的圣堂……那里面,有。”
“嗯,那對于普通人來說,也許可以算作是一座圣地。不過在那里長眠的那個人,卻并沒有世人想象中的那么嚴肅。”
“已經太久了……也許,這座圣堂早已經被所有人給遺忘。甚至連第二紀元毀滅時發生在那座山峰上的戰斗,也沒有能夠驚動到那里。”
“那里埋葬著一個人。一個對于現在的世人來說,早已經被遺忘的人。他長眠在那里,已經不渡過了多少個春夏秋冬。”
白癡想了想后,說道一個死人,對我能有幫助。”
“哈哈哈,也是,一個死人而已,對活人的幫助的確非常的少。”劍帝摸了摸的下巴,想了想后,繼續說道,“不過,由于某些‘存在’的眷顧,他的靈魂得到了保存。他的一生充滿坎坷,所以,對方才讓他死后的靈魂能夠享有永恒的安寧,不再受到任何的侵擾。”
“但,如果你的運氣夠好,或者說,如果你能夠得到那個人足夠的認可的話。也許……你能夠見到他。”
“見到他的英靈。”
“而他,我。在現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這個靈魂,能夠有資格傳授你六劍的最后一劍——”
“月之扉……中的奧秘。”
說罷,劍帝再也不等白癡的問話。他縱身一躍,直接跳上半空而那把蒼白色的長劍此刻就像是有了吸引力一般,直接從峭壁中拔出,飛向他的手中。他再一次的將劍插入峭壁,踩踏,躍起。就這樣不斷地往復,眼睜睜的,看著這個鎖袍人上了懸崖,離開了這座似乎永遠都無法離開的深谷。
白癡,沉默著。
他看著手中的劍刃,思考著……
也就是在他的思考,轉移到“熔魂火山”這個地名上時……
(人類小子,這個地方……我覺得你壓根就沒有必要去)
(……………………為。)
(還有為?我問你,你想要變強的原因是?是為了保護那個小丫頭吧?無不少字而現在,你只要聽聽看這個地名熔魂火山就這里到底有多么的危險而現在,在你暗中操縱下的人類聯盟已經快要將獠牙帝國粉碎了這樣的話,你還有必要去那狗屁的熔魂火山嗎?)
暗滅說的……也對。
先不說這個地名的險惡,就說距離吧。熔魂火山位于悲傷大陸的南端,那里白癡幾乎還從來都沒有去過。再說,那么遙遠的地方實在是不適合千辛萬苦的去跑一次,冒一次險。而且,誰能保證那個英靈會見?誰都不能保證吧?無不少字
想到這里,白癡也是呼出一口氣,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而現在最為關鍵的,就是遵循那個鎖袍人的方法從這里出去。然后……
就是那場還沒有結束的獠牙大戰的終曲,在等待著呢。
“嗚?叭叭?”
此時,小面包的雙手各提著一只洞穴豺,走了。這個小丫頭沒有看到剛才的狀況,所以對于突然不見的劍帝感到十分的困惑。
《大叔呢?不會是不肯教叭叭劍術,就跑了吧?無不少字》
小面包生氣的將一頭洞穴豺往雪地上一扔,臉蛋鼓起。而那只洞穴豺則是立刻灰溜溜的逃跑,鉆進雪地不見了。
白癡搖了搖頭,他呼出一口氣,沖著面包說道——
“準備,我們走。”
《走?去哪里?》
“離開這個地方。然后……我們去獠牙。為這個故事……畫上一個圓滿的結尾。”
說罷,白癡就伸出手抱住小面包,也照著剛才劍帝的樣子將劍插入峭壁,踏上,用力一躍隨后利用鎖鏈拔出劍,再次插入峭壁。
就這樣,兩個人快速的朝著山谷的頂端躍去,準備前往那最后的戰場……
獠牙首都——嗜血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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